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神医王妃 第14部分阅读

      神医王妃 作者:肉书屋

    你放心,我没有这么傻,谁都知道房间里只有你我两人,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是推诿不了责任的,把自己送进宗人府这种事,只有傻子才会做。”

    闫素素一番分析,李氏想想也有道理,稍事放松了下来,匕首却并不曾离开手心,问话,也依然是警惕:“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关门?”

    “有些话,只能关起门来说,就算我不介意被别人听到了,想必大娘可能也会介意!”闫素素并未直接挑明,这卖关子的话,让李氏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话?”

    “大娘,说这番话之前,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不是因为顾及到你的安危,早就告诉了别人,我一切都是为你着想,所以请你一定要配合。”

    听闫素素说的那么凝重,李氏有些心慌起来。

    “到底是什么话。”

    “大娘,这两月间,爹有没有和你发生过男女关系?”并不再多卖关子,闫素素知道闫玲玲怕是就要回来了,所以抓紧了时间,紧着问道。

    李氏愕然,不明白闫素素为何问这样难以启齿的羞事,她以为闫素素是在挑衅她不得宠呢,不由来了气,梗着脖子道:“发生过又如何?没发生过又如何,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要不要脸,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老爷现在宠你娘,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起来。就算老爷嫌少在我这里过夜,但是我在老爷心中以及在这个家中的地位,是你娘十辈子都修不到的,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丫鬟,下辈子,依然只能是个低贱的丫头。”

    闫素素有些不悦,这李氏想歪就算了,何必出口侮辱自己的娘亲。

    当下,闫素素也不给她留任何面子,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大娘,人说话,都要给自己留点口德,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才问你这样的问题吗?我实话告诉你,若是这两个月里爹重未宠幸过你,那你就等着死吧!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最好能给他找个借口。”

    “什……什么!”李氏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单单用震惊两个字能形容了,而是惊悚,惊悚到苍白。

    李氏和闫妮妮其实是一路人,就是那种脸上藏不住心事的人,从李氏的表情来看,闫素素就知道了,果然,这两个月,丞相真的没有碰过她。

    不然换做一般人,定然欣喜若狂,而不会是眼前这一副见鬼了的惊悚表情。

    李氏的惊悚,持续到了闫玲玲来敲门那会儿。

    “扣扣……”

    “素素,娘,你们在里面吗?为什么拴着门?”闫玲玲的声音里,有些焦急的成分,应该是怕里头打了起来,所以要关上房门。

    闫素素扫了李氏一眼,压低声音道:“大娘,大姐回来了。”

    “不……不要告诉你爹,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李氏好像失聪了一样,根本没有听到闫素素的话,而是哭喊求饶着从床上爬了下来,一把抓住了闫素素的衣角,跪地恳求。

    闫素素忙一把拉起了她,急道:“大娘,大娘,你冷静点,你清醒过来,大姐在门外呢!”

    闫玲玲显然听到了李氏的哭喊,虽然听不甚清李氏在哭什么喊什么,但是却以为李氏在闫素素处受了委屈,急了起来:“素素,你们开门,素素!”

    李氏的情绪依然在时空,欣然是惊惧过度了,闫素素无奈,只能一掌袭上李氏后颈,李氏身子一软,睡了过去。

    把李氏背上床,看着如今憔悴不堪,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的李氏,闫素素当真不知道,一会儿要如何和闫玲玲解释了。

    胡乱给李氏擦了把脸,闫素素转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闫玲玲正焦急满面的站在门口,看到门打开,看都不看闫素素一眼,直接朝着床榻奔去。

    片刻后,她忽然大哭了起来:“素素,你答应过我不和我娘计较为难的,为何要这么对她。”

    闫素素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知道李氏腹中孩子必定不是丞相的,这个消息只能天知地知她知,不能让任何别人知道,即使是闫妮妮和闫玲玲,也不可以,所以她只能走过来,无力的解释。

    “大姐,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对大娘怎么样,不然等大娘清醒后,你可以问她。”眼下她唯一能“自保”的,就是李氏醒来后的证词。

