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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第52部分阅读

      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作者:肉书屋

    床上,肌肉精壮的身体起伏出硬朗的男人线条,健壮的胸肌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双臂枕在脑后,两腿微微叉开,眼眸森黑炯炯地看着陆宇,静等陆宇开拓他的后方……

    陆宇擦干头发,转身从旅行包里找出润滑油,嘴角微微勾着,健朗挺拔的体魄说不出的阳光和性感,一步步温雅轻笑着,如太阳神般走上床来。

    “铃铃铃……”

    电话突然不是时候地响起。

    陆宇面色微微一沉:谁这么不知好歹。

    小黑哥也暗怒:搅扰我们的好事儿!

    他矫健翻身,趴到床头拿起电话,沉声问:“谁?”

    陆宇扔掉毛巾,一跃上床,骑坐到他精悍宽厚的脊背上,伸手在他肌肉上随意地摸,凝神去听电话里的声音。

    只听电话里传来礼貌的女子声音,微微有点急切:“是陆先生么?这里刚才发生了一场械斗,其中一人是您的朋友,受了伤,流很多血……好在他已经被我们送进医院了,他叮嘱我不要打搅你们,但是,我想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还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您一声……”

    “我们的朋友?”

    听到这里,小黑哥只觉莫名其妙,疑惑地转头。

    陆宇和他对视,挑挑眉,表示:我在这里没有朋友。

    小黑哥点头,冲电话里道:“你找错人了,挂上电话吧,不要打搅我们。”

    这么说着,直接就想挂断电话——他自己除了一些相识的、类似于花钱办证的熟人之外,没什么朋友,心里就只记挂陆宇一人,更不喜欢陆宇的那些“朋友”。

    陆宇则在心底暗暗思量了一圈儿,没想出任何可能在这里的熟人,但是,事情还是要弄个清楚明白才好,若要稀里糊涂地放过去,那就不是他陆宇了。

    他拿过小黑哥刚想挂断的电话,轻声问:“那人长什么模样?”

    前台小姐似乎有些着急,又有些埋怨,原本柔美的声音也有些硬冲:“那位先生指的人就是你们两人啊,他还是帮你们赶走黑社会小混子才被弹簧刀捅伤,你们……”

    “帮我们赶走黑社会小混子?”

    ——奇了!

    陆宇和小黑哥同时皱起浓眉,陆宇打断前台小姐的话,低沉问:“告诉我他的长相!”

    前台小姐被他气势相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那位大展身手的“英俊”男人,而对客人太不礼貌了,面皮一红,把刚才的事情简洁地叙述了一遍,道,“不知道伤势怎么样,台上救护车的时候,还一直在流血……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陆宇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不听她啰嗦,直接问:“哪家医院?”

    三言两语问清,陆宇刚想挂断电话,忽然又问:“伤在哪里?”

    前台小姐一愣,然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伤在胳膊,好像割破了动脉,止血都不能完全止住,所以一直在流,这也很严重啊,人体动脉啊……”

    陆宇蹙眉咬牙,再不听她多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英俊强壮、一米八多、独身一人、身手高超却被小混混偷袭捅伤,伤得还是胳膊……这个长相、这个形象的男人,我没印象。”

    陆宇骑在小黑哥精壮的脊背上,一面蹙眉低声说话,一面伸手抓着小黑哥臂膀饱满的肱二头肌捏动抚摸,然后翻身下床穿衣服,道,“走,去看看到底是谁,不然,心里有点不舒坦。”

    远远看一眼,心里才有底,他习惯把任何事情都了若指掌的掌控。

    小黑哥知道他的为人本性,接电话时就料到今晚必然出去,也不意外,同样利落地翻找内裤和运动短裤,以及t恤衫穿上,然后又从旅行包中拽出一个叠放整齐的小包裹,把两把特质万能弹簧刀和两把小型手枪放在其中,自己背着。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要时时刻刻确保陆宇的安全,他容不得陆宇再受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

    “走吧。”

    他牵着陆宇的手,走出客房。

    ……

    两人轻而易举地找到被酒店叫救护车送来的伤员,隔着病房一眼看去,都稍稍愣了一下。

    “是,洪西洋?”

