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照河山 作者:淮上

    若有所思道：“我那尊敬的表兄大人该不会是弄错了吧，这真是伤了东乡和阿崇的人？”

    手下笑道：“东乡先生虽然厉害，又怎么能和这怪物相比。它虽然是失败品，但是从基因层面来说，跟中国的那个‘活标本’已经非常相似了。”

    “不，那个叶真定是个高手，真正的高手。这种人不论面对强大的敌人，都不会被吓到尿裤子。”山地仁仿佛感觉很有趣的笑了起来：“黑泽定是弄错了。”

    “大少爷……那我们怎么办呢？”

    毛庆熙腿抖得没法迈开，哆哆嗦嗦蹲在墙角，恐惧的望着怪物步步直直走来。

    山地仁懒洋洋反问：“错了就错了，难道还能把人送回去不成？”

    手下心照不宣笑了起来，不再说话。

    毛庆熙觉得自己真是完了。从来没有这样刻，他如此清晰而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怪物喷着腥臭气息的嘴已经近在咫尺，只要再走近步，它就能用巨大的爪子撕裂自己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应该起来跑路，应该狂叫，应该把人吸引过来，应该报警……但是他脑子片混乱，身体不受控制，腿就像触电样拼命颤抖。

    他从来没有想过死亡会这样降临，如此突兀而没有征兆，甚至来不及跟爸爸妈妈，跟他的朋友们稍微做下告别。

    他不甘心，不甘心。

    有谁能来救救他，把他从这个无止境的噩梦里拉出去，只要有人稍微伸下手，稍微救救他……

    怪物俯□，张开几乎裂到脸颊边上的血盆大口——

    “啊啊啊啊——！”

    毛庆熙撕心裂肺惨叫起来，就在那瞬间，道黑影从天而降，凌空记返身后旋踢，把怪物庞大的头狠狠扫偏到边！

    毛庆熙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叶真飞身落地，出于惯性退后了半步，抱着脚惨叫：“哎哟我日——！好硬啊！”

    毛庆熙：“……”

    怪物被这狠狠踢，仿佛有点迷糊，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没有动。叶真把抓起毛庆熙，厉声喝道：“还不快走！”

    毛庆熙已经被吓软了，哆哆嗦嗦不起来。叶真把扛起他，刚往前跑了步，脚下砰的声巨响。

    子弹打在地面上，迸溅出细微的青烟。山地仁抬了抬枪口，紧盯着叶真，缓缓问：“——来者何人？”

    14、开膛 ...

    毛庆熙看到枪，彻底瘫了。

    叶真看到枪，彻底怒了。

    “什么何人，老子是你——大——爷——！”

    人形怪物从后扑来，毛庆熙声尖叫，叶真把推开他，伸手猛抓怪物左心。那怪物的皮肤虽然坚硬如铁，但是叶真的指力岂是般人可以想象的？只听噗的声，他五个手指同时嵌进了怪物的心脏位置，深入血肉大概有两厘米。

    那怪物仿佛感觉不到疼，怒吼着往前走，叶真抵挡不住，勉强退后半步。

    同时他的手指也加深入怪物的肌肉，阵钻心的剧痛传来，叶真脸颊肌肉抖了下，他的指甲因为压力过大而和手指分裂了，鲜血顿时顺着手指倒流下来。

    “吼吼吼吼——！”怪物伸出巨掌，仰面冲叶真猛拍下去！

    叶真身体不动，双膝微微弯，扬手将怪物的巨掌当头挡！那真是硬碰硬的击，叶真只觉得整个身体犹如雷击，膝盖差点没支撑住，险些跪倒在地。

    毛庆熙见了鬼样尖叫：“叶十三！叶十三！！”

    山地仁摸着下巴，“叶十三？”

    叶真厉喝：“给我闭嘴！”紧接着手指狠力往里抓，瞬间抓下怪物心口连血带肉大团来！

    他手脚并用狼狈退后，怪物连连暴吼，已经彻底被激怒，沉重的身体直接冲了过来。叶真仗着身体灵活，连连躲闪，并冲着毛庆熙喝道：“给我起来！捡个棍子给我，快！”

    毛庆熙已经被吓傻了，叶真连吼几次，他才哆哆嗦嗦爬起来：“棍子，棍子……啊！”

