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照河山 作者:淮上

    的脑震荡立刻夺走了皮亚克的意识。

    “四！三！二！！——”

    观众席上骤然响起巨大的掌声。

    医疗组冲上擂台，医生用日文吼叫：“没法比了！他彻底昏过去了！”

    “抬起来抬起来！小心！绝对有脑震荡！”

    “呼吸机！准备呼吸机！”

    “第十七届亚洲无规则自由格斗大赛预赛第四场！来自中国的选手叶十三，开场三十秒内打败来自泰国的皮亚克?让克，获得胜利！”

    裁判高高举起叶真的手，观众席上为数不的观众都起来，疯狂鼓掌，神情如痴如醉。

    叶真茫然望着他们，擂台的高光之下，观众席上的切都仿佛非常遥远，成为强光中恍惚而微渺的小点。

    玄鳞从擂台角下的教练席上起来，随手把白毛巾扔到边。

    “儿子，”他淡淡的道，“你赢了。”

    同时间的北京，辆黑色铮亮的红旗轿车停在带电网的大铁门之内。

    荷枪实弹的警卫上前检查完证件，问：“走出这座培养基地的所有车辆都要被检查，请配合下好吗？”

    司机点点头，配合的走下车接受搜身，又打开后车门。

    车厢里坐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年轻男子，肤色微深，眉目深刻，带着男女不辨的冰冷的秀丽。

    他头靠在车窗上，风衣领子竖起来遮住大半张脸，已经睡着了。

    警卫咂舌，问司机：“国安九处龙纪威？”

    司机点点头：“在培养室里忙了夜，才睡着。”

    说话间其他几个警卫已经检查完后车厢，过来点了点头。

    “既然是龙九处长，搜身就没必要了，放行吧。”

    警卫和司机互相敬了个礼，司机小心翼翼关上车门，仿佛生怕吵醒了龙纪威，很快把车开出了基地大门。

    这时时间还很早，从市郊回北京的路上没什么车，司机轻车熟路，很快弯上了高速公路山顶条没有人的小道。

    后座上传来略显痛苦的呼吸，带着急促和挣扎，又很快沉寂下去。

    司机脸色沉了下来，很快加快速度，条狭窄而崎岖的半山小道立刻飚出了超过两百公里的时速。

    然而后车座上的挣扎越来越明显，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有两次龙纪威甚至挣扎着发出了声音，所幸他的身体仍然无法移动。

    司机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终于在太阳行至中天之前赶到他的目的地——北京市郊座空旷无人的农家乐。

    大院子外停着两辆越野吉普，司机不顾切的冲破大门，院子里立刻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两边房子豁然洞开，十几个日本特工端着枪跑出来，如临大敌的围住了红旗车。

    “快不行了！他要醒了！”司机连滚带爬冲下车：“快来人，来人！”

    与此同时后车门动了下，紧接着从里边被撞开，龙纪威整个人滚了出来。

    他似乎在和身上的某种力量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双眼紧闭，脸色灰白，不断把手探到后颈，似乎想把什么东西从衣服里扯出来。然而他的手剧烈颤抖，两个特工冲上去人按住他只手，他立刻无法挣扎了。

    特工慌忙把他拉起来按在车前座上，大概是动作太大，龙纪威艰难的睁开双眼，涣散的焦距半晌才对准司机。

    “王豪……”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失望。司机王豪把脸埋在手里，羞愧万分：“龙……龙九处长……”

    日本特工突然响亮的叫了声，啪的双腿并拢欠身鞠躬。从他低头的方向望去，只见个男人走出民房，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

    他穿着裁剪精致的黑西装，看上去年近三十，走路时带着军人特有的凌厉。他生着双桃花眼，此时却目光专注且寒凉骇人，仿佛里边燃烧着簇没有温度的火苗；嘴唇很薄，这种刻薄而无情的面相，让他的脸色看起来让人害怕，甚至有点心惊胆战。

    司机张了张口，半晌才讪讪的叫了句：“山地仁先生……”

    山地仁却至若未闻，他甚至没有看司机眼，只大步走向龙纪威。

    龙纪威脸色极为难看，仿佛光和自己身上那看不见的力量斗争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让他随时都仿佛要晕厥过去。

