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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不淑 经典收藏版:全文+番外 第30部分阅

      剩女不淑  经典收藏版:全文+番外 作者:肉书屋

    活的恐惧感。

    欧青谨低声道:“莫名其妙。”把头转向了一边,他觉得他什么都没说,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夏瑞熙为什么就要生他气,发他的脾气?

    夏瑞熙闻言,忍不住就想追着他问谁莫名其妙,她怎么就莫名其妙了? 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不发一言地靠到车厢的另外一边,不理睬他。掀起车帘,看着窗外街边的残雪,她觉得一阵冷似一阵,孤独萧索无比。

    在两个被指定、固定的人当中,爱情发生的几率很低,婚姻生活合拍的几率更是低,她却要一来就同时完成这两个艰巨的任务。她很是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和魅力,欧青谨虽然这几天看上去对她不错,也还感兴趣,看起来前途是光明一片,但夏瑞熙很清楚,他和她其实就算是一对好不了解的陌生人,现在的友好不过是初始的新奇和对配偶的义务,还有对新生活的美好憧憬而已,他内心是怎样想的,她一无所知,今后他会如何,会不会真心的爱上她,她更是没有丝毫的把握。

    要叫她像这个时代的多数妇女那样忍气吞声地事事依从丈夫,讨好丈夫,甚至为丈夫管理妾室,教养妾室生的儿女,任劳任怨,夏瑞熙自问是做不到的;可要是叫她和妾室争风吃醋,甚至出手害人,她不想,也不屑于那样做,她有她的骄傲和她的坚持。

    也许是冷风突然灌进温暖的车厢中,欧青谨打了一个喷嚏,夏瑞熙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车帘,缩进了角落。

    听见夏瑞熙叹气,欧青谨偷眼看去,借着车外挂的灯笼透出的光,只见夏瑞熙小小的身躯缩在宽大的皮毛披风里,手脚都掩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脑袋来,下巴儿尖尖的,额头、脸颊、鼻子的线条显得柔润动人。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车厢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看上去既委屈又可怜,孤独而无助。

    欧青谨的心头“突”地一跳,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感染了他,有点酸,有点软,又带着些微微的欣喜和怜悯。算了,娇养的女儿出嫁后做了人家的儿媳。刚离开家,离开父母难免脾气会有些怪,有些大的。他想哄哄她,又觉得有点没面子,想不理她,他又觉得心里难受。

    想来想去,他决定采用折中的方式,慢慢地向夏瑞熙靠拢,假装无意地碰了碰夏瑞熙的身体,夏瑞熙没反应。他不甘心地悄悄伸手往她的披风里探,想要找到夏瑞熙的手。

    摸来摸去没有摸到夏瑞熙的手,反而摸上了大腿。夏瑞熙仿佛触了电,一开始他碰她的时候她并不在意,她以为是他无意识之间的举动,所以也就无动于衷。

    欧青谨也发现自己摸错了地方,但他显然无意纠正这个错误,因为摸到那又软又暖,不同于他坚实有力的大腿的地方,闻道夏瑞熙身上传来的阵阵暖香,他身上的某个地方又开始蠢蠢欲动。所以他一本正经,却又坚持不懈或轻或重地挑逗着夏瑞熙。

    夏瑞熙很快明白了他变相讨好之意,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干嘛呢?往哪里摸?”

    欧青谨假装惊异地道:“咦,怎么了?我摸我自己都不行吗?原来是我摸错了?那你摸来还了?”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到处乱摸。

    夏瑞熙忙按住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装什么糊涂!不要脸。”

    欧青谨看着她的手,低咳一声:“这回可是你摸我了,咱们两清了。”说着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他怀里拉。

    夏瑞熙忍不住想笑,又拼命板着脸:“干嘛呢?谁摸你了?谁稀罕摸你。”

    欧青谨已经把脸埋入她的颈窝,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真的不稀罕?那昨晚是谁摸我来着?莫非是爹爹养的小猫,怪脾气,小心眼的猫。”

    夏瑞熙身子一阵酥软,却不肯认输,半推半就:“就不稀罕。”

    “那我稀罕,可以了吧?小气……”他不由分说,吻上了她的唇。

    马车猛地停下来,二人狼狈的撞在一起,欧青谨的牙齿撞上了夏瑞熙的唇,夏瑞熙一声痛呼,捂住嘴眼泪往外冒,低声责怪:“都怪你。”

    欧青谨低笑着吹吹她的痛处,探头出去骂:“怎么赶车的?”突然看见街边望着他笑的人,惊喜地说:“唉,是你?”随即跳下了马车。

    第四卷:小日子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夏瑞熙不想做东风,也不想做西风,她只想压倒对方。

