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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正卿嘴角淡出抹喜怒难辨的弧度,既而徐徐问道:“那就想办法变成他该给我个交待。”
只愣了霎那,岑彦立马心领神会。拱手道:“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首辅大人起身边往通廊走去,边丢了一句:“毕竟大喜的日子,别搞出人命来。”
***
月笼薄纱,星不明。
四更荒鸡,镇国将军府此时已是黝黑静寂一片。只见几个黑影“咻”的蹿上院墙,麻利的跃进院子里。
只须臾,这几个黑影又从院墙内蹿出。只是此时院儿内的某个角落已有火苗开始往上蹿!不时顺着风势往四周蔓延开去。
热烈的火星子“噼啪”的自那火苗顶端迸射出来,伴着秋夜的高风愈飘愈高!四周的物体随之变的虚晃,空中升腾起一缕一缕的灰烟。
似月夜的哀鸣,似魔鬼的狂舞。
院内各房的灯逐渐点起,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房门,一片噪杂。
“走水了!走水了!百宴厅走水了!”
……
翌日,天未亮镇国将军便焦急的等候在了皇极殿外。
虽说李达是庆怀王的人,也多次跟着王爷给首辅大人下绊子,但毕竟圣上寿诞乃是礼部筹办,而六部又直接效忠谢首辅,故而纵是他再不情愿,此事出了纰漏也必须亲自登门来向谢首辅请罪。
约莫一刻后,宋吉过来将李将军迎进正殿。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李将军灰头土脸的从皇极殿出来。
刚在殿内好好交待告罪了一番,谢首辅虽也未太过苛责于他,但被这般居高临下的诘责一通,他也委实是憋屈。
想这回盛宴花了多少银两且不说,单是精力上他便除了每日早朝外,整整三旬未有出门办私事!每日忙于百宴厅的修葺布置,可想不到最终竟是这个结果。
凭白让那国子监祭酒杜淼捡了个大便宜!杜淼若是办得好了,自是龙颜大悦。即便办得不好了,也有他糠秕在前。
越想越气!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
“哐哐哐——”
被一阵叩门声搅扰醒,苏妁揉了揉迷蒙的双眼,从床上坐起。心忖着虽是独出来的偏院儿,下人也不会这么没规矩吧,哪有辰时不到就将客人吵醒的。
毕竟不是自己家可怎么随意怎么来,她艰难的翻下床,披了件斗篷准备去开门。
可刚走到门前,蓦地一股子不安袭上心头!苏妁突然想起昨晚睡前发生的那一幕……
“谁?”她试探着问了声,未敢将门开启。
“苏妹妹,在下杜晗昱。”
这声音虽清越干净,却如一道闷雷般炸在苏妁的心头!既后怕又庆幸,方才恍恍惚惚的幸好没手快先将门给开了。
“杜公子,苏妁虽叨扰于府上心感歉仄,但毕竟是冲着杜夫人来的。您这一大早的来叩门,有些失礼吧?”
“噢,苏妹妹多虑了。今早下人禀报说前院儿的家丁昨夜遭人暗算打晕,故而在下心系苏妹妹的安危,这才急着赶来问问昨晚可有什么匪徒潜入?”
家丁被打昏,遭匪徒潜入?他这是打算将昨夜的无礼举动归究给一个莫须有的人么。
呵呵,苏妁内心轻蔑的狂笑。她确实曾料到这位杜公子碍于两家长辈的交情,兴许会找个由头前来致歉,以免日后尴尬。只是她所能想到的也仅仅是诸如‘酒后失德’之类的借口,却想不到他编了个这么妄诞的理由!
不过都说捉贼捉脏,昨夜的一切除了她并无任何人证物证。夜色漆漆,甚至连她自己都非亲眼所见。
书必须得偷,杜府必须得住。既然她暂时不能离开,便给他个台阶好了。
“杜公子请放心,”苏妁隔门言道,声音有意比先前提高了几分:“昨晚啊,除了一只野狗跑进了屋将我吓了一跳外,并没有什么贼人潜入。”说罢,她暗暗嘲笑。
门外的人也不知是真傻还是有意伪装,闻听此话竟也未恼,反倒认真起来:“苏妹妹,昨晚闯入的是否为一只土黄色的狗儿?妹妹莫慌,那狗儿叫阿黄,乃家丁打小收养看门护院的,并不咬自己人。”
“说起来还是在下思虑不周,一会我便让人将阿黄暂时牵到主院儿那边去养几日。免得再惊扰了苏妹妹。”
苏妁撇撇嘴,为找台阶下竟连骂也肯捡?罢了。“杜公子,若是没旁的什么事,我打算再小憩一会儿了。”
杜晗昱蹙眉,意调带着两分为难:“其实还有一桩事的,不过苏妹妹最好还是开门说话。”
“不必了吧,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是等……”苏妁的话刚说至一半,便被门外的声音压了下去。
“是关于圣上的千秋寿诞宴移来杜府办之事。”
刚想说千秋寿诞宴关她何事,话到嘴边儿,突然苏妁哽住了。千秋寿诞宴移来杜府,难道杜晗昱是想来请她也去?那样的化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潜入杜府主院儿了!
“那请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