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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眼中,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一次贸然顶撞而已,触怒圣颜固然严重,可沉玉是华仪十岁起便带在身边的人,华仪本该同许多次一样,沉玉稍稍服软,她便再也摆不出皇帝架子来。
可是这回却变了。
不远处站立的太监迟疑地上前,一左一右地擒住沉玉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拖起,还未弱冠的少年脸色已彻底苍白,仓皇地看着华仪,拼命地挣扎起来,低声唤道:“陛下!”
他神情痛苦,似不可置信她的冷漠。华仪轻笑一声,把玩着长案上的折扇,眼皮子也懒得再掀一次。
沉玉被带走了。
华仪窝在椅中,掷开手中折扇,抬手唤了声常公公,淡淡吩咐道:“准备一杯无毒的酒,下些迷药后灌给他喝了,拖到朕的寝殿里去。”
常公公听闻不是要赐死沉玉,心下舒了口气,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拖寝殿里,难不成是想……
可是这两人吵架的架势,也实在是不像是要干什么的感觉。
常公公一头雾水,只觉女帝午睡醒来,心思竟更加捉摸不透了。当下却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吩咐事情去了。
沉玉再次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身下冰凉坚硬,是帝王寝宫元泰殿的金砖地面。
殿内昏暗,明黄纱帘以流苏虚束,轻柔地拂到他的脸上,他抬起眼,触目便是巨大的兽首,在高台上怒目圆睁,仿佛睥睨着卑贱的蝼蚁一般,混着淡黄暖光,登时沉闷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窗棂外是狰狞树影,在冰冷的地砖上张牙舞爪,虎视眈眈。
沉玉垂下眼睫,慢慢撑地起身。
他喉间又干又疼,不过让他微觉茫然和惊讶的是,他没有死。
随后心头又泛起一阵不知喜忧之感,华仪不忍杀他,他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十七岁的少年郎衣着靓丽,俊秀无双,他静静站在华丽得咄咄逼人的大殿之中,侧脸显得晦暗不明。
沉玉忽然想起什么,抬眼搜寻一抹熟悉的身影,抬脚穿过屏风帘帐,身子有些僵硬地行走在殿中。
直至他看到软榻上盖着金丝被褥的小姑娘时,才缓了脚步,一声“华仪”险些脱口而出。
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敛眸上前,跪地行礼道:“陛下。”
华仪勾起脚尖,踢了踢被褥,露出裸露的双肩,她看着沉玉笑:“你说得对,朕不忍心杀你。沉玉,你怕了么?”
她阴晴不定,用任性的杀伐敲打他,他何等聪明,立刻低声道:“我……奴才不敢再犯。”
“不必自称奴才,朕给过的特许不会收回。”女帝青涩的脸庞上,一双黑眸如打磨的玉石,冷光流转,“抬头,起身。”
沉玉闻声抬头,目光立即落在了她的双肩上,沿着锁骨细细描摹过来,下颌微微绷紧。
华仪攥着被褥,心在狂跳。
那七天的经历太让她刻骨铭心,以至于她如今,还原同样的情景时,还会觉得毛骨悚然。
沉玉,你爱我吗?
我不忍杀你,究竟是在姑息一个乱臣贼子,还是一个错过的人?
她的心腹宫女救她不得,只好听从吩咐往茶水里放了毒,华仪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他,可是最后还是来不及好好地问他一句:“沉玉,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那个已经对帝位唾手可得的男人,他会怎么回答?
如果是如今的少年沉玉呢?
华仪看着沉玉,他抿着唇,紧紧盯着她裸露的地方,良久,才低唤道:“陛下。”
华仪抬起光洁的手臂,一拢被褥,轻声笑道:“朕屏退左右,特意带你来此地,你还不知朕的用意么?”
沉玉微微一颤,似不可置信,脸上却飞快地恢复了从容。
他上前去,修长白皙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还在忖度迟疑。
华仪忽然一揽他脖颈,身子往他怀里滑去。
沉玉双瞳登时有火腾将上来。
怀中的女子只着黑底肚兜,衬得肌肤更白得胜雪,她就在他怀里,馨香盈在他鼻尖,身子软得仿佛一触即化。
沉玉下意识收紧手臂,把她揽紧。
他一紧又一松,忽然回神自己在干何事,可强烈的欲望却驱使着他收紧双臂,待他再次反应过来时,华仪已被他勒得微微吃痛。
华仪没有动,低声说道:“你想要朕么?”
五个字将他的神智轰得魂飞魄散。
沉玉忽然俯身,华仪只觉得天地一转,便被反压到了榻上。
上方的少年黑眸闪动,眼角的一颗黑痣如此惊心。
华仪心惊胆战地发现,他眼底是浓重的欲望。
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也许是因为她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