    第一章 夜不归宿

    夏瑞熙听见欧青谨和那人语速飞快地说了一长串话,又是笑又是叫的,兴奋得很。不由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他如此高兴?她把车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瞧,竟然是木斐立在街边,仍然是那一件灰白单薄的长衫,仍然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见夏瑞熙瞧来,他微微一笑:“恭喜二位了。”

    夏瑞熙朝他点点头,有些怅然地缩回去,静静等待欧青谨。曾经她以为她找到了老乡,找到了那个有共同语言,共同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人,以为她能和他一样地自由自在,可是他却让她失望了。别人说了几句闲话,他就连多和她说两句话都不敢了。不过半年时间过去,物是人非,他仍然自由自在,她却已为人凄,被束缚了手脚。

    不多时,欧青谨掀开车帘跳上车来,递给夏瑞熙一个盒子:“熙熙,木斐给咱们的贺礼。他因为有事耽搁了,没赶上喝咱们的喜酒,今日才赶回来,就去了家中,却又听说咱们回门,特意来这里等咱们的,到现在连饭也没有吃呢。”

    闻着欧青谨身上熟悉的味道,夏瑞熙很快收起了那小小的怅然,这才是那个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她把盒子放好,淡淡一笑:“你可是要与他出去饮酒?”

    欧青谨被她瞧破了心思,讪笑道:“人家大老远地跑来祝贺咱们,我怎么也得请人家吃饭不是?”

    夏瑞熙道:“我知道,可是现在已经晚了,马上就要宵禁,酒楼恐怕也打烊了呢。”

    “还不如请他和咱们一起回去,我让人给你们收拾一间屋子,做些好菜,你二人把酒夜谈,想说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欧青谨摇头:“不好,爹爹不喜欢。你就别担心了,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去寻他,我们自有去处。”

    “那不要太晚了,宵禁……”夏瑞熙还未说完就被欧青谨打断:“你放心,我是去他的住处,不会去其他地方。他那里清静,若是太晚,我就不回来了。不过我尽量赶回来。”

    夏瑞熙听这口气,今晚他大概是不会回家了。算算时间,都这个时候了才去,喝了酒,说一回话,百分百就要宵禁,他肯定不会回来,什么尽量赶回来是骗她的。她心里便有些不高兴,哪里有新婚期间就跑出去和朋友喝酒,丢下妻子独守空房的?欧家人会怎么看她?

    但欧青谨和木斐的感情非同一般,而且瞧他的模样,是早就铁了心,打定了主意的。她自知不能阻挡他,也阻拦不了他,只能道:“那明日要去祭祖,扫墓,我还要下厨,你可不要误事。”生恐欧青谨以为她是在管他,又补充道:“我是怕你喝酒误事,爹娘会生气。”

    欧青谨瞧她一眼:“你放心,我断然不会误事的。”

    夏瑞熙沉默着不说话,前世她见过太多男人说这样的话,但往往都是喝起酒来,一喝高兴了,往死里喝的都有,哪里有多少记得正事的?她并不了解欧青谨的秉性,谁知道他会不会误事?算了,等他真的误事了再说吧。——

    欧青谨知道她不高兴,但并不打算让步。在他看来,女人哪里会懂得男人之间那种过命的情谊?而且他认为,女人该宠的时候宠,不该宠的时候坚决不能宠,白氏之所以现在这样跋扈,就是因为他三哥前些年总让着她,没有好好管教的缘故。他的妻子绝对不能成为那样的人,就算不是善解人意,也应该是乖巧懂事的。至于什么时候该宠,什么时候不该宠,自然要由他的喜好来决定。

    婚姻生活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管是感情再好的夫妻,一旦成婚,总想着自己做主,对方听自己的。这时候必然有人不服气,那就要爆发战争了,这种战争有可能是激烈的,动刀动枪,也有可能是暗潮汹涌的,彼此斗心眼,比心狠,往往要经过一番较量之后,决出了家中占主导地位的那一个,才会让彼此的婚姻生活逐步渐入正轨。新婚不过三日,夏瑞熙和欧青谨已经开始了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却说二人各打着各的小算盘回了家,先见过欧二老爷夫妇,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夏瑞熙还想再坐一会儿,妄想等到宵禁以后,拖得欧青谨出不了门。欧青谨却坐不住,催着她回了锦绣园。夏瑞熙前脚刚进锦绣园,欧青谨后脚就兴冲冲地命人准备马匹,他要出门。

