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吉祥 作者:冬瓜茶仙人

    己是东海龙王就变得比较好说话点——与其用龙王的身份求药，还不如搬出吉祥。

    果然，事情关系到吉祥，青华的神色也松动了些。虽然小猪今天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但是这个新收的小徒弟除了懒点以外，还是很得青华欢心的。

    “暗算……”青华沉吟。“可是受了伤？”

    “失了魂。”敖光说。

    青华的眉微微蹙起。

    “我大概知道你想要什么。”青华慢慢说。“先不说你如何知道要来找我。那个东西，早就死绝了，我是没有的。”

    如果有，愿不愿意给是回事，但现今，青华手上还真的没有。

    “以前我倒是试着培育过，但是招摇山八百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想必陛下应该听说过。”青华轻轻地说。“很东西，都被当初把业火烧得只剩灰烬。如今那里，早已什么都不剩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说起来，青华心里还是疼得很。那里有很东西，世界上仅次份，烧了就没了。

    他花了那么时间慢慢搜集的宝贝，在那时都被烧了个大半，后来还是吉祥为他养出了几株，他才……

    想到这里，青华突然顿，看向吉祥。

    吉祥见不能爬到敖光膝盖上，退而求其次地扒在敖光身上。

    敖光……是不知道？还是……

    吉祥见青华看他，干脆靠过去：“师傅，你种了这么草，给棵给敖光呗。”

    青华瞪他眼。

    “不要这么小气。”吉祥严肃地说。“敖光说，有了那个草，九蒙就能醒了。”

    青华哭笑不得：“我种的是路边的狗尾巴么？那不样。”

    九转还魂跟黄泉铁棘不样，黄泉铁棘好歹还存了点种子，九转还魂是真真正正被烧光了。

    “实不相瞒，为了救人，我们曾经下过地府。”敖光慢慢说。“所以才来找尊者。”

    “你这话什么意思？”青华问。

    “不知道能不能到当年尊者培育九转还魂的宝圃看看。”敖光说。“敖光大胆做了个假设。”

    “如果谛听没有听错，九转还魂该是复活了。”敖光看着青华。

    “荒唐。”青华轻声说。“九转还魂当年确实被烧死了，绝无可能重新生长……”

    敖光淡淡地说：“五日前谛听听到了九转还魂的声音，尊者少年没到当年的地方看看了？”

    青华看了吉祥眼，起身。“看了殿下不亲自看看是不会相信了。也罢，就下去趟。若是真如殿下所说，九转还魂重生，那么殿下想拿，青华绝无二话。”

    “那么广仁在此先谢过。”敖光也不计较青华有些愠怒的态度——若是九转还魂真的不是在青华这里复活，无非就是陪个罪再找就是。

    “去哪里去哪里？”吉祥看看青华又看看也起身的敖光：“我也去！”

    “你又不是没有去过。”青华带头走出竹屋。“虽说那药圃没了，但我也不是完全就不理会了的。”

    青华貌似无意地看了敖光眼。

    敖光淡定地跟在后面，不说话。

    “我去过——？”吉祥拉长了声音。“那里？”

    “就在谷里。”青华对他说。“上次明明带了你们下去过次，怎么就忘记了？”

    第八三章

    第八三章

    谷底常年烟雾缭绕，还没走近上次做功课的地方，青华的脸色就微微变了。

    “咦？”吉祥牵着敖光东张西望，渐渐发现有点不样。

    要是仔细看，会发现原本浅白色的雾气里，掺杂了点红色，越往前走，红色就越明显。

    吉祥伸手去捞雾：“怎么有红红的东西？”

