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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 作者:淮上
关烽玩枪百步穿杨吗!要想被装进袋子扔到环城河五年后再被警察发现的话你就去!别以为关烽会看在坦白从宽的份上就让hellen给你留个全尸!”
“……”蒋衾说:“那还是算了吧。”
所以说某些时候蒋衾的道德观跟靳炎是致的,谁也别说谁是白莲花。
靳炎亦步亦趋的扒着蒋衾,坐在花园里露天的咖啡桌上,头对着头吃早餐。
蒋衾内心充满了自暴自弃,看到靳炎这种感觉就加明显,于是又低头摸出手机来看小说。
靳炎正想把他的注意力从小说上拉到自己身上,结果还没开口,手机响了。他看号码,立刻按断。几秒钟后又响了,又按断。
蒋衾终于抬起眼皮:“接啊。”
靳炎僵硬数秒,接起来就听电话那边的伙计大叫:“靳哥!您赶紧回h市来趟吧,这么天不开门兄弟们都不知道您怎么了!仓库里积压的玉石咱们到底还卖不卖人家?”
“……叫我出去喝酒?不不不你们自己玩吧,”靳炎和颜悦色的说,“我现在在外地度假呢,等回去定找你们吃饭。”
“什么喝酒?您说什么?收账的伙计说这几天的损失实在太大,玉石再不出手的话旺季就过了……”
蒋衾淡淡道:“开扩音。”
靳炎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蒋衾伸出手。
他下意识霍然起身,只见蒋衾没有追过来夺手机,眼神却冷冷的盯在他脸上。
靳炎深吸口气,知道这关是过不去了,只能把扩音按。
伙计的声音立刻放大几倍传出来:“还有省里领导的关节已经打通了,您现在点个头,我们立刻人工把装备背进山里去,走无人区把枪送到买家手上。对方也答应在老林窝子里等我们个月,中间要是有什么危险,个人生死自负……”
蒋衾面无表情。
靳炎却只觉得冷汗汩汩而下,半晌才勉强打断那伙计:“再说吧,这件事先不急。”
“哎呀靳哥这怎么不急,您最近胆子怎么小了很?我跟您说,十人装备,兄弟们都是老手了,您放百二十个心……”
靳炎怒道:“我说过阵子再说!”紧接着把电话狠狠挂。
花园里片静寂,微风吹过草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蒋衾手捂在茶杯上,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眉眼之间片冷色,半晌都没说话。
空气沉默而压抑,靳炎不敢轻举妄动,只觉得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他在那里捏着手机,刹那间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再用力点的话,兴许能把手机都捏碎也说不定。
“……你要是做的话,尽管去做。”蒋衾终于开口道,“如果有天你被押上刑场枪决了,我不会放着黎檬不管的,这点你放心。”
他叹了口气,丢下刀叉,转身离开。
靳炎只觉得身上阵冷阵热,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去拉住蒋衾:“别别别,你……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最近已经砍掉很生意了,仓库里的货都是之前积压下来还没出手的,损失这么大我连眼睛都没眨……”
他看看蒋衾的脸色,怒道:“我知道你肯定又说我撒谎!”
蒋衾冷冷道:“不,这次是真的。”
靳炎不知道蒋衾昨天跟关烽聊过,瞬间心里只有个念头:我操,这他都能分辨出来?!
“——你现在损失只是暂时的,靳炎,你不会收手。如果我今天松口答应回去,明天你就会立刻打开仓库,把货出清,再继续让那帮亡命之徒帮你运玉石和军火。”
靳炎似乎想说什么,蒋衾摆手示意他闭嘴:
“你可以做出牺牲,但你所有的牺牲都有个度。你现在想挽回婚姻,所以放弃金钱和生意;但如果你发现婚姻无法挽回,就会立刻停止这种牺牲。”
“归根结底,那给你带来巨大利润却又可以把你送上断头台的生意,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靳炎默然半晌,勉强笑道:“这么说太过分了吧,我们二十年的感情……”
“我们二十年的感情,所以我才了解你。”
蒋衾做了个“谈话就此中止”的手势,转身向远处走去。
他的脚步踩在草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天气十分晴朗,阳光洒在他扬起的发梢上,泛出浅淡的金棕色的微芒。
靳炎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产生种错觉,好像蒋衾还是十年前那个抱着书走过学校操场的少年,眼神单纯而性格坚韧,所有爱恨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时光淙淙如同流水,他已涉过那条河流,转眼却发现蒋衾还留在对岸。
就算他想往回走,也找不到那条回头的路了。
31、第 31 章 ...