    碧痕忙追上去问:“少爷,给您留门么?奴婢好去和看门的老越说。”这是问欧青谨今晚回不回来,她好去收买看门的老越,以免惊动欧二老爷夫妇。

    欧青谨瞧了夏瑞熙一眼,轻声道:“不必。和以前一样。”

    知道四少今晚不回家,碧痕偷眼瞧瞧夏瑞熙,心里莫名地欢愉起来。

    夏瑞熙装作没听见欧青谨和碧痕说什么,若无其事地吩咐下人安置她休息,胸中的怒火其实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她这个正经的主母还未问欧青谨呢,碧痕一个小丫头居然就越俎代庖?“不必?和以前一样?”哼,还挺有默契的啊?看来欧青谨同样的事情以前是常干的。难怪白氏总是提醒她,欧青谨脾气不是很好,家里其他人并不敢怎么招惹他。他这贵公子,从小过的都是锦衣玉食,万人吹捧的生活,同情心是真的有,但那表面上的恭顺温柔也许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却是骄傲倔强的。

    夏瑞熙进了屋,狠狠地将木斐送的小木盒扔在桌上,纯儿和良儿是坐在后面一张车上的,并不知道欧青谨要出去会木斐的事情,惊闻欧青谨竟然不回家,对视一眼,忙追进去:“小姐,你和姑爷吵架了?天色已晚,他不安歇,还要去哪里?”其实她们最担心的是,新婚三日,欧青谨便抛下了夏瑞熙出门,这要让人说闲话的。

    夏瑞熙不吭气,听见碧痕在外面和欧青谨有问有答的,咬着牙抱起欧青谨的一件披风推开门走出去,正好看见碧痕在给欧青谨换靴子,痴迷地望着欧青谨笑,笑得娇不胜羞,宛如一朵开繁了即将要谢的狗屎花(当然,这是在夏瑞熙看来)。

    夏瑞熙瞧着碧痕那模样就来气,咬着牙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挤开碧痕,给欧青谨披上披风,理理衣领:“夜里风凉,穿厚实些,多带两个人,莫要多喝酒,要顾惜自家身体,替我向木大哥道谢。还有,别忘了你先前对我说的话哦。”

    欧青谨见她笑得甜,以为她想通了,高兴地捏捏她的脸蛋:“好,你放心,都听你的。”

    夏瑞熙越发笑得甜,抱住他的胳膊:“要去就早去,不要太晚。骑马小心些,路滑。”又依恋地悄声说:“我真嫉妒木大哥呢,你都抛下我去陪他喝酒。”见碧痕竖起耳朵听,她越发小声,故意让让碧痕听不见。

    见她的小女儿情态,欧青谨高兴地大笑起来,摸摸她的头:“不过一次而已,快去歇着,明日要做的事情多的很,怕累着你。”

    夏瑞熙笑道:“可是,你不在,我怕没人给我把关,做出来的饭菜不合你爹娘的口味怎么办?”

    欧青谨道:“我一定赶回来的。进去吧,我走了。”潇洒地把披风一挥,拿起马鞭就走。

    夏瑞熙见碧痕还站在那里发呆,纯儿和良儿则忙着安置,便道:“碧痕,你来服侍我洗漱,莫要事事都要我喊着才动。”

    碧痕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少奶奶四少爷是去哪里了?今晚不回来了吗?夫人曾交代过,若是四少夜里出门,便要去给她说一声儿,若是太晚了就不许去的,要不要派人去禀报一下?否则只怕夫人会怪罪下来。”

    你先前干什么去了?这会儿来鼓励我去告状?夏瑞熙不听碧痕的劝,就是不听欧二夫人的话,就是不孝敬婆婆;夏瑞熙听了她的话,就要得罪四少,还要被全家人嘲笑,新婚三天就被丈夫撇下,管不住人,还要去向婆婆告状。这丫头不安好心那,夏瑞熙瞪了碧痕足足有一分钟,才冷冷地道:“碧痕,你是丫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用不着我来一一教你吧?”

    碧痕躬身道:“奴婢只是按夫人的吩咐做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四少奶奶指教。”并非是碧痕胆子突然变大了,敢这样顶撞夏瑞熙,抬出欧二夫人来压夏瑞熙,而是有人告诉她,这位新少奶奶脾气很暴躁,只要一激就会暴跳如雷,动手打人。而四少,恰好最恨这样的人。

    夏瑞熙冷笑一声,是不是看她这几日都没骂过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以为她好欺负啊?还是根本就是故意来激她收拾人的?人家找上门来,想不管都不行,她就算是忍得下这口气,也丢不起这个人。她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不等别人来嘲笑她,她自己就先窝囊死了。

    第二章言而无信

    夏瑞熙不和碧痕多说,而是让人把院子里当值的其他人都唤来站好听训。“既然我嫁给了四少,今后便要当好他的贤内助,不能再让老爷和夫人操心。你们都是这屋里的,要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我没管教好,传到夫人耳中,自然是要怪我管教无方,连带着四少脸上也无光,可你们也讨不了好去。所以你们不知道的,做错了的,我便都要给你们指出来,这是为了大家伙儿好。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理呢?”

