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吉祥 作者:冬瓜茶仙人

    在馋莲蓬么。”

    上次？吉祥搜寻记忆无果，放弃：“我要那个大的。”

    敖光摘了个莲蓬让他捧着，抱着他走下台阶。“让织织剥给你吃。现在先去换衣服。”

    “换衣服做什么？”吉祥不愿意。“早上才刚刚换过。”

    “去上学和出门拜访不样。”敖光对他说。“我们要出门趟。”

    吉祥立刻欢呼。“哦哦！出去玩！出去玩！”

    龙王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自己太忙，也不能常常离开东海，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带小猪出过门。

    而且这次……

    “吉祥，我们要去地府。”敖光把他放下，蹲□和他平视。

    吉祥顿了下。

    “哦哦！去地府！我要去地府玩了！”吉祥继续转着圈子欢呼。“走吧走吧走！带上元宝！”

    敖光突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只伸手搂住吉祥。

    吉祥：“？”

    敖光低声说。“等你长大，我会带你到九天之上观云海，下万丈海渊探明珠。我会带你去很好的地方。”

    第八五章

    第八五章

    奈何桥上道奈何，

    是非不渡忘川河。

    三生石前无对错，

    望乡台边会孟婆。

    ……………………

    人间时值七月，虽然白天里暑气蒸腾，可旦到了傍晚的时候，太阳便不那么毒辣了。

    吉祥把脑袋探出窗外，龙王宝辇周边祥云缭绕，从里往外看只有白茫茫片。

    “什么都看不见。”吉祥在云雾里抓了几把，悻悻地收回手。

    “天色还亮，总要低调些。”敖光端坐着，对窗外景色并无兴趣。

    “地府在哪里？”吉祥觉得无聊，于是放弃观景，转而爬到敖光腿上。

    “我们去两界山。”敖光估算了下时间。“从那里过鬼门关，马上就等到了。”

    出了东海往西，有巍峨大山名曰两界，千万年来直是幽冥和凡间的交接处，也是通往鬼门关的必经之路。

    不论精怪人兽，还是神仙佛祖，想要进地府，都只有这条路可走。

    从山里走，那不是和招摇山样的么。吉祥心想。

    小猪每日见到的不是海就是山，仅有的两次人间行也并没有尽兴玩过，听敖光的说法，只觉得地府说不定也就是和南山样，要走山路。

    山里的石头草木他都已经看腻了，这时候兴趣立刻大减，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开始打起呵欠来。

    等敖光叫他的时候，吉祥已经半迷糊了。

    “从这里开始就要走路了。”敖光见吉祥眼困，就抱他下了辇。

    昏昏欲睡的吉祥头点，额头猛地戳中了敖光夹袍肩上镶着的硬翡翠，这才疼得清醒过来。

    还来不及嚎，眼前的景象就把吉祥看呆了。

    无数灰蒙蒙的人影排着长队低头缓慢走着，全都朝着个方向。队伍前头是座乌沉的牌楼，上面横书鬼门关三个大字。

    队伍里的人对旁的敖光和吉祥视而不见，兀自慢慢随着队伍移动。

    敖光把吉祥放下，拉住他的手：“在这里不要乱跑。要是混到里面，你没有路引，守门的鬼王会把你带走。”

    “鬼王——？”

    “十八鬼王，三千小鬼。”敖光拉着他慢慢往前走：“鬼门关戒备森严，只有拿着路引才能放行。你不能放开我的手。”

    敖光这时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要”。吉祥眨眨眼睛，乖乖握紧了敖光的手指。

    “地府有些阴森。”敖光走得比那些灰蒙蒙的人快得，“害怕的话就不要东张西望。”

    直在东张西望的吉祥抬起头，语气雀跃：“比人间有意思啦！他们怎么都长个样子？他们怎么不说话？他们怎么都低头走路？”

    “……做了鬼，不论生前是帝王将相，还是走卒乞丐，死后都样要净身走过黄泉路。”敖光解释道。“没进鬼门关的魂刚离体，还有些混沌不清，所以都很沉默。等上了黄泉路，他们就会清醒过来，然后哭。”