    然而当山地仁走近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突然激发了龙纪威最后点挣扎的力量，刹那间连特工都险些没能按住他的手。

    “山地仁……你……”

    龙纪威竟然会叫他的名字，这让山地仁显然非常诧异，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听他打算说什么。

    然而片刻间他脸色就变了，显然龙纪威骂了句不大好听的话。

    “你确实把级体放进他衣服里去了？”山地仁脸色恢复冷淡，回头紧盯着司机。

    司机慌忙点头：“来的路上直没醒，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

    “那是因为级体克制不住，能源耗尽了。”山地仁笑了下，淡淡道：“‘样本’果然对自己的主控源非常珍惜，就算隔着十万八千里，还有剩余缓冲残存在他身上。”

    他粗暴解开龙纪威的风衣，又把他胸前衬衣把撕开，只见条黑乎乎橡胶状的蛇趴在他胸口，两个头贴在他心脏位置，正痛苦的拱拱着。

    那蛇的身体部分已经开始腐烂了，龙纪威竭力挣扎想把它从自己身上拿开，但是却手腕却被日本特工左右按死了。

    “它完蛋了。”山地仁低声道，“哪怕是级体，都能被‘样本’的点残存缓冲轻易杀死，可见我们的敌人么强大。”

    个特工心痛道：“这只级体很难得的，尤其还是双头，我们花费了少心血才……”

    “你懂什么？仅仅只双头蛇就能换来样本主控源，你知道美国人会眼红？他们会嫉妒得双眼滴血！”

    龙纪威无力的仰在车前座上，喘息带着崩溃的意味。他的肌肉因为痛苦而完全僵硬，肩膀微微发抖，汗水顺着脖颈点点洇进衣领。

    山地仁心里动了下，抽出把匕首，小心翼翼用刀尖挑开蛇身腐烂的部分，避免带有腐蚀性的液体沾到龙纪威身上。

    然而就在这瞬间，没人想到龙纪威突然抬脚踢，那下的爆发力竟然把山地仁都踢了个趔趄！

    按理说他应该已经不能动了！老龙虽然强大，但是龙纪威本身只是个无攻击力的主控源，级体的强烈缓冲力足以让他痛得生不如死！

    几个日本特工当即变色，还没来得及冲过去，龙纪威把推开山地仁，踉跄着走了两步。

    冲在最前的那个特工刚要摸枪，山地仁厉声喝道：“——住手！”

    与此同时那条双头蛇猛张开两张大口，发出声人耳听不见的凄厉尖叫。其他人都没有事，只有龙纪威痛苦万分的捂住耳朵，瞬间颓然跪了下去。

    双头蛇痉挛的弓起身，噗的声瞬间爆了。浓腥可怖的黑汁迸溅出老远，几个日本特工都慌忙避开，有人甚至避之不及，狼狈摔倒在地。

    山地仁瞳孔紧缩：“——龙纪威！”

    龙纪威在双头蛇爆裂的瞬间便失去了意识。他最终只来得及用手在地面上撑了下，紧接着就眼前昏黑，头栽倒在地。

    山地仁个箭步冲过去，打横抱起龙纪威，双手颤抖着在他脖颈上按了会，确定还有脉搏之后才回过头，厉声喝道：“来人！开车！”

    手下狂奔去院外，前后把两辆吉普车开进来。山地仁紧紧抱着人事不省的龙纪威，带着众特工坐进车里，说话时脸色带着骇人的凶悍和冷酷：

    “去机场，在九处发现龙纪威失踪之前离开北京，然后换船去公海。”

    35、公海

    叶真毫无异议晋级复赛，没有惹来任何争议，也没掀起什么浪花。

    亚洲无规则自由格斗大赛的奖金比般格斗大赛丰厚两倍，优胜者还能得到系列想都想不到的合同福利；历年的冠军被黑泽家族等几个武术世家尽数签走，要么成为政界要人的保镖，要么被打造成顶尖跨国雇佣兵，无不是钱途辉煌，光明灿烂。