    闫玲玲闻言,并没有相信,只是心疼的抚摸着李氏眼角的泪水,凄哀的对闫素素道:“你回去吧!”语气里,是带着责备的怨恨的。

    闫素素暗暗叹息一口,她不曾想李氏会忽然失了心智,发了疯一样的跪求自己。

    不过当想到闫家森严的家规后,李氏的行为,也完全可以解释了。

    李氏,怀了孽种,给堂堂丞相戴了一定偌大的绿帽子,这罪,是非死不可。

    更重要的是,女子一辈子最看重的贞洁名声通通亏崩瓦解了,在闫玲玲和闫妮妮面前,她这辈子怕都抬不起脑袋来了。

    作为一个妻子,她死罪难逃。

    作为一个女人,她颜面无存。

    作为一个母亲,她羞愧难当。

    是以,她只能哀求闫素素不要讲出去。

    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想必就是李氏吧。

    听倩儿说过,李氏经常骂她母亲贱人,贱妇,低贱下贱的,现在,她自己倒成了真正的贱人贱妇低贱下贱东西了。

    闫素素对李氏,淡漠居多,同情参半。

    回了凌云院,已是正午时分了,王氏早准备好了午膳,一直在等她回来。

    和王氏用膳的时候,她询问了一下王氏的身体状况,只王氏今日一切都好,心里甚感欣慰,午饭过后,就陪王氏上床躺了一会儿,闲谈了几句,看王氏睡着后,闫素素才出了房,走到外厅,对倩儿道:“蝶谷仙可有说他住在哪里?”

    倩儿摇摇头:“不曾说过。”

    “哦!”闫素素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后,继续对倩儿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照顾我娘,知道吗?”

    倩儿点点头,继续收拾房子。

    在闫家,要出入都是要向丞相申请过的,是以闫素素也按部就班的,先去书房找了丞相,可惜丞相不在,有事外出了。

    闫素素转身欲走,管家王伯叫住了她:“三小姐,若是少爷准许,也是能出去的,不如你去找找少爷。”

    在这个家,女人再怎么得宠,当权的永远是男人,闫素素知道后,向王伯道了谢,直奔云翠院,索性,闫凌峰正在屋内,闫素素向他说了自己想出去一趟,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并派给了闫素素一个车夫。

    相识如风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3131字)

    出了闫府,闫素素让车夫往最近的药铺驶去,理由:“想给我娘抓点安胎的药。到时候,你在药店门口等我就好。”

    车夫恭顺应道:“是,三小姐。”

    马车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如今正是正月初三,店铺多都未开张,街上人并不多,零零星星的走在街道两旁,马车驶到一家药铺门口,门尚关着,车夫下去敲门,周边烧饼铺子的老板娘说,掌柜的和伙计们都回家过年了,要正月初八才会回来开张。

    闻言,谢过了那老板娘,闫素素让车夫继续找下一家药铺,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好,城里几家大药铺,居然都关张着,闫素素想了想,让车夫把车停到了闵王府门口。

    “你先回去,一会儿闵王爷会送我回来!”打发了车夫回去,闫素素径自走进了闵王府。

    门公认得闫素素,但是碍于规矩,还是让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自己进去通报。

    闫素素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看着闵王府内,有仆人端着果盘往返与甬道上,她大抵猜到,元闵翔有客在。

    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是既然来了,既然人家都进去通报了,既然马车都让自己打发走了,她也只能在外头等着消息,而不能兀自离开。

    等了片刻,门公恭恭敬敬的跑了过来,给她作了个揖:“三小姐,王爷请您进去呢!您请跟着奴才走。”

    “恩!”闫素素应了一声,跟在门公身后往内走,靠近大厅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了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闫素素学过琴技,自然也稍了解了些古代的音律,这弹奏的曲子,是一首合奏的曲子。

    有空灵的箜篌声,有轻灵的笛音,也有浑厚的古琴声,另外一种乐器,铿锵有力的,倒是听不出到底是什么。

    进了大厅,厅堂正中央,设着乐席,闫素素才发现,另外一个铿锵有力的乐器,居然是马头琴。

    马头琴在现代,是草原蒙古族的乐器,有两根弦,共鸣箱呈梯形,声音圆润,深沉粗犷,如今和箜篌笛子古琴搭配,实在似乎有些奇特的组合,可那一首曲子,却是别有味道,一点都不显得任何一种乐音过于突兀。

    好似浑然天成的仙宫乐曲,这首曲子,闫素素没有听过,和中原多哀怨委婉的古曲不同,这曲子里带着滂湃激昂的情绪,尤其是中间那段,四乐齐鸣,速度很快,那力道,那乐章,那气势,让人宛若置身草原,周边是无边绿地,上奔驰骏马万千,好不壮观。