蒋衾在温泉酒庄住了几天,期间直想买机票去s市,但是屡次都因为靳炎和黎檬轮番盯梢而作罢。
又过了周,他接到方源从h市打来的电话,担心的问:“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你还好吧?”
蒋衾苦笑:“还没被气死……你怎么样?”
“我还行。最近放假想回s市,你跟我起回去吗?”
蒋衾第个念头是答应,然而转念想,又有些心灰意冷:“我回去又能干什么呢,我父母那样你也是知道的……最近他们跟你爸妈联系过吗?”
“哦,上周末来我家吃饭,姨父好像还很生气,姨母却有点松动,问你好不好来着。我让我妈告诉他们那报道不是真的,都是记者在炒作,姨母听了还有点担心你。”
蒋衾毕竟身为人子,瞬间心便微微的热起来:“我妈担心我?”
“嗯,我跟他们说你上法庭跟靳炎离婚,但是没成功。别担心,这不是你的错,靳炎这件事情的确做得太不地道了。”
何止是不地道,简直他娘的就是无赖!
“你要是想回去,我就帮你买张机票。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在起?”
蒋衾报了温泉酒庄的地点,又说了关烽和段寒之的名字,方源特别惊讶:“段寒之是名导啊,我听说他去年在国外拿了不少奖……关烽是不是关氏娱乐的掌门?这人你小心点,有小道消息说他早年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就是当地黑道霸,后来回国办娱乐业,就把国外学来的那套直接搬内地来了。去年有个境外狙击手枪击事件你知道吗?目标就是他,身中两枪没死掉,很牛叉呢。”
蒋衾心说不用你提醒,我不仅知道他混黑道,我还知道他从那美克星来,最近正因为不服地球的水土而皮肤过敏折腾得要死要活。
方源再三叮嘱后还是不放心,说:“要不我先帮你定了机票,回头去温泉酒庄接你。这事就先不用跟靳炎说了,免得出什么岔子,你看怎么样?”
蒋衾自然没有异议,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谢,自家人应当的。”
方源挂了电话,静静的靠在窗前抽烟。他身后几个警察对视眼,其中个比较年轻的就笑道:“头儿也真是,还没动手呢就开始转移人口了,要我说那个会计师跟靳炎结婚十年,不沾点黑谁信啊?”
方源也不生气,笑道:“我那表弟你们都见过,还看不出来是什么个性?靳炎是可惜了没去演电影,不然拿个影帝绰绰有余,瞒他实在小菜碟了。”
“别说,这方面我还是挺佩服靳炎的,简直是情圣啊。你想谁要是把枕边人瞒二十年,该花少心血少精力啊?这他妈不是真爱是什么?”
几个人都轰然称是。
有个女警却有不同意见:“不能这么说,谁逼着靳炎跟枕边人扯谎二十年了不成?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们想想,哪天你们要发现自己的老婆其实是黑社会大姐大,那温婉贤良全是装出来骗你的,你还能脸泰然的坐在这里说真爱吗?”
几个男警察全都不干了,个个扯着嗓子七嘴八舌的反驳,办公室里时乱的跟锅粥样。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方源叫了几次才让他们都安静下来,看看那满脸不服气的女警察,摇头笑道:“有点是对的,靳炎能有今天的地位,蒋衾功不可没。他现在要是随随便便就放弃结发二十年的伴侣,别说自己心里感觉如何,就是旁人看着都要心寒,以后谁还敢跟他沾?”
先前说话的那年轻警察点点头,煞有介事道:“这点我同意头儿。还有点,要不是靳炎最近忙着离婚的事情,把整个产业链都断开了,我们哪有这么容易抓到他的破绽啊?”
这话方源听着有些不舒服,但是又不好反驳,只随口道:“靳炎公司里那女的也出了不少力,别小看了线人的功劳。”
“噗嗤,那女的也没安什么好心……”
众人乱哄哄的讨论阵,那女警察问:“头儿,你真去温泉酒庄接你表弟回s市?”
