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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 作者:淮上
稽剧,小丑在黑白屏幕上做出无声的表演,当别人都哈哈大笑的时候只有他困惑的皱起眉,仿佛坠入场迷茫错乱的梦境。
也许不是在我没发现的时候改变了模样吧,蒋衾想。
也许从开始就看错了也说不定。
徐晓璇笑了会儿,抬头愉快的看着蒋衾:“不管怎么说今天能和您把话说开,我相信以后就不再有什么误会了。希望靳总和您都能原谅我的急切和冒失,可以吗?”
蒋衾注视着她,半晌温和的道:“我想说句实话,可能会有些伤害你。”
徐晓璇笑容顿,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徐小姐,我从来没把你当回事。”
徐晓璇脸色变了。
“我不关心你是怎么知道我跟靳炎最近有争执的,他告诉你也好,别人告诉你也好——我跟靳炎之间的问题从很长时间以前就开始了,跟你点关系也没有。”
“我很高兴你主动出来承担责任,也感谢你的宽容和理解。个女人在失去孩子之后还能像你样善良大度确实非常难得,但是抱歉我没法想象这是怎样的痛苦,毕竟我的孩子还活得好好的。”
徐晓璇脸色微微发白,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嘴唇直在发抖。
蒋衾微笑拍了拍她的肩:“下次找我最好先做个预约,别忘了我也是你的老板。公司里有条百分之十五以上股权投票就可以中止线艺人合同的规定是吧?”他俯在徐晓璇耳边轻声道:“其实我能动用的股权是百分之十五点五,别忘了我有你们少东家半的监护权。”
他做出个很遗憾的表情,优雅的耸了耸肩。
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其实非常好看,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风度。
徐晓璇这下真是说不出话了,眼睁睁看着蒋衾转过身,大步走回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靳炎好不容易从蜂拥而上的记者堆里挤出来,还没迈出两步,就只见蒋衾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步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丢下句:“把阳台上那个女人弄走,别让她当众丢人现眼。”
靳炎疑惑看,瞬间暴怒,拉过他的秘书赵雪厉声问:“徐晓璇怎么会在这里?!”
秘书哆嗦道:“她是签约艺人……公司人事部……发了请帖……”
“把她给我赶走!立刻!”
靳炎用力整了整衣领,刚要转身去追蒋衾,突然又想起什么:“——我上次不是说别让她在我眼前晃荡吗?!不管哪里拍电视反正捡远的地方随便让她去!再让我看见她接触蒋衾,你就给我带着人事部全体员工块辞职!”
赵雪句话不敢说,只拼命点头。
靳炎狠狠推开个上来攀交情的制作人,向蒋衾离开的方向大步追过去了。
10、第十章 ...
靳炎找到蒋衾的时候,他正靠在吸烟区窗台上抽烟,身后片万里无垠繁华灯海。
靳炎看了眼他手里的万宝路,默不作声从口袋里抽出包云烟,对嘴点燃了递过去。
“你竟然带着这个。”蒋衾跟他换了香烟,徐徐吐出口白雾,向大厅方向扬了扬下巴问:“——少钱签的她?”
“两百万签字费,九万集片酬。”
“我给你两百万,辞了她可以吗?”
靳炎深深看着他,问:“我给你两百万,再辞了她,我们不提离婚的事了可以吗?”
蒋衾于是不说话了。
靳炎忍不住问:“她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让我不要因为年初的事情怪你。虽然举动本身很愚蠢,但是话说得相当漂亮,让我有点意外。”
靳炎冷笑:“你只是没见识过,这女人精着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是真的喝了还是着了她的道。还发短信给你说她有了,我就不信女人怀孩子是这么容易的?当初做试管的时候费了少劲才生出个黎檬来?”
蒋衾弹了下烟灰,漫不经心道:“人心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顿了顿,突然又问:“她蹿红得这么快,当年卫鸿都望尘莫及,圈子里应该有后台吧。”
靳炎时没说话,只低头抽烟,半晌才沉声道:“我说了你估计反应不过来。”
“哦?”
