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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1

      放开那个受 作者:非天夜翔

    驸马了。

    游孟哲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既为余长卿高兴,又有点失落感,自嘲般地笑了笑,张远山做了个手势,两人静静走出长廊,脚步在空旷的长廊中回响。

    张远山边走边看游孟哲,眼神目了然:如今觉得如何?

    游孟哲比了个手语,意思是:我为他高兴。

    张远山哂置之,游孟哲道:“真的!我碰上好事,当然也希望余大哥过得快活啊。”

    张远山打手语:你碰上什么好事了?

    游孟哲停步,认真打手语回答:了个爹。

    张远山没有再表态,带着他出了东华门回家,两人牵着手晃晃,于夜色中回了张府。

    当夜切照旧,游孟哲傍晚出了身汗,内力又被封住,恹恹地提不起神来,吃了晚饭就犯困,三月还有点倒春寒,游孟哲缩进被里,问道:“喂,爹,什么时候帮我散功?”

    张远山单衣雪白,衬裤过膝,露出脚踝,在案前亲手收拾游孟哲的玉璜。

    游孟哲说:“要等我师父回来么?他怎么还不来?”

    张远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赵飞鸿未曾来信,半是在西川被什么事绊住了。

    外间脚步声传来,有小厮低声道:“老爷,少爷。”

    张远山微蹙眉,手指弹,劲风飞处油灯熄灭,唯余满地月色清冷。

    游孟哲起身说:“怎么了?”

    小厮没答话,张远山揭开被子躺上床,游孟哲莫名其妙,朝张远山处挤了挤,脚踝蹭他,摩挲时干爽的肌肤十分惬意,正要去摸他腹肌时,外头传来轻微的声响——

    “必儿——”

    “必必儿——”

    游孟哲起身,张远山略有点不耐,坐起示意他穿点再出去,游孟哲说:“马上就来。”

    说着胡乱套了件袍子,穿上木屐,叩叩叩跑出长廊,张远山睡房在东厢,出去是条百步长廊,再穿过花园,进后院,转出柴房才是后门,游孟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会,跟的小厮忙打着灯笼,开门。

    余长卿身御赐的武状元袍光鲜,兀自还在必儿必儿地吹,游孟哲道:“都二了,不回去睡?”

    余长卿忙转身道:“孟哲。”

    游孟哲笑道:“怎么?平步青云了?”

    余长卿说:“喝酒去不?宫里刚放大哥回来。”

    游孟哲忙道:“不了,我陪我爹……我义父。”

    余长卿说:“我要当驸马了,孟哲。”

    游孟哲笑道:“是呵,恭喜你。不用再被欺负了。”

    余长卿点星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看着游孟哲,又看他的手,时间欲言又止,最后说:“谢谢你,孟哲。”

    游孟哲说:“哪儿的事,这次都是靠你自己的,哎,你知道不?皇帝听见余长卿的名字时,马上就想起你来了。”

    余长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游孟哲说:“你能过得好,我挺乐呵的。”

    余长卿沉吟片刻,而后道:“孟哲,大哥心里……”

    游孟哲会意,忙道:“什么也不必说,好好当你的驸马,咱们不就是好兄弟么?”

    游孟哲张臂,余长卿呼吸发着抖,上前来与他紧紧拥抱,那复杂的情感尽在这抱中,彼此拍了拍对方的背。

    那夜的风情仿佛化作了年少时的情意与缠绵,春梦了无痕,于夜风中飘零飞散。

    “必必儿——”哨声远远传来。

    游孟哲忍俊不禁,知道张远山在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说:“我爹在唤我了。”

    余长卿会意点头,说:“以后见面的时候还着呢。”

    游孟哲道:“你早点睡。”

    余长卿摸了摸游孟哲的头,转身挥手离去,游孟哲亲手把门关上,那瞬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被拒之于外,似乎将某种情愫关进了自己的回忆中。

    他在门前了片刻,琉璃灯的橙光映着他稚气的脸庞,远远又传来张远山的哨声,于是笑着转身,回房睡觉。

    再穿过后院的走廊,如水月光的花园里,游孟哲忽然停下脚步。

    “什么人?”小厮警觉道。

    26、角木蛟

    游孟哲:“……”

    那男人眯起眼打量游孟哲,声音带着柔和的磁性:“儿子看上去长高了些。”

    游孟哲:“爹?”