    “哭？”吉祥仔细打量那些灰白色的魂魄：“为什么要哭？死掉很难受么？”

    “因人而异。”敖光很快就带着吉祥走近鬼门关，在他们身后，无数鬼魂仍然神色呆滞地慢慢挪动。“不过他们哭了，你也听不见。”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鬼门关前。这牌楼远看很有气势，走近了却发现只看了扇很小的门，门也是黑色的，像是把所有的光线都吸走了，死沉沉的。

    敖光牵着吉祥，拿出块手指大小的红色石条，用它在门框上叩了三下，然后跨过块石坎，走进门。

    “它们没有跟进来。”吉祥回头看，身后还有很鬼魂还等在门外。

    “他们的路引不样。”敖光简单地说。

    还有不少鬼魂已经过了鬼门关，但似乎有意识地避开敖光身边，飘得远远地走。龙猪身边空出了很大块。

    “哦哦！这里很漂亮！”进鬼门关，吉祥就眼睛亮。

    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像是把他的眼睛铺满了，花丛中青砖路通向远方。

    “彼岸花只能看，不能摸。”敖光见吉祥似乎有挣脱自己去撒欢的趋势，不由得捏紧他的手。

    “我没有见过这种花。”吉祥把手伸进衣襟里掏出小海星，想叫他起看。

    海星元宝软绵绵地躺在吉祥手心里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咦？”吉祥纳闷地戳了戳小海星。

    “他受不得彼岸花的香气。”敖光让吉祥把海星收起来。看到吉祥撇嘴把海星塞到衣服里，突然问了句：“你都把他藏在哪里？”

    每次敖光都看到吉祥把海星从衣服里面掏出来，可是吉祥明明是有口袋的。

    吉祥神秘地做出个“嘘”的动作。

    敖光摆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吉祥边走边跟龙王解释：“之前下雨我睡不着，所以九蒙给我讲故事，说人间有很很吃小孩子的妖怪……”

    敖光微微皱起眉。

    从上次半城的事情和刚才看来，吉祥似乎不怕鬼魂，也不怕坟地不怕黑，但却独独害怕妖怪。看来这和九蒙平时的熏陶不无关系。吉祥晚上偶尔会因为些风吹草动睡不着，如果敖光睡得晚，小猪就会跑去纠缠九蒙讲故事。九蒙都和吉祥说些这样的故事，吉祥听了以后就神经兮兮睡不着，睡不着又去找九蒙讲故事……

    彻头彻尾的恶性循环。

    “九蒙说，不同的妖怪吃小孩子的方法也不同。有的妖怪喜欢啃小孩子的脚趾甲，有的喜欢咬屁股。还有种妖怪长得像大猴子，有三个脚趾，小眼睛红红的，叫起来很难听，‘吱呱——吱呱——’”

    吉祥用手把自己眼睛挤成条缝，模仿那个大猴子妖怪。

    “然后呢？”

    “那种妖怪喜欢偷小孩子的肚脐眼，等偷够了碟子就下锅用油炒，用来送酒喝。”吉祥本正经地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即便的冷静如敖光也不由得满头黑线了。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九蒙嫌吉祥烦人，把平时看的怪谈小说混在起胡乱编出来敷衍吉祥的。

    “那和海星有什么关系？”

    吉祥很是得意：“我和元宝说啦，平时就让他粘在我的肚子上，把我的肚脐眼挡住。这样妖怪看不见，就不能偷走了。”

    “……”敖光沉默了下，决定不和吉祥讨论肚脐眼的问题。“看，黄泉路到头了。”

    彼岸花开到奈何桥，便已经渐渐稀疏了起来。

    敖光牵着吉祥走上那座窄窄的三层石桥，桥面很湿滑，仿佛刚刚下过雨。

    吉祥不住回头看：“这桥怎么是三层的？”

    “生前为善的人，走第层，半善半恶，走第二层，最底下那层，都是恶鬼。”个女声传来。

    “孟婆。”敖光低头对吉祥说。

    个穿着素衣的年轻妇人在桥栏边，对敖光行了个礼，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吉祥。

    吉祥被她身边的小桌子吸引了：“那是什么？”