    他从仓库角落的废料里翻出根凳子腿，只有半米来长，颤抖着往叶真的方向扔。叶真头也不回凌空抓，顺势往怪物脑门上狠命挥！

    砰的声闷响，那怪物摇晃几下，棍子竟然没有断！

    就在那千钧发的瞬间，叶真回身猛跑，飞墙走壁几步，凌空个后空翻稳稳落在怪物肩头，顺势往下骑！这样他双脚踩在怪物两肩上，整个人下蹲如同虾米，大腿夹住怪物的后脑，用棍子相对较尖的那头对准怪物眼窝，狠狠往里捅！

    咆哮声瞬间惊天动地，怪物眼窝爆出团乌黑的浓浆，轰隆声巨响，沉重的身体小山样摔倒在地。

    叶真顺地滚，连串动作惊险流畅漂亮无比，如果不是毛庆熙已经被吓傻了，说不定还得给他叫声好。

    少年气喘吁吁的起来，白衬衣被扯裂了几个纽扣，到处是脏污和血迹，袖口挽到胳膊肘，只手上五个指甲外翻，鲜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滴滴落到地上。

    毛庆熙呆愣几秒，哇的声大哭起来。叶真满脸不耐烦，当即手起掌落把他打晕在地。

    扑通声，毛庆熙也安静了。

    啪，啪，啪——山地仁缓缓鼓掌，微笑道：“你才是叶真。”

    叶真喘息着，淡淡的问：“你又是谁？”

    “我是山地崇的长兄，你还记得山地崇吧？就是那个被你点了章门穴，至今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家伙。”

    山地仁笑了笑，十分戏剧化的伸出手，假装跟叶真隔空握了握手：“我叫山地仁，按中国人的话说，是仁慈的仁。”

    叶真冷淡道：“我没见过仁慈的日本人。”

    “我正要对你展现我难得的仁慈呢，叶真君。”山地仁顿了顿，对手下伸手，笑道：“叶真君这样难得的高手，如果点反抗机会都没有就死在枪弹之下的话，那就真是太残忍了。”

    手下会意的从后腰拔出把匕首交给他，山地仁扬手挥，哐当声丢到叶真脚下。

    “我给你这个机会。”山地仁笑道，“为了表示我对你重伤阿崇的感谢，以及……点点敬佩之情吧。”

    叶真弯腰捡起匕首，搁在手里掂了掂，冷冷道：“你会后悔的。”

    山地仁还没来得及答话，他猛甩手，匕首闪电般飞旋出去，犹如腾飞的毒蛇样瞬间划过离他最近的个日本手下的脖颈，溅起血线瞬间飞回，被叶真把抓在手里。

    “啊啊啊啊——！”那手下嚎叫着倒在地上，只见鲜血从脖颈井喷样冲天而起，看那阵势，大动脉已经被整个割裂了！仅仅几秒钟地上就积了片血洼，那手下痛苦的翻滚着，看上去触目惊心！

    叶真捏着匕首尖，淡淡道：“我就说你会后悔的。”

    “……”山地仁动不动盯着他，满脸煞气，却慢慢浮起点冰凉的笑意。

    “已经很年了，没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杀掉我的手下。”他缓缓道：“你是第个。”

    叶真仰下巴，轻蔑道：“肯定也不是最后个！”

    那少年的下颔线条极为清瘦好看，仿佛刀削出来的玉雕，支撑着强硬而不弯折的傲骨，说不尽的俊秀和风流。

    那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因为清瘦而显得格外荏弱，因为五官标致而有些太过秀丽，然而当他这样挺直腰背、仰起头的时候，那慑人的骄傲和悍气，仿佛让他凭空拔高了截，让所有人都生出种难以自制的仰视感。

    山地仁眼底怒色闪而过，然而就在这瞬间，叶真的身体如同离弦的箭般弹射了出去！只是道灰影闪过，动作快得仿佛脚不着地，电光火石间便掠到了山地仁身后那个助手身前！

    他动作这么快，别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侧着紧紧贴上了助手的身体，甚至直接来了个脸对脸！

    那助手只来得及徒劳的举起手臂，他甚至发不出半点声音——叶真便反拿匕首、振臂挥，刀尖从下而上的给那人开了膛！

    即使是最老练的屠夫，也难以在这顷刻之间彻底破开个大活人的腹腔。鲜血瞬间爆射开来，那助手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就这么缓缓的瘫倒在地。