“你知道我头上兄弟排,早年办事手段太狠,结果个个都生不出孩子来对吧。就我个姐姐生了独子,如珠如宝养到二十岁,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么大人了还离不开女人的温柔乡,老大老二他们都不敢把事情交给亲外甥打理,怕他哪天不慎就把家业给败光了。”
“然后就是从去年开始,这小子疯狂迷上了徐晓璇,简直跟着了魔样整天念叨念叨,还花大钱捧她,哭着跑来求我给她上戏。当时我姐姐都气疯了,把那小子顿好打……刚想去找徐晓璇,结果我那好外甥就在家里闹自杀。”
靳炎从来不告诉蒋衾那些黑道上的事情,他在外边看人被砍手拔筋都面不改色,回家当着蒋衾的面,养死盆花都心疼半天。后来蒋衾指使黎檬去偷偷买相同的花回来换上,就怕靳炎伤心太过。
事实上呢,当时靳炎的姐姐不仅仅“想去找徐晓璇”,而是带了几个保镖出去要那个女人的命。几个哥哥纷纷同仇敌忾,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靳炎还给亲自指了块风水宝地,只差上淘宝去买个骨灰盒了。
然而还没动手,外甥就在家里抛了根绳子玩上吊,送到医院以后又哭又闹,状若疯狂。
家子人都吓着了,外甥再不争气那也是亲外甥啊,当年兄弟姐妹闹内讧杀孽造得太,如今第三代只剩俩独苗,不能因为女人就把亲外甥给折进去啊。
于是徐晓璇就这么逃得命——不仅逃得命,还混得有滋有味,谁都不敢轻易对她下手,否则外甥真的跳楼给他们看。
蒋衾很有趣的问:“你外甥知道她跟自己的亲舅舅有腿吗?”
靳炎苦笑着低声道:“你真是饶了我吧。”
抽烟区片静寂,几个小演员远远看见他们在窗口聊天抽烟,都想过来套套近乎,但是又瑟缩着不敢轻举妄动。
蒋衾几口抽完云烟,随手在窗台上摁熄:“我回去吃点东西,你自便吧。”
“等等,”靳炎把抓住他的手:“——晚上起回家?”
“……”
“回吧,你儿子肯定不睡觉在等你。”
“……我要是说不,你打算怎么样?”
靳炎反问:“我还能怎么样?对你我还有任何办法吗?”
蒋衾镜片后琥珀色的眼睛眯起来,半晌才说:“我不知道,靳炎……我都不知道你那句话真,那句话假了。”
靳炎震,蒋衾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转身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从这个走廊到宴会厅其实还要经过段露天花园,喷泉后对着酒店包房的大门。蒋衾穿过花丛,正要走上台阶,突然包房门口走出来几个客人,其中个不经意瞥过来,顿时愣住了。
“蒋……衾?”
蒋衾开始没注意,那人又叫了几声,他才猛的抬头。
“你……”他吸了口气,惊道:“方源!”
那个男人三步并作两步穿过花园,大声道:“蒋衾吗?是蒋衾吗?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还认得我吗?”
蒋衾有瞬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紧接着就被那男人把拥抱住。
“我们都很想你!这么年不联系,大家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姨父姨母他们也从来不提……你点也没有变!我看到就认出来了!”
蒋衾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低声道:“表兄……”
方源兴奋的转身向其他几个人招手:“喂,过来给你们介绍!蒋衾,他们是我所里的同事,我们就随便来吃个饭——没想到竟然能看见你!今天真是没有白来!”
那几个同事有男有女,都笑容满面的过来打招呼,蒋衾也笑着跟他们握手。
“我姨父姨母的独生子,我们都好年不见了,小时候还曾经起学琴呢是吧——”方源转头热情的抓着蒋衾的手,问:“这么年来怎么样?我看你气色不错,在哪里高就?”
“当个小会计罢了。你呢?”
方源仿佛非常惋惜,叹着气道:“当年就你最聪明,学琴也学得好,要不是……唉不提了,我也就是个小民警,刚调到本市来。”
蒋衾听到警这个字,顿时明白那几个同事也都是警察,眼神当即微微变。
然而他来不及说什么,方源抓着他问:“你也跟朋友在起吗?要不我们再叫桌酒好好聊聊?这么年不见,你应该不知道姨父姨母的情况吧,来这里之前我才去看望过他们……”
蒋衾心里动,还没开口就只觉得肩膀紧。
靳炎笑着拍拍他的肩:“——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这位就是方源表兄?”