    其他人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知道是新奶奶想立威的意思。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挑在刚回门这个时候,一大晚上了才动手,但反正不干他们的事,而且夏瑞熙说得也在理,都答了“是。”

    夏瑞熙望着碧痕微微一笑,笑得碧痕心里直打鼓。从夏瑞熙喊人进来开始,她就觉得事情仿佛是朝着她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根本不像她先前所想的那样,会单纯地动手打她教训她,或是骂她。

    夏瑞熙很快收回目光,提高声音:“家里有些规矩,我还不太清楚,可大家知道的,就应该提点我一声,这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我做错了事,老爷和夫人怪责下来,也会怨诸位没有提醒我。我是个心软的,见不得别人为了我的错受罚。可如今就有人不懂事,不理解我的好心。”她说的话却是实情,主子犯了错,下人跟着吃苦受罪的不在少数。

    是谁这样不懂事?原来为了四少那犟拐子脾气,大家伙儿没少受罚,这些年四少长大了,比从前体恤下情多了,大家才有点好日子过。是谁这样没眼色,要招惹这个风头正健的少奶奶?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有那聪明人隐隐猜到是和碧痕有关。

    有人轻声问:“敢问四少奶奶,您脾气这样好,这般肯为奴才们着想,是谁这般不识好歹?”虽然是新奶奶,但他们没少得夏瑞熙的好处,而且夏瑞熙得到老太爷,老爷夫人、四少的喜欢,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碧痕顶齐天也不过就是个姨娘罢了,还是听正经少奶奶的是正途。

    夏瑞煕要的就是这一问,笑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有感而发,刚才四少要出门,大家都看见了的。碧痕当时没有劝阻四少,反而要去帮四少让看门的老赵留门。等我送走四少,才来和我说夫人不许四少夜间出门,让我去和夫人说,拦住四少,大伙儿瞧瞧,这是什么道理?”

    碧痕忙辩白道:“少奶奶,您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们是劝不住四少的,以前是因为少奶奶还没来,所以夫人直接交待奴婢,现在您来了,奴婢自然要把这话和您说,请您定夺该报不该报。您要是觉得不该报,就不必了。”她这话推得恶毒,夏瑞煕若是不去和欧二夫人说,便是不听长辈的话,若是去说了,便是背着欧青谨告状,总之都要得罪一个人。

    夏瑞煕怒喝一声:“跪下!还敢插嘴?你学的规矩呢?到了现在还敢这般无礼,巧言令色!主子需要你来指挥着做事?给我掌嘴,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不等别人开口,夏瑞煕陪嫁来的马有家的和周春家的两个媳妇子就要上前抽碧痕的耳刮子。夏瑞煕偏拦住二人,指指旁边站着的一个管事,众人都唤巧娘子的,“你来办这事。”她可不要自己的人冲锋陷阵,免得一会儿又说打轻了,打重了的。

    巧娘子为难地看着自己的手,瞧瞧碧痕那粉嫩粉嫩的脸颊,又见夏瑞煕那双眼睛威严地盯着她,显见是不可能推脱掉的,只得问:“四少奶奶,打多少下?”

    夏瑞煕道:“顶撞主子,目无尊长,论理该打多少下?”

    巧娘子道:“掌嘴二十下。”

    夏瑞煕道:“我是个心软的,她又是初次犯错,可家规是不能废的,就打她十下好了。”

    巧娘子上前道:“碧痕姑娘,得罪了。”轻轻儿往碧痕脸上摸了一下,夏瑞煕轻咳一声,“巧娘子,你轻点儿,碧痕受不住。”吓得她一哆嗦,知道这主不好蒙骗。咬紧了牙,使了八分力,左右开弓打得碧痕晕头转向,羞辱万分。

    夏瑞煕见差不多了,放下茶碗:“够了。”巧娘子停手,一推碧痕:“还不去向四少奶奶谢恩?”