    叶真半个身体泼满了血，血滴顺着刀尖汩汩而下，被他仰头喝了口。

    “……”

    仓库里没人发出声音，片恐惧到极点的静寂。

    “日本人，”少年用刀尖挨个点过他们，淡淡的道：“不姓山地的，跪下来叫我声爷爷，便饶你们条贱命。”

    (2)

    龙纪威在书房里坐着，突然手边电话响起，是玄鳞的手机。

    “儿子出事了，九处的车在楼下等你。”

    玄鳞很少有这么干脆利落的时候，他跟龙纪威说话的时候般要耍赖撒娇、东拉西扯很久，即使是最危急的状况也毫不影响他跟龙纪威说话的好心情。

    龙纪威立刻放下电话起身，从椅背上抓起外套，匆匆奔下楼。辆铮亮的防弹红旗车等在那里，两个工作人员二话不说拉开门，龙纪威随即坐了进去。

    切就像在北京时那样，甚至让他恍惚间产生种“又在出紧急任务吧”的感觉

    但是那只是错觉而已。

    他已经离开北京小半年了，是他自己选择跟玄鳞逃出来的，为了躲避次被玄鳞挑起的、难以解决的国际争端。

    “个叫叶十三的少年在学校附近的仓库里跟伙日本投资团发生了争执，对方出动c级缓冲体，叶十三杀伤对方十几人，重伤缓冲体，但是没有完全摧毁头部，导致缓冲体自我修复完毕后发狂，情况度十分危险。”

    龙纪威裹在黑风衣里，半张脸隐没在领子后，显得脸色非常冷淡：“日本的c级缓冲体怎么能带到这里？”

    “那是个失败品，”工作人员边开车边解释，“本来是带来交给中方人员摧毁的，这也是国际惯例……不管怎么说，已经被老龙完全制服了。”

    车在仓库外五十米左右停下，龙纪威下车，就看见周围全拉上了黄色警戒线，几个九处的工作人员提着箱子守在外围，个个严阵以待，看到处长驾到，紧张得都快要哆嗦了。

    警戒线里满满的都是人，有国安局的，有九处的，也有普通警察，还有辆救护车上塞满了伤员。玄鳞在仓库门口，那么人围在起，只有他身边有着块小小的空地。

    很人偷偷打量他，却没有人敢走近。国安局的几个工作人员围在边上，个个看他的眼神都难以形容，就仿佛守财奴看到了印钞机般。

    龙纪威快步走去，越过玄鳞的肩膀望向仓库里。只见地上到处是血，大数非常新鲜，几个蒙了白布的人形随意散放在地上，应该是被叶十三杀掉的日本人。

    普通人类的事情九处般不关心，龙纪威问：“缓冲体呢？”

    玄鳞完全不避忌，正大光明揽着龙纪威的肩膀，下巴朝边扬了扬。

    那里放着个巨大的皮箱，是九处专门用来回收缓冲体的器材，能有效隔离缓冲体身上散发出的剩余辐射，避免在销毁过程里伤害到工作人员。

    龙纪威走过去，打开皮箱往里看了看。

    有几个警察想阻止，被九处的人强硬推到边。

    玄鳞把毛庆熙的事情简单叙述了遍，大概说明了叶真为什么会跑去仓库、为什么撞见日本人，又指指皮箱，说：“叶十三小同学捅烂了它的只眼睛，但是没有完全摧毁它的脑组织，就把它放到边去不管了。然后他跟那几个日本人打了起来，大概花费了好几分钟时间，直到缓冲体自我修复完毕，重新了起来。”

    玄鳞看龙纪威难看的脸色，体贴的把皮箱关上：“溃烂和烧灼是我造成的，我赶到的时候咱们儿子已经被压着打了，我时没控制住，稍微下了点重手。”

    个工作人员毕恭毕敬请示：“处长，怎么办？”

    龙纪威捂着嘴挥了挥手，那意思就是“处理掉吧”。

    几个人立刻合力抬起箱子，搬到国安局的专车上。

    玄鳞扳过龙纪威的脸，仔细端详着：“你心情不好？喂不是吧，比这恶心的你都见过……”

    “不，不是。”龙纪威咳了两声，平静下来道：“你没有发现，那个缓冲体不是培养出来的，是……人为的。”

