龙图案卷集 作者:耳雅

    众人本来只是顺路去黄府转转,没想到查到了件怪案。

    原本黄瑞云和曹剑是受害者，这会儿下子变成加害人了，嫌疑窜起来老高。

    展昭等人满腹狐疑,回到开封府门口，就看到张龙赵虎带着大批的衙役回来。

    “有没有线索？”展昭问。

    张龙赵虎摇摇头，“展大人，我们把不止东郊，几乎整个开封都翻了个遍了，还问了好路人，都没找到那位姑娘。”

    展昭微微皱眉，凭空消失了不成？别是真遭了毒手了。

    “说起来，还被我们发现了件怪事。”马汉对展昭说,“我们找人的时候，有几家大户人家的管事来找我们，说是他们府里，也丢了丫鬟了。”

    “什么？”展昭吃惊。

    公孙也奇怪，“丢了丫鬟？”

    “对啊，大遭遇和五爷府上那位丫鬟差不。”赵虎道，“有说被骗了感情的，也有说跟人私奔被抛弃的……总之都是被负心汉给伤了的，共同点呢，就是他们都是大半夜拿着香蜡纸钱出门，就再没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这种事！

    “哎呀，是不是出了拐子了？”欧阳少征忍不住问，“这拐子不拐小姐拐丫鬟啊。”

    赵普皱眉，“有没有统计过，总共丢了少人？”

    “目前算了算是六个。”赵虎回答，“我们准备派些人手挨家挨户去问问，详细算算。”

    “已经六个那么了么……”展昭皱眉，“怎么没人报案。”

    “可以理解。”公孙叹了口气，“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能主人家怕担责任，也就隐瞒过去了。”

    四大护卫带着人分头去查了，展昭等人进了开封府。

    包拯正好走出来，见着赵普还挺奇怪，“王爷你没进宫？”

    赵普纳闷，“进宫？”

    “八王爷说皇上到处派人找你呢。”包拯笑呵呵，“说是今晚要跟你唱双簧。”

    赵普摸了摸下巴，“唱什么双簧啊？”

    包拯踏上步，凑到他耳边说了两句。

    “哦？”赵普突然就乐了，顺手将小四子塞给了身边的白玉堂，摸了下他脑袋，回头跟公孙说，“我先撤了，会儿你们进宫来，宫里今晚铁定好玩！”说完，跑没影了。

    公孙有些莫名——干嘛跟自己说？

    包拯也摸了摸胡须。

    小四子笑眯眯跟赵普挥手啊挥手，边瞄了眼托着自己的白玉堂。

    白玉堂也很纳闷，为什么所有人都会顺手把小四子塞给自己？

    小四子和白玉堂对视了好会儿，小家伙突然抱着胳膊瞪他。

    白玉堂有些无辜地看着他。

    小四子拍拍白玉堂的左手，又拍拍自己的屁股，“托住这里。”

    白玉堂愣了愣，不过还是照做了。

    小四子又拍拍他右手，“往下点，托住后边。

    白玉堂照做。

    小四子挪了挪屁股，“抱高点。”

    白玉堂照做，将小四子抱高了些，小四子顺手搂他脖子。

    旁公孙和展昭都点头，“标准了！”

    小四子笑眯眯帮白玉堂整理了下头发，告诉他，“以后就酱紫抱小孩子！嫑像托住个团子样！”

    白玉堂失笑，回了他句，“你不就是团子……”

    只是白玉堂的话出口，就见公孙在后边个劲对他摆手。

    再看小四子。

    就见小四子脸刷拉下就沉下来了。

    白玉堂忍笑——又变成刚才那只沉着脸的团子了。

    展昭摇头——怎么好欺负小四子。

    白玉堂觉得自己可能说得过分了，应该哄他开心开心，不过要怎么哄小孩子他没什么经验，正想问问展昭。

    却听小四子突然很认真地说，“白白是大美人，倾国倾城靓绝天下！”

    ……

    “噗……”展昭下子笑得弯了腰，公孙赶紧把抱过小四子，转身就跑开封府里去了。

    白玉堂良久才缓过气来，看了看四周，两边忍笑的众人立马鸟兽散，连包拯也努力控制翘起的嘴角，保持包大人的威严，回转身进府去了，脚步那个轻盈啊。

    偌大的开封府门口，就剩下无奈的白玉堂，和抱着肚子弯腰笑的展昭。

    白玉堂看他笑那么开心，伸手推了他把。

    展昭没稳，个趔趄。

    白玉堂背着手进开封府去了。

    展昭稳了蹦哒跟上，顺便胳膊肘撞了他下，也撞了白玉堂个趔趄，展昭就跑前边去了。

    白玉堂摇着头跟进去，跟他起进院子，边四周围打量，“原来开封府长这样。”