    陆宇险些没认出来,原本那个肌肉雄壮魁梧,整个人看上去充满爆炸性肌肉块头的猛男,现在,居然真变成型男了!难怪那个前台小姐说“英俊”。

    洪西洋在病房中吊着胳膊,吊着吊瓶,脸上虽然苍白没有血色,但总算还有精神,躺都没躺,就斜靠着病床坐着,呆呆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病床边就是洪西洋的老牌司机,那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另外还有一个衣裙华贵的女子,与洪西洋轮廓稍有相像的地方,应该是洪西洋同父同母的姐姐。

    总而言之,洪西洋明显的没有生命危险。

    ——看来我那张减肌计划他是一直在坚持的,倒是一只好奴,但比起我家小黑来,毛都不算,不,是压根儿不能和我家小黑比呀……

    陆宇对洪西洋不像对吴叔那样心怀内疚,但洪西洋总归被他上过,还被他驯服调教得够狠,若是性命有危,他能出手相救就救一把,现在洪西洋好端端的,无论是不是为他们抵挡小混子而受伤,他都不去在乎。

    他只在乎他家小黑是不是心里不快。

    而且……人都是要比较的,单看洪西洋,绝对的刚猛型男硬汉,但是一比较身旁笔直挺拔、精壮敦厚、沉稳坦然的小黑哥,立马就看出“档次”了,不是一个水平线上。

    ——这是我爱人呐!

    陆宇扫视小黑哥t恤下两块精壮有型的胸肌和平坦劲瘦的腹肌,嘴角微微勾着,继而看到小黑哥面庞神情不变,却隐隐沉沉如水,牙筋也咬得蹦起来,才完全回神,连忙低声道:“走,不必见他。”

    说着,又伸手在小黑哥大腿上摸了两把,“走,别站着了,回去,我们接着做,我都等不及了。嘿。”

    他的动作,以及他们牵手的亲密靠近姿态,让路过这里的一个小护士看得一个踉跄,捂着嘴等着圆圆的眼睛,似乎不敢置信——这个没见识的小姑娘,太纯洁了。

    陆宇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阳光俊气地冲她温雅一笑,笑得她晃了眼,才微微挑挑眉,转头拉着小黑哥走,轻声笑道:“洪西洋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我碰他,你也知道,当时,你不是不让我碰么,好像我要强jian你似的,说什么,‘陆宇,我能给你挡刀子,给你挡枪子儿,给你亲也成,却不能陪你上床,我只对女人有性趣’,呵,当时我那心情,你能理解不?”

    小黑哥被他说得微微一愣,原本心头醋意汹涌,抓得陆宇的手都微微发疼,此时一听,登时想起自己以前因为从未经历过感情,又是一直在生死线上拼杀,只知忠义恩德,对感情却懵懂无知,分明已经被陆宇感化动心,却还自以为是想找个亲人,对陆宇的爱抚和示爱百般推辞……

    ——我当时真蠢。

    他皱眉,暗暗咬牙,继而大手更把陆宇的手握紧了些,转身随他走,突然又想起来,当时陆宇正式把他体内的阴寒邪气吸到自己身体中,代替他受苦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却咬牙死硬地拒绝他,不禁心头揪紧,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他呼吸微微一紧,转头凝眸看向陆宇,一时冲动,说出了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的、在他看来很有些“滛荡”的话,他压低声音,阳刚浑厚:“陆宇,我也一直很想要你进来,我后面,有点空痒。”

    他低低地、极其有男人味地说完,不禁臊得脸红脖子粗,抬头凝神望向前方,都不敢去看陆宇震惊一瞬的表情。

    陆宇的确被他惊得呼吸一滞,继而眼眸火热幽暗,翻身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骑到他的背上,好像很“不高兴”地说:“突然诱惑我做什么?我硬了,你背我回去,速度点。”

    小黑哥伸手往后揽住他,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后知后觉的、不大好意思的笑意,就感觉自己的后背,顶着一根棍子。

    第二天一大早,陆宇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小黑哥却还在熟睡,侧身躺着,老老实实,维持着被陆宇抱在怀里的姿态。

    陆宇似笑非笑,无声无息地探伸过去,轻轻把他身体扳平,把他健壮的双腿和臂膀都弄直,让他呈现“大”字形平躺在床上,然后果然看到他那根晨勃的物事狰狞高耸。

    ——小样儿,本钱不小,好在你家陆爷现在也够分量,足够降服你……

    陆宇伸手,在小黑哥那物上随意地弹了弹,然后握住,撸动两下,把那物弄得越发硬涨滚烫羞人。

    小黑哥呼吸平缓,平滑厚实的壮健胸膛,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除此之外,他一动不动,神态沉静安详,如在梦中,袒露着全身,任凭陆宇摆活。

    陆宇又把持着他那物轻轻重重地折腾片刻,才忍不住低笑,说:“还装睡?我刚刚扳你放平的时候,你就醒了,当我不知道?我现在也是练出内气的。”