    青华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加快了脚步。

    敖光握住吉祥的手不让他乱动，谷底到处是繁密的植物和垂挂的藤蔓，敖光几乎是拎着吉祥才能跟上青华。

    从前密林里有片地方，寸草不生，就连虫蚁都不愿意靠近，焦黑的泥土跟周边浓密的绿色形成突兀的对比。

    青华背对他们，静静地在那里，似乎被眼前的事物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片荒芜的焦土边缘，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株奇异的植物，纤细柔软，却又坚韧地攀向天空，茎身竟是呈现淡淡的紫红色，长着圆滑的扁形叶子，顶端颤巍巍地托着朵半开的紫蓝色花朵。清晨正是植物活跃的时候，这朵花心里正在慢慢飘出丝细微的红色花粉，仿佛正在呼吸吐纳，吸取林间精华。

    原来路上看到被染了颜色的雾，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不过这株花看起来不半人高，花粉竟然能把谷底浓雾晕染上色——而且即便是活了几千年的龙王，也没有见过紫红色的植物。

    世间花草，即便能生出么奇异的花朵，破土而出的枝芽都定是绿色的。而眼前这棵，却是这么怪异的颜色。

    “师傅？”吉祥凑上前去，戳戳青华。

    青华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不过想来应该是看呆了，直到被吉祥戳了以后才猛然回过神来：“啊。”

    “那是什么东西？”吉祥见青华有点反应迟钝，索性自己上前去，想摸摸那朵奇怪的花。

    “不要碰！”青华立刻出声制止，“让我仔细看看。”

    青华的声音里仍然带着丝不确信。

    敖光不动声色，也上前来。“这是……”

    “谛听厉害。”青华回过头，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连我都没有发觉……隔了这么久，我几乎都不记得它的样子了。”

    青华伸出手，却不真正触碰，而是隔空摸摸抚摸那株花。“这么年了。”

    “这可是当年被焚烧的神草？”敖光问。

    青华收回手。“我也不知道。”

    从地底烧起的业火连魂魄都能烧尽，耗尽了他心血的药圃顷刻间化为乌有，青华当然确认过无数次，药圃里的东西在那场大火后没有株幸免。

    “这朵花是不是能让九蒙起来的？”吉祥比较关心这个。

    “这的确是九转还魂的母株，可是不可能啊。”青华看了看四周。“我当年掘地三尺，若是真的有存活下来的东西，不可能不被发现。它是从哪里长出来的？”

    不久前他还带着徒弟下来过，这里确实还是寸草不生的，没道理转身就长了株九转还魂出来。

    敖光上前步：“既然九转还魂确实现世了，那么尊者是否能不吝赐药？”

    青华沉默了下。

    九转还魂是上古神草，若是换了个地方，重新现世定会引发异象并引来神兽护法——这样自己也就不可能不会被惊动。可偏偏就是在招摇山，自家跳脱三界之外的的园子里不声不响地长起来了，刚才还置气和敖光逞了时口舌之快，眼下他就是想不给后不行了。

    “吉祥，九蒙有救了。”敖光见青华不主动表态，适时提点吉祥。

    “哦哦喔哦！”果然，吉祥立刻高兴起来：“九蒙能起床做点心了？”

    敖光颔首。

    小猪乐得围着九转还魂的母株团团转：”九蒙要起来了！哦哦喔哦！“

    “……”看到自己的徒弟乐成这个样子，这下青华再舍不得，也不能装死了。

    “九蒙要这朵花干什么？要吃掉么？”吉祥围着它转圈还不够，手开始痒痒了：“我摘下来带回去~”

    “不能摘！”青华被他的动作吓个半死，眼疾手快地拍下吉祥伸出去的爪子：“花萎了就不能用了！”

    青华拿出个小瓷瓶，躬身往花心里滴了两滴无色的液体，花朵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抖了下，慢慢绽放开来，原本半开的花苞完全打开了。

    “九转还魂生于母株花心，遇风而落，落地即长成子株——子株无花，只有阴阳两叶。”青华集了两株雄蕊，放进手里的小瓷瓶里。“这就是陛下想要的东西。”

    “虽然没有落地，但是溶进五味水，药效好些。”青华把小瓷瓶放到吉祥的手心里。

    敖光道了谢，拿过吉祥手里的瓷瓶。

    青华仔细看了九转还魂四周，发现除了这株花以外，这里依然潮湿腐朽，就连上次被丹朱火离随手挂在边不远矮丛上的花藤，也已经枯萎得像根被晒干的稻草，焉焉地垂着，再过不久，就要掉落到泥土里化作草肥。

