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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0

      离婚 作者:淮上

    很次,蒋衾觉得公司没必要接这么项目,资金周转方面也会存在危险,让靳炎差不就得了。靳炎却说咱们的孩子天生不会做生意,现在能保他富贵时,将来可怎么办呢?哪怕金山银山在手,都怕自己死了以后孩子不够花用。

    蒋衾当时只觉得哭笑不得,久而久之也懒得说了。现在想想,却像心脏被揪起来样难受。

    靳炎是带着怎样的感情,来做这些事情的呢?

    他想过有天蒋衾也许会带着黎檬离开他吗?

    他有预感过自己将来,将会无所有,孤老终生吗?

    蒋衾深深弯下腰,手指揪着衣领,简直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他突然想起很年以前,两个小孩手拉着手,坐在弄堂和煦的阳光下,靳炎脸上带着小孩特有的悲伤,轻声说:“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了。”

    那是靳炎此生为数不,毫无欺骗毫无保留的,带着伤感说出来的话。

    那个男孩最初出现在他生命里时就孑然身,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蒋衾晚上回家被父母照顾着上床睡觉,靳炎只能形单影只,回到冷清漆黑的小房子里,个人默默的等待黎明。

    他曾经忍受过那么年的孤独。

    蒋衾简直难受得无法言语,那瞬间他甚至想哭,却连哭都流不出眼泪。

    黎檬并不知道自己被鉴定了回,他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马屁十分顺手,几天功夫就牢牢巩固了自己在蒋家不可动摇的金孙地位。

    蒋衾回来也没说,吃晚饭的时候神态切如常,只回房间以后,默默的摸着电话,看上去很想打给什么人,但是终究没动手。

    如此正常的又过了星期,黎檬的学校三模考试,班主任打电话到蒋衾的手机,问他孩子到底还来不来学校。挂电话后蒋父问怎么回事,蒋衾照实说了,蒋父摇头坚定的道:“高考哪年都可以,下棋却不能耽误。咱孙子进棋院才几天,执白不贴目赢了那个七段的指导教练,何止是奇才?”

    说着忍不住埋怨:“你怎么不早让他进棋院,h市棋院的条件比现在又好了!到底还是你糊涂,让那个姓靳的拿主意,他能有什么水平!”

    蒋衾淡淡的道:“他让黎檬念书,大方向总还是对的。”

    蒋父愣,只听他又说:“其实靳炎也只在书本上差点,人情练达,世故来往,再没人比他精明了。”

    蒋父习惯性要发火,结果看黎檬在身边,正摇头晃脑的举着根冰棒围着他们转,便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当天晚上蒋衾眼皮老跳,他虽不迷信这个,心里也免不了有点犯嘀咕。

    第二天早上醒来,外边天气阴沉沉的,他打开窗户通风透气,结果竟然看见窗沿下有小鸟在打架。

    蒋衾看了半天,匪夷所思的发现是喜鹊。

    天安然无事。到晚上吃过饭,黎檬照例在客厅陪蒋父下棋,时不时还摇着尾巴去向蒋母讨糖吃。蒋衾收拾了餐具去厨房,刚洗完只玻璃碗,正往架子上放,突然只听客厅响起门铃声。

    那瞬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蒋衾手抖,玻璃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蒋母问:“阿衾你没事吧?——乖宝你坐着下棋!奶奶去开门!”

    说着起身走到门边,扬声问:“谁啊?”

    “……是我。”

    “啊?谁?”蒋母没听清楚,然而黎檬已经欢跳起来:“开门开门!”

    蒋母下意识开了门。

    她还没看清门外人长什么模样,黎檬就炮弹般飞扑过来,二话不说熟练的把大腿抱,充满感情道:“爸——!您老人家终于来了!小爷我想死你啦!”

    靳炎拍拍黎檬的头,对蒋母笑,和颜悦色问:“伯母您好,好长时间不见,我来看看您和伯父。”

    说着也不顾蒋母呆若木鸡的目光,直接探头进去:“顺便打听下,蒋衾在吗?”

    35、第 35 章 ...