    小黑哥眼皮微微一动,睁开眼来,凝眸与他对视,厚脸皮说:“唔,刚醒,你,接着玩。”

    陆宇哈的一下,用力掰他一下,再任他那物弹回砸到腹肌上,道:“先前我没练出内息,这么捉弄你,把你捆起来的时候,你也都是知道的吧,嗯?还给我装什么‘我对你不设防,所以不知道’,哈,我早就怀疑呐,笑死我了。”

    ……

    他们并未在这座小城停留太久。

    小黑哥带着一身未曾彻底消退的牙印儿,起床穿衣,收拾好换洗晾干的衣物,再整理了旅行包,便牵着陆宇的手,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还有一件小事儿要办——那些前来找麻烦的小混子,这些琐事,倒不必细说,都是小黑哥做惯的,保准的严谨周密……

    而那一头,等洪西洋说服他那已经二婚的姐姐,再次赶来酒店时,这里已经人去房空了。

    14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到最繁华的都市,不知何为纸醉金迷;不到最偏远的山村,不知何为贫穷困窘。

    进山之前,陆宇买了两大袋糖果自己提着,转头轻说:“小黑,带我去你小时候拣煤的地方瞧瞧,到那里,再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我想亲临其境地想一下你小时候什么模样。”

    他黑眸宁静,安静地看着小黑哥,虽然小黑哥把自己的过去基本都跟他说过了,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更彻底地了解爱人的所有,以前没能跟小黑哥一起生活的部分,现在亲临其境地体验一下,也算是了却心愿。

    小黑哥看他轻声认真,想了想,点头说:“行,那就不能坐车进去,得绕路,我想想,唔,可以坐车去山脚,翻山过去能近点儿,山路上我背你吧,我知道你练出内气,可你只怕走不习惯。”

    陆宇就笑:“好。”

    于是,他坐车、下车,趴在小黑哥宽厚结实的脊背上游览山景,最后来到一个废弃的小煤矿场地边缘。

    入目荒芜一片,只残留被人开垦挖掘的狼狈痕迹,如同被野兽啃剩下的老牛残骸。

    “这里进不了车,煤不多,开得也慢,我离开的时候还没开完,开出来的煤也容易混进去泥土和石块,需要人动手拣出来,再背到山后,到那里交给收煤的。”

    小黑哥没有丝毫近乡情怯的感慨,谈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也沉静安稳得如同在说不相干的人,“我记事儿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大人来这里,大概有七八岁那么大吧,我不知道生日。”

    陆宇眉头微蹙,凝眸看看坑坑洼洼的矿场残骸,抬头看看陡峭崎岖的狭窄山路。

    眼前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个穿着破烂,浑身抹得乌黑的瘦弱小男孩,闷头不吭声地,费劲儿地把沉重的煤块一点点拣出来,别人使唤他,他老老实实地听话,只为了能有口饭吃,能继续活着。

    他心头微酸,伸手揽住小黑哥的腰,又轻声问:“收养你的那家人,他们自己的孩子不来这里吧。”

    小黑哥轻轻“唔”了声,微微点了下头,眼眸漆黑沉静,无怒无悲,平和地说:“他们的小孩儿送去学校读书了,”抬手往西北方指了指,“很远,那儿有个山村小学,我小时候很羡慕,一直到长大才过去看过一次,很破烂的地方,连桌灯都没有,现在不知还在不在。”

    陆宇浓直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些,没再吱声。

    小黑哥任他揽着,也伸出臂膀环着他的肩背,沉声低道:“山里生活不容易,无亲无故的,他们能收留我,给我吃的,让我活下来,我很感激,所以,我出去打工的时候,头几年,还没盗墓,赚的工资都寄来给他们,还他们的情。”

    他说话的神态坦然、刚正、沉稳,如他的性情一般,风雨不可侵袭,他顿了顿,说,“然后,我和赵家约定,我学功夫,给赵家卖命,没赚什么钱,也就和他们断了联系,再后来,我又回来一趟,村里的人很多都搬走了,他们也走了,原来的房子塌了半个,让人改成了羊圈,我也没去找。”

    陆宇听他说话,松开他,手插裤兜往前走了走,更靠近去看这山中废场地,也更贴近现实地去思想小黑哥以前的人生。

    然后轻声道:“不去找是对的。你当时,只拣煤,不用背煤吧。”