“你是……”
“不好意思,免贵姓靳。”
方源立刻无声的“啊——”了下。
当年蒋衾被赶出家门的事情闹得很大,亲戚朋友都知道,对靳炎也久闻其名。现在看到他们俩在起,又听靳炎跟着叫表兄,再不明白的此时也都明白了。
蒋衾根本来不及阻止靳炎自报家门,只得默然不语,看方源勉强跟靳炎握了握手。
“好不容易见到表兄,应该好好聚聚的。可惜今天公司年会实在抽不开身,要不表兄你留个电话,哪天我好好给你设宴接风?”
方源往蒋衾的方向看,靳炎微微笑着,不动声色搂住他的肩。
“好吧,那我等你电话。”方源无奈的跟蒋衾换了电话号码,又不放心的叮嘱:“定要打给我啊,少年不见了,咱们定好好喝杯!”
蒋衾微笑答应,方源这才跟几个同事起不舍的走了。
“你表哥是警察?”那几个人的身影刚消失,靳炎就立刻问。
蒋衾沉默半晌,说:“不要神经过敏。”
“哦,我知道,就随便问问。我姐姐也曾经想把她儿子送去当民警,吃公家饭嘛,明码标价十四万搞定,月工资六千,在派出所附近饭店吃饭律不要钱。”
蒋衾把他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漠然道:“你以为谁都跟你家似的。”
2.
那天晚上靳炎果然喝得酩酊大醉——很大部分是他故意的,他知道如果自己醉得人事不省,蒋衾就不会把他个人丢下自己去酒店,而是开车送他回家。
蒋衾不信任司机,这是他贯的毛病。
果然不出所料,靳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躺在卧室大床上,出去洗漱就看见黎檬边吃早饭边看动画片,头也不抬说:“蒋衾上班去了。你很了不起嘛靳炎同志,当着老婆的面都喝成那样,蒋衾费了好大功夫才帮你换上睡衣哦。”
靳炎烦躁道:“老子是为了不让你成为单亲家庭的小孩才舍命灌了半瓶茅台下去的懂否——?!”
“懂的懂的,就是奇怪那天有个人说谁不离婚谁是孙子,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宁愿给蒋衾当孙子。”靳炎突然又从浴室探出头来,警告道:“不想单亲就跟老子起乖乖当孙子,可别拎不清我警告你!”
浴室门啪的声关上,黎檬瞪着门看了半晌,才翘着尾巴冷哼:“愚蠢的人类啊,不知道卖萌才是通往星辰与大海的唯征程吗?!”
靳炎几天没去好好上班,上午在公司应了个卯,就去找他大哥了。
靳大哥今年五十,起了个典型的老式名字叫靳卫国,跟靳炎相比可以得出个结论,就是当年老爷子的品味是与时俱进的。
卫国同志现在掌管着条走私航道,早年做过军火,后来药品行业日益兴旺,就专门捣鼓名贵中药制品走私,上次送了个硕大的极品血燕给弟媳妇。结果蒋衾不吃,靳炎怕这东西太补,就想带去还给他。
兄弟俩坐在起喝茶,靳卫国照例唠叨了番情妇满天飞却怎么也生不出儿子的悲催心情,然后习惯性把外甥狠狠批评顿,接着自然而然的说起蒋衾。
靳卫国问:“弟媳妇还是不让你碰?长时间了?”
靳炎简直不想提,无力的摆了摆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给你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吧。唉你也真是的,自己手下大帮争破了头想往上挤的小明星,你想挑玉环挑玉环,想挑飞燕挑飞燕,实在不行那么英俊小生也足够换口味了,怎么就偏憋了大半年的火呢?”
靳炎再次兴起婚内强奸的念头,不过很快压下去了。
靳卫国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什么,神秘道:“这次我在西藏搞来个好东西,你再没听说过的。别说大哥没义气,你想要的话我给你瓶盖。”
“快别提了,你上次那个什么天珠,我拿回家去随手往鞋架子上放,结果黎小檬小同学眼错不见就当糖豆子吃了,补得流了晚上鼻血……”
“谁让你往鞋架子上放了,跟你说过这东西舔口就能续命,你……话说我大侄子怎么什么都吃啊?!上次你姐熬的辣椒油他也敢吃,你小嫂子包了糖衣的丰胸药片他拿起来就吃,这世界上还有他不吃的东西吗?!”