    游孤天摘下斗笠,就着月光端详他,游孟哲向前步,像是想扑进他怀里,不知为何却又在离他五步外止步。

    “爹。”游孟哲在袍子上擦了擦手掌,尴尬笑道:“你怎么来了?”

    游孤天淡淡道:“接到张大侠的帖子,下山找你,该回家了罢,孟哲?”

    要走了?游孟哲倏然就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东厢张远山的哨声不知何时已停了。

    游孟哲说:“我再……住会儿嘛,爹。”

    游孤天笑着摇了摇手指:“不成。”

    木屐击地的“叩叩”声传来,张远山亲自来寻了。

    游孟哲知道游孤天素来说不二,只得道:“好罢,我去告个别……”

    游孤天眸子里闪烁着夜的阴影与灯火的空明,“嘘”了声,神秘兮兮道:“别去了,爹可不想与武林正道扯上什么关系,走。”

    “他也不算正道……哎爹。”游孟哲手腕被游孤天抓着,道:“你听我说……”

    游孤天动作顿,四周死寂般的安静,走廊尽头着高大身影,正是身穿单衣衬裤,趿双木屐的张远山。

    游孟哲个踉跄稳,张远山显是完全未料到游孤天会在这时过来,沉吟了很久,三方都有点尴尬,片刻后张远山迟疑着打了个手势,又侧身作了个“让”的手势。

    游孟哲呵呵笑,说:“爹,义父请你去喝酒,坐下谈谈。”

    游孤天笑道:“免了,有酒来日再喝,孩子他义父,人我带走了,后会有期。”

    游孤天拖着游孟哲要走,张远山登时蹙眉,手指凌空戳,疾速比划,游孟哲翻译道:“放……放开他。”

    四周小厮各持木棍,包围了整个庭院,火把通明,有人前去报信。

    游孤天只扫了眼,只得松开游孟哲,冷冷道:“张远山,当年看在你身为世家子的份上才让你三分,现又想做什么?”

    张远山单手打了个手势,游孟哲翻译道:“她……她的信我看过了,你不能带……”说着张远山又朝游孟哲指了指,游孟哲欣喜道:“爹,他说你不能带我走。”

    “少废话!”游孤天不再啰嗦,阵风般掠过游孟哲身前,空手欺向张远山!

    游孟哲:“!!”

    “你们别打架!喂!”游孟哲道:“有话好好说啊!别动粗!爹!”

    游孤天化作道虚影在廊前冲,张远山竟是丝毫不惧,白色身影跃上廊顶,并指为掌直切而下,双方拆了三招,游孤天抽身,袍襟飞荡呼啦啦退后。时间拳脚交错,眨眼时已拆了十余招!

    游孤天拳路阴狠,张远山则抬手间气势恢弘,双掌并再分,虚招于四面八方而来,堪堪压下,游孤天退再退,喝道:“有进境嘛,哑狗!”

    游孟哲:“……”

    游孟哲想起从前宇文弘的评价,在宇文弘记忆中赵飞鸿武功居首,张远山其次,只怕游孤天还要比张远山强上那么半分,怎么现在竟是被张远山追着打?

    张远山与游孤天速度快得无以伦比,前刻还在走廊上拼杀,下瞬间便掠向后花园,小厮们不敢上前动手,只得远远地在外叫嚣,游孟哲跑来跑去观战,焦急大嚷要二人停手,却见声巨响,游孤天合身撞破房门,张远山追了进去!

    内里乒乒乓乓地乱响,到处都是碎瓷与断木,房中砰的声炸开,桌椅残骸和着股阴寒气流破窗直飞出来!张远山深吸口气,抬掌于张圆桌上拍,轰然巨响,将那横飞碎屑尽数倒拍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毁掉的半间书房内,游孤天抬手式“太阴蚀”,圆融圈掌,袖里乾坤术并着掌风,将纷飞墨砚,瓷盘,木案等杂物卷,再次倒推出去!

    那掌挟着游孤天的两次发力与张远山的掌力,张远山不敢再硬接,抽身退后,花园中哗啦啦响成片,又是声巨响。

    游孟哲见游孤天在那大肆搞破坏,也不知毁了张远山少真金白银的家当,寻常人家也就算了,这么个折腾法,就连玉衡山魔教说不定也要赔得吐血。当即大为肉痛,大吼道:“爹!你究竟要做什么!”