    蒋衾匆匆走出厨房,看到靳炎的瞬间,心脏过电般猛的提。

    靳炎倒是人模狗样的,穿个衬衣,打个领带,底下是黑色西装长裤,手里拎着两袋东西,从包装上来看价值不菲。看到蒋衾时他眼睛眯了下,仿佛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怀好意,那个神态让蒋衾熟悉得闭上眼睛都能勾勒出来。

    “乖儿,把东西拎进去孝敬你外……你爷爷奶奶。”靳炎把礼物递给黎檬,抬手瞬间蒋衾看清他的袖扣,当即哭笑不得。

    那袖扣是钛金镶钻的,出席重大场合装逼专用。平时靳炎嫌它太重卡手,往抽屉里丢就不管了。结果黎檬翻他抽屉玩的时候,手滑把只袖扣丢进了下水道,蒋衾让人掏了半天管道才把那小东西弄出来。

    没想到靳炎今天把它戴上了,这是想跟蒋父蒋母表现他混出头了很有钱呢,还是想表达……嗯,诚意呢?

    蒋衾都没发现自己嘴角露出了点笑意,靳炎倒是发现了,看着他微微笑。

    “你……你来干什么?”蒋母终于认出人,怒道:“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走!”

    她刚要关门,靳炎却手架住门框:“伯母,好年不见您老还这么精神啊?这口嗓子可真够洪亮的。伯父呢,哟?下棋啊?黎小檬小同学,你终于遇到对手了哈。”

    蒋父气得浑身乱战,半晌才颤颤巍巍说:“你是什么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好啊,行啊,我这就滚。”靳炎特别好脾气,对蒋衾招招手说:“亲爱的,咱都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家了吧?有空咱们再来看二老,我陪你起来。”

    蒋母听怒,用力就要把门往外推。然而黎檬是个吃里扒外的小叛徒,抱着蒋母的腰往后拖,边拖边大叫:“奶奶你放人进来喝口茶嘛,奶奶我陪你看电视好不好?”

    蒋母气得头昏眼花,靳炎趁机只脚挤进门里,紧接着整个人都进来了。

    “你……你反了天不成?小心我报警!”蒋父起来就要去拿电话,靳炎气定神闲追了句:“老爷子,您可悠着些。我跟你儿子可是领了证的,你想跟警察说我擅闯民宅不成?”

    蒋父被那句“领了证的”刺激得不轻,靳炎又补了句:“待会警察来,我就说我这是儿媳妇上门,被你们家始乱终弃。反正您知道我贯是不要脸的,您想跟着我起丢脸不成?”

    这话严重了,蒋衾立刻喝道:“靳炎!”

    靳炎当即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长腿迈跨过沙发,当仁不让的坐在蒋父对面,笑道:“您老别这么反应过激,其实我真是来看看你们的。”

    蒋父梗得说不出话,半晌指蒋衾,怒道:“你,你就这么看他对你父母?还不把这东西给我赶走!”

    蒋衾无奈道:“爸,他确实没有恶意。”

    “您听听,蒋衾了解我。”靳炎伸手,黎檬立刻很有眼色的进厨房倒了杯茶,靳炎接过来转手恭恭敬敬的放在蒋父面前。

    “其实吧老爷子,这些年来我真没薄待您儿子跟您孙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黎檬都这么大了,您忍心赶我走?你看蒋衾还副水光滑嫩的滋润样儿,就知道咱俩感情有好……”靳炎回头,突然惊问:“蒋衾你怎么瘦了?”

    蒋衾哭笑不得,用眼神示意他严肃点。

    靳炎正色道:“咱俩待会再谈这个话题!”说着转头殷勤的从礼品袋里摸出个盒子给蒋父:“听说您老喜欢收集古扇,这是我请人特地从海外收藏家手里买的,不知还能入您老的眼不?”

    蒋父抬手就要摔扇子,被靳炎把拦住,只得颓然坐进椅子里:“真是家门不幸,作孽,作孽啊……”

    “老爷子,您冷静下听我说——哦老太太,您着干什么?坐,坐啊。”

    靳炎不容拒绝的把蒋母搀到椅子前,又重新坐下,十分舒适的跷着两条长腿,喝了口茶。

    “我承认我当年是很混,做了很让您二老觉得不舒服的事。蒋衾他三叔公司被人找麻烦,我也掺了手,不过我没想到他真就那么中风了。这几年蒋衾直耿耿于怀,我看了心里也很愧疚,希望能对您二老做出补偿。”

    蒋父怒骂还没出口,靳炎淡淡的道:“我也不指望您二老接受我,但是请别太为难蒋衾。他毕竟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因为跟我在起,吃了这么年苦,现在我终于有能力跟他过好点的生活了,我希望他的人生不再有太大的缺憾。如果你们因为蒋衾跟我在起就不认他的话,他这辈子估计都要在遗憾里度过了。”

    他伸手挠挠黎檬的下巴,漫不经心道:“养了这孩子十几年,我也终于体会到父母的心是怎样的。蒋衾要是辈子活在歉疚里,你们做父母的又于心何忍?”