    琴音到了后端,换做了马头琴的独奏,缓缓深沉,将那草原骏马图收拢,换上了衣服暮霭深沉,夕阳西下的安详图卷。

    闫素素听的有些痴,一眼朝那弹琴的女子看去,见她里里外外,统共穿了三岑衣层衣服,最里面一层是个雪白的,袖口做成蓝色束口箭袖,紧贴着整个皓腕。

    第二层,则是一件青蓝色的外衣,袖长至肘,袖子上绣制着无名的小野花。

    第三层,也是最外头一件,是一件无领对襟坎肩,钉有直排闪光钮扣,粉红的颜色,看上去非常的粉嫩。

    女子头上,是一定雪白的翻檐尖顶帽,缀着狐毛,还镶嵌着一圈黄|色玛瑙。

    女子的容颜,则是用一块白色的缎子遮掩着,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撩人心弦。

    闫素素在门公带领下,自侧边小道往前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弹马头琴的女子身上,并未有人注意到她,直到弹琴的女子举目朝她看来,稍稍乱了琴音,大家方注意到了她的到来,纷纷朝她看来,席间多数人是认得她的,不忘叫她一声三小姐,和她打个招呼。

    自从上次校场过后,闫素素算是出了名了,京城的公子哥儿无一不在传诵她的丰功伟绩,说她六个圈儿,就把威武将军李威死死的套了进去,输的一败涂地。

    也有人赞她容貌无双,说只知道闫家大小姐生的倾城之姿,却不想闫家三小姐也是不甘示弱,怪不得闵王爷会舍那闫大小姐,闫二小姐,独独对闫三小姐动心。

    随着这些传诵,闫素素在公子哥心里,俨然成了未来媳妇的标准。

    美丽,聪颖,有胆识。

    闫素素倒不知道自己居然被如此追捧,她只一一礼貌的颔首,和大家微笑回招呼,走了几步,已经到了元闵翔身边。

    早有下人给她备了椅子,她一过去,元闵翔就拉了她的手,把她牵引到座位上。

    闫素素本是有事来找他的,自然不可能久留,坐是坐下了,但却并未加入这些客人的行列,欣赏歌舞表演。

    那厢马头琴弹奏依然在继续,到了收尾一段,闫素素看向元闵翔,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几时有空,带我进宫一趟。”

    元闵翔目光注视着场上的表演,心思,却全让闫素素收拢着,她的话,自然他也听的清楚,只是一听到她要进宫,他就有些微微不悦。

    他始终忘不了,元闵瑞看她的目光,依旧她对元闵瑞展露的温柔。

    佯装听不见,她对她指指场上:“好听吗?”

    闫素素点点头,回道:“好听——王爷,你几时有空,能不能带我进宫一趟。”

    她心思没放在表演上,所以只随意赢了声好听,就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元闵翔好看的俊眉一凌,忽然有些略显霸道的把她拉了起来,就在闫素素不明所以的时候,却见他不顾如今的场合,旁若无人的把她揽在了怀中,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今日到场的,都是些公子哥儿,气氛只是朋友间的相聚,并不严肃,是以一看到这样的情景,无不起哄起来,开起了善意的玩笑。

    “闵王爷的,大婚在即,你不用这般心急吧!”有人笑道。

    “美人在怀,是不是格外惬意。”有人继续。

    闫素素只觉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由的挣扎起来,无奈元闵翔手劲却极大,把她抱的紧实,不让她挣脱半分。

    “放开我!”碍于场合,闫素素不好和他撕破脸孔来,只能压抑着怒意,低声呵斥道。

    元闵翔却只当看不到她压抑的怒意,感受不到她抗拒的挣扎,只是有些无赖的在她耳边道:“你刚才和我说什么?离的有些远,这屋子里又有些喧哗,靠的近些,本王才能听到。”

    闫素素哪里还有心思和元闵翔说事,只想着赶紧离开,离开他的怀抱,离开他的膝盖,离开闵王府。

    “没事了,我没事和你说,你放开我!”