    他顿了顿，低声道：“他本来是个人，日本实验室在他身上植入了缓冲体的组成部分，使他成为了缓冲体的活体宿主，同时基因也发生了改变。”

    玄鳞无辜道：“哦？所以？”

    “……算了，”龙纪威脸色仍然不大好看，说：“你没法理解的。”

    玄鳞莫名其妙的耸耸肩，半晌说：“你知道的，老婆，除了你之外人类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不同，都不过是自然界里的生物罢了。人吃猪和人吃人，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分别……抱歉我可能会让你有点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偷看龙纪威的脸色，突然拍掌，哈皮的说：“老婆！咱们儿子出来了！”

    叶真从医疗车里走下来，两个九处的人跟在他身后，如临大敌。

    叶真完全没在意有谁跟着他，他低着头，衬衣破破烂烂，下摆被随意塞进裤腰；整个人仿佛被血当头泼过，左手从指尖到手肘被绑了厚厚的绑带。

    他看起来有点落拓，非常削瘦，但是又有种十分野性的冲击力。

    那种少年的精悍和锋利，那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静和沧桑，仿佛从骨子里浸透出来，把别人都压得不敢靠近。

    龙纪威点了根烟，静静的看他步步走来，最终停在自己面前。少年没有抬头，露出被汗和血浸透的乌黑的短发，以及截梗直修长的后颈。

    不远处九处的人拦在警察面前，警察不断尝试着想走过来，国安局的却加强硬，重复道：“你们不能带他走……对，不能！……这是规定，已经超出你们的管辖范围了……”

    龙纪威看着叶真，瞬间有点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辆大使馆的车开过来，几个警察护着山地仁走了过去。叶真立刻抬起头，微眯起眼，目光凶狠。

    山地仁冷冷的看着叶真，突然视线余光瞥到什么，转便看见和玄鳞在起的龙纪威。

    那瞬间他脸色变了，如果观察仔细的话，他目光甚至有刹那间的失态。

    然而龙纪威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关注，他甚至没有往山地仁的方向望眼，只低头专注的看着叶真。

    龙纪威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山地仁紧盯着他擦肩而过，目光简直可以把他整个人的皮肤血肉、五脏六腑给完全挖空穿透。

    山地仁就这么眼睁睁盯着他，却没有叫，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他坐进日本大使馆的车，单向玻璃的车窗缓缓摇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汽车缓缓发动，很快开出了包围圈。

    龙纪威盯着叶真，半晌摁熄了烟，顺手在少年满是血污的脸上擦了把，低声道：“去洗下，然后回家。”

    叶真望着大使馆车离开的方向，半晌才收回目光，说：“哦。”

    他用手臂上的绷带擦了把血，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15、黑泽的邀约

    15、黑泽的邀约 ...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叶真赤身裸体在花洒之下，只绑紧绷带的手臂支撑着墙壁，仰起头任凭水流从脸颊上冲到胸前，带走身上凝固的血迹。

    如果这幕被画家看见的话，定会被热烈的赞美番然后充满激情的画下来。但是现在浴室里除了叶真别无他人，少年疲惫的喘息和绝望，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叶真低下头，水流哗哗冲击着他头顶，从脸颊和鼻尖上成串的流淌下去。

    他本来有机会杀掉山地仁的，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抓住机会。

    世界上最痛苦的感觉就是后悔，如果他下手狠点直接灭掉那个人形怪物，如果开始就下了山地仁的枪……

    叶真发出声长长的、野兽般沙哑的叹息，他仰起头，闭上眼睛，让水流在脸上冲击了会儿，才关掉花洒走出了浴室。

    门外客厅里传来争吵声，两个穿灰色制服的男人正烦躁的着，跟今天在仓库现场看见的国安局工作人员模样。两个人都提着皮箱，试图跟龙纪威解释什么，脸色都不大好看。

    叶真光着上身，穿着长裤拖鞋，边用大毛巾擦头发边走向卧室。这时个工作人员看见他，口气很不善的叫道：“喂！等等！”

    叶真停下脚步，目光漠然。

    “你过来！到这边来！”

    叶真没有动，看向龙纪威。

    龙纪威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冷淡问那个工作人员：“你打算在我家里，对我的养子呼来喝去？”