方源坦然承认:“我不想让他受到牵连。如果他有什么问题,等把大头抓了,再慢慢调查好了。”
办案的时候总有小鱼溜走,众人也不理论,只有那女警有点担心:“那你会不会跟关烽碰上?”
办公室里骤然静。
关烽是个奇异的存在。方面,所有人都知道关大公子是当地娱乐圈和黑道结合的典型代表,另方面,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找出关烽涉黑的证据。
他永远游离于黑道之外,道上的事情完全无法跟他牵扯,他的案底就如同他那张脸样无瑕冰白。
然而只要有点消息渠道的人,都能打听出关烽早年在法国玩得有糜烂;他二十岁时的私生活说出去能让最没有道德底线的人都无法接受,据说他还在巴黎的时候,有好几次他的保镖不开枪,都没法把喝得人事不省的他从嗑药夜店里带出来。
直到现在法国当地黑道的些公司还在给他分红——分红就代表股份,代表控制权——尽管没人知道为什么。
那年轻警察仿佛想说什么,被方源打断了。
“我们不能动关烽,现在还不是时候。凡事都有重点,能拿下靳家我们已经达到上级的指标了,关家实在不是我们现在的目标。”
这话非常入情入理,小年轻还想说什么,看大家都不说话,也只能悻悻的闭了嘴。
“这周五我去温泉酒庄接蒋衾,回到s市后我再联系你们,靳家的事等我回来在做定夺。”方源环视周围,最终道:“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蒋衾显然不会把自己要回s市的事情告诉靳炎——按靳炎的贯尿性,他不把这件事搅黄了,他就不姓靳。
而且靳炎大概是打电话的猫腻被揭穿,恼羞成怒无以言表,这几天直攒着劲儿想找蒋衾麻烦。无奈蒋衾对这个男人实在太了解,这几天压根就没跟他说话,每次到睡觉时间就出门跟黎檬下棋。靳炎气呼呼的找不到人,只能自己个人生闷气。
蒋衾周五就离开的事情于是没人知道,就临走前跟关烽打了声招呼。关烽倒是有心劝合,无奈被皮肤过敏折腾得要死要活,每天泡在药水里连话都不想说,听了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其余不提。
到周五那天晚上方源果然开车来到温泉酒庄,在楼下打了蒋衾电话,蒋衾看靳炎不在,提了东西就往外走。
结果路上碰见摇着尾巴在花园里玩的黎小檬,黎檬看蒋衾,立刻大惊:“妈妈你要上哪里去?”
“……”蒋衾问:“我不知道,要不我帮你打电话去卵子银行问问?”
“不是亲妈胜似亲妈嘛。”黎檬伶牙俐齿的反驳完,担心的凑上去:“妈妈你是要回h市吗?你就这么把靳炎放着不管了吗?靳炎无所谓,你带上我吧,我保证乖乖的每天跳脱衣舞给你看。”
蒋衾眉角抽搐。
“真的我可会跳了,上次学校汇演他们还劝我上台表演下呢。虽然在这里有温泉泡但是我不会跟你分开哒,带我起回去吧我保证不告诉靳炎。”
说着黎檬还鼓着脸威胁了句:“不然我现在就大声叫哦,我叫‘靳炎你夫人跑啦你还不赶快来追’!”
蒋衾:“……”
蒋衾深吸口气,看看黎檬那恨不得伸出来凑到自己脸上摇动的小尾巴,终于勉强道:“你……想跟就跟吧。”
黎檬欢呼声,出了膛的小炮弹样冲到楼上抓起钱包(内有信用卡)、两枚云子(下棋幸运物)、水晶绵羊钥匙扣(尾巴可以摇动)、小花睡衣(“没见过吗土老帽?”)往小包袱里塞……整个过程跟他当初逃离家门冲到段寒之家避难的经过模样,大家已经看出来了。
所以当方源坐在车里,看见蒋衾屁股后边还跟着个摇摆的小尾巴——黎檬的时候,着实吓了跳。
“把他带去给二老看看,”蒋衾头痛欲裂的解释,“而且不带他的话会有大麻烦……我出来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黎檬得意的瞥方源,目光里很有些“小样儿你敢跟小爷斗”的意思。
方源无语半晌,说:“上来吧,这时候正好可以赶去机场。”
蒋衾上车了,黎檬于是也跟进去了;跟进去以后才发现不对,惊问:“你们回h市还要坐飞机?!”