    展昭退回去步，在他身边，笑问，“还不错吧？”

    “嗯……不错倒是不错。”白玉堂说着，伸手指着不远处墙头刚刚吃饱了饭，蹲成排舔爪子洗脸的大猫小猫问，“你亲戚？”

    “是啊。”展昭伸出两只手把掐住白玉堂两边腮帮子，揪他那张好看的脸，“我叔伯阿姨，出来列队迎接你呢，你还不叫人！”

    白玉堂伸出修长的手指头轻轻敲了敲展昭捏着自己脸皮的手，“轻点，这张脸扯坏了没第二张。”

    展昭惊讶，松手，顺便帮他揉揉平整，嘴里还说，“这倒是，扯坏了太浪费了……”

    这边两人正闹，就听后便传来兴奋的叽叽喳喳声。

    两人循声望过去，吓了跳，就见在院门口，围了大概有十几个丫鬟，连辰星儿和月牙儿都在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去的。

    那群丫鬟们此时有的捧着脸有的咬着手绢。

    白玉堂回头，就听到抽气声四起。

    展昭歪头看了看，那群丫头貌似又不行了……也对，之前赵普和公孙进来的时候，她们就受了不小刺激，被小四子又戳了下，估计心肝脾肺肾都不是特别好使了，这回杀手锏来了，白玉堂那回头估计能把她们“杀”得妥妥的了。

    “唉，留人命胜造七级浮屠。”展昭伸手拽拽白玉堂的头发，让他回头，然后捏住点点白色的衣袖，“走，请你喝酒。”

    白玉堂跟着展昭去喝开封府的酒了。

    两人刚走出院子，后头那些丫鬟们就忍不住了，咦哇乱叫。

    辰星儿和月牙儿捧着脸问四周围的新姐妹，“配吧配吧？”

    “好配好配！”丫鬟们个劲点头，就听后边传来个声音，“倒还真是挺配的……”

    丫鬟们刷拉回头，就见包大人摸着胡须在她们身后呢。

    丫鬟们捧着脸都忘了该说什么了。

    只听包大人“嚯嚯”两声，背着手转身走了。

    丫鬟们沉默了良久，辰星儿“哎呀”声，“包大人还蛮可爱的么……”

    “是喔。”月牙儿捧脸，“虽然很黑但是还蛮帅的。”

    话说完，所有丫头都看着她，良久，起指她，“月牙儿口味好重！”

    不理群丫头怎么笑闹，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在院子里喝上了。

    公孙换了身衣服，牵着小四子的手出来，抱起来将他放到凳子上，按住他脑袋对着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纳闷。

    公孙蹲下，对小四子说，“说啊。”

    小四子可怜巴巴抬头瞧了瞧白玉堂，背着手撵着脚尖，撅嘴，“我错了……”

    白玉堂愣。

    公孙戳戳小四子的肚皮，“还有呢。”

    小四子抿嘴，“我没有礼貌。”

    公孙继续戳他，“继续。”

    小四子扁嘴，跟只扁嘴的团子似的，“你不要生气。”

    白玉堂见公孙还要戳他呢，伸手摆了摆，“童言无忌，我怎么可能生气。”

    小四子瞧公孙，那样子像是说——看吧！就说他不会生气。

    公孙在他身边坐下，展昭也给他倒了杯酒。

    小四子跑下地到院子里逗小猫去了，并且被潜伏在那里的丫鬟们逮住，塞各种吃的。

    三人喝了几步，就见包拯走进院子，“你们准备下，稍晚些时候跟本府进宫去。”

    白玉堂和公孙愣。

    公孙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去？”

    包拯点头，“皇上听说我找了师爷，非要见见你。”

    包拯说着，就见展昭对自己使眼色，边看白玉堂。

    包拯也知道，白玉堂是不会想进宫见什么皇上的，就走到他身边，也在石桌旁坐下，笑道，“皇上今晚请的是便饭，不需要按照宫中礼节来，另外……”