    小黑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知道他对自己的过去心疼了,沉静的面庞带着微不可查的甜蜜笑意,实话实说道,“刚开始,只拣煤,不用背,到后来稍微大一点儿,就背着小箩筐,把拣到的煤一点点背回去。”

    陆宇听得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小黑哥幼年时候,与其说是被人收养,不如说是给人免费当童工,而且当的是苦力童工,拣煤,驮煤,连个名字都没有,只因为成天拣煤,脏兮兮的,就被人叫“黑娃”,又因为吃不饱而身体瘦小,大了点的时候被人称呼“小黑哥”,就好像是对路边随便一个乞丐的称呼。

    他也很难想象小黑哥当年那么幼小,怎么把沉重如石头的煤块背在瘦弱的肩头,爬着崎岖的山路,翻过山头,送到村里;很难想象,他那时一个人晚上睡下的时候,会不会冷得蜷缩。

    “有煤,冬天不会冷吧?他们给不给你煤用?”

    陆宇声音低沉,像是在问自己的孩子在别处有没有受到委屈。

    小黑哥顿了顿,没吭声。

    陆宇皱眉转头,继而勾着嘴角微微一笑:“怎么,怕我心疼?我还不至于吧。”

    小黑哥又牵住他,嘴角扯了扯,沉声轻说:“山里人,一年年拣的煤不少,冬天却宁愿冻着,谁都舍不得烧,都留着卖,好换点钱卖粮食。我当然也是没有煤的,很冷的时候,怕自己被冻死,夜里偷偷起来跑跑跳跳。”

    陆宇“哦”了声,点点头:“走吧。”

    他率先走向山路,提着的两大袋糖果有些想立即随手扔掉的欲望。

    来这里之前,他哪怕爬过山,逃过命,但在书上看到“山路崎岖”四个字,还是只想到不老的青山绿树,盘桓的山路线条,洁白的轿车绕着高山一圈一圈地开上去或者开下来,很美的意境。

    现在他亲自走在毫无美感的山道上,没了游山玩水的心态,一侧是陡峭的山谷和矿场残骸,稀疏的树木中间夹杂着野草荆棘,一侧是高耸的山壁,山壁边缘,只有不到两米宽的山路上,干燥的泥土和粗糙的石头被踩出最现实的声响,才让他恍然:原来这才是山路崎岖。

    “走慢点。”

    小黑哥牵着他的手,把他护在里面,自己走在靠近边缘的地方,步伐稳稳当当。

    陆宇凝神注意脚下,又抬头遥看前方,山路在前面拐了个弯,绕到山后不见,他转头,轻声问:“这就是以前你每天拣煤背来背去要走的山道?”

    “嗯。”

    小黑哥点头,又道,“我想背你。”

    陆宇顿了顿,两大袋糖果让他怀里一甩,转头淡淡地道:“回去吧,不想看那个羊圈了。书上不是说‘尽兴而归’,我已经尽兴了,不必非得强迫自己到达目的地。”

    ——刚来到,还没过去,就要回去了?

    小黑哥自己是没什么缅怀过去的欲望的,仅仅只是陪着他而已,此时见他要走,微微怔了一下,连忙转身跟上他,还是把他护在山道里侧,转头看他面色微沉,眼眸幽黑,哪还不明白他是因自己的苦而心疼冒火?心底不由好笑,继而又胸口滚烫烫的。

    “我想背你。”

    小黑哥再一次说,他牵住陆宇的手,竟低声说起情话,“你是我拣的最大的煤块。”

    陆宇心头一乐,忍住笑,淡淡睨他一眼:“我有那么黑?”嘴角微微勾了勾,似是无奈般,“得,你终身都是苦力的命,背着我吧!”

    “是。”小黑哥答应着,只是微微地笑,刚强帅气的面庞满是温柔的男人味,抱住糖果和旅行包,一弯腰把他背在背上,背得轻松愉悦,满心幸福。

    守得云开见月明,似乎他以往所有的苦,都是为了等候背上这个人的出现。有了这个人,他的人生才终于完整。

    山西一行,本就是陆宇高考后的一场随心旅行,过去的路上也都在游山玩水,只不过多了个去看看小黑哥老家的目的而已,重点在于过程。

    正像陆宇自己说的那样,尽兴而归,不必刻意追寻原来的结果,现在没了兴致,他也对小黑哥的过去有了亲身了解,自然不愿再去那个山村被人参观。

    回来时,他们本打算再来一次一路游玩,途中一件事却改变了他们的行程。

    陆宇从未放弃对古玩和玉器的爱好和学习,每到一处,都会到古玩场上看看,却不卖什么东西,只是看,即便发现有漏可见,也不去掏钱买,否则不容易携带。

    “我刚才,好像有种模糊感应,你有没?”