    张远山倒是毫不心疼,指走廊,示意游孟哲在里头等,别出来。

    游孟哲:“……”

    游孟哲道:“对不起,爹,我这就……”

    书房内传来长剑出鞘之声,游孤天懒洋洋提着魔血剑出来,那是游孟哲从山上偷走的镇教之宝。

    张远山朝游孟哲摆手示意无妨,接过管家递来兵器,双手错,那兵器朴实无华,乃是两把尺八分长的点穴橛,游孤天长剑圈转,洒出片月光。

    “喝!”游孤天清朗声音传来,两人又战在起,这次双方以兵器互拼,张远山所用判官笔乃是纯铜铸就,对上削铁如泥的魔血剑只怕招就断,换了乌金玄铁点穴橛,叮叮当当互撞之声不绝于耳,游孤天连着飞速六剑,张远山左手玄铁橛封,右手持橛扫开,竟是实打实地将剑路全挡了下来!

    游孟哲要喝彩又不敢,眼睁睁看着两人过招。

    游孤天越打越是心惊,魔血剑在手时抢占了上风,孰料不到几下,又处于颓势,游孤天剑锋削,挑,劈,砍,尽朝着张远山手指招呼,只要被挨着式,手指便要被削下来。然而张远山浑然不惧,长剑圈到手腕前时将兵器撒,玄铁橛在空中呼呼转圈,同时扣指弹,叮的声刺到喉前的长剑荡开,清越声犹如龙吟阵阵作响。

    “好!”四周小厮下人疯狂喝彩。

    游孤天冷笑声,抽剑后退,转身瞬间荡开阵冰冷的气劲,张远山抬手抄住点穴橛,疾步追上,只见游孤天过招时不住后退,退向花园中的大湖,紧接着旋身跃,掠上湖面。

    游孟哲:“!!!”

    他也会水上漂?游孟哲吓了跳,却见如镜般的湖面声轻响,游孤天足下内劲发散,股寒气散开,所之处结了层冰。

    那是魔教的秘经玄寒周天功,游孤天在湖面上掠出几步,四周冰花凝起,层接层地扩散开去。

    张远山跃上湖面边缘,脚下个打滑,噼啪声响,冰面裂开如蛛网般的细纹。

    游孤天长剑挑,邪魅笑,示意再战。

    张远山深吸口气,道白影掠出,追着游孤天,游孤天不恋战,只是味游斗,被张远山追上了便回手剑,只见黑影在湖面上飞来飞去,白影紧追其后,游孟哲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喊道:“小心!”

    游孤天踏上湖心,张远山追了过来,游孟哲躬身时虚晃魔血剑,将脚下冰面轻轻划,张远山追到那处时冰面哗啦垮塌,登时摔了下去。

    小厮们尽数大哗,冲上前去救人,游孤天则脚下不停,飞奔向走廊,游孟哲个下意识要跑,游孤天的声音却已到了耳边。

    “认贼作父的小畜生,亲爹也不要了?”游孤天笑道,紧接着手臂长,将游孟哲反手搂在身前,朝花园中挡。

    张远山浑身湿淋淋的,单衣衬裤俱贴在肉上,现出诱人的男子身材轮廓,上前步,游孤天马上将魔血剑架在游孟哲脖子上。

    “爹!”游孟哲吓得变了声调:“你别乱来啊!”

    张远山停下脚步,游孟哲被挟持着当人质,开口道:“我我,我不是说你。”说着拇指朝背后游孤天比划,说:“我说他。”

    游孤天礼貌笑道:“孩子他义父,人我带走了,麻烦府中下人让让。”

    府外马蹄声响,兵士高喝,片混乱,游孤天夤夜闯入张府,显是惊动了御林军。

    游孟哲道:“爹你太卑鄙了,这不是正人君子做的事啊……”

    游孤天小声道:“说人正人君子是骂人的话呢,咱们是魔教,儿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游孟哲:“……”

    张远山了会,接过管家递来的袍子穿上,不再上前,打了个手势。

    游孟哲看明白了,管家却出声道:“游教主,老爷问您有什么条件,只管开就是。黄金我们已经送上山去了。”

    游孤天说:“没有什么条件,就想把我儿子带回山上去,想他了。”

    张远山登时蹙眉,仿佛十分愤怒,手要打个手语,却堪堪忍住,管家看了眼张远山脸色,开口道:“他……”

    张远山抬手阻住管家,又做了个手势,管家道:“游教主,您带不走他,外头御林军,都骑军已经到了,您就算有再高强的武功,也不可能在天子脚下独来独往。不如坐下来喝杯酒,好好谈谈。”

    “就是嘛……”游孟哲忙附和道,刚说完这句话,瞳孔登时抑制不住地收缩,觉得脖侧凉。

    游孤天手上剑刃微微使力,缕鲜血从游孟哲脖上淌了下来。

    “啊——!”