    碧痕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委屈屈地给夏瑞煕磕头谢恩。

    夏瑞煕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不服气,现在我就告诉你,你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听好了,夫人说四少夜间出门要和她说一声,我先前是不知道,你却是知道的,四少要走,你为何当时不告诉我,阻拦四少,反而要去帮他寻老赵留门?这是不忠!等四少走了,你才一告诉我,又让我去禀告夫人,这是不义!我说错你没有?等我问了,你又推诿责任,有你这样的丫头吗?”想往上爬的不止你碧痕一个,相信这话很快就会通过别人传到欧二夫人和欧青谨的耳朵里,任谁都会认为碧痕是两面三刀的。

    碧痕见夏瑞煕提高声音,嚷嚷得屋里屋外都听得见,也明白了她是故意要嚷嚷得全家都知道,反正她打也是挨了的,不如拼了,让大家都知道这新奶奶趁着四少不在,欺负收拾她这个四少的贴身大丫鬟。便拼命磕头,哭叫起来:“请四少奶奶饶命,奴婢先前想事不周,做错了事情,还请四少奶奶饶命。”那声音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夏瑞煕真把她怎么了。

    夏瑞煕皱眉道:“我又没怎么你,不过说你两句而已,就算是不得不按家法惩罚你,也是减半,还让巧娘子轻点儿。这大年节下的,你哭什么?嚎什么?多晦气呀!

    难道我说你两句都不成么?我要不管管你,只怕你惊扰老太爷、老爷、夫人就成大罪过了。”因巧娘子有些护着碧痕,不好使,便指指旁边一个负责饮食的媳妇子,名唤酸角儿的,“你来说说,像这样的,该怎么处理?”

    这酸角儿却是个精怪的,一听便笑起来,回答得也精妙:“回四少奶奶的话,年前三少奶奶房里有个丫头,名唤绯儿的,她话多,心思不正,又目无尊长,撺掇着三少和三少奶奶不和,后来被夫人知道了,是乱棍打死了的。老太爷最恨的就是年节下时,有人莫名其妙地这般闹,就是晦气。”

    碧痕闻言,恨恨瞪了酸角儿一眼,这些人,平时对着她碧痕姑娘长,碧痕姑娘短的,这会儿却说这样的话。酸角儿却是无动于衷,她反正说的是绯儿,又没说碧痕,这事可大可小,就看夏瑞煕怎么想的。

    夏瑞煕打了个呵欠:“呀,碧痕这行为,说起来,仿佛是和这绯儿有那么一点像呢。”说着就看着碧痕不说话。

    碧痕吓了一跳,新奶奶的心可歹毒呢,竟然就要置她于死地。正想着要看样脱罪,谁知夏瑞煕呵呵又笑了:“你们觉得像不像?”

    像不像?还不是你新奶奶的一句话。反正几个少奶奶手里都出过人命,碧痕你就自求多福吧。其他人不敢吭气,夏瑞煕的脑子也在飞速运转。无论如何,为了给欧青谨留下个好印象,碧痕现在都是不能死的,不管碧痕的下场如何,都只能由其他人来说出那句话,而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最好就是由欧青谨来说。

    现在碧痕已经被她当众惩罚了,失了面子,但这还不够,她该给碧痕定个什么罪,才能既体现了她的威严,又彻底灭了这丫头的威风呢?

    夏瑞煕想了多久,碧痕就害怕了多久,她现在开始后悔先前没有拦下欧青谨了,她相信只要欧青谨在家,就定然会护着她。

    纯儿上场了:“小姐,依奴婢看,碧痕这是糊涂了,她是奴婢,本就没什么见识,人也笨,所以才会做下这种事情。要真的把这据实报上去,只怕她……唉,小姐新婚,又是年节下的,您向来宽厚仁慈,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夏瑞煕假模假样地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看着诸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家是行善积德的人家,我心软,自然是不想让她像绯儿那样的。可是她到底是犯了错,不惩罚今后难以服众.还有夫人那里,只怕还要责怪我没有拦下四少呢。我要这会儿去向她禀告四少出门的事,又怕夫人已经睡了,惊扰了夫人,却是不孝了。算了,今日已晚,我就不去了,明日我自去向夫人负荆请罪。”她肯定不会去告欧青谨的状,却也不想让人说她不听婆婆的话,不把婆婆放在眼里。至于碧痕,肯定要罚,要重重的罚,还要让人劝着她罚。

    酸角儿等人一看就心知肚明,都对着夏瑞煕说了一通好话,夸她贤惠孝顺,想得周到,又骂碧痕不知好歹。夏瑞煕一言不发,俱都笑着听了,最后还是巧娘子建议,碧痕目无尊长,心思不正,顶撞四少奶奶,不知悔改,犯下大错,坚决不能饶,就该禀告了夫人,按家规惩处。

