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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罪 罪魁祸首

      [综]废后不易 作者:闲敲灯花

    “太后,恭靖妃来给您请安了。”

    孝庄揉了揉额角,脸的疲惫:“让她也进来罢。”

    先是皇后和淑惠妃,再是端顺妃,现在是恭靖妃,待会指不准庶妃会不会来坐坐。这是要把所有的博尔济吉特氏都来她这慈宁宫念叨遍么?

    恭靖妃低眉侧目地进来,待她行过礼,孝庄便指着刚空下不久的绣墩,道:“坐罢。又是什么事,叫你也巴巴地到哀家跟前来说。”不会又是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吧?

    恭靖妃微微滞:莫非先前也有谁来过了?却来不及让她深思,垂首低声答道:“前几日皇上去了臣妾那,也不知怎的,竟惹得皇上大怒,罚臣妾禁足在宫里抄了五十遍宫规。唯恐皇上再怒,臣妾日夜不歇,刚抄完便呈上去了,可皇上却嫌弃臣妾的字不好,叫我……把字练好了再抄……”想起万岁爷只随手打发了个小太监,跟自己说什么“也省得叫这等字,再污了朕的眼”,当真是半点颜面都没给自己留。

    以往,万岁爷虽也不怎么待见宫中的蒙古妃嫔,可大都是冲着皇后去的,像这回这样不给脸的,也还是进宫以来的头遭。叫她这心里又惊又惧,生怕再有个什么,惹得万岁爷震怒,若是也贬去那西苑……翻来覆去整夜,她才琢磨着还是来慈宁宫禀告太后,有太后撑着,想必结局还能好些。

    孝庄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果真不出她所料,又是这等鸡毛蒜皮的错处。御花园里小太监弄坏了株菊花,是皇后没有管理好六宫,淑惠妃失手打碎了茶盏,端顺妃端上来的汤水太烫,轮到恭靖妃,却成了字不够好。大清进关不过十年,这后宫妃嫔,莫说是手好字,便是能识文断字的也不过几位。如此吹毛求疵,哪里看不出不过是顺治在特意找茬?

    个个还都是博尔济吉特氏!

    “此事,哀家记下了,待皇上来了,自会同皇上提。你也不必太过心,皇上日夜操劳朝事,你们也该体谅些才是。”孝庄婉言安慰了几句,便将人打发走了。

    好容易得了些清静,可刚睡了午觉,还未梳洗好,却听外面又来通传,说是庶妃博尔济吉特福晋到了。她是孟古青的堂妹,因着孟古青之事,受了不少牵连,孝庄平日里待她也了几分优厚。

    待她回去后,才露出脸的倦意,叹道:“你说皇上这又是怎么了?他就这般不待见博尔济吉特氏?难道我科尔沁的女儿家就这么不济,让他厌恶到这般田地!以前起码在明面上还留着几分余地,可眼下,竟这般不管不顾了。”

    苏麻喇姑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却仍在劝解:“许是皇上心里也存了事,若能弄清楚了,怕是这切也就迎刃而解了。左右不过是这两月的事儿,只要能留心些,总能看得清的。”

    “你说得极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孝庄颓然叹了口气,言语里难掩苦涩与黯然,“待皇上来了,你拣个得当的时候同他提提,眼下,怕也只有你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些。与我,他从来都是对着来的。”

    时间,屋里沉默片。苏麻喇姑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主子,好在孝庄也非寻常人,不过须臾,便又恢复了贯的平静端庄。

    待到顺治过来请安,也能淡淡地应道:“有劳皇上挂心了,哀家切都好。”

    “皇上朝事可还顺心?”

    “不过是老样子,也无所谓顺不顺遂,皇额娘不必忧心。”顺治淡淡地答了句,神情间隐隐有些不耐。

    孝庄如何看不出他的反感,只得在心里暗叹声,便也不再提朝堂,转而关心起后宫来:“听说几个宫妃近来都犯了错,叫皇上不悦了?若不是遭忌讳的,皇上也不要太过恼怒,怒则伤肝,对身子不好。”

    “不过是说了她们几句而已,就这般兴师动众的,还牵连了皇额娘?”想到这几日慈宁宫的人来人往,顺治心里腻歪得很,脸色也跟着不好了,都是些恃宠而骄的,半点眼力劲也没有,丁点大的事,犯得着跟太后告状?