靳炎苦思良久,郑重道:“没有。”
靳卫国:“……”
老天不爱他靳家,生个外甥是傻逼,生个侄子是吃货。祖坟定埋错地方了吧。
靳卫国说:“这次的东西比较靠谱,不过你千万别给大侄子吃了。知道‘梦甜香’吗?”
“失眠药?”
“去你娘的失眠药。告诉你,回家按着弟媳妇给灌盖子,这辈子人就是你的了。其实刚弄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损阴德,还没想好要不要出手,你要愿意就试试。不过你可别过十几年以后又不要人家了,那可太残忍了,还不如直接刀子戳死他来得仁慈。”
靳炎警觉起来:“你想做毒品?”
“不算毒品,西藏用它治失魂症。后来改了方子,成了极品春药,还有次上瘾终生难以戒断的强烈功效。详细解释其实我也说不出来,都是手下实验室那帮人弄的,我就负责给他们砸钱。怎么样要不要?”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胡来……”
靳卫国哼笑声,说:“动心了吧。”
靳炎矢口否认:“没有。”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
“其实之前也有人用过,跟我起做中药的那个萧翱你知道吧,他从西藏把方子带回来,转手就给他那个难搞的助理灌了瓶。据说效果好得很呢。”
靳炎口水瞬间喷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啊?怎么?”
靳卫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听靳炎呛得咳了半天才脸红脖子粗的说:“他媳妇现在哪能看,简直瘦得都不成人形了……据说心跳骤停好几次,姓萧的都快急疯了,上个月跑去瑞典就是送血样给实验室化验看能不能弄出解药。幸亏这东西不是你给他的,否则他现在真能杀了你!”
“……啊?!”
“我开始还以为他媳妇吸毒了呢!蒋衾还陪着叹了半天气!我跟你说可千万别提这码子事了,蒋衾狠起来连我都挡不住的!”
靳卫国张大嘴巴,半晌才赶紧往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说:“那我回去把方子烧了。”
“你最好动作快,不然蒋衾知道了他定帮你烧。”
靳卫国赶紧点头,突然又纠结的问:“那……你就继续憋下去?”
靳炎苦笑声,没说话。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我找他来谈谈吧。哪有过日子是这样的,你都他娘的成妻管严了他还整天闹腾?大哥帮你们开解开解,就算看在大侄子的面子上也不能拍两散啊。”
“……我看你还是歇歇吧,”靳炎哪敢让他大哥这种人跟蒋衾“开解”,摆摆手说:“你弟媳妇那人我最了解,认准件事就……今晚回去我再跟他谈谈吧。”
靳卫国还想帮忙,被靳炎三下五除二劝回去,兄弟两人又喝了会儿功夫茶,没吃饭就散了。
蒋衾不知道自己逃过劫,下班后就琢磨着回酒店。
然而他刚走出写字楼大门,就看见黎檬严肃的翘着尾巴坐在台阶上,看到他立刻扑过来,说:“妈——!”
蒋衾瞬间闪身,黎檬头扑到墙上,险些摔出鼻血来。
“你不疼我了……”黎檬捂着鼻子泫然欲泣道:“我是连亲妈都不要的小孩了……”
他那扑的威力其实除了靳炎无人可挡,而靳炎被他扑的时候都险些把肠子从嘴里吐出来。蒋衾这样的体型,被撞下估计要去掉半条命,两下就直接升仙了。
“黎小檬小同学,”蒋衾说,“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用次性染发剂,我就给你把头发全部剃光,不信你试试看。”
黎檬顶着头粉红色的杂毛委屈道:“这不都是因为你跟靳炎闹离婚的关系吗?你指望个青春期的小孩遭遇家庭剧变后还能保持正统向上的优良品格吗?没变成问题少年就不错了,明天我就拎把菜刀去家乐福抢糯米鸡吃!”
蒋衾开始卷袖子。
黎檬还没来得及尖叫逃跑,只听个声音从台阶下响起来:“——蒋衾!”