    蒋父哆嗦着说不出话,半晌才怒道:“说什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蒋母则用力拍沙发扶手,转头来对蒋衾怒吼:“你真要跟这个男的在起吗?宁愿不要我们,也要跟这个男的起丢人现眼吗?”

    蒋衾还没说话,靳炎当即打断了:“别,您可别问蒋衾。他是个大孝子,您这么问就是故意给他为难。他要是真的没心没肺抛父弃母,您还敢这么问他吗?”

    “你……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蒋母教了辈子书,年轻时教育学生也套套的,现在却根本拿靳炎没有办法,只气得脑子阵阵发昏。

    “我是不是目无尊长不重要,只要从今以后再不惹您二老,逢年过节登门送礼,平时您家里有事只管使唤我就行了。蒋衾倒是真尊敬你们,你们给点阳光他就能灿烂很天,就看您给不给他阳光了。”

    凭蒋衾对靳炎的了解,这话的语气非常诚恳,大有“我说了我就定会做到”这么个意味。

    但是人蒋父蒋母不了解啊,这话听起来简直是当面骂人啊,还有比这不能忍的吗?要不是黎檬拦着,蒋父可能当场就要跳起来抽人了!

    “行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说完我就走了。”靳炎起身,神色郑重的盯着蒋父蒋母:“——如果你们想劝蒋衾跟我分手,那还是别费这功夫吧。蒋衾跟我光恋爱就二十年,成家十几年,感情有深您二老想象不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们想让他分就让他分,把他当人还是当您二老养的狗呢?”

    说着摇摇头,跟黎檬丢下句:“照顾你妈。”转身就出了门。

    这人走得优哉游哉,临走还不忘记体贴的带上门,门合拢之前还不忘跟蒋衾眨眨眼,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扬。

    你他妈还不快走!蒋衾简直无奈了。

    相比当年靳炎上门又被赶出去之后,蒋家炸成锅的混乱情景,现在的情况实在沉闷得异常。

    蒋父蒋母都没有爆发,而是个瘫在椅背上大喘气,个满脸悲苦的揉心口。

    蒋衾在客厅里了半天,轻轻走到靳炎刚才坐过的沙发上坐下,沙哑道:“这人说话太不讲究,我会让他道歉的。”

    “你还不愿意跟姓靳的刀两断?你还眼睁睁看着他顶撞我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不孝的……”

    “我跟他起十几年,”蒋衾低声打断他母亲,说:“最苦的时候都起过来了。”

    “那是你自找的!要不是你跟他跑了,你哪来什么苦!我们家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蒋衾看着他母亲怨怼的眼睛,突然问:“妈,您让我跟靳炎分手,但是完全没考虑过我的感情对吗?”

    “你已经迷了心窍了!你不正常!你……”

    “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最快乐的时候,记忆最深刻的时候,都是跟靳炎在起的。您和爸爸是我的父母,靳炎是我爱人,黎檬是我儿子,你们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没有任何轻重之别。您让我离开靳炎,就像靳炎让我跟你们断绝关系样,对我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事情。”

    蒋衾顿了顿,沉声道:“二十年前你们反对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分手,是因为我爱他。现在你们还反对,我还是不同意分手,但已经不仅仅因为爱了。跟他在起的这些年,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我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命丢出去半不要。”

    蒋父痛心疾首,重重拍着桌子道:“你,你真不如就——”

    这时蒋衾放在桌上的手机来了条信息,他看了眼,起身道:“我出去下。

    蒋父终于放弃了,颓然道:“你真不如就死在外边算了!”

    蒋衾脚步顿,那刻他整个身体都是僵的。

    但那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而已。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连头也没回。

    36、第 36 章 ...