    闻言,元闵翔脸上,染了一层得意的笑容:“既如此,那就专心献上歌舞吧,马头琴,在京城可是难得一听的。”

    马头琴演奏,对这些中原人士来说,确实是新奇奇特。

    但闫素素生在二十一世纪,通讯媒体如此发达,此类表演,她在电视上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因为非典那一年去西藏舅父家住了两个来月,所以也常常听舅父弹奏马头琴,故而虽然觉得弹奏着弹的非常好听,却并不觉得是难得。

    也就是说,她不想听了。

    “我要回去了,我娘还在等我。”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素手纳入宽厚的掌心,另一只手,紧紧压着她的腰肢,不让她挣脱,唇,微微撅起:“嘘,好好听,你的出现,已经打断这场表演,要走,只少等这场演奏结束,不然,就太过无礼了。”

    无礼的到底是谁?闫素素很想问。

    堂而皇之的拉她入怀,众目睽睽的对她非礼,霸道蛮横的不许她离开,这无礼的人,到底是哪个?

    终究,她没有问,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因为琴音落了,一曲罢了。

    他倒是守信,放开了她。

    闫素素一刻都不想留下,太丢人了,就算是在现代,男女之间在大庭广众下亲密如此,也是不雅的行为,伤风败俗的。

    她红着脸,对大家道了别,就匆匆往回走。

    从边上小道往下走的时候,她接收到了一抹异样的目光,微微侧头去看,见是那探马头琴的女子,面上上方的一双美眸,正看着她。

    闫素素对那女子微微一笑,便转开了目光,继续往外走。

    主座上,元闵翔的目光,从始至终,好整以暇的追随着她的背影,细细算算,离出九,近了。

    【到15号前,我要去苏州开会,尽量日更6000,等我回来,会恢复日更1万!谢谢大家!】

    相识如风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3108字)

    离开了闵王府,闫素素是步行者回家的,走在路上许久,凉风凌烈的吹拂在脸颊上,却依然不能吹散她脸上烧红的云霞。

    走了许久,才终于回了丞相府,一回凌云院,就见着俞氏在陪王氏说话,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相处甚欢,闫素素倍感欣慰。

    “二娘,你回来了?”

    俞氏看到闫素素,笑着迎了过来,热络的拉住了闫素素的手:“听你哥说你出去了,我下午回来后,怕又和你对不上了时间,就特地过来在这等你,顺道和你娘聊几句。”

    闫素素轻笑一声,随着俞氏走回了桌边落座,柔声道:“昨夜去了趟大娘那,回来后爹爹又有事和我商量,一来二去弄的太晚了,才没有过去二娘处,望二娘原谅。”

    俞氏并未介怀昨晚的事情,而是一脸媚笑的看着闫素素:“哪里的话,二娘哪里会怪罪你,素素,二娘昨夜叫你过去,无非是有件事,要当面谢谢你。”

    闫素素明白,这件事,怕是二娘的兄弟升官的事情,当日随太后去西陵,她向皇上,替二娘的兄弟求了一个京官职务,虽然不知道那人现在被安排了什么具体职务,但是从二娘对她娘以及对她的态度来看,估计这官儿,让她们俞家脸上很有光。

    “二娘有何事要谢我?呵呵!”闫素素只当不知道,有些事情,你道破了,就又邀功的意味。

    俞氏放下了茶杯,亲昵的拉起了闫素素的手:“我大弟这次能从南平调任京城,二娘知道,这里头都是你的功劳,二娘这总想着给你道谢呢,不过是一直找不见好时机,今儿个,二娘可是给你带了个礼物过来,算是谢礼,你务必收下。”

    说完,俞氏字荷包里掏出了一个玉镯子,送到闫素素手里:“这只花开富贵,是我弟弟在南平当官的这些年,有个乡绅送的,听说是价值连城,难得一见的宝贝,我大弟让我把它转送给你,借花献佛,权当感谢你的帮衬了。”

    这些身外之物,闫素素并不眼馋,虽然眼前的这只花开富贵玉镯确实是好东西,虽然没有俞氏说的价值连城那么夸张,但是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不过她并不贪图,浅笑一声,推却道:“二娘,礼太贵重,素素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尽管收下。”俞氏十分客气的把玉镯塞到了闫素素手里,不等她换回来,就起了身,“我那头还有些事,要回去了,素素,收着吧,这都是我大弟的一片感恩之心。”

    王氏见俞氏这般执着,悄悄的拉了一把闫素素的衣袂,闫素素明白,俞氏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收下,就显得自己不给她们俞家面子了。

    一只镯子而已,算了,等哪日也回个礼过去,图个心安。

    俞氏告辞后,闫素素就把玉镯递到了王氏手里:“娘,你收着吧,改日我们也挑拣个礼物,给二娘送去。”

    王氏赞同的颔首,把桌子收到了袖袋里,看了眼闫素素,慈爱的问道:“下午去哪里了?”