    再一次逛在一座大城的古玩市场上的时候,陆宇忽然顿住脚步,转头若不经意地看了看与他擦肩而过的中年男子,转头向小黑哥轻声说。

    小黑哥顺着他的目光也转头,疑惑皱眉道:“我没什么感应,你,感应的什么?”

    陆宇心头奇怪,要说内气感应,小黑哥现在功力比他深厚许多,应该是小黑哥感应更为敏绝才是,他转头看看四周,都是清一色的赝品俗物,百无聊赖,继而略带好奇地摇摇头,说:“去看看吧,逛了这么多古玩,好歹遇到个可能会有奇妙内涵的,不要轻易放过去。”

    小黑哥点头依顺:“嗯,是那个人不?”

    他以眼神示意,陆宇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他们两人虽然外表引人注目,但行动坦然大方、举止从容有度,悠悠转身轻声说着话走路,并没有让谁猜疑——要是换了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跟踪某人,势必会显得贼头贼脑,说不定立马就有人戒备甚至报警呢。

    “既然能让你感应,那他包里的东西肯定有特殊的地方,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卖东西的,咱们要不要拦下他,先把他那东西买下来?”

    小黑哥思路清晰,询问陆宇的意见。

    陆宇却笑着摇摇头:“不,贸然上去倒更显麻烦,先看看就是,要是我当真看中了,想办法弄到手中还不容易么?”说着话转头,扫了小黑哥强健胸膛一眼,“有这么精悍的全能保镖,我想要个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

    小黑哥面庞沉稳,眉头却微微一挑,嘴角扯起一丝微微笑意,“唔”了一声,铿锵有力地沉声低道:“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拼命给你弄来。”

    陆宇听得暗暗摇头:没长进,没出息,和我在一块儿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经不得我夸。

    却摇头皱眉说:“拼命,我要你拼命干什么?我最想要的就是你这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先把自己保护得妥妥帖帖再说。”

    “是。”小黑哥的声音像从胸腔中发出,带着低沉的甜蜜。

    他们说着闲话,一路跟着那个衣衫老气的中年男人身后,来到一家宽敞明亮、设备古雅的玉器行中。

    玉器行里开着清凉的空调,与外面的炎热形成鲜明对照,让人一进来就不想离开,暴躁的神经都舒缓下来。

    这里生意不错,透明的钢化玻璃柜台中妥妥当当地摆放着各式美玉,柜台前有男女客人轻松鉴赏,十几个男店员都在礼貌地应对客人的询问,只有一个女店员坐在后面看着。

    人不少,却不显得拥挤,店内的摆设别具匠心。

    陆宇三人一前两后的走进去,男店员都忙着,里面那女店员立马站起来,笑微微的,却不吭声。

    这才是礼貌的玉器店员应有的姿态,让顾客轻松从容,该买的自然会买,本不愿买的,说不定也会动心,不像其它玉器店里一些看似“职业化”的店员,乍一看礼貌有加,实际上分明摆出一副生怕你不买、着急想促销的模样。

    ——难怪这里店面生意这样好。

    陆宇对那女店员还以微笑,和小黑哥一起从容抬步,去看摆在钢化玻璃内的古玉。

    而那个先走进来的中年男子,却仿佛欲言又止,看了看女店员,又看了看那些男店员,皱皱眉头,转身就往外走。

    陆宇微微一愣:怎么走了?

    继而恍然:不会是个心眼儿特多的,想把后面可能会有的“跟踪者”用这种方法分辨出来吧。

    他不动声色地和小黑哥对视一眼,都暗暗好笑,并不立即跟上——以他们现在的内气感应,认定一个人,短距离内要想找寻出来踪迹,并非难事。

    果不其然,没过三两分钟,那个提着包裹的中年男子又走了回来,仍旧是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为难的模样,一进来就冲一个正在给顾客解说古玉好处的男店员说:“我要卖古董,请你们经理出来一下。”

    他这句话立即吸引店内众人的注意。

    而他面对众人的目光,竟越发显得坦然镇定,只有陆宇和小黑哥发觉他心跳加速,指节微微发白,应是紧张的,但也不止于此,到底要卖什么?

    继而那两个男店员一起转头,去看那女店员,原来这里管事儿的是女店员?