    夏瑞煕听到这里,觉得这巧娘到底是做了管事的人,懂事,便笑着看向碧痕。

    碧痕已经吓得不轻,良儿悄悄道:“你还不求饶么?”她方才如梦初醒,说自己错了,求夏瑞煕饶了她。

    夏瑞煕叹口气:“算了,我看碧痕长年服待四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虽然犯了错,却也不是故意的,可她到底是犯了错,先前已经打过了,现在就再降等级,做这院子里的洒扫活儿吧。夫人那里,便不要再去打扰她老人家了。”她轻轻一句话,就把碧痕从一等大丫头的位置给降到了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粗使丫头,任何人都可以指挥打骂。

    有人把碧痕劝了下去,碧痕伏在屋里哭得死去活来,巧娘去看她,道:“碧痕,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大胆了些。少奶奶对你算是手下留情了,你也休得怨我,咱们做奴才的,小命都是捏在人家手里的,我有家有儿女,却是不敢得罪主子的。”

    却说正屋这里,待众人散去,良儿咬着牙说:“小姐,您干嘛闹这么一场,就轻饶了那个小娼妇?依着奴婢,不把她屁股打开花也要把她赶出去。还让她日日在这院子里晃悠?”

    夏瑞煕道:“你懂什么?我要真傻了才会把她赶出去或是打死她。”她要的是欧青谨的心和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待夏瑞熙睡了,良儿追着纯儿问:“纯儿姐姐,小姐到底什么意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难道不明白吗?”

    纯儿停下手中的活计,笑道:“这叫徐徐图之。你就等着看吧。”

    第二日一大早,夏瑞煕便起身梳洗打扮,准备下厨做她到了婆家的第一顿饭。果然不出她所料,欧青谨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出现,他言而无信了。

    夏瑞煕也不等他,仍然留良儿看屋,自带了纯儿去厨房。刚出了房门,就看见碧痕在院子里扫雪除冰,几个其他院子里的仆妇在门口叽叽喳喳地笑,碧痕脸涨得通红,难堪到了极点。她这样的丫头,看重颜面,平时也没什么人敢得罪,如今任何人都知道,她被新奶奶给治了,大大地失了体面,比夏瑞煕打骂她还要让她难受些。

    夏瑞煕向纯儿使了个眼色,纯儿过去和那些仆妇打招呼:“几位有事吗?”

    仆妇们笑嘻嘻地给夏瑞煕请了安,都道没事,一哄而散。

    夏瑞煕根据欧家二老的口味特点,下厨去做了自己最拿手的几个菜,一直到装好盘,欧青谨仍然没有回来。眼见时候不早,不能再等了,便命人提着食盒往上房走去。

    欧二夫人老早就起了床,专等着夏瑞煕来。欧青谨昨晚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再到后来锦绣园召集下人训话,欧青谨彻夜不归,现在还未曾归家,她统统知道。其实她要想不知道都难,夏瑞煕把动静闹腾得那么大,就是想要她知道。

    第三章 婆媳

    夏瑞煕进了屋子,一点委屈的模样都没有,言笑晏晏,礼数周到,亲手取出她精心制作的几个菜肴放到桌上,请公婆用饭。

    欧二老爷指着那碗由核桃仁、粳米、冰糖精心熬制成的粥问到:“这是什么粥?”

    夏瑞煕笑道:“润肺补肾粥,核桃仁入粥可补养气血、润燥化痰、温肺定喘、润肠,最适合老人食用。”

    欧二老爷尝了一口,正是他最爱的甜味,先就觉得好吃,又听说有这些功效,笑道:“你费心了。”

    夏瑞煕舀了半碗白果炖母鸡汤递给欧二夫人:“娘,您尝尝这个,敛气平喘是最好的。”

    欧二夫人平时就有些喘咳的毛病,闻言瞧了夏瑞煕一眼:“你倒是个有心的。”

    说实话,夏瑞煕做的东西味道只是一般而已,自然不能和家中那些大厨相比,可贵在一片诚心。所以欧家二老也记她的情,欧二夫人指着另一碗枸杞炖鲫鱼:“这也是滋补的吧?”

    夏瑞煕轻轻答了一声:“是。”

    欧二老爷笑道:“这又是给青谨做的?你倒是充分发挥了家学。”

    夏瑞煕笑着不说话,等于默认。欧二夫人这才道:“他到哪里去了?怎么这时候还不见他?”