    张远山刹那开口疯狂嘶吼,看到游孟哲被割伤时犹如疯虎般,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发狂嘶喊。

    游孟哲的呼吸窒,游孤天险些拿捏不住剑,退后半步,张远山着不住疾喘,眼中满是泪水。

    “啊——啊——!”

    张远山就像个疯子,握着兵器全身发抖,片刻后抬手,示意切好说,眼中满是恳求神色。

    游孟哲那瞬间,眼里也满是泪水,小声道:“爹,你不是……来真的罢。”

    游孤天冷冷道:“我从数到十,、二、三……”

    张远山不住发抖,朝游孟哲疾速打手语。

    游孟哲噙着泪,知道张远山说:爹很快来找你。

    “五……他说什么?儿子。”游孤天调侃道。

    游孟哲说:“他让我……记得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游孤天:“七、八……”

    张远山情绪已稳定了不少,打了个手势,小厮们纷纷退开,管家出外通报,游孤天挟着游孟哲穿过花园,走出巷口。

    骁骑军,御林军让开条路,游孟哲说:“义父,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张远山缓缓喘息,开口时又是声难听而沙哑的嘶吼,游孟哲的心揪着,十分难受。

    游孤天拖着儿子快步跃出巷外,疾速奔跑,张远山却追了上来,游孤天回身道:“哑狗,你是不是疯了?又想做什么?”

    说着把剑架上游孟哲脖颈。

    “啊——”

    张远山堪堪停下脚步,双手握拳,那声大吼中蕴含着无比的愤怒与痛苦。

    游孤天嘴角挑,带着游孟哲消失在夜色中。

    27、角木蛟

    玉衡山,定军峰:

    游孤天:“看来你这次下山,学到不少东西了呢,儿子。”

    游孟哲面无表情看着游孤天。

    游孤天笑道:“哑巴了?跟着姓赵的几天,学成了正人君子;跟着姓张的几天,学成了个小哑巴。”

    游孟哲没说话,下人端上菜,摆了满桌,游孟哲竖筷子自顾自吃饭,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游孟哲怒道:“你拿剑戳我!”

    游孤天道:“戳你下怎么了,你还是我生的呢。”

    游孟哲道:“他要不放你走,你还把我杀了吗!”

    游孤天莞尔道:“当然不。”

    游孟哲腔怒气在游孤天那讨打的笑容面前下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说到底,游孤天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仅把自己抓了回山而已,脖子上那划拉伤口也好了。再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说划拉下,就算游孤天真要杀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正人君子才说的,身为魔教应该奋起报仇划拉回去道,但这不就反魔教了么?%¥#@游孟哲自己也有点混乱了。

    游孤天道:“吃完就去睡下。”

    游孟哲说:“师父要来攻山了。”

    游孤天道:“早知道了,没你的事,乖乖在房里待着就成。”

    游孟哲吃完了,走出去几步,又看着游孤天,游孤天起身饮茶漱口,看了他眼,目中神色意思:又怎么?

    游孟哲说:“爹,你抱抱我罢。”

    游孤天口茶,把那举案齐眉的丫鬟喷了满手。

    游孟哲过去,抱着游孤天的腰,游孤天漫不经心地在他背上拍了拍,说:“回去歇下。”

    游孟哲叹了口气,认识了赵飞鸿与张远山后,只觉得游孤天有种恍惚的陌生感,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就连只短短认识了几天的宇文弘,感觉也比他熟悉。

    与他们说话的时候,彼此眼里都有情意,像在看人;而游孤天的眼神始终是闪烁的,游移的,就像在看件东西。

    青华殿大殿套小殿,俱以青玉筑就,魔教在此建教前,相传玉衡山上曾是座巨大的神殿,用以祭祀上古的位青华神女。回廊幽深,两边插着火把,朝后殿走去,两壁青玉色泽渐浅,逐渐成为白玉雕栏,离开前山,进后山时条横亘峰顶的走廊洒满阳光,外头是个占地数里的巨大花园。

    空中庭院里鸟语花香,游孟哲落寞地在庭院里了会,蹲下来看草丛里的五色花儿。

    直在玉衡山上住着尚且不觉,下山在花花世界上走了遭,回来时赫然觉得家里变小了,从前这花园还挺大,怎忽然觉得没几步就走到头了?