    女店员站出来,微微笑说:“我就是这里分店的负责人之一,你可以当我是这里的经理,请问您要卖的古董是什么类型?我们这里只收集玉器。”

    那中年男子面皮微微红了红,似乎有些窘迫,点头道:“我就是要卖玉器,你换个男负责人出来。我这玉器,有点……尴尬。”

    女店员一愣,继而明白了些,想了想,说:“请您稍等,我打个电话。”

    来这里卖“古董”的人并不算罕见,他们也曾收到过像模像样的宝贝,那中年男子的行为举止在她看来是骗子的可能性极低,所以她才如此郑重对待。

    “好。”

    中年男子舒了口气,不理睬周围的目光,只攥紧了手中的提包,安安静静地站在柜台一角等待。

    ——玉器,有点尴尬?不能让女的看?那是什么?太羞人的雕画?太赤裸的形雕?看他形貌老实,能拿出来卖的,应该不会是……

    陆宇也有些讶然,能让他产生感应的,他总觉得应该是类似酒樽、佛像之类的宝物,现在听到,反差就有点大,然后他也明白过来,刚才这中年男子走出去又走出回来,不是怕有人跟踪,是真的不大好意思吧。

    14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多时,店外匆匆走进来一个相貌堂堂,身着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的三十来岁男子,进来后向女店员抬眉问询,女店员向他笑笑,转头向提着提包等候的中年男子说:“这是我爱人,是这里的经理,姓张。”

    提包的中年男子不卑不亢,迎上来,伸一只手:“张经理,您好,我姓陈。”

    张经理礼貌地和他握手,闲话不说,直接笑着问:“陈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卖给我们的东西是您自己所有吗?如果是,就请随我进茶室谈一谈。”

    陈姓中年男子点头:“是我家的,我们现在需要用钱,所以拿出来卖。”

    “呵呵,那请。”张经理行动利落,引着他往旁边休息茶室走。

    “要不要跟过去看?”

    小黑哥见陆宇微微挑了挑眉头,转头在他耳边沉声温存地低问。

    陆宇点点头:“当然要去看看是什么,否则不白来了么?”

    他从容踱步,跟上去温雅如清辉般微笑问:“二位稍等,我和我爱人,对这位先生要卖的‘尴尬’玉器,有点好奇和兴趣,想,跟着看一看,甚至买下来,张经理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么?”

    他牵着小黑哥的手,小黑哥与他紧紧相随,神态自然,刚强温情,有种铁血柔情的味道。

    而陆宇说话从容不迫、坦荡率真,却又轻轻悠悠,只让张经理和陈姓男子听到,店内其余人只对他和小黑哥牵手感觉怪异,并不知他在说什么。

    ——爱人?俩……男的?

    张经理和陈姓先生都是一愣,紧接着竟都微微尴尬起来。

    还是张经理反应快,大大方方地笑着伸过手来:“您好,顾客是上帝,您的要求,我们会尽最大可能满足,只要陈先生也同意,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陆宇和他轻轻握手,松开后看向愣愣的陈姓男子,内气轻微流转,气质越发显得飘逸,更兼他眼眸净澈,形貌俊雅,本就干净脱俗,此时竟如不沾尘埃的天外冰人,让人看后自惭形秽。

    ——刚才没注意到,这小青年,长得这么俊呐。

    陈姓先生看呆了一下,继而忽然通体一寒,陡然回神,就注意到小黑哥眼眸森黑刺亮,分明是对他这么“肆无忌惮”地瞧看自己爱人而心生不满。

    他老脸微微发红,连忙转开目光,点头:“我没意见,你们,想看,就跟着看看。”

    这么说着,他有些窘迫得维持不住之前镇定地转身,率先进了茶室。

    张经理则微笑着示意了陆宇和小黑哥一下,大步跟着走进茶室,他的微笑最开始或许有些被人抢生意的不快,但是看清楚陆宇和小黑哥的形貌气度后,那份不愉快竟莫名消失。

    人,没有几个不被表相影响的。

    茶室关上门,张经理亲自倒水端到茶几上,他自然知道没人会去贸然喝水,这只不过是个礼貌姿态罢了,然后说:“陈先生,您要卖的‘古董’,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陈先生点点头,又扫了陆宇和小黑哥一眼,才拉开提包的拉链。

    陆宇和小黑哥坐在小型长条沙发上,紧紧挨着,双手十指相扣,刚猛的强悍,俊雅得雍容,默契而和谐,如最亘古的画卷。

    然而一看到陈先生神情不自然地取出来的东西,他们两人神情都变得微微怪异了。

    小黑哥刚强沉稳的面庞隐约微微红了红,浓眉皱起一丝,凝眸扫了眼陈姓男子:这都拿出来卖?