    “你啊,何必跟几个女子般计较?”孝庄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大的人了,为帝年,怎也不见稳重内敛起来。

    “难不成就许她们不待见朕?”想起那个还窝在静心斋悠哉游哉的女人,顺治就觉得气不顺,把后宫里的博尔济吉特挨个折腾遍,可这心里憋的口气还是下不来。又听孝庄这么说,当即冷哼道。

    孝庄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眼,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还有谁给你罪受了?在心里将近日里紫禁城里的事飞快地过了遍,仍觉得并无甚不妥之处。忽的,心中紧:莫不是因着青儿?可再转念,又觉得该不会是自己想了。青儿安安分分地留在西苑,除了那日中秋,从不在宫里路面。便是那日,也无处不妥。

    不对!

    孝庄心头忽有明悟,那日夜宴之上,皇上似乎也直在针对着她!

    只因两人素来不睦,她便也没往心里去,如今看来,若无事端,福临又怎会这般堂而皇之地为难?也称不上为难,若当真叫她说,还真有几分较劲的别扭。难道真的是因着青儿?这般琢磨,孝庄越发觉得应是无误,可再想,因着两人闹矛盾,却搞得她这慈宁宫也不得安生,又不免觉得好笑。

    只是,究竟又所谓何事,叫两人起了纷争?

    孝庄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拣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摆驾往西苑来了。

    亲手捧了盏清茶奉上,孟古青顺从地在孝庄跟前坐下,笑着道:“臣妾不知太后亲临,未曾置备什么,失了礼数,还请太后莫怪。”又偏头对苏麻喇姑嗔道,“怎也不先差人送个信儿给我,敢情是专门寻我笑话来着。”

    她的话,半真半假,带着几分埋怨,几分玩笑,惹得孝庄阵好笑,啐了她口,道:“你这张巧嘴儿啊,真真叫人又爱又恨。”

    “这倒是青儿的不是了,竟忘了苏麻有姑姑护着,既如此,那我不说了便是。”孟古青掩面轻笑道,眼波流转间,却了几分顽达,“便让我在这里给苏麻告个罪,姑姑便放过我这回罢。”

    笑过,乐过了,孝庄忍不住感慨道:“你啊,这性子,倒比先前好了不少。”再没有以前的盛气凌人,如同骄傲的孔雀,却不易亲近。看来,经历过些风雨,这性子,还真的磨平了不少,只是,怕这里子,还是又傲又倔,“青儿,你还需记得,皇上,他终究是皇上,你也该顺着他些,莫要存了什么怨。在这紫禁城里,有谁这心里没有几分委屈?便是姑姑,这日日的,也安心不下来哪。”

    孟古青被说得头雾水:“姑姑这话又从何说起?自来了静心斋,我便步也不曾轻离,除了中秋那晚,便是皇上的面也不曾见过,又怎会跟皇上起什么争执?”

    敢情还是场独角戏?

    这等答案,饶是孝庄再睿智明事,也断难猜得到的。时间,竟口拙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孟古青臻首微垂,低眉侧目,说不出的柔顺平和,却叫人看不清眼底究竟有些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孝庄默默地看了她会,心中感慨良。以前的青儿,娇纵而天真,如汪清泉,叫人眼便能看个分明;可眼下,却把切都掩在唇畔如水的笑意里,再往下深究,便是这般低眉侧目的模样,再不让人有看进她的心的机会。

    这样的孟古青,让孝庄只得颓然地叹息着,说不出究竟是好是坏,只让她莫名地伤感。曾几何时,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天真美好,只是,渐渐地,却都埋葬在这座华美而沉重的宫殿里了。

    终是,化作声长叹:“世事无常,福祸相依,青儿,你也莫要总沉迷于过去,是时候该走出来,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