    包拯停顿了下，“详情白少侠帮个忙。”

    白玉堂不解，不过包拯带人去天山查案，对天山派可谓有恩，还抓走了去他天山派作乱的仇敌，自己没理由不给他面子，就道，“大人请说。”

    包拯微微笑，谁说白玉堂木讷了，知情识礼，家教甚好。

    “皇上说，让我带至少两个功夫好的女子进宫……我开封府功夫最好的女子应该是厨房大娘了……”

    展昭忍笑，“乾坤十式烧火棍！”

    包大人也笑，这是展昭第次见识厨房大娘用烧火棍打不乖乖吃饭的衙役时，帮忙总结的招数，在开封府迅速传开，连开封城的百姓都知道。

    白玉堂问了句，“武功很高，是要高？”

    “般江湖人打不赢。”包拯道。

    白玉堂点了点头，对门口不轻不响叫了声，“晨星月牙。”

    没会儿，就见两个丫鬟跑了进来，刚才应该还和开封府的丫鬟们说笑，进来的时候面颊上还有笑容呢，垂首在白玉堂身后，“少爷。”

    白玉堂问包拯，“她俩可以么？”

    包拯之前倒是听展昭提起过，这两个丫鬟功夫极好，但是这样看起来，都只十六七岁，不知道行不行……

    “呃，少侠，其实是这么回事。”包拯道，“这次皇上宴请的除了满朝文武之外，还有各个藩国的使臣。其中南边缅国的使臣是女的，个新成立的武林门派，叫派，掌门是……”

    “姚素素是么？”

    包拯话没说完，月牙儿就问。

    包拯点头，很是惊讶。

    白玉堂和展昭都曾经听说过这个门派，不过应该是近几年刚刚兴起来的，貌似在缅国混得风生水起，不过毕竟不是中原武林的，所以不怎么了解。

    白玉堂问月牙儿，“用什么功夫的？”

    月牙儿回答，“姚素素是横空出世的，应该在三十岁上下，武功路数不详，不过善用毒掌和暗器，属于南派。轻功应该不太好，但是掌很劲，使的是白蛇软鞭。”

    包拯纳闷，“月牙姑娘，认识姚素素？”

    辰星儿在旁帮腔，“月牙儿是武林公孙先生！”

    公孙没听明白，“啊？”

    “公孙先生博学才，什么都知道么！但是江湖武林事情肯定不知道。”辰星儿的性格和月牙儿比起来俏皮很，也活泼不少，打趣，“月牙儿记性可好了，江湖里的事情她包打听，什么都知道呢！”

    公孙笑着对月牙儿拱手。

    月牙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白玉堂问辰星儿，“能打赢么？”

    辰星儿挑眉，“自然。”

    白玉堂点头，对包拯道，“大人，辰星儿有我娘七成的本事，别说般江湖人，就算江湖高手，要赢她也不容易，除非有我和展昭这点功力。”

    “哦……”包拯放心点头，赶紧起来给辰星儿和月牙儿拱手，“今晚劳烦两位姑娘随本府进宫，到时候，也许要帮忙。”

    辰星儿和月牙儿赶紧还礼，“大人气，有什么差事，吩咐便是。”

    众人谈妥后，展昭轻轻拍了拍白玉堂，问，“你去不去？”

    白玉堂皱眉，他的确不太想去，见什么皇帝，不过么……

    正想着，小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了，伸手抓住他袖子，“白白起去吧。”

    白玉堂看他。

    公孙将他抱起来，瞧他，那意思——你又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小四子摸了摸脑袋，“起去热闹么，不然白白个人吃晚饭没意思。”

    展昭也看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虽说辰星儿和月牙儿向来办事得力，但毕竟年纪还小，万伤了，他娘可要跟他不气，于是点头，“好。”

    辰星儿和月牙儿对视睁大了眼睛——哇！少爷今天心情好到爆啊！果然见展昭什么都好说。

    ……

    傍晚的时候，众人就跟着包大人进宫去了。

    白玉堂和展昭是分头骑马去的。

    包拯带着辰星儿和月牙儿，还有公孙抱着小四子，分别坐轿子进宫。

    撩开窗帘，小四子望着外边的风景。

    “爹爹，开封真的好大哦。”小四子自从进了开封之后，心情就很好，或者说……和大家碰上之后，小家伙就直很开心，公孙都快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哭过鼻子了。