    陆宇则是微微勾着嘴角,暗暗愕然好笑:居然当真被我猜中,不是雕塑雕画,就是假阳器,不知这东西后面连着什么,居然能让我心生“玉气”感应,可见是个名贵的。

    他又瞥了眼小黑哥的下半身,嘴角微微勾起来——能引起我的感应,尺寸也和小黑相配,回家清洗消毒之后,检查一番,若是无害,那么,正好拿来给小黑保养。

    “陈先生,您,是要卖这个?我还以为,呃,会是雕塑……当然,这也是雕塑的一种。”

    张经理伸拳头堵着嘴巴干咳一声,迅速而微不可查地扫了眼陆宇和小黑哥,然后摇摇头,说,“只不过,很抱歉陈先生,我们这里,不收这种东西,您,不如问问这二位?”

    他直接拒绝,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那惟妙惟肖的长条东西不宜在店面上售卖,更因为那东西通体晶莹透明,材质看似水晶翡翠,其实用玻璃冒充的极多,肉眼很难分辨真假,偏偏这物透明得太纯粹、太无瑕、太精致,甚至这东西后面还挂着一串同样材质的细锁链,细锁链后头不知连着什么东西,还放在提包里没拿出来。

    过犹不及,如此精致纯粹到极点的透明东西,被这个衣着老土的中年男子拿出来,说是“古董”,哪怕他没有轻视之心,也立即否定了个九成九。

    如此一来,他生意人的思维一个眨眼就转了几个圈儿,才这么干脆地成全陆宇和小黑哥。

    小黑哥迎着他和陈先生两人躲躲闪闪的目光,表面上沉眸宁然不动,坐得端端正正,精壮厚实的身板儿如钢铁铸就,实际上,线条硬朗的面庞早就微微显出一丝红意。

    ——早猜到不是好东西,没想到这么直接,前阵子陆宇那本玉器书上看到的,不都是拿来摆放的精致玩偶么?

    毕竟是在别人跟前,这种东西他也的的确确被陆宇塞过,若是在家里,他坦然而驯服,任由陆宇折腾;但是现在,当着别人的面,陆宇和他坦诚是爱人,又说要买,然后就看到这种东西。

    他就感觉好像自己被陆宇压倒猛干的事儿被面前这两个男人一眼看穿,甚至好像他被陆宇当众剥光了压着冲锋似的,何止一个窘迫?

    陆宇却大大方方地拍了拍他因为穿运动短裤而裸露在外的精壮大腿肌肉,从容微笑道:“这种东西,很精致,市面上少见,我的确有些兴趣。”

    说完,竟不露声色地坏心眼儿地去问小黑哥,“你喜不喜欢?”

    小黑哥老脸一红,再厚的脸皮也瞬间羞臊不堪,刚强生猛的模样、沉着稳重的气魄,偏偏这副羞臊红脸,让刚想说话的张经理和陈先生都是大大跌了眼镜——男人和男人,必定有一个被压的,被压的,居然是这个刚强生猛的?

    小黑哥咬了咬牙关,皱眉伸手,拍了陆宇后脑勺一下,男子汉气概遇强变强,很家长、很父兄地训斥:“别胡说。”如果他声音不是这么温柔低沉,倒像是训斥自家不听话的小孩儿。

    “那个,你们慢慢谈,我不打搅,呵呵。”

    张经理整顿表情,立马站起来,把场地借给陆宇三人使用,自顾自暗暗惊叹感慨着走出去,心道: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茶室门再次被关紧。

    陈先生独自面对一对相亲相爱、形貌俊气的男同志恋人,不禁更为窘迫,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道:“你们当真要买?我这个不是假货,很贵,后面,包里还连着其它东西。”

    陆宇挑挑眉,云淡风轻,偏又不显得轻浮地说:“钱不是问题,我现在很满意,你出价,咱们好商量,如果真的交易,那么,我直接转账付钱到你账号。”

    陈先生听到这里,神态沉静下来,凝神看着他,深深吸一口气,点头道:“行,你先看看吧。”

    这么说着,就把手中的那根粗大晶莹放到茶几上,然后伸手从提包里掏出“哗啦啦”一阵叮咚悦耳的锁链和玉环。

    ——无耻!