    闫素素柔柔展笑,把王氏有些凌乱的鬓发顺到耳后:“本是想给娘抓些安胎药的,后来跑遍了城里大小的医馆,都关着门过新年呢,所以后来去了躺闵王府,想着反正出来了,就顺道去问问闵王爷婚礼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筹备捯饬的地方,然后就回家了。”

    虽然对王氏撒了谎,但是闫素素知道,自己的谎言都是善意的。

    今天下午出去,替王氏抓安胎的药,不过是幌子而已,实则,她是想去配一些堕胎中药,她知道,李氏醒来后,必定会需要这些。

    想到李氏,闫素素脸色又有些凝重起来。

    王氏闻言见状,以为她去闵王爷府,和闵王爷吵架了,不由的担心道:“和王爷没什么吧?婚期将近,可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才是。”

    闫素素轻笑着摇摇头,安慰她:“放心吧,娘,一切安好,我过去的时候,王爷还邀我一同看了马头琴表演呢。”

    “马头琴?”王氏的脸上,现了几分惊喜之色。

    “怎么了,娘?”

    “呵呵,你还记得,娘曾经和你说过,娘小时候曾是生活在草原,你外公本来是一位普通的牧民,当时在草原上,天空碧蓝如洗,绿草延绵接天,兄弟姐妹们弹奏着马头琴跳着舞,好不惬意,呵呵!”

    闫素素有些尴尬,因为,这些,她一无所知,怕是王氏对以前的闫素素说过,可是她,却是没有半分记忆。

    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假装自己记得,应和道:“娘说过。”

    “呵呵,只可惜,后来战争爆发了,我们塔塔村位于中原和蒙得尔边境,战事一发,塔塔村被选为了战场,我们整个家都在那时候散了,父兄都在战乱中被射杀了,还有一个大妹妹也不知了去向,最小的弟弟当年还在襁褓之中,若是还活着,比你年长不了多少岁。”

    闫素素从来不知道,王氏原来有这样的身世。

    看着王氏沉浸在回忆里,有些凄哀的笑容,闫素素心里微微泛疼,上前轻轻搂住了王氏的肩膀:“娘,小舅舅肯定还活着的。”

    “呵呵,希望吧!他刚出生的时候,左手手臂上有一块铜钱形状的胎记,这些年我虽然想找他,但是碍于现在的身份,又不敢和你爹要求,我塔塔圣祖若是有灵,定然会保佑他的。”

    这份血缘挂念,让闫素素心里感动,不由的也学了王氏的样子,交叉在胸前,手掌紧贴在双肩,对着遥远的天际,默默祈祷那位“小舅舅”平安活着。

    “素素啊,在你爹面前,不要对天行这样的礼知道吗?”祷了个告,王氏放下了手,对闫素素温柔的叮嘱道。

    “爹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你忘记娘和你说过,当年之战,你爹也参加了,还有你大娘李氏的父兄,当时我们整个塔塔村为了捍卫自己的疆土,跪在了他们的铁蹄之下,对天祈祷,挡住了他们前行的步伐,导致了那场战争他们延误了时机,被打败了,从那以后,你爹都不喜欢看到这个祝祷的手势。”

    她确实是忘记了,她的脑子里,没有以前那个闫素素的记忆,一切都是空白,对于王氏的过去,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对于自己外婆家的点滴,都要重新开始学。

    “娘,其实,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闫素素有些犹豫不决道。

    王氏柔爱的点点头:“问吧!”

    “爹应该知道你是塔塔村人,为什么会娶你?”或许,这个问题王氏曾经也告诉过她,但是她也给“忘记”了,所以,闫素素在话尾,紧着补充了一句,“我想知道所有的细节。”

    王氏有些苦涩一笑,不过,当目光触及到隆起的腹部后,笑容又转了几分欣慰:“当年我父兄被两军交战的乱箭给射死了,大妹妹也被踏在了铁蹄下,当场肠穿肚烂,母亲则是带着你小舅舅和我一起逃亡,路上被冲散后,我和一群女孩子继续逃亡,在塔塔山附近被一位将军拦住,全部都带到了一辆马车上。”

    “后来呢?”