    小木头桌子上摆着个瓷碗和只小桶，桶里只长柄勺。

    “这是我熬的汤。”孟婆伸手拿起碗，递给在她面前的个姑娘。

    虽然已经变作了鬼，但那姑娘看得出长得也颇秀美，捧着孟婆的碗发愣。

    孟婆从小桶里舀出碗水，倒进碗里满满碗，不不少刚刚好。

    “喝了它，就走罢。”孟婆对那姑娘说。

    “为什么要喝？”那姑娘怔怔地说。

    “你辈子流的眼泪，都熬做了这碗汤，喝了下去，你又重新干净了。”孟婆对她说。

    那女鬼闻言，无言了半响，终究把汤喝下，些汤从碗边溢下，滴落到桥面上。

    孟婆收回碗，对上吉祥的视线，又是笑。“没有少人能把碗汤喝尽的。有些人注定要把些眼泪留在这桥上。”

    “陛下。”孟婆又舀了碗水给经过的鬼：“上次的事情没有解决么？”

    “今天来是为了别的事。”敖光说。

    孟婆偏头笑了下。原本她长得很普通，这么笑突然平添了些韵味。“是这个孩子？”

    “吉祥。”敖光把小猪推到面前。

    “孟婆。”吉祥笑嘻嘻。“我是吉祥。”

    “这孩子长得真好。”孟婆抿嘴乐。“连我这种老婆子都忍不住要喜欢。”

    “孟婆没有见过吉祥？”敖光问。

    孟婆仔细看了看，摇头：“吉祥这么讨人喜欢，见过了就不会忘记。”

    “成天对着这些，突然来了这么个孩子，真是叫人高兴。”孟婆说着，抽出根烧火钳，狠狠地敲了下桥栏。“成天鬼嚎，走不过桥还扰人。”

    “嚎？”吉祥跟着往下看，除了看起来很浓稠的红色河水，什么都看不见。路走来，吉祥只觉得所谓地府安静得很。

    “吉祥听不见？真是好孩子。”孟婆说。“第三层的家伙，生前作恶，死了还要逞威风，不敲敲他们不安生。”

    “吉祥心思干净，听不见鬼语。”敖光把吉祥拉回，不让他把身子探出桥栏外。“我们先走步。”

    “陛下若是和上次样，莫过罗浮山。”孟婆送他们下桥，又说了句。“子仁那个小东西在造反，谁去都劝不住，现在那里正塌糊涂呢。”

    第八六章

    第八六章

    黑色的玄武岩铺成条看不到尽头的大路，路的两边已经没有了彼岸花，取代的是刻在山壁上的巨大石兽，形态各异，半嵌在山体中，呼之欲出。

    吉祥只觉得所到之处都无比新鲜，路咋咋乎乎。

    “敖光敖光！那只长角的猫在看我！”

    “那不是猫，是凶狼。”敖光说。

    “它们不是石头吗？怎么眼珠子会动？”

    “……它们通常是不动的，你不要对他们做鬼脸。”

    “这里真有趣。”吉祥乐不可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石头。”

    “它们是镇海兽，旦有外敌来侵，或是有逃犯——它们就会活过来。”

    “它们镇什么海？”

    “苦海。”

    敖光没有告诉吉祥，苦海其实就在他们脚下，切生前作恶不得善终的人死后想要进入轮回，都必须游过冰冷不见底的苦海。只有有资格踏入轮回所的魂魄才能看到他们脚下这条路。地府其实阴冷不见天日，虽然没有世人描述那般罪恶，但也是在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地方，敖光并不想给吉祥说得太仔细。

    “我们现在去哪里？”虽然进了鬼门关以后，除了黄泉路以外，路都是灰白黑的沉闷景色，但吉祥还是觉得这里挺不错。有很神秘而匪夷所思的东西，他看都看不过来。

    “我们去轮回台。”敖光说。“去找地藏菩萨。”