    小黑哥面庞沉沉,看到这里,刚强的面庞红得简直像染上去的,他自己都感觉到面庞发烫太厉害了,才后知后觉地运转内气平复心情和气血,迅速恢复下来,直接就想起身。

    但是,他转念想起这是陆宇感应到的,必定有奇异之处,也就忍着,等陆宇买下来再说其它。

    而陆宇,则在扫过这精致到极点、纯粹得不可思议的性器工具后,微微地蹙起眉头,忽然轻声说:“我刚才看到,你包里,似乎还有其它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

    因为直到此时,他才确定,让他产生感应的,固然有这晶莹物事在内,但大头戏却不在这晶莹物事上面,而是还留在那个提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引起他灵魂深处般的感应?仅仅只是他遍寻不着的、可以修身养人增加功力的“玉气”么?

    陈先生没有怀疑,低头又把包内的东西拿出来,说:“你是说这个?这个原本是盛放这些东西的玉盒,只是,到我手里的时候就坏了近一半儿,不能在盛放下。”

    ——就是这个玉盒!

    陆宇眼眸净澈无波,暗地里却怦然心动:这个玉盒有猫腻……有宝物!

    他皱皱眉,呵呵笑了笑,转而平平淡淡地收回目光:“原来是个盒子。”全然不在意地凝眸再看茶几上的假物事,伸手拿起,优雅从容地把玩查看。

    那物事,原本在陈先生看来,应是下流不堪的东西,哪怕他学识渊博,眼力超群,知道是实打实的老古董,也从来没有拿出来欣赏把玩过。

    但是现在,那惟妙惟肖、狰狞凶恶的男性物事玉器,在陆宇骨节分明、匀称干净的手中自然而然地把持和检查,丝毫没有滛秽之色,反而显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濯而清清”的意味。

    陆宇轻轻放下那根假物事,转头向沉稳默然、略有不愉的小黑哥温存轻笑,笑得小黑哥凝眸瞪他一眼,似乎又说他:胡闹。

    他又笑了笑,才回头说:“挺好,我想买下来,陈先生,您出个价吧。”

    陈先生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提起心来:他们看着不是普通人,能来玉器行玩,肯定是有钱的,应该买的起吧……尤其这个俊小伙,必定是大族出身……

    他沉吟了一下,低声说:“这个东西,肯定值一百多万,我只要八十万,一口价,你看,行不行吧。”

    他说得好像你买不买都无所谓的模样,暗地里却揪紧了心神——他早就走过好几个地方,大大小小的玉器行,愿意买的不少,但是没有一个愿意高价收的,最高的一个也只出价十五万。

    果然,陆宇立即皱起眉头,旁边的小黑哥也心有灵犀般配合他显得不悦——这一对儿,做j商估计也能发财。

    陈先生一看,没办法,不等陆宇说话,压着心跳又道:“这个价,不贵,其实,我的底线可以稍微低一点,但是我……实话说,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是个喜好研究历史和古董的,自年轻时候就翻书看典故,学知识,活到现在,有些别人比不上的本事和能耐,本来也算积累了一些家底。”

    他说着,面上掩不住一阵悲痛而恨铁不成钢的颓废,“但是,我儿子不知什么时候染上毒瘾,偷偷吸毒,还借了高利贷,被人追着砍成重伤,我老婆急得哭天喊地,家都不成样了,我也没办法,其它能卖的都卖光了,只剩下这个见不得人的,我还得拖着一张老脸出来找买主。”

    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心头的压抑说出来,微微轻松了些,又道,“我说这些,不是骗你们同情,也没有必须低价卖给你们的意思,只是要说,我的出价已经很实在,没有贪心多要,我没那个想赚钱的功夫了。你们别跟我多砍价,我虽然业余,但也在古董圈儿里混了三十来年,我有自己的能耐依仗,我敢跟你们打包票发毒誓,这东西,就算机器上都验不出真假,可它材质就是个宝,是宝。”

    话里话外,也不无“世人有眼不识金镶玉“的无奈。

    陆宇和小黑哥不吱声。

    小黑哥心想:你的确有点见识,知道这是宝,要不然,陆宇怎么会有感应?

    陆宇则眼眸清澈地看了陈先生一会儿,终于轻声说:“你说的是真话,我能听出来,这样吧,你也看到了,我和我爱人,都是住酒店后出来玩儿的,只有他背着一个小包,不好装这些,我直转给你八十万,你把你的小包还有,这个盒子,一起直接交给我,行不?”

    陈先生心头微微一颤,大喜过望,继而心酸不已,他的家底,这回彻底都卖光了!

    “好,就是这个价,等你们跟我转账成功,我直接把包给你们。行不?”

    他说着,不大好意思地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收起茶几上的那根晶莹物事,连同盒子一起装回包里,然后抬眼看陆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