    这个回忆,虽然嵌着王氏的某些疼痛和伤口,但是闫素素却想听完,不是当故事听,而是每多听一句,她就想多疼王氏一分。

    “后来,车子上蒙了黑布,昏天暗地的什么都看不到,车子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吃喝拉撒在里面,这样过了两天多,有人死了,病死了,后来,又有人死了,又有人,又有人,第五天后,饥寒交迫的我们这些女孩子,死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存活了下来。

    第五天晚上,我们终于被放下了车,一看居然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草原,没有蓝天,没有繁星,没有帐篷,没有马头琴和歌舞篝火,有的只有嘈杂和喧闹,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京城的街道。

    我们被人带到了一处大宅子,洗衣做饭劈柴,后来,我遇到了小姐,也就是你大娘,她崴了脚,我把她背回了房间,她看上了我,就点了我做她丫鬟。

    这样过了三年,你大娘许了你爹,当时的中书丞,我被随嫁过来,你爹起初是讨厌我的,觉得当年那场战争的惨败,都是拜我们塔塔村人所赐,可后来他喝醉了酒,然后……呵呵,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后面的,闫素素确实都知道,因为以前,整个府的人都在说她娘是狐狸精,趁着丞相喝醉勾引丞相之类的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闫素素听完王氏的讲述,才知道她的一生,何其的凄凉,虽然丞相可能间接的是她的杀父杀兄杀妹仇人,但是那五天五夜暗无天日的关押,估计早已经摧毁了她所有的神经。

    她不知道什么是报仇,不知道什么是恨,剩下的,只剩下活着的强烈信念。

    看着伙伴一个个倒在自己的脚边,感受着死神一次次的和自己擦肩而过,身体和精神都处于了崩溃状态,当重新获得阳光,她珍惜若渴,小心翼翼,只求能够活着。

    闫素素虽然没有经历过王氏所经历过的一切,但是她却能明白她,能明白她的个性为何那么懦弱,能明白她为何总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心里对王氏疼惜的紧,她伸手抱住了王氏,柔声道:“娘,我会帮你找到小舅舅和外祖母的,除非他们已经随外祖父他们去了,不然,我一定会找到他们。”

    这对王氏,算是一个许诺,更多的,是安慰。

    王氏含泪而笑,轻轻的抚着闫素素的后背,柔声道:“好孩子!若是娘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外祖母和小舅舅,怕是死,都无憾了。”

    这样的话,让闫素素酸楚,一双晶亮的美眸,闪现了点点泪花。

    有生之年,她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父亲吗?再见到草原上的外婆一家吗?怕是不可能了吧!

    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王氏的话,让闫素素想到了自己和父亲。

    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是吗?那时而严厉,时而慈爱,又当爹又当妈,传授了她一身医术的父亲,在有生之年,若是能见到,她也是如王氏一样,死而无憾了。

    只可惜……

    那里是中国,2011年。

    这里是天元王朝,518年。

    两个不同的国度,两个不同的年份,甚至两个不同的时空,她——回不去了。

    心里陡生的伤感落寞,开始如同编茧的青虫,吐着思念的丝线,一圈圈的绕着她的心脏打圈,各个角度,各个方向,直到把这份伤感落寞编织成了厚厚的茧子,将她的心牢牢的圈固在其中,无法呼吸。

    一整个下午,她的情绪都是不高昂的,抱着蝶谷仙送来的书,她目光游离在同一页,都在回忆着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父亲对她一点一滴的好,想着想着,眼眶就湿润了,泪虽然未落下,但是却将整个眼眶,染的通红。

    倩儿进来的时候,被她这幅悬而欲泣的样子给吓了一条,赶紧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哭了吗?闫素素赶紧抹了把眼泪,掩饰的笑道:“坐在窗口看书,吹了冷风,眼睛涩了。”

    “哦,吓死我了!”倩儿当真叫她给骗了去,还伸手给她关上了窗户,抱怨道,“这么冷的天,屋子里烧了三个炭炉子都热不起来,小姐倒好,还要开窗散散热,我就说你这屋子怎么一进来,一阵刺骨头的冷。”

    “偶尔通通气,对身体好!”倩儿关上的窗,又叫闫素素稍微扒拉开了一条缝隙。

    炭炉子,释放的是二氧化碳,无氧燃烧部分,释放的甚至是有毒气体一氧化碳,闫素素不想为了温暖,生活在废弃堆中。

    “小姐,你看你脸冻成这,教主子看到了,还不得心疼死,快点快点,把这个围上,把脖子抱住,热气往上一传,很快就暖和了!”