    阵风吹过,游孟哲起身茫然回头,说:“有人在吗?”

    花园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游孟哲心里空空荡荡的,小时候那个总躲在自己背后的山神仿佛也没了。自言自语也没有听众,只得无精打采,回房去睡觉。

    游孟哲的房间在青华殿最西边的间,推开门进去东西还在,连逃下山那天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收拾,游孟哲随手拣了几件衣服去后山洗澡,出外时喊道:“来个人!屋里收拾下!”

    倚在门外嗑瓜子的丫鬟笑吟吟过来,说:“少主回来啦。”

    游孟哲道:“唔,回来了。”

    丫鬟去收拾东西,游孟哲肩上搭着里衣衬裤与袍子,朝后山走,谷地处有个温泉,平素他都在这里洗澡。

    “少主。”有人在远处喊道。

    游孟哲应了,那人便不再说话。

    游孟哲道:“做啥?”

    那人道:“教主让小的来听吩咐。”

    游孟哲知道游孤天肯定是怕自己又跑了,在温泉里编叶子船自娱自乐,头也不抬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不会跑的!”

    游孟哲把树叶船推来推去,无聊得要死,洗澡出来那教众也不知去了何处,回房发了会呆,外头有人来让吃饭,于是又出去到游孤天跟前吃晚饭。

    夕阳西下,红光铺满青华殿外的整个校场,魔教上百教众在左右护法的带领下勤练武功,想是在备战。

    晚饭桌上摆满吃的,游孟哲面前只有碗米糊样的玩意。

    游孟哲:“……”

    游孤天自顾自吃饭,面前摆着鱼,肉,鸡鸭。

    游孟哲用勺子搅了搅,说:“这什么?我就吃这个?”

    游孤天瞥了他眼,说:“这叫‘紫石乳’,你的经脉被张远山那哑巴狗封住了,爹解不开,先吃几天垫肚子,不能进荤腥,过几天给你洗髓通脉。”

    游孟哲道:“什……什么意思?”

    游孤天说:“你吃就是了。”

    游孟哲尝了口那玩意,黏糊糊的,没半点味道,倒是带着股香气,把勺子摔道:“我不吃!这怎么吃!”

    游孤天深吸口气,游孟哲有点怯了,游孤天忽然笑道:“乖,这是为你好。”

    游孟哲惨叫道:“起码给个咸鸭蛋吧!”

    游孤天示意教众道:“给少主个咸鸭蛋。”

    那侍从道:“给少主个咸鸭蛋。”

    传话的朝殿外唱道:“来个咸鸭蛋——”

    “咸鸭蛋——”

    “咸鸭蛋——”

    “鸭蛋……”

    号令波波传下去,游孤天道:“乖,先吃着,待会咸鸭蛋就来了。”

    游孟哲欲哭无泪,搅了搅那糊,肚子也饿了,吃了半碗,说:“不吃了,吃不下,得吃几天?”

    游孤天道:“看情况,喏,你的咸鸭蛋。”

    游孟哲什么胃口都没有了,挥手示意不吃不吃,回去睡觉。

    翌日游孤天没再唤他,三顿游孟哲是在偏殿里吃的,都是紫石乳。

    游孟哲咂巴嘴,被饿狠了,只得胡乱朝嘴里填,吃着吃着眼泪就扑簌簌下来了。虽然是明知游孤天在给他治病,要通经脉,却依旧有点扛不住每天吃这个。

    连几天,偏殿里只有游孟哲个人,对着偌大的张桌子吃海碗糊。紫石乳里加了不少名贵药材,吃起来倒是香气扑鼻,也顶饱,然而吃得游孟哲就快疯了。

    五天后,游孟哲在藏经阁里拍开嗡嗡嗡的蚊子,聚精会神地翻书。

    魔教藏经阁里武学秘笈霉了近半,却都是不世出的真诀,连西川张家的鹰武也有,只是残缺不全。游孟哲找到赵飞鸿的腾龙棍法从头看下来,下半本还是游孤天亲手写的宗派渊源。

    赵飞鸿是他的师父,赵飞鸿的师门当然也就是他的师门,游孟哲带着好奇心去了解,发现这门派流传久远,最早是在上千年前,东海个舞棍杂耍的卖艺人受到海外仙山使者指点,创立了六十四式腾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