    所以每届比赛都能吸引来世界各地的格斗高手，成名已久的拳王和宗师也比比皆是。在片耀眼的名字之下，叶真就像角落里的小灰尘样毫不起眼。

    这片小灰尘很快得到复赛抽签结果，很不幸抽到个相当棘手的对手——上届大赛季军，日本极真空手道高手松本雄。

    叶真挖着鼻子问：“极真空手道是神马？”

    抽签室里的所有选手和教练同时回头，无数混合着震惊和鄙视的目光同时聚焦在叶真脸上。

    玄鳞漫不经心道：“二战时个日本航空兵创造出来的空手道概念，提倡无遮挡、无护具、裸拳格斗的空手道格斗。创始人曾接受‘三百人组手’即三百人次持续四天不眠不休的车轮大战，最终获得胜利，由此战扬名。空手道曾经被称作‘唐手’，意思是从中国传到日本的武术，可惜千年流传下来已经变成花架子了，唯独极真空手道还颇有几分可看之处。”

    叶真懵懵懂懂点头，问：“厉害吗？”

    “个人觉得般，唯可取是他们强调永不服输的精神，坚定不屈的意志，无坚不摧的勇气——精神可嘉嘛。”

    父子俩起转身往外走，叶真勾着老爸的肩膀，很不老实的跳跳：“无坚不摧的勇气是神马——？我只有在溜去厨房偷吃东西的时候才有无坚不摧的勇气……”

    “儿子！咱家厨房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偷吃么，咱家厨房里除了楼下大排档的外卖之外就只有外卖盒子！”

    这对活宝父子叽叽呱呱，刚走到赛委会大门口，突然被个身形极高、相当强壮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那人看了玄鳞眼，目光转到叶真身上，叽里呱啦说了句日文，中间还夹杂着蹩脚的中文发音：“……叶十三？”

    玄鳞翻译：“他问你就是叶十三吗。”

    叶真好奇的点点头，日本人指指自己，发音艰涩：“松本雄，喔！就素！”

    叶真：“……”

    叶真蓦然爆发出阵大笑，玄鳞也啼笑皆非，望着那个中文说得跟打嗝样偏偏表情还很认真的日本人。

    松本雄怒了，叽里呱啦又指责通，叶真边笑得扶墙边问：“叔，他说什么？”

    “叫爸爸——！”玄鳞懒洋洋道，“他说你这么小的萝卜头不应该来参加比赛，极真空手道是最纯正最厉害的格斗技，对上他这样的对手你会后悔的。还说你没有尊重对手的意识，也不尊重他的空手道，他会给你教训的……哈！哈！哈！哈！”

    父子两人笑成团，勾肩搭背哥俩好的绕过松本雄，快快乐乐出门去了。

    松本雄张脸由青变红，由红变黑，半晌大吼声，竟是相当愤怒，转身个箭步冲上去，记手刀向叶真后颈劈去！

    瞬间叶真回过头——松本雄没看清他是怎么回头的，仿佛时间和空间都瞬间凝固，那秒被拖得无限长，而叶真就这么缓缓的，回过了头。

    ——啪！

    少年根纤长的食指顶在松本雄掌心，纹丝不动。

    刹那间松本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掌完全麻木了，甚至根本感觉不到叶真的手指。

    他手臂颤抖起来，只是几秒钟里的失控，很快就无声无息软了下去。

    这切看上去就像松本雄力道很轻的挥过手，而叶真轻飘飘的挡了下，紧接着他就从善如流的把手放下了。本来是千钧发的瞬间，却像小孩子嬉戏样，几秒钟就过去了。

    玄鳞头也没回，问：“怎么了，儿子？”

    叶真说：“没什么，闹着玩儿呢。”说着若笑非笑的看松本雄眼，转身大步走远了。

    “……”本来大门口几个路人还以为要打起来，谁知这么轻易就过去，都纷纷松了口气，各自掉头散开。唯独松本雄在那里，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缩紧。

    他本来很看不起叶真，虽然这个来自中国的瘦弱少年三十秒内干净利落的击败了皮亚克?让克，但是那场比赛看上去像儿戏。没有连续不断的缠斗，甚至没有真正开始，皮亚克就像上台晃了圈，就梦游般被击倒了。