方源专心开车,蒋衾闭目养神。
黎檬崩溃了:“离h市六十公里你们要坐飞机?!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那里?!”
方源继续专心开车,蒋衾继续闭目养神。
“啊啊啊不要吧你们这是去私奔吗私奔还有带小孩的吗!到底是去哪里好歹让小爷我做个明白鬼吧?呜呜呜爸爸妈妈我好害怕我要回家——!”
蒋衾终于睁开只眼睛,凉凉道:“去s市。”
“……”
“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蒋衾放完大招,继续补眠去了。
黎檬则副“=口=”的表情,半晌才撕心裂肺的憋出来句:“——你……你说……你说神马——?”
可怜黎小檬,第次见外公外婆,彻底傻了。
本来靳炎只要去找关烽,就定能知道蒋衾周五要走的事情。
但是自从关烽泡完温泉皮肤过敏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心里发虚,老远看到关烽就立刻绕道走,因此错过了第时间探得敌情的最佳时机。
等到他从hellen那里得知关烽皮肤过敏其实是由于段寒之故意扒开他衣领往里打了个喷嚏引起的之后,已经太迟了。
周六早上他醒来,发现媳妇不见了,儿子也不见了;丧心病狂的靳总跑到走廊上随便吓死了几十个人之后,终于看到全身泡在药水里萎靡不振的关大公子,关烽冷冷的说:“会计师去s市见他父母了,他表哥昨晚来接的他。”
靳炎只觉得迎面道九天玄雷,差点把他劈成焦炭。
“说起来,”关烽问,“这几天你直都躲着我,是因为你终于对关闭堂口导致我生意受损的事情感到内疚了吗?”
靳炎股恶气直冲脑门,瞬间很想说不是的!是因为老子那天按着媳妇在你的温泉里干了炮!所以你赶快去换温泉的水吧不然该恶心啊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看到关烽身后无形的翅膀——巨大且纯黑且明显只有吸血蝙蝠才拥有——瞬间就清醒了,诚恳点头道:“是这样的没错。”
关烽点点头,“你早该道歉了。”
说完继续沉到药水里,咕噜咕噜的吐出串气泡。
靳炎打量他半晌,突然很想在木桶底下加把柴,点个火,然后串个竹签;相信半小时后他就可以招呼段寒之起坐下来吃烤蝙蝠肉了,吃不完还可以打个包,等下买了飞机票到s市跟老婆孩子起吃。
唯害怕的就是蝙蝠基因会传染,万吃了会基因突变成为那美克星人可怎么办呢。就算不基因突变,得个那美克星的流行感冒什么的也不划算啊。
靳炎踌躇半晌,最终悻悻转过身,打电话定机票去了。
32、第 32 章 ...
虽然靳炎很想立刻飞到s市去投奔他的老婆孩子,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靳卫国终于发威了:
“你他妈敢走步试试看!这几天闹得太不像样了!再不冒头的话全省的兄弟都要以为你死了!今天下午就给我回h市来,乖乖把货给我出清,事情办完你想去s市跳脱衣舞都行!”
靳炎说我又不是黎小檬我跳什么脱衣舞,大哥自己玩去吧啊乖。
靳卫国简直要摔电话:“你敢不回来,不回来我派人绑你回来!还有你急着去s市是要投胎吗,你儿子步步紧跟着他妈,能有什么危险?能出什么危险?你过几天等弟媳妇消气了再去碍他的眼你会死的哦?”