    靳炎坐在茶社里等蒋衾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关烽。

    关烽在电话里从来言简意赅,能十秒内结束的通话绝对不拖到第十秒,仿佛那秒内的手机辐射能让他皮肤老化十年样。然而他们在十秒内做完生意交接之后,第十秒,靳炎说了刚才自己去蒋家的事,关烽破天荒又听他扯了五分钟,中间竟然完全没有要挂电话的表示。

    “会计师家里情况跟卫鸿差不,”末了关烽说,“卫鸿父母我真不好形容,就说点吧,他们至今还怀疑段导那栋复式公寓其实是卫鸿出钱买的,为这个闹几次了。”

    靳炎险些没回过神来。

    “不过段导在这方面脾气比你好了,卫鸿出道这么些年,收入大半都被他家人用各种借口要走了,段导也没说什么。倒是段家教养很好,对卫鸿还不错,段导他妈还认了卫鸿当义子。”

    靳炎忍不住道:“我得提醒你下,卫家爹妈敌视的也就段导人,对自己孩子可没那么狠心啊。你看蒋衾他父母不光恨我,把自己孩子也当阶级敌人来看了,这能样吗?当年他们反对我跟蒋衾,还可以理解为他们爱孩子怕孩子跟了我过得不好。现在我们都相处二十年了,傻子都知道二十年夫妻那就是小半辈子了,他们还声令下就要蒋衾分手,你说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关烽奇道:“你以前可不这样啊,你不是说蒋家当年仗势欺人,没个好东西,恨不得蒋衾这辈子都别回去吗?”

    “嗨,我看他伤心我受不住啊!”

    “这你就受不住了,碰见真极品你怎么办。”关烽的语气听起来很不以为然,说:“知道我上半年为什么没跟香港那个远洋巨轮公司合作吗?”

    “我听段导说人家跟你谈判的时候没穿正装……”

    “哦,那个也是原因之。”关烽说,“真正原因是卫鸿他们圈子里,本来有个替身演员,远洋巨轮那家的长子本来跟他是在起的,感情非常好。结果那家人发现后,威胁不成,把那小替身抓起来弄死了,还骗他家长子说人已经送出国了——也是卫鸿正义感爆棚,去年他们家给长子摆婚宴,卫鸿也拿了请柬,过去看结婚的是这人,冲上去就把新郎照死里打……要不是段导身份镇在那儿,那天的事情也没那么善了。”

    靳炎愕然道:“去年卫鸿的打人丑闻是这么回事?”

    “嗯,可怜呢,要不是被卫鸿揍了,那新郎到现在都不知道爱人已经死了。那人后来跟家族断绝关系,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其实按我说,做人做到这份上也够窝囊的,他怎么不跟着起抹脖子呢?”

    靳炎愣得说不出话来。

    “我听卫鸿说了这事,就带着我的人回来了,生意还是别跟这家人做的好。”关烽摇摇头,又道:“会计师他家人呢,也没弄死你,最他三叔想把你弄监狱里去,所以你看差不就忍了吧。大不了逢年过节让会计师上门去磕个头,他父母愿意受就受着,不愿意受你们也不去碍他们的眼,不挺好的吗?”

    靳炎沉默半晌,说:“行啊关大公子,难得听你说这么些话,说出来都挺动人的哈。”

    “那是平时我不屑于教你们。”关烽冷冷道:“你就听着吧靳总,以后你求我还不教呢。”

    紧接着电话那边响起hellen毕恭毕敬的声音:“关总人我带来了,现在就处理吗?”

    “嗯。这是什么?”

    “抗衰老剂,我看您打了十分钟电话,自作主张给您配了杯。”

    “放下吧。”

    靳炎:“……”

    正巧蒋衾推开茶社的门,视线逡巡圈后,径直往这边走来。靳炎赶紧对电话说了句:“蒋衾来了先不说了啊。”然后忙不迭挂了电话。

    从临挂电话前那边传来的吞咽声听来,关烽大概也不愿意再跟他说什么了。

    靳炎咳了声清清嗓子,甚至抬手整了整领带。蒋衾走到他面前,还没来得及拉开椅子坐下,就听他紧张道:“媳妇儿,咱带上黎檬回家吧。”

    蒋衾只扭头对侍应生道:“冻顶乌龙。”

    侍应生转身去了,蒋衾才转头看着靳炎,那目光有些怪异。

    靳炎下紧张起来:“你是不是怪我跟伯父伯母说话太不讲究?我会道歉的,我刚才已经被关烽教育过顿了,马上就跟你回去道歉。”

    “……嗯……”蒋衾含混道:“先不说这个。”

    “那你还生我的气不?我承认是有很事情瞒着你,这样,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再离婚了,我从今就再也不隐瞒你什么,可以吗?”