    夏瑞煕干脆认错了:“爹,娘,儿媳有错。”

    欧二夫人故作惊讶:“你有何错。”

    夏瑞煕便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儿媳后来听碧痕说起这事的时候,已是晚了,想来向娘禀报一声,又恐惊扰了娘。所以便不曾来,都是儿媳的错。”

    欧二夫人淡淡一笑:“没多大的事。他如今成了亲,成家立业的人,我便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管他。只是他也忒不像话,怎么能丢下你去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呢?”边说边看夏瑞煕的表情。

    夏瑞煕正色道:“回娘的话,那不是别人,是木公子。他虽然出身一般,却人品端正,乃是青谨的至交好友,他千里迢迢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祝贺我们,是该请他吃饭,尽地主之谊的。若真的是狐朋狗友,儿媳一定要规劝青谨,拦着不让他去。”

    “你就不怕他生气?不听你的么?”

    夏瑞煕羞涩一笑:“他知道我是为他好,生气也只是生那一会儿罢了,他要是不听,不是还有爹和娘么。”不管是明事理或是不明事理的公婆,喜欢的都是平时顺着儿子,心疼儿子,关键时刻又能规劝儿子,又事事都把公婆供得高高的儿媳。

    欧二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道:“如此说来,碧痕那丫头,却是有些不老实,心思不正。我原来还想着,她人品不错,自小贴身伺候青谨,也不好再配哪个小子,等过几年便让她给你做个帮手也是好的。”

    夏瑞煕再明白不过这个帮手的意思是什么了,什么帮手,不就是妾和通房么?她心里又急又怒,犹如猫爪火燎一般,脸上仍然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静静听欧二夫人说话。和公婆讲不许自己的老公娶小妾,吵闹半天只会起反作用,得和真正起作用的那个人讲去。

    欧二老爷打断欧二夫人的话:“大清早的,他们刚成亲三四日,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到时候再说!既然不老实,心思不正,便打发了出去,难道只有一个碧痕吗?”

    欧二夫人慢吞吞地说:“我的意思是,煕煕太心软了些。”她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夏瑞煕到底有没有容人的肚量罢了。

    夏瑞煕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目的是什么,但总归不会逃开希望儿子多娶老婆,多生养,开枝散叶罢了。她打定了主意,仍然以不变应万变,委委屈屈地强笑道:“儿媳先前是很生气的,可是想到她服侍了青谨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等青谨回来再说吧,我想,我要是冒然处置了,就怕他有什么想法。”

    欧二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考虑得很周到,但该下狠手的时候也得下。就先这样吧,若是再有什么,你来和我说。”

    夏瑞煕笑得像朵花儿似的,谢过欧二夫人人:“娘这般疼爱儿媳,儿媳心中就安稳了。”

    欧二夫人笑道:“怎么?听你这话,先前心中不安稳?”

    夏瑞煕微微一笑:“儿媳愚钝,总担心做不好事情,不得公婆、夫君的喜欢,每日里总是惶恐不安,生恐有行差踏错。现在见公婆都是宽宏大量,体贴儿女的老人,心里自然安稳。”

    欧二夫人哈哈一笑:“你这张嘴呀。”

    欧二老爷用完饭,还不见欧青谨的影子,便怒道:“这个孽障还未回来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太不像话了,他要再不来,我打断他的腿。”

    他说得起劲,夏瑞煕却知道,他也不过就是说得起劲而已,老幺儿,老幺儿,不就是老宝贝疙瘩吗,只怕比心肝尖尖还要珍贵些。正说着,紫缎打起帘子:“四少爷来了。”

    欧青谨一脸的谄笑,衣服也还未曾换,进去向二老请了安,自觉地摸到桌子前要吃饭。一眼看见了那枸杞炖鲫鱼,笑道:“是谁这般体贴我,知道我喝多了酒,脾胃不舒服,不想吃饭,正想吃这清淡养人的汤?”说话间,一大碗鱼汤已经下肚。

    夏瑞煕斯斯文文地给他添了半碗饭,柔声道:“既然喝多了酒,胃不舒服,无论如何,都该吃点东西下去。”

    欧青谨因着自己醉酒误了事,先前还担心她会给脸色看,此时见她神色无异,温柔体贴,遂放心大胆地吃饭。欧家二老嘴里说得厉害,其实根本就舍不得骂他,反而劝他吃这个,喝那个的。夏瑞煕暗叹了一口气,天下无不护短的父母。

    欧青谨吃完饭,欧二老爷才骂道:“你昨晚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明知道今日要去祭祖扫墓给煕煕上家谱,偏偏这会儿才回家,都娶了媳妇的人,行事还这样没有章谱。”