    一条纯白的貂毛围脖,被送到了闫素素手里,对于倩儿的贴心,闫素素甚觉感激。

    “知道了!倩儿,初九,我就要嫁到闵王府了,以后,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在家里——哎,你哭什么,丫头!”闫素素话还没讲完呢,倩儿忽然就哭成了泪人。

    “小姐要出嫁了,奴婢替你高兴。”这分明不是高兴的表现吗,而是,舍不得。

    “傻丫头,我走后,好好照顾我娘,我虽然不能天天在家,但是时不时会回来一趟,你记得劝娘主动和二娘走动走动,和二娘交好,对我们没有坏处的,知道吗?”

    倩儿也不笨,闫素素的话,她自然听得懂:“小姐,奴婢知道了,先头奴婢还担心二夫人和大夫人联手对夫人不利,可后来小姐你使了个法子,就把那二夫人收的服服帖帖了,小姐真厉害,你不知道,连带着雨燕姐,以前对我们这是狗仗人势,颐指气使的,现在都变了态度,每次见面,都拉着我硬要和我话话家常,姐妹相成呢。”

    闫素素点头而笑:“既如此,就多与她走动走动,你们下面人处的好,主子间自然关系也会更融洽。”

    “恩,小姐,奴婢明白了——呀,奴婢差点忘记了,主子让奴婢请小姐出去呢!”

    “恩?”娘叫她出去,会有什么事?似乎还没有到晚膳时间呢。

    “嫁衣送来了,主子让你出去看看呢!”

    嫁衣两个字,提醒了闫素素,婚礼真的近了,近在眼前。

    想到今日元闵翔的举动,她的脸又莫名的烧红了起来,尚未成亲就这样,成亲后,他不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吧!

    随着倩儿出了房间,外面大厅桌子上,放着一个两个银色的托盘,一个托盘上放着大红的嫁衣和凤冠喜帕,另一个托盘上放着一双鞋。

    见她出来,王氏命送衣服来的丫鬟把凤冠暂先放到一边,然后让倩儿和那丫鬟一起把嫁衣小心翼翼的抖开,给闫素素看。

    眼前的衣服,给闫素素一种艺术品的错觉感。

    这是一身苏锦掐花嵌金流云粉皑梨花大红长裙,左腹上方用金丝钩织了一个立体的同心结,腰间是一条金丝穗束腰,上头的设计倒是简单大方,一看到下面,当真是华贵的让人睁不开眼来。

    下摆设计成百褶裙状,祥云边金火鸾暗纹花团遍布其上,整个下摆,只看得到一片金黄,和上面的火红相映成辉。

    嫁衣的敝膝,上绣一个囍字,囍字周边,浑圆的围着一圈花枝,头尾攀连,将整个喜字圈在其中,只举得华美。

    倩儿都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哇,这也太美了吧!”

    王氏嗔笑了一声:“丫头,这天下第一绣庄的手工,能差吗?这可是他们的镇店之宝,也不知道老爷用了什么办法才买到,素素,你爹给你买的嫁衣,你还喜欢吗?”

    若是是别人穿,或者只是给她买来当装饰品,她自然喜欢,但想到七天后,自己要穿着这身衣服出嫁,她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

    “挺喜欢。”

    说是母女连心,王氏似感觉到了她隐藏的抵触情绪,心里,隐隐的担心起来。

    当场还有别人在,王氏自然不会说什么,等到闫素素试穿了嫁衣,觉得衣服很合身后,王氏命倩儿把衣服收了起来,自己拉着闫素素进了内室。

    “素素,你怎么了?为何不开心?”

    “我……”闫素素想说自己其实不想嫁,但是也明白,和王氏说了也无用,只会让王氏白白担心罢了,于是转了口,“就是有些突然,呵呵!”

    “素素,若是因为不喜欢闵王爷,娘想劝你,我们女人这辈子就图个安稳,闵王爷人是不错,待你也是真心,你莫要辜负了他一份心,许一开始并不是愿意的,但是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久而久之,你就也会尝试着去喜欢他,接受他,直到离不开他。”

    闫素素怎么觉得,王氏说的是她自己。

    “娘,你对爹也是一样吗?”

    王氏被看穿了心事,微赧:“你这丫头,说你呢,扯我和你爹做什么,总之,听娘一句:没有绝对的恨,没有绝对的爱,也没有绝对的讨厌。”

    这句话,听着简单,但是闫素素却明白,隐藏着多大的哲理。

    闫素素虚心受教,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

    王氏宽慰一笑,抚上了闫素素的脸颊:“还有一句话,娘也想告诉你。”

    “恩,您说!”

