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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着眼前的漂亮姑娘,表情怪怪的。钟山说“这是我同学林美惠”,又转向美惠说“这是我妈”。美惠倒是热情大方,脆生生地喊了声“阿姨”,声音一出便融化在夏日的暖风里。
母亲倒显得有些慌张,急忙将手中装食物的布包递到儿子手上,说:“你爸让我来看看你,你爸说高考开始填报志愿了,让我问问你报的什么学校什么专业。”
钟山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我报的是江城大学,中文系,新闻学专业。”
母亲一愣,说:“江城?离家那么远,坐火车得好几天吧?”
钟山说:“坐火车就30来个小时,也不算太远的,班里同学还有报四川广东的呢。”
母亲不语,她感到眼前需要仰视才能看清面容的儿子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站了一会儿,母亲说“没事儿我就回去了”,美惠连忙说了声“阿姨再见”,母亲应了一声,头也没有回就径直走向来时的路。
☆、第二十六章 走进考场
时间过得飞快,7月7日,这个牵动着全中国万千莘莘学子的高考之日就在明天。
钟山6日一早刚进教室,学校就通过广播把应考的学生召集到大礼堂,说是学校里多年带毕业班的资深老师要最后一次给同学们做考前辅导,据说还会押题,根据往年的经验,命中率还不低。走进礼堂,严肃的氛围让钟山陡然紧张起来,老师讲什么全没入他的脑子。
夏天,天黑得本来就迟,快八点了,天还是亮着的。宿舍里的同学们不再像往日一样去教学楼上晚自习,不到九点就都纷纷洗漱完毕上床准备睡觉了。
刚躺下,班主任老师又来敲各寝室的门,在门外嘱咐同学们晚上别再熬夜了,都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才能考出好成绩。
钟山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望着黑夜中漆黑的天棚,毫无困倦之意。他听到外面马路上偶尔有汽车驶过,听到附近居民楼里谁家夫妻吵架孩子啼哭,听到乘凉的人们坐在一起唠家长里短……渐渐的,这些声音都淡去了,只有草丛里的夏虫在唧唧唧有节奏地鸣叫。钟山有点儿心急,往常这时候他应该早已入眠,可是今天,在高考的前夜,他却失眠了,而且头脑还极度清晰,课本习题全在脑子里打转转,挥之不去。
迷迷糊糊刚刚打了个盹,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像是一声号令,同室的10个人都从床上爬起来,端起脸盆牙缸去水房洗脸刷牙。
坐在考场里的钟山,头脑开始有些昏沉。试卷发下来后,监考老师反复提醒别忘了在卷纸上方写上名字,钟山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手竟然有些发抖。这种情况,是前两次参加高考没有过的。他强打着精神,一道一道题认真解答,尽可能把书本上学到的知识日常生活中的积累完美地移植到这张事关他前途命运的试卷上。
走出考场时,钟山望见了等候在大门口的父母,母亲快走几步迎上前,递上一条湿毛巾,让儿子擦擦汗,又递上布袋里的冰镇汽水。
钟山却莫名地恼火起来,说你们来干啥?声音出奇的大,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母亲无辜地站在那里,无言以对。父亲向前进了一步,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你妈说话,你妈昨晚一宿都没睡,为你担着心,又不敢来打扰你,怕影响你考试,今天一大早就赶来远远看你进的考场,你还有良心没有啊?!母亲拦住父亲,强挤出一丝微笑说,你没啥事我们就放心了,那我们这就回去啦!说完拉着丈夫的衣袖转身就走。
望着父母远去的背影,钟山有一种莫名的委屈难过,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7日晚上回到宿舍,经过一天紧张的考试,钟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熄灯后,他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一觉醒来时,已是早晨6点钟。
以后的两天考试,钟山头脑清醒,注意力相当集中,题答得也相当顺利,甚至远胜于平时模拟考试的状态。他在心里暗暗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把第一天因失眠而造成的考试损失在这两天弥补过来。
☆、第二十七章 考后病例
高考结束了,钟山却病倒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也没吃任何不洁之物就突然上吐下泻起来,还发起高烧,在医院里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折腾了一个多星期,瘦得两个眼窝都塌陷了,病情也没见好转。
这一个星期里,母亲昼夜服侍着患病的儿子,一会儿给换手巾做冷敷,一会儿又问儿子想吃啥,背地里则不停地抹眼泪。儿子打小身体就壮实,很少得大病,就是5岁那年出过一次水痘高烧了三天,把她吓得半死。没想到这次一个小小的拉肚竟这样来势汹汹。
父亲也急得不行,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踱来踱去无计可施,见大夫过来,忙迎上前问儿子的病重不重,啥时候能好。得到的回答是“重症痢疾”,得慢慢调理。更急。痢疾他知道,是夏季里一种常见病,可这“重症”究竟重到啥程度,他摸不清,大夫也不明说。忽然,他想到了老邻居吴友文不是在医院外科当主任吗?就有病乱投医急急地跑去询问。
吴友文恰巧当班,刚查完房回来,正把脖子上的听诊器往下摘的工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