    靳炎看蒋衾还是不说话,忍不住就急了:“哎哟你说我,我马上都奔四了,离婚真去半条命了,你就当是体谅体谅我不行吗?”

    蒋衾这时候脑子非常混乱,他不知道怎么说黎檬这件事。所有语言组织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切谈判技巧,心理战术,都完全不管用。

    他看着靳炎急急忙忙的在那恳求,终于下意识说了句:“黎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这话简直再平铺直叙也没有,如果是在演电视的话,这么白烂的开头应该会被观众扔西红柿的。

    蒋衾挪开视线,低声道:“我去带黎檬做了亲子鉴定,上周已经拿到报告了。”

    靳炎愣愣的坐在那,仿佛瞬间失去了语言功能。

    “黎檬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你直不告诉我?”

    “……”

    “你没想过有天我会发现吗?”

    “……”

    脑子混乱的现在换成了靳炎。

    他茫然盯着蒋衾,手脚发麻,不能动弹。侍应生给蒋衾上冻顶乌龙的时候,还奇怪的看了他眼。

    “蒋衾……”靳炎喃喃的道,“我……”

    他拿起茶杯喝了大口,那茶是滚烫的,他竟然也就咽下去了,然后呆了几秒,突然起身往蒋衾面前扑通跪!

    所幸这张桌子在盆栽之后,左右没人,只那个侍应生还没走远,回头看吓了大跳。

    蒋衾慌忙起身去拉靳炎:“你疯了吗,快起来!”

    “我……我错了,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个,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个就……蒋衾你先听我说,你听我说……”

    蒋衾颇有手劲,硬把靳炎拉起来:“我听你说!但是你先起来!”

    靳炎语无伦次道:“你听我说,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被蒋衾硬按进椅子里,又灌了杯凉水进去漱口,半晌才慢慢恢复神智,把按住蒋衾的手绝望道:“你没法原谅我了是不是?”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没说不原谅你!”

    “我说,我说,我都说。”靳炎深呼吸几口,还是紧紧抓着蒋衾的手不松开,半晌才颤抖道:“当年做试管的时候,我就跟医院说……说我不做了……”

    蒋衾愕然道:“所以当年只有我做了试管?”

    “是……是的,我不想有孩子。我这种人……我当年也知道自己挺混的,都说小孩像父母,万生个女儿还好,生了儿子变成我这样,以后怎么办?”

    蒋衾第次从靳炎嘴里听到“我也知道自己挺混的”这种话,简直像今天第次认识这个男人样。

    “然后你做的试管成功了,我很高兴,真的,高兴得跟过年样……我想有你的孩子,看着就像小时候的你。那时候我让你受了很委屈,我就想在你的孩子身上弥补回来。你父母不要你了,你的孩子却能有最爱他的家人。不都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吗,以后咱俩老了死了,你还能延续下去……”

    蒋衾喉咙像堵了个酸涩的硬块,低声道:“行了,你他妈真是个二货。”

    靳炎用手紧紧捂住眼睛,半晌才抽了口气,说:“我不敢告诉你,当时也是有私心的。我是个文不名的混蛋,而你只要回去,就有好家世好学历,肯定能找到好女人跟你过辈子。你们要是生了儿子,还会重视黎小檬吗?你老婆还会待见他吗?到时候我远在天边,而你们家三口是自己人,黎小檬怎么办呢?”

    “别说我怎么想那么远,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魔怔了样,那段时间东想西想,琢磨了很……后来我就觉得还是自己养这个小孩比较好,我定能给他最好的,他就是我的独生子了。”

    蒋衾想说你就是魔怔了,但是心酸难忍,说不出口。

    “而且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我只能确定我不会离开你,无法确定你也不会离开我。万你走了,离婚了,肯定会把自己的孩子带走,那我不就老婆孩子全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都奔四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蒋衾刚要说什么,靳炎突然两只手都抓在他手上,急切道:“我现在就回去跟伯父伯母道歉,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黎檬的事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离婚好不好?”

    蒋衾眼圈慢慢的红了,好几秒之后才长长叹了口气,说:“我不怪你。”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