    等等。

    青华似乎想起了什么。

    上次丹朱最先交了作业，其次火离，最后之桃也做了——那时候吉祥第次跟着他修道，还什么都不会。他陪着吉祥在谷底待了天，最后还是放弃了——当时吉祥拿的枯枝，是从哪里挖的？

    青华转头，看到蹲在敖光脚边挖土找地蛉子玩的吉祥。当时四个孩子都在这里捡了东西做功课，只有吉祥的没有动静。

    或者说，是当时没有动静。

    难道当时吉祥拿的是……

    青华在面具下皱眉。

    可是被业火烧过的植物，绝无复活的可能。

    即便是吉祥，他也只是觉得出这孩子或许天生祥瑞，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天赋，能够福泽花草，达到催生救治的效果。

    九转还魂若是附近没有母株的花粉，是绝对不会自发生长的——而且眼下生出的是母株，而不是子株。在招摇山的谷底，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自己长出上古神草？如果招摇山真的能自己长九转还魂，那当初他就不必为了花那么心力寻找并移植过来了。

    莫非自己看走了眼？看错了吉祥的能力？

    可是，能让早已死绝的事物重新活过来——这天地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能力？青华看向吉祥。

    “吉祥，你——”

    “？”

    小猪看到师傅叫他，立刻举着根烂木头回头看，木头上还趴了只雄纠纠气昂昂的大甲虫。

    ……算了，定是哪里弄错了。青华看了眼花瓣已经渐渐回拢的花朵，摇了摇头。

    现在天已经大亮，青华决定不再逗留，带着敖光吉祥离开谷底。

    他们才刚刚踏上竹林外围的那座九曲桥，早就等在桥栏边的之桃就嘤嘤嘤嘤地朝青华扑过去。

    “师傅……”之桃小脸都哭红了，看起来十分可怜，边抱住青华的腿边抽噎，边告状边打嗝。

    “火，火离……噎！火离拉我，噎！头发……”

    火离撇嘴：“都说不是故意的啦，你长得这么矮，不仔细谁看得到啊。”

    之桃哭得大声了，上气不接下去。

    青华看向火离。

    火离立刻焉了，慢慢伸手，掌心里摊着两片嫩绿的小叶子。

    青华见了，摸摸之桃脑袋上的朝天辫：“疼么？不哭了。”

    之桃看见师傅安慰，反而哭得伤心。

    看见之桃哭得止不住，火离也有点不好意思：“好啦。不就两片叶子么。呶，还给你呀。”

    青华哭笑不得，牵了之桃的手小声安慰，吉祥在敖光身后探头探脑，想了想，蹬蹬蹬跑上前来。

    “你不要哭啦。”吉祥挠挠头，把手从衣襟里伸进去，摸了半天，摸出个软乎乎的小东西。小东西也细声细气地说：“你不要哭啦。”

    之桃抽抽噎噎地转过头：“这是什么？”

    “我是海星元宝。”小海星在吉祥手心里翻了个身。

    “咦。”之桃没有见过海星，好奇得很，也忘记要哭了，看着小海星在吉祥手里扭动。

    看到之桃不哭了，青华起身，沉吟了下，转向在边的敖光。

    “陛下，青华有两句话想问。”青华侧过身子。“吉祥上山不久，既然做了他师傅，总想要了解些……事情。”

    敖光挑眉，看看和之桃蹲在起的吉祥，点了点头。

    吉祥根本没有发现敖光和自己的师傅走开了，兴致勃勃地怂恿之桃：“他真的不会咬人的。”

    之桃举着根手指，想摸又不敢摸。

    连火离都被勾得凑了上来：“他怎么会说话？”

    “元宝可聪明了！”吉祥大声说。“他还会驾云！”