    欧青谨嘴里答着话,眼睛斜瞟着夏瑞煕,从桌子下面伸脚去勾她的脚:“儿子哪里是会鬼混的人?我是去见一位朋友了,原本是要回来的,谁知他那酒后劲太足,竟然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幸好及时赶了回来。”夏瑞煕不理他这变相的解释,狠狠踢了他的小腿一脚,一本正经地规规矩矩坐着不动。

    欧二夫人道:“我们管得你们一时,却管不了你们一世。你也是娶了媳妇,成家立业的人,该怎么做,心里也该有个数。难得你媳妇是个大度明理的,你好好待她罢。”

    欧二老爷夫妇平时疼爱老幺儿是真,但管得严格也是真,往日里欧青谨若是犯了错,不会打,不会骂,却是要被说半天道理,再到祖宗牌位前罚跪的。这次居然轻松过关,他也知道是看夏瑞煕的面子,夏瑞煕肯定是为他说了好话的,便瞅着夏瑞煕笑:“儿子省得。”

    第四章 后果很严重

    欧二夫人又道:“你屋子里那个碧痕,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煕煕拦着,我定要将她打出去!”碧痕把小两口的平日的举动都报备给她,她不生气,还很喜欢,可是碧痕要挑拨小两口过不了好日子,却是挑战了她的底线。正妻就是正妻,是一家的当家主母,那身份地位永远都不是妾能挑战的。敢不尊敬主母的妾,就是狐狸精,就是没规矩,就该打死或是撵出去。

    欧二夫人一向喜欢碧痕,欧青谨是有数的,既然她都说碧痕做错了事,那便是一定做错了事。欧青谨不疑有他,这倒是省去了夏瑞煕许多口舌。但他和碧痕,总归是有些感情的,二人一出主院,他就问:“碧痕的事是怎么回事?”

    夏瑞煕轻描淡写地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却是生气她的做法。大家伙都劝我把她赶出去,或是仿效三嫂房里的那个绯儿,乱棍打死。可我想着,你说碧痕人品是不错的,想来是受了谁的蒙骗,要叫我就这样把她给打死了或是赶出去,我却是不忍心。”

    “你也不在,我没个商量的,想不处理呢,又怕今后再也使不动人了,只好减半打了她几下,降了她的级,让她管理咱们院子里的洒扫活儿,打算瞒着不告诉母亲,这样她好歹也能有碗平安饭吃,也免去了更多的皮肉之苦。只是不知这事儿如何会传到母亲的耳朵里,我一早去了,她就问我。我也不敢隐瞒,只怕母亲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特意试探我的。”

    欧青谨半天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他也知道,这屋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瞒得过他娘?就连二人的房事和春宫那样隐秘的事情都被他娘给知道了,还有什么瞒得过的?夏瑞煕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算是心存仁念。但这样被人一天盯着,束手束脚的,一点自由也没有,也委实难过。

    夏瑞煕见他不说话,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也不着急,反正她说的都是实话,不管回去后碧痕怎么和他哭诉委屈,她都不怕,事实就是事实,天大的委屈都挡不过群众的悠悠之口中。这就是舆论的重要。

    夏瑞煕想了想,又酸溜溜地加了一句:“刚才母亲和我说,原来碧痕是要留给你做妾的,你们相处这么些年了,你心疼她也是难免的。你要觉得我做得不妥,你回去后自找个法子慢慢儿地把她给重新提上来。”她现在已经不怕碧痕会做妾或者是通房了,欧二老爷和欧二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是怎么也不会要碧痕的了。

    欧青谨从向往自由的深思中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夏瑞煕:“你觉得这样可以?”他那些嫂嫂一提到妾和通房都是恨得牙痒痒的,碧痕做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落到那几们嫂嫂的手里,早就弄个半死了。夏瑞煕宽厚,他是知道的,但她怎么也把纳妾说得这么顺溜?莫非她不在意?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其实不在意他?想到她其实并不在意他,让他心里顿时有种失败感,醋酸的,失望极了,说不出来的滋味。

    夏瑞煕无奈地一笑:“要不然你要我怎么办?你昨日答应一定赶回来帮我把关,一起去祭祖扫墓的,这个日子有多重要,你应该比我还明白。可是你……今早就有一大群仆妇守在院子门口看我的笑话呢。朋友重要,我不怪你,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为什么就要言而无信呢?你就算是心里没我,但也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罢。”

    “再说下厨吧,我不知公婆的口味,全凭着自己这几日的观察蒙,虽然我做的东西不合公婆的胃口,幸好他们都是讲理的,看在我一片诚心的面上不和我计较。碧痕这样做,也不奇怪,反正她是为了你好,既让你出了门,又让夫人放了心,总归不懂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