两人同时回头看,方源穿着民警制服,正笑容满面的冲他们挥手。
“执勤正好经过这里,没想到又看见你了。”方源边说边观察黎檬,友好的问:“——你儿子?长得跟你真像,啧啧,看这眼睛。”
蒋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微笑应付。
黎檬眯着眼睛打量方源,只见这个男人身材颇高,个头跟靳炎差不,举手投足有股说不出来的精悍味道,就像电视里演的警察样,走在马路上定很有回头率。
于是小太子立刻警惕了,电视剧里各种狗血情节瞬间在脑子里过了遍,从“孩子啊妈妈以后就跟这个叔叔过了”到“黎小檬,叫爸爸!”
“蒋衾……”黎檬拖长了声音,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行字:
你要是让我叫他爸爸,我现在就从台阶上跳下去shi给你们看!
11、第 11 章 ...
方源没看出黎小檬小同学的诡异思维,他觉得这小孩面部轮廓跟蒋衾小时候真是像绝了,尤其是瞳孔极淡的眼睛跟蒋衾简直模样,不由自主也生出点喜爱之情。
蒋衾倒是眼就看出黎檬在想什么,当机立断的拍了他下:“还不快叫表叔?”
黎檬张大嘴巴:“……啊?!”
“不用不用,小孩子怕生,你别逼他。”方源弯下腰拍拍黎檬的头,和善的道:“表叔请你吃饭好不好?正好派出所就在附近,我知道有家不错的羊肉馆,方便咱们边吃饭边叙旧。”
黎檬说:“表表表表表叔?!”
蒋衾不是跟家里人关系断绝了吗哪来个表叔?这是什么辈分啊口胡?哦不对我应该叫他表舅舅吧,虽然说舅甥亲舅甥亲,但是时隔十几年从天下掉下来个表舅舅真的没问题吗——?!
关键的是父母离婚危机还没解决呢,母上大人就跟娘家人联系上了,这难道不是抛家弃子要出走的预兆吗——!!
黎檬哆嗦着说:“不不不不不了,我突然想起作业丢靳炎办公室里了,明天早上还要交呢,我得赶快去拿回来。”说完也不等蒋衾发话,撒丫子就往远处跑,那动作快得就像炸着尾巴的兔子似的。
蒋衾:“……”
方源关切的低声问:“靳炎对这孩子怎么样?”
“……溺爱。”
“哦,那我就放心了。唉,这些年家里人直担心你过得不好,要是你能全须全尾的回去趟该好啊。”
他们路走路聊,过了派出所后再走几分钟,果然看见街角上个羊肉馆,散发出浓白汤汁勾人心弦的鲜香。
方源是这里的常客了,进去后就要了间包厢,又招呼老板上了两瓶酒,定要拉着蒋衾不醉不归。蒋衾本来不大善饮,但是方源再三保证要是醉了就开车送他回酒店,热情得让人没法推拒。
这里的羊肉也确实味道绝,又来十几串汁肥美的羊肉串,下酒味道真是没的说。方源边跟他回忆小时候在弄堂里互相追逐玩耍的经历,边不断拿酒敬他,不知不觉两人便喝掉了瓶。
白酒后劲大,蒋衾坐着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上头,中途上厕所的时候起身立刻天旋地转,险些跌倒在座位上。
方源大笑道:“来来来我来扶你,可真够没用的,你好歹是个场面上的人了吧,喝两口脸就红成这样……”
蒋衾话已经说不利落了,只无力摇头,两人互相搀扶着上了趟厕所,又洗了把脸,再回来的时候清醒了很。
喝酒的人最忌讳醉完又醉,方源偏偏酒劲颇大,刚落座就开了第二瓶。结果还没喝两杯蒋衾就彻底不行了,比刚才洗脸前醉了十分,只伏在座位上笑着摆手。
方源笑道:“你这样不行,喝不尽兴。下次把靳炎也起叫出来,你知道他能喝少吗?”
蒋衾反应不过来,只能应和的点头。
“不过靳炎那种人估计也看不上咱们,哈哈,我在报纸上老看到他,真是跟过去不同了。现在应该很发达吧?都做什么生意啊?”
“谁……谁知道他。”
“唉,跟哥你还瞒着干什么呀,你俩婚都结了,我还能回去联合姨父姨母拆散你们家庭不成。”
蒋衾含混笑道:“真是不清楚,他很事情也都瞒着我。”
方源斟了杯酒饮而尽,八卦道:“现在有钱人在外边的花头可了,你从小就循规蹈矩,跟这种人相处可得长个心眼。上次我听h市那边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