    哦哦——

    这话果然引来了之桃和火离的关注。

    小海星蹭蹭吉祥手腕。

    “丹朱呢？”吉祥东张西望。火离向来是和丹朱起的，难得今天只看到火离。今天小海星来了，吉祥忍不住要向所有人都炫耀下。

    火离耸肩：“他翘课了。”

    “……啊？”吉祥和之桃起瞪大眼睛。

    “我猜他是找人去了。”火离看到之桃和吉祥立刻全神贯注的神情，很满意。“不是说西海有人回家了么？那家伙平时看起来冷冰冰，但要真的闷骚起来，那才叫厉害呢。”

    吉祥和之桃震惊异常。

    “火离，”吉祥好半响才缓缓开口：“闷骚是什么意思？

    第八四章

    第八四章

    小海星元宝很讨之桃喜欢，直到敖光出来要带吉祥走了还很不情愿，眼巴巴地看小海星爬到吉祥的头上。

    “吉祥今天不上课了么？”之桃拉住吉祥的衣角。

    吉祥仰头看，敖光摸摸他。“我给你请了个假。”

    “那下次元宝还起来么？”之桃问。

    之桃和吉祥火离他们都不样，他是住在招摇山上的，因为身体不好，谁见了他都要小心呵护，这不许那也不许。就连年纪比他小很很的吉祥都能跟着火离敖白，还有紫辰阁的孩子起爬高跳底，但很时候他们却不会带他起玩，因为青华严厉禁止磕碰到他。而山上的草石精灵，数也是喜欢藏匿避人的，通常不会进到谷里来。

    因为之桃很少能够看到像小海星这样温顺柔软的小东西，能够乖乖地被他捧在手里起说话。

    吉祥点头：“我带他起来。”

    …………………………

    至于敖光为什么要给吉祥请假，请假去干什么，敖光却没有说，只是带着吉祥下了山，在侍卫的拥随下路回到东海去。

    白泽已经在宫里等着了，看到敖光出现就起身迎上来。

    吉祥不理他们到起低声交谈，溜烟跑进九蒙房里，把鞋子蹬甩得老远，纵身扑到床上。

    “九蒙，敖光说你可以起来啦！”吉祥坐在九蒙的肚子上，很是高兴地通知他。

    小海星也从吉祥脑袋上跳下来，在九蒙身上打了个滚。他也很希望九蒙醒过来。在段日子没有九蒙，大家都觉得不习惯。

    说来奇怪，九蒙待人虽然温和但也直是礼貌疏离的，对小孩子小动物不会特别亲切，但是再龙宫里上到吉祥下到莲池里刚刚出生的小鲤鱼苗，都喜欢亲近他——九蒙偶尔经过把手浸在水里，立刻就会有很小鱼过来啄他的手，整个龙宫只有他有这个待遇。

    敖光和白泽进来，就看到吉祥和小海星挤在九蒙身边叽叽咕咕。

    白泽形状优美的眉梢挑，伸手就把吉祥拎了出来：“你现在不是小猪了，小心把九蒙压扁。”

    “我没有那么重！”吉祥对他怒目而视。

    白泽嘲笑他：“还不重？刚才都是路滚着进来的。”

    吉祥眨眨眼，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白泽是在说他圆得像个球，立刻大怒。

    敖光摇摇头，拉着吉祥往后，让白泽上前去查看九蒙的情况。

    “我很重么？”吉祥气哼哼地问敖光。

    敖光想了想：“你每天都在长大，重是应该的。”

    刚才白泽其实也是调侃而已，不过会压到九蒙也是事实。吉祥刚到东海的时候还是只不会说话的小乳猪，那个时候当然想在哪里滚在哪里蹦都不要紧。但是现

    在每天都被喂得很好，什么好东西都被敖光往他嘴里塞，所以虽然及不上小龙他们个子蹿得飞快，但是变化也是很大的——最直观的证据就是现在被织织挂在小厨房高处的，每日限量的冬瓜糖吉祥只要垫上两个凳子就能偷到了。