靳炎:“……”
靳炎在关烽(指使hellen)的抽打下,不情不愿的回h市去了。如果他不走关烽很可能会让hellen拿机关枪扫射他房门,这两人干这种事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蒋衾回到s市,下飞机瞬间有点眩晕。
他太年没回来了,阳光照在他眼前,甚至让他有种做梦般恍惚而不真实的感觉。
方源紧紧握了握他的手:“别怕,我跟我妈透了口风,让她慢慢的跟你父母说过了。今晚先住我们家吧,明天晚上我们约了你父母起到酒店坐下来谈。”
蒋衾不言不语,黎檬便心惊胆战的背着小包袱跟着他。
直到上出租车的时候,蒋衾才突然回过神来般,摇头道:“我跟黎檬都住你家不大合适,你们明天定的是哪里?我就去那家酒店住晚上好了,明天碰头也方便。”
他毕竟是当年陪靳炎手创立时星娱乐的人物,隐姓埋名这么年,气势还是在的。方源没法摆布他,只得任由他去。
蒋衾于是带着黎檬,去酒店睡了晚上。说是睡,其实他晚上没合眼,坐在酒店阳台上抽了宿的烟,第二天早上满眼都是血丝。
他这幅样子把黎檬吓着了,于是异常的乖巧听话,吃早饭时还跑出去买了杯热豆浆回来,怯生生的讨蒋衾欢心。
到下午蒋衾特地洗了个澡,换了件新衬衣,早早来到酒店大堂碰头的地方。他这样郑重其事,把黎檬震得也不敢掉以轻心,苦思冥想了半天自己应该穿什么,最后跑到s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去挑了套黑西装。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黎檬本来就是丹凤眼尖下巴的标准美少年只,那白衬衣穿,黑西装罩,腰身妥帖得不得了,举手投足风度翩翩的,导购小姐冒着粉红泡泡给他拍了好几张照。
结果蒋衾看到他时吓了跳——这小孩直有点中二病,穿衣服要肥肥大大且纯棉质地,穿个带帽衫下摆能垂到膝盖上。这么西装革履的打扮,简直是个正儿八经的世家贵族小公子。
方源带着他父母提早十五分钟来了。他妈是蒋衾的姨母,小时候经常见,上大学后就疏远了,严格算起来这是他们十几年来第次相见。两位老人见到蒋衾时简直都不认得了,半晌才颤抖着问:“这……这是阿衾?”
蒋衾深深鞠了躬,黎檬也有样学样,板着小脸儿欠调教。
“……这是你的孩子?给姨奶奶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蒋衾说:“这是我儿子,叫黎檬。”
方母拉着黎檬的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抹着眼睛说:“我乍看还以为他是小时候的你,真是,这么年了,这么年……”
他们坐到包厢里去,边唏嘘边等蒋父蒋母。方母毕竟是姨妈,不停问蒋衾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又拉着黎檬感叹不已,两方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提靳炎这个名字。
碰头的时间渐渐到了,蒋父蒋母却没有要出现的迹象。又过了十五分钟,方源打电话去蒋家,却没人接电话。打电话给蒋父被按断了,再打给蒋母,老太太似乎很不方便说话,半晌才叹气道:“老头子发火呢,我……我再劝劝他。”
蒋衾脸色下就白了。
方源看了非常不忍,温言安慰道:“姨父本来就左性,最近几年为人加刻板了,估计现在还在家里闹脾气。我们先等吧,过会再打姨母电话看怎么说。”
然而又过了半个小时,方源再打电话,连蒋母都不接了。
时间分秒的过去,蒋衾脸色也越来越难堪。包厢里气氛渐渐变得很紧张,最后黎檬连出声都不敢了,缩在椅子上装小透明。
方母擦擦眼睛,埋怨道:“你爸就是这脾气,你妈也经常怪他为人钉是钉,卯是卯,点也不懂得变通。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趟,怎么能放着不理呢?”
“……我爸直是这样……”蒋衾顿了顿,强笑道:“先点菜吧,总不能让大家陪着起挨饿。”
方源接口道:“那这顿可得我请,谁也别跟我争。”
蒋衾并不跟他争,只笑笑不说话。他事先已经把信用卡放在结账处了,并交代过酒店人员上菜时直接刷他的卡,上道刷道,退房时起签字。
蒋衾大学刚毕业时也不懂这套,但是靳炎为人处世简直成了精,有时候就会教他怎么应对各种场面。这么年耳濡目染,他在这方面也渐渐的滴水不漏了。
方母对先吃饭这点明显没有意见,身为长辈于是率先点了几个菜,又让黎檬点自己爱吃的东西。黎檬在吃这方面比方家人懂得,也知道这顿饭必然是蒋衾付账,菜单刚接过来就反手合,向侍应生小姐单点了几个海鲜,要求了做法,还特意严肃的加上句:“红醋你端上来给我闻下再放到鱼翅汤里去啊。”
这家酒店做菜其实味道不错,蒋衾却吃什么都味同嚼蜡。陪着方家人吃到半,他借口去洗手间的理由走出包厢,临出门前对方源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