    “地藏菩萨是谁？”吉祥走得累了，开始拽着敖光的袍子，慢慢把身体的重量放到敖光这边来。

    敖光弯腰把他抱起来，慢慢跟他讲关于轮回的事情。

    在地府不需要驾云，路途长短全凭业障因果。敖光身处六道之外，很快就穿过了苦海。

    “哎呀呀。”吉祥下巴枕在敖光肩上，惊叹不已。

    敖光身后刻着镇海兽的山体慢慢幻化成了无数根泛着青光的巨大铜柱，铜柱挤挤挨挨，上面支梭着无数突起的铜枝，上面似乎还点着无数盏灯，红色的灯火忽明忽灭。铜柱很高，眼看不到头。

    敖光拍拍吉祥，示意他转过头。

    六条索桥晃晃悠悠地从六个方向通向中央的座巨大高台，高台周边有回旋上升的石阶，四周白雾弥漫，高台顶上像是燃着团青白色的火焰。

    “要轮回的魂魄从索桥上过去，顺着石阶走，每个魂魄的终点是哪条轮回道只有地藏菩萨知道。”敖光让吉祥往前看，桥上走满了灰蒙蒙的魂魄，六个索道都是如此。

    “听起来很有意思。”吉祥眼睛亮晶晶。

    敖光摇摇头：“我们不过桥。”

    话音刚落，龙王个纵身，就带着吉祥跃过索道，直向中央的高台而去。

    敖光不用驾云也能飞！敖光的动作让吉祥乐坏了，在半空中笑得嘎嘎响。

    小猪的笑声在安静地空旷的轮回所里听起来尤其响亮，在四周铜柱山间荡开来，时间铜柱上的灯光又闪烁起来。

    像是被吉祥的笑声惊动了，敖光的脚刚刚踏上高台边缘，阵吠声就响了起来。

    敖光挑眉，并不放下吉祥，径直向高台中央走去。

    原来吉祥之前远远看见的并不是火焰，而是座尖顶的白色六柱亭子。

    亭子顶部由青色莲瓣倒铺而成，莲瓣轻盈飘逸，仿佛刚刚从开得正好的青莲上摘下。被高台下刮起的风吹，莲瓣耸动，像极了跳动的火焰。

    亭子中央只有张硕大的八宝经案，经案下趴着只雪白大狗，头伏在前腿上，像是在睡觉。

    而经案上而是着只小小的白狗——比小猪时的吉祥还要小，正在勇敢地仰着头冲敖光吉祥吠个不停。

    吉祥眨眨眼睛，从敖光身上爬下来，朝亭子走去。

    “吉祥，见过地藏菩萨。”敖光对吉祥说。“不要失礼了。”

    “？”吉祥想了想，冲着经案上的小白狗摇摇手：“菩萨。”

    “……”敖光无奈，只得亲自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件东西，摆在经案上。

    亭子里突然响起阵笑声。

    “龙王好聪明！只来过次，就把我的罩门捏住了。”

    随着话音，个戴着毗卢冠的年轻和尚出现在经案后，身上斜挂着件明珠袈裟。

    “上次来得匆忙，不曾备礼。”敖光身后长出朵十八瓣白莲，舒展开的花瓣正好形成个莲座。

    地藏菩萨“咣当”声把根迎真身双轮十二环锡杖放到桌上，手拿起敖光之前摆在经案上的东西。

    “不愧是广仁王，我不知跟白泽讨了少次，每次都只给我点点。”地藏菩萨哈哈大笑。“枇香枝串好用火烫就香飘十里，不管烤什么都不用调理——我只在当年西王母寿宴吃过次就不能忘记。”

    敖光伸手把想趴到经案上去摸小白狗的吉祥拉回膝前。

    自从地藏菩萨现身以后，小白狗就不吠了，乖乖坐在经案上。

    “说吧，这次又想问什么？”地藏菩萨比青华要好说话得。

    敖光也开门见山。“当年的铁莲怕是要散了。”

    地藏闻言顿。

    “东海现在已经有征兆了。”敖光拍拍吉祥的肩膀，让他先不要胡闹。

    吉祥有个优点，无论在哪里，只要敖光和别人说起他听不懂的事情，他就会乖乖在边等，不出声打扰。

    这件事情谁都没有教过他，不过吉祥哪怕是颗扣子也能玩上半天的，所以也并不会觉得无聊得难以忍受。

    “终于还是关不住。”地藏菩萨做出了副和他年轻面相极不相符的沧桑表情。“不过也这么年了，还是没有把他的戾气磨去么？”