    与其说是少年的功力太深不可测，不如说是赛委会做了手脚，可能事先已经跟皮亚克?让克串通好了，在预赛的赌拳市场上赚点小钱。

    抱着这种想法的松本雄，根本没想到骄傲自负的自己在叶真面前竟然也像梦游般——不，比皮亚克?让克还梦游！皮亚克至少做出了有效的攻击，但是自己，根本连手都抬不起来！

    是有古怪，还是当真遇上了高人？

    松本雄麻木的手臂慢慢恢复点知觉，酸麻如同千万根牛毛针般从肌肉里透出来，带着点刺骨的冰凉。

    与此同时，中日公海。

    龙纪威恢复知觉的时候，恍惚间闻到空气里带着微微的咸腥。

    是在船上！

    他的意识瞬间惊醒，猛地睁眼看，只见头顶就是低矮的船舱天花板，海风从打开的窗口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想坐起身，然而手动，才发现自己躺在张低矮的床上，双手伸过头顶，反铐在床头栏杆上。

    “想喝水么？”

    龙纪威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眯了起来。

    那声音是山地仁的，虽然中文很流畅，但是因为流畅纯正得太过分，反而有些不伦不类。

    没有等龙纪威回答，山地仁亲手倒了半杯水，俯身下来喂给他。这举动并没有被龙纪威拒绝，他毕竟太渴了，很快就把水喝得滴不剩。

    “你虚脱了。很抱歉把高危级体放在你身上，让你受了不可挽回的严重伤害。不过你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并迫使级体自爆，我必须对这顽强的精神表示敬意。”

    山地仁说这话的时候直凝视着龙纪威的脸，虽然那张脸因为级体的缓冲污染而显得非常苍白憔悴，但是仍然眉宇深刻，削瘦俊美，有种超越了性别的，凌然的秀丽。

    “龙九处长……”山地仁微笑道：“欢迎来到公海，现在你落到我手上了。”

    龙纪威言不发，半合着双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山地仁看了他半天，海风轻轻吹在他脸上，因为剧痛和挣扎而流出的汗水都干了，脸色隐约透出灰白。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山地仁突然问。

    龙纪威毫无反应。

    山地仁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微笑着摇头道：“我不是在想怎么利用你，用你身为样本主控源的特殊身份去做什么。我只是想起第次见到你的时候，如果当时你知道会有今天，还会坚持回去救我吗？”

    “如果当时你能预料到，有天自己会落在我手上，被我带到你最厌恶的国家去，被你最瞧不起的人当做试验品样随意摆弄……那你当时，还会在老龙暴走的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救我和那些日本科学家吗？”

    龙纪威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那是日本生物辐射研究所高层和协助开发试验的山地家族，带着二十年心血凝结而成的零级缓冲体，来中国“交流学习”的时候。当时中日双方高层开了个交流会，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起了冲突，暗地里保驾护航的老龙暴走，口吞了那只价值连城的零级体，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当时老龙脱离控制，双方高层紧急撤离，而山地仁和些日本科学家则被困在了现场。龙纪威掩护本国领导人撤离之后，又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救了山地仁等人，而自己却被暴怒的老龙所冲击，难以控制事态，最后只能给自己打针进入强制休眠状态了事。

    这件事后来有很说法，有人说是日方首先挑衅，想趁机测试老龙的绝密数据，却不幸惹怒了老龙，导致它暴怒伤人；有人说是日方仗着研发出了零级体，态度上太傲慢欺人，中方于是决定给他们个教训……

    不管怎么说，那起事件的直接后果就是日方二十年研究心血毁于旦，龙纪威被强制休眠了整整两年，后来韩越强闯九处基地，才把龙纪威叫醒。

    而日本生物辐射研究所的人回去之后把事情说，高层纷纷大怒，制造了好几次针对龙纪威的暗杀事件。当时恰好老龙的甲子契约期满，种种复杂事态纠缠在起，风波越闹越大，最终龙纪威为了躲避风头，才不得不离开北京去东北避难。

    山地仁是在那起事件里第次看见龙纪威的。

    那也是他在绑架行动开始之前，唯次真正见到龙纪威本人。

    “你后悔吗，”山地仁微笑着问：“亲爱的龙九处长？”

    “……”

    龙纪威沉默很久，直到山地仁甚至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见他缓缓睁开眼睛，淡淡道：“你有件事说错了。”