    “男人的心,就像那浩淼的夜空,住着一个月,许多星,星星再亮,再大,也只是星星,永远代替不了月亮,所以,往后若是他……”

    知道王氏要说什么,闫素素打断了她的话,对元闵翔的保证,她还是有信心的:“娘,他许我,一辈子,只要一轮明月。”

    相识如风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3023字)

    婚期将近了,家里也开始陆陆续续布置起来,初四一天,闫素素都被拉着试装,俞氏要派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她,给她化妆。

    一想到上次上云顶山,俞氏派了那两个丫鬟给自己化的猴子屁股,闫素素是忙婉言谢绝:“二娘在,只是试装而已,倩儿就可以。”

    俞氏也没有强领人来,只是在倩儿给闫素素化妆的时候,不时提点意见,上来指点两下:“眉再化的细一些,还有腮红,打的重一点,新娘子出嫁,图的就是个吉利喜气,无比打扮的红红火火的。”

    “是,二夫人!”倩儿不敢违拗,只能按着俞氏指点,再度把闫素素的脸,涂成了猴子屁股。

    闫素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会不会太红,看这嘴巴,像不像刚喝过人血。”

    “呸呸呸,素素你这孩子,这不吉利话怎么可以随便乱说,这叫喜庆,知道吗,喜庆。”俞氏虚打了闫素素背心一下,嗔道。

    闫素素也跟着笑了起来,和俞氏说了句俏皮话:“这也未免太喜庆了吧,不然二娘,成亲那天,你找个大染缸来,里头放满红色的颜料,我往里一跳,再出来,这样可好!”

    “你这孩子,到时候新郎官一揭开红盖头,还不得让你吓死,活脱脱一个红发红脸的女鬼!”俞氏被闫素素逗乐,捂着手帕笑的花枝乱颤。

    倩儿也跟着娇笑起来:“小姐,你要真把自己弄成那样,估计当天夜里,机会被原路遣送回来,谁还敢娶你,哈哈哈,哈哈哈!”

    气氛,是和乐的,心境也因为和王氏的一通话后,平和了许多,本来还有些婚前焦虑症,现在,只剩下平静的等待了。

    等待出嫁,等待做他的妻,等待两人的下辈子。

    冬日里,日子短,不到酉时〖现在的下午5点到7点着两个小时〗,暮色就西沉了,天边红彤彤一片,像是燃烧起来一般。风拂过,云彩被扯成一团一团,像是打翻了胭脂盒样的红。慢慢地又化成连天碎片,宛如流了一地的红漆。

    闫素素看了看时间,想到早上丞相差人来说过,要她酉时过去书房,然后和他一起去驿馆拜访拓跋岩,闫素素赶紧对倩儿道:“给我洗掉这红鸡蛋脸,准备衣裳,爹怕在等我了。”

    俞氏不解了一声:“老爷找你有事?”

    “恩,晚上爹有一个宴席,让我陪着去,二娘不知道吗?哥好像也会去!”

    俞氏恍悟:“哦,记得了,你上次说过,你和那拓跋王子也有些交情——既然如此,快些卸妆换衣,倩儿,去取衣服,我给你家小姐卸妆。”

    “二夫人,如此如何使得。”俞氏的身份地位何等尊贵,怎么可能要她做丫鬟做的事情。

    俞氏却似乎全然不在意,闫素素心里对俞氏倒是多了几分佩服,这俞氏,赶得上《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了,聪明能干,飒爽风流,逢迎巧变,八面玲珑。

    知道闫素素可以影响皇上,给她家亲人封了高官,所以马上见风使舵的放弃李氏的阵营,转而和素素的娘王氏交好。

    知道素素一朝嫁入闵王爷府,就是身份金贵的闵王妃了。

    即便现在皇上身体好了,但是闵王爷的皇太弟的地位还在。

    若是皇帝去了,闵王爷自然会上位,而闫素素则是一跃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所以俞氏现在对闫素素的逢迎接近,万般亲昵百般好的,闫素素知道是为了未来某一天的鸡犬升天。

    虽然知道俞氏接近自己和母亲,对自己和母亲好的念头没那么单纯,但闫素素要的也就是她一个不对付她们而已,所以即使是念头不单纯,只要她不在暗地里使绊儿,闫素素也无所谓。

    就让俞氏给自己卸妆,完了闫素素谢了她一声,俞氏心里就受用了,对倩儿催促道:“好了吗?倩儿!”

    倩儿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