    敖光垂眼看着正在抠自己袖子上缝的小珍珠的吉祥，低声说：“非但没有，反而坚定了他冲出来的决心，罪龙——敖司。”

    地藏菩萨叹了口气。“敖司是你叔叔。”

    “正因为如此，当年我才来求你。”敖光说。“敖家不会弑亲，但也不能坐视已经失了理智的亲人毁了自己的家园。”

    “我坐在着轮回台上已经很年了，消息早已不灵通。”地藏菩萨说。

    “前阵子他有些许力量已经能够暂时钻出禁制，不再受控制。”敖光说。“他迷惑住了猫妖珠双的胞弟，乱其心志，并助使他妖力大盛，大闹人间。”

    珠双走避龙后，留在东海的事情严格来说并不算隐秘，有心探查还是能够知道这个消息的，何况是作为双生子的独黎。独黎赶到东海想要伺机救出并劝回姐姐，却不知从哪里听到珠双被逼死的消息，悲痛中被敖司抓住了机会，诱他入魔。

    上次白柳说起独黎曾经到过东海时，敖光立刻就想到了。

    “如果铁莲困不住他，那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地藏菩萨说。“当初你们兄弟起求留下敖司命的时候，不会想不到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我的千瓣铁莲尖利无比，敖司若真能以血肉之躯磨平铁莲，那么我无计可施。”

    地藏菩萨的法宝千瓣铁莲是佛家至宝，专用来消磨戾气。上面八千六百片莲瓣使用极薄的精钢组成，锐利无比。敖司被铁莲闭合困住，在东海深渊直关到至今。除非以肉身把八千六百片尖利莲瓣磨平，否则永不能见天日。

    “上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敖光皱眉。“九蒙当初无意闯进禁锢敖司之地，得了敖司溢出的丝龙气。如今那丝龙气意外被敖司引回体内，所以才会来求药。”

    地藏菩萨沉吟片刻：“当年敖司被铁莲收服时已经神志不清，如今若是真的冲出来，保有理智的可能性大？”

    敖光摇头。

    这时在经案上练走路的小白狗突然piaji下打滑滚下了经案，被伏在下面的大狗接了个正着。

    吉祥的注意力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开始悄悄地把脚往经案那边伸，力图不引起敖光注意。

    敖光干脆把吉祥提到大狗面前。

    “你居然会养孩子了。”地藏菩萨也笑起来：“刚才很远就听到他在笑，看来是过得很开心的。”

    敖光拍拍吉祥：“这是今天第二件事。白泽看不出吉祥的确切来历，我想请谛听试试看。”

    “哦？”地藏菩萨伸手也摸摸吉祥的脑袋：“这可惊奇。原来这世界上还有白泽不认得的人。”

    “不过，你应该不是会计较这个的。”他收回手，笑着说。“我也隐约听说过这孩子，既然你把他带在身边的话，那么就不需要再找谛听了。”

    敖光说：“我先前也是这么想。不论吉祥是只小猪还是其他的什么，其实都不很要紧。”

    “只是昨日和招摇山尊者谈了回，才发现这样对吉祥不见得是件好事。”敖光慢慢说。

    英招和敖光直认为，吉祥这辈子也就是只小猪了，顶以后会变成只神猪——这还是建立在吉祥努力上进的前提下。

    可是青华对他说了些事情。

    吉祥在招摇山上被发现的能力，天下绝对不会有第二只小猪拥有。

    敖光直对吉祥是放养的心态，不勉强他做出惊天动地的壮举，但是既然发现吉祥可能拥有即使是在天上也很少见的异能，那么仍然还把他当做只小猪来教育，就有可能埋没吉祥的天分，始终不妥当。

    地藏菩萨笑着说：“原来如此。那果然要让谛听试试看。我现在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确切身份，但是我能肯定他不是只小猪。”

    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