    “——哦？哪件事？”

    “你不应该对我顽强的精神致敬，光顽强是没用的。九处在生物辐射方面的研究为什么领先日本这么年，是因为我们强，而你们弱，这是纯粹实力上的差距。”

    山地仁脸色微微变了。

    龙纪威说完这句，安静的转过目光，盯着微微摇晃的天花板。

    “说的没错，可惜我们的研究很快就要超越九处了。感谢珍贵的样本主控源——这切都是你带给我们的，亲爱的龙九处长。”

    山地仁猛的回头，用日文对门外手下喝道：“把仪器和未成品都带进来！先在立刻开始试验！”

    手下九十度鞠躬应诺，飞跑出去搬仪器。

    “虽然会有点痛苦，但是我想你能忍受的吧。毕竟你是龙纪威，对吗？”山地仁起身，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带着点让人心惊胆战的温柔。

    “毕竟你是……这样的个龙纪威，对吗？”

    龙纪威没有回答。他神色沉静，半晌只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36、向武之心

    叶真的复赛比预赛热闹了，因为松本雄在当地的名声和地位，很网络媒体都派了专员现场报道，观众也纷纷汹涌而至。

    叶真是个淡定的娃，不为人少而沮丧，也不为人而紧张，他甚至不关心底下观众都是支持松本雄来的。在衣间里换好衣服，他稍微热了□，就推门往上擂台的通道走。

    玄鳞已经事先去教练席了，外边吵吵嚷嚷的都是日文，他也不甚在意。

    谁知道就在刚走上通道的时候，突然个中年男子挤出人群，边大步跑来边用中文道：“叶十三！”

    “……你是谁？”

    “叶十三，你的对手松本雄向赛委会申请按极真格斗的规则走，也就是不戴拳套，不用护具，你要小心！”

    叶真茫然点点头，又问：“你是谁？”

    那人抹了把脸，才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双手递过去道：“我叫张松涛……”

    名片上写着什么什么散打队副教练等等的字样，光线太暗，叶真随便扫眼就还给人家，说：“哦，谢谢你。”

    张松涛：“……”

    张松涛脸哭笑不得的拿回名片，踌躇半晌说：“松本雄力量比你强，裸拳攻击是致命的，你要小心！”

    “谁说他力量比我强？”叶真立刻反感了。

    “……”张松涛说：“我的意思是他肌肉比你强壮，而且……算了，你还小。”

    叶真无可不可的耸耸肩。

    张松涛又迟疑良久，终于忍不住问：“我看了你对泰拳手皮亚克的比赛，你走的好像是传统中国功夫那流，而且真的很……很传统，是这样吗？”

    “那是因为你们现在变了。”

    “——啊？”张松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叶真越过他张望了下擂台，客客气气道：“能让我走了吗？松本大狗熊已经上台了，我还要去跟玄鳞叔叔打下招呼，我还想喝口水，时间有点紧……”

    张松涛忙不迭让开路，少年目不斜视擦肩而过。他望着叶真的背影呆立片刻，突然大声叫道：“叶十三！”

    叶真头微微偏，没有回过来，也没有停下脚步。

    “请努力打赢比赛！我们这次也带了两个国家队员，但是预赛抽到下签，已经被淘汰了！如果你能进入八强甚至是四强的话……”

    叶真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就如张松涛所说，松本雄果然没有戴拳套，上身□只穿了条长裤，肌肉健壮得让人心生畏惧。

    叶真还是那身雪白的练功服，把拳套轻轻扔，准确丢进台下玄鳞的怀里。

    无数闪光灯在观众席上成片亮起，有人大叫松本雄的名字，也有人把镜头对准这个白衣翩翩的俊美少年，咔嚓咔嚓拍得很欢——谁能想到以肌肉和力量为特色的擂台上还能出现叶真这样弱不禁风的格斗家？趁养眼的时候拍点，等待会被打得惨不忍睹时就拍不到了！

    “地下格斗赛里经常出现裸拳，有时甚至致人死命，非常危险。”松本雄盯着叶真，用日文缓缓道：“我们极真空手道的教义便是真正的格斗，真正的抗击，所以不戴拳套是必要的。今天我就在这里，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