    “小四子，会儿进宫不许胡说八道啊，知不知道？”公孙捏了捏小四子的腮帮子，“尽量少说话。”

    “哦。”小四子点头。

    “还有啊，别人问你什么，你不好说对开封府不好的话，小心人家给你下套。”

    小四子不解，“下套是什么？”

    公孙笑了笑，“宫门里的事情呢，爹爹是不懂的，嗯……怎么说呢，包大人位高权重……”

    “哦。”小四子像是明白了，点点头，“爹爹我们不能给小包子添麻烦是吧？”

    公孙笑了，捏他鼻子，“对的。”

    小四子拍拍胸脯，让公孙放心。

    众人都是从南门进的，展昭带着白玉堂走了北门。

    北门口，果然很侍卫，南宫纪拿着副图纸，正分派人手呢。

    展昭下马，“南宫。”

    南宫纪抬起头，看到展昭后点点头，“展兄。”

    展昭走到跟前，就见南宫纪打量了下白玉堂。

    白玉堂和般进宫的人的确不样，起码他看着并没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

    南宫拱手，“久仰。”

    白玉堂看展昭，这人他不认识，不过他应该知道自己是谁，性格貌似很特别。“

    “南宫纪。”展昭给白玉堂介绍。

    白玉堂心中了然，大内第高手，也拱手。

    南宫做了个请的姿势。

    展昭和白玉堂就进宫了，从北门走，经过好几条长长的，两边都是高高围墙的路，原本觉得路应该越走越宽吧，不知道为什么，越走越窄。

    展昭意识到，又转晕了，白玉堂无奈地看着他，“大宋皇宫是井字形构造，你饶了两个圈了，再绕我们就要从北门出去了。”

    展昭尴尬地搔了搔头。

    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摸了摸墙壁，指东边，“应该是往那里走，走出小路，看到主路直往南走就行了。”

    展昭认真点头，“是啊，跟我想的样，于是厚着脸皮带路。”

    白玉堂哭笑不得跟他起走，在展昭又次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拽了他把，指指侧，示意——这边。

    展昭昂首挺胸继续带路，看到了宽敞的皇宫主路，暗自感慨——这次竟然成功出来了！以往每次都得直接飞上屋顶找路，白玉堂简直家出游必备，万能耗子王！

    两人走了阵，就看到前面两个人走过来，颗鲜红的脑袋特别显眼，应该是欧阳少征。欧阳身边并肩走着个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身黑衣却不是赵普。此人比赵普要瘦，皮肤很白，欧阳边走边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静静走在旁，面无表情的劲儿让展昭觉得有些眼熟。不过……白玉堂平日面瘫的话，像冰山，这人就有些阴沉，还有股子莫名的冷酷和狠戾之气。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眼——什么人，杀气那么重呢？

    “喂！”这时，欧阳看到他俩了，伸手挥舞，和他那颗脑袋样那么热情如火。

    “你俩可来了，南宫说你俩早进来了，可能又迷路了。”欧阳少征笑嘻嘻。

    展昭尴尬，那个“又”字有点点刺耳。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眼中闪过丝促狭。

    展昭望天——怀念初见时那个比较正常的白玉堂。想到这里，展护卫摸下巴，貌似白玉堂跟别人都挺正常的，就是跟自己比较皮也嚣张还会开玩笑……为什么呢？

    想了良久，展护卫想通了——人善被人欺！估计是这个道理，自己太好说话了。

    “我介绍下。”欧阳少征拍身边那个阴沉的黑衣人，“我兄弟，邹良。”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识地挑眉——独狼邹良！这位是赵家军除了赵普之外的第高手，人称西北狼，是赵普的左将军，统帅左翼大军接近二十万人，战无不胜，原来这么年轻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他点了点头。

    邹良看欧阳。

    欧阳道，“展昭、白玉堂。”

    邹良依然没动，继续看欧阳。

    欧阳道，“王爷的朋友。”

    邹良拱手行礼，很有礼貌，但是依然金口难开。

    展昭和白玉堂默默对视了眼——这礼只因为他们是赵普的朋友，果然赵家军的将领各个性格诡异，唯不变的就是对赵普誓死效忠，绝无二心。

    欧阳和邹良似乎还有事情要办，别过两人，临走欧阳还对展昭和白玉堂道，“今晚上可有热闹看！”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纳闷——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