    那人恼羞成怒，忍着难堪说：“龙处，我知道你有意见，但是按照规定他必须跟我们去北京接受问话，他几乎挑起了场外交战争，大使馆已经对我们提出抗议了……”

    龙纪威说：“具体情况玄鳞已经告诉你们了。”

    玄鳞把头枕在龙纪威大腿上打psp，脸百无聊赖的神情。

    但是客厅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坐在这里，他们才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哪怕今天龙纪威铁了心不把那个少年杀人犯交出来，他们也不能硬从他家里带人。

    当年龙纪威从北京出逃，千里迢迢星夜兼程，日本方面派了无数特工堵他，九处派了无数人马找他，但是玄鳞只要动动手指头，那些精英们就全变成了战斗力负五的渣。

    两个工作人员对视眼，其中个忍着气道：“可是龙处，我们连当事人的面都没见到，回去怎么跟北京方面交代？怎么跟日本人交代？这次他们山地财团的董事差点就送命了……”

    龙纪威淡淡的道：“他们把c级失败品放出来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何跟我交代？”

    工作人员：“……”

    叶真盯着他们，从鼻子里发出声哼笑，走进房间重重摔上了门。

    客厅里的争论还在继续，叶真仰面大字型倒在床上，眼睁睁盯着天花板。

    没过几分钟，门被敲了两下，紧接着理直气壮的推开了。

    玄鳞端着盘鸡蛋炒饭走进来，喜滋滋道：“这是你最亲爱的爸爸大人我炒的，你嫌难吃可以不吃……”

    叶真把抢过勺子，狼吞虎咽。

    玄鳞又开了两瓶啤酒，自己瓶，给叶真瓶，说：“男孩子应该学会喝酒，来尝尝。”

    叶真左手拿不了东西，右手放下勺子，拿起啤酒来喝了口，说：“味道好怪，跟我们那时不样了。”

    玄鳞不以为然：“人类的酿酒技术在进步嘛。”

    父子两人对坐会儿，叶真咽下口饭，低声道：“你去跟龙纪威说，叫他别跟那两人争了，我可以跟他们走，去交代那个什么问题……反正我又没有错。”

    玄鳞眼皮不抬，淡淡的“哦？”了声。

    “如果他们不相信，就叫那个山地仁来跟我当面对质。”

    玄鳞又“哦？”了声，半晌仿佛觉得很有趣，问：“然后你趁机把他杀掉？”

    叶真：“……”

    叶真的小心思被果断识破，脑袋耷拉下来。

    “你跟以前的龙纪威很像，如果没人管束的话，也许以后你就是第二个龙纪威。”玄鳞摇晃啤酒瓶，悠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说：“可惜你不走运，被亲爱的爸爸我监管起来了。”

    叶真立刻抗议：“为什么你不监管龙纪威？”

    “……”出乎意料，玄鳞竟然有片刻的沉默，“——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

    半晌他又解释：“当时我受控于他，而且我直很喜欢他，他想做的事情，我概帮他完成，不管是对是错……心怀仇恨并且为所欲为，这养成了他心狠和偏激的个性。”

    叶真斜眼看玄鳞：“龙纪威才不是这样呢。”

    “那是因为时间。你不知道吧，当年龙纪威的姐姐……”

    玄鳞顿了顿，仿佛在选择措辞：“龙纪威的姐姐，死在日本人手上。”

    叶真愣了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至少对人类而言是很久以前……从那时开始他学会了报复和杀人，我便帮他杀。他变得越来越冷漠，没有喜怒，性格麻木，对人命完全不当回事。你知道经常跟他打电话的那个北京的楚叔叔吗？那人也曾经差点被他杀了……”

    叶真眼睛圆圆的，问：“为什么？！”

    “顺手吧。”

    叶真：“……”

    “不过楚慈是个好人。”玄鳞又评价道。

    叶真副“大人的世界真肮脏我对这个社会绝望了”的表情。

    玄鳞怒道：“你能不能别摆出副中二少年的嘴脸！知道神马是中二少年吗，就是思想水平永远停留在中学二年级那年的夏天，又被称作中二病患者，被爸爸我这样成熟的大人揍顿就自然痊愈了……”

    叶真立刻反唇相讥：“当着客人面玩psp的大人中二吧！龙纪威的大腿被你压得很疼啊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