    这个答案虽然不满意，但是也勉强可以接受。

    吉祥大度地决定不和白泽计较，开始在他脚边绕来绕去：“还不行么？九蒙什么时候起来？”

    白泽压抑下想巴掌拍开这只小蚊子的冲动，转过身又跟敖光低声交谈了起来。

    吉祥听不懂他们说的东西，于是专心端详九蒙。

    九蒙虽然有白泽带来的宝贝吊着，但看起来也是天瘦过天。

    吉祥看着看着，手又痒痒了起来，想要去揪九蒙的睫毛。

    手才伸到半呢，就被白泽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跳。

    敖光平静地对他说：“你刚才答应不追究，我才会给你。”

    白泽瞪着敖光手里的东西。

    敖光手里，赫然是刚才火离从之桃头上拔下的两旁小绿叶子。

    “有了它，药力催发得快。”敖光说。“但条件是你什么都不能问。”

    白泽沉默了半响，伸手拿过那两片叶子。

    “我不问。”白泽说。“你自己也知道，陆吾度要疯了。”

    敖光不说话，而是拉过吉祥带出房间。

    “我要看九蒙醒过来。”吉祥看到敖光反手关上门，连忙说。

    “不会这么快的。”敖光慢慢跟吉祥解释，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九蒙当初在东海，受了——别人的气息影响抽生出仙骨，后来才会得道升天。最初的那股气早已融进了他身体里，现在突然间被抽走，必须慢慢补回来。”

    吉祥果然听不懂。

    敖光牵着他，像散步般慢慢走过回廊。“吉祥，蓬莱的事情，还记得少？”

    蓬莱？

    吉祥挠挠脸。他只是只还在吃快长的小猪，每天都有很新鲜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很少去回忆过去的事情。就连万华府里那两只漂亮的初恋小狐狸，现在在他脑海里也只剩下模糊的毛绒绒尾巴轮廓了。

    “嗯，太阳很暖和。”吉祥慢慢说。蓬莱对他来说与其是记忆，不如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幸存下来的两个小细节。“我在睡觉，草被晒干了，闻起来很响。”

    吉祥已经不记得蓬莱的景色，只记得片温暖的金黄色。“只小虫子飞到鼻子上……痒。英招把我抱起来，让我继续睡觉。”

    “你的身边有没有其他小猪？和你起睡觉？”敖光慢慢握紧他的手。吉祥说得很零碎，但是大体上能够串起来。八成是睡午觉的小猪鼻子痒打了个喷嚏，被路过的英招发现了。

    吉祥又往敖光身边挤了挤：“我不记得。”

    这个动作敖光突然想起来，他刚刚把吉祥带回来的时候，小猪连话都不会说，但是却异常执拗地粘着自己——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粘，敖光在书房里，吉祥就定要趴在他膝盖上；敖光走路，吉祥就要跟着他后面跑，跑不动了就叼着他袍子角拖着走。

    到了后来，吉祥晚上睡熟的时候，也会无意识地挤着敖光才能睡得好。平日里织织那群小姑娘要抱他，也是来者不拒，让她们抱着自己走来走去。

    现在想起来，小猪并不是个□撒娇，恐怕的是贪恋他人的体温吧。万华府里有无数珍禽灵兽，英招定不能时时照顾他。小动物有着与生俱来对母体的依恋——吉祥小得甚至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只是本能地粘着切愿意让他粘的人。因为吉祥最早的记忆，只有阳光，没有体温和怀抱，他直在下意识地寻找。这点，连吉祥自己都没有发现。

    吉祥放开敖光的手，扒到回廊尽头的栏杆上，伸手去够朵开得正好的荷花。

    这是个四季池，不受节气变化影响，里面的荷花或半开或鼓着花苞儿，娇艳欲滴，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翠色的莲蓬。

    敖光弯腰抱起吉祥，让他去扯荷花：“不要莲蓬了？”

    吉祥抓着茎用力拔：“莲蓬也要。咦。”

    吉祥回过头：“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莲蓬？”

    敖光单手揽着他，腾出只手折下朵粉荷：“上次不是做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