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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幽灵棋手 作者:空灯流远
回来,还看到他蹲在笔记本电脑前。我心生怜悯,跟他说:“说不定人家报的年龄不准确,网上虚报年龄的人的是。你们不是要见面嘛,见了面就知道了。”
18晚报杯(下)
到比赛的前天,杨东已经紧张的吃不下早饭,愁眉苦脸的翻看对局表,李立峰垮着个脸狂翻定式大全。大热天的,林染穿了套挺括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黑漆皮鞋,还真准备去布拉格餐厅赴约,看那表情也有点紧张。他还没走出道场正门就被第二天要参赛的学生围得寸步难行,要么拿着本围棋书问他某个死活题怎么解,要么请他帮忙点评张最近的对局棋谱。我也挤进去,打算找个借口让林染别去,因为我铁定进不了那该死的十八禁同性恋餐厅。
林染看着我分外高兴,他再次挥手叫我过去,把我往小朋友面前推,说:“这是沈昭,他有职业棋手的实力。你们有问题问他去。我走了拜拜。”
然后林染西装革履的哼着小曲赴约去了。
于是我改变主意了,林染你这是自找的。
他是傍晚的时候去的,半个小时后就下起了暴雨,直下到他半夜回来。我哈欠连天的起床上厕所,正看见他白着张脸回来,淋成了个落汤鸡,在宿舍楼大厅那里脱衬衫。
第二天比赛的时候林染气色差,眼睛就不住的瞟年龄二十五岁左右的棋手。我听见他在嘀咕:“马甲君,我要杀了你……”
这次围棋团体赛我任主将,李立峰副将,杨东三将。我们二比晋级,第轮杨东输了场,第二轮李立峰输了场。我好歹以前跟在韩潜身后混过职业围棋界的,参加这种业余比赛不觉得紧张。第三轮我遇到个风格沉缓的选手,我收敛锋芒礼貌的陪他相互圈地,最后赢了半目棋收场。
初赛赛了整整天,颇来了些记者,竟然还有几个高段位职业棋手来观战。我看到了陈意八段和张清白七段。中场休息的时候张清白恰巧在我位置不远处,我听到他问林染:“什么风把林九段吹来了,你不是向不在意业余比赛的吗?”
林染说:“受陈耀然之托,来照顾他弟子。”
张清白点点头:“雅门就他个人,去哪里都没个照应,也不容易。当初这个门派可是相当盛大。”
他们随意的聊了会儿,林染似乎没有聊天的心情,张清白识趣的走了。走之前还探讨了下:“韩潜六段你知道吧?围棋商业两边跨的那位。听说他的盛世集团最近出资赞助《棋艺》,《棋艺》上很关于他的正面报道。宣传得不错,粉丝越来越了。”
我很惊讶最近《棋艺》老报道韩潜赢棋,没想到底下还有这么层商业交易。精明如他,想来这点已是算计之内。
我们不出所料的晋级决赛。杨东激动得不行,李立峰只是哼了声:“本来就该进。”
几家输几家赢,公布决赛名单的时候赛场片混乱。混乱中我恍惚在人群缝隙中看到件剪裁合身的白色西服闪过。韩老板现在要忙的事情大堆,没有必要特地来看场业余比赛。我两年没见到他了,认错了也未尝可知。
但是我出赛场的时候,清清楚楚听到背后有人叫我名字,声音有些沙哑:“小东西,住。”
19重逢(上)
韩潜常年吸烟,音质向有些沙哑。我曾经在他身边呆过两年,对他的声音非常熟悉。
当时我和李立峰在赛场外面找公交车车,杨东肩负了买可乐的光荣使命。韩潜喊我,我回头,正看到他在夕阳底下眯起眼睛看我,还是那身惯常的白西服,领带打成深紫色的半温莎结。
他大步向我走来,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果然是你。好久不见,我差点认不出了。你今天的棋下得很不好。这四年里退步得很厉害。”
李立峰当场炸毛:“你是谁?凭什么说老子师叔的棋下得不好!”
我安抚他:“小峰乖,这是韩潜六段,《棋艺》上出镜率很高的。”
我进而表扬他:“四年来段都没升,可见韩六段性格沉稳,必有大志。”
韩潜脸色僵了僵,道:“沈昭,我以为你会成熟点,怎么说话还是这么锋芒毕露。”
我问:“韩老板事务缠身,今天怎么想起抽出时间来看这种业余比赛了?也不怕降低了自己职业棋手的身份。”
韩潜低头看我,说:“来看你下棋。”
“看的结果呢?”
韩潜叹口气:“很失望。”
赛场入口处停着那辆a市围棋协会常外派的接待车,以前我跟韩潜合作的时候常坐。陈意和张青白先后上车。韩潜指着车消失在傍晚车流中的那点,对我说:“沈昭,如果你不跟我赌气的话,以你的天分,离他们就只差小步。”
正是傍晚,夕阳在街道上拉出长条的阴影。我们的影子交错在起,瞬间让我想起命运的轨迹。我拉着李立峰转身就走,韩潜突然拉住我胳膊:“小东西,你现在回来,为时不晚。”
我这世刚十五岁,身子还比较单薄,他拽,我就踉跄了几步。我低声喝道:“韩潜,放手。”
他反而拽得紧。
李立峰突然上前推韩潜,脸不耐烦的表情:“喂,我师叔叫你放手啦!死打烂缠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职业棋手就了不起啊,晚报杯之后老子也是职业棋手,谁怕你!”
其实我想纠正他职业初段和六段实力有天渊之别的,况且我们现在只是杀进了初赛而已。
李立峰到底个孩子,连推两下没推动,韩潜纹丝不动的在那里。他无视李立峰,继续跟我说话:“你为什么不去茶馆帮忙了?”
和韩潜交往久了就能体会到,他表面上每句话都温和有礼,暗地里却能让人产生种极为不舒服的压迫感。他的这句话问得像在拉家常,我却有被逼问的感觉。
我稍微有些吃惊:“我跟张老板请了个月的假来参赛。韩老板消息真灵通,我才走个星期。”
韩潜皱起眉头:“不要以为只有陈耀然在收集你的棋谱。你住在我的茶馆里,举动我当然清楚。这四年你过得真够颓废,不如跟我回去算了。”
“算了”两个字还没说完,他的肩膀就被人掰住。林染笑嘻嘻的在他身后:“韩先生请放手,我不知道你要这小屁孩跟你回哪里,不过人家明显不愿意。”
韩潜声音很冷,明显不耐烦,说话倒还是彬彬有礼:“林九段,这不关你的事。”
林染看了我眼,耸肩:“受人之托,行人之事。陈耀然要我看好这孩子,并且指名道姓说如果遇到韩六段,坚决把沈昭拉走。这里记者很,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喊嗓子,明天的围棋晚报可热闹了。”
韩潜明显很介意,他现在的形象都是用钱堆出来的。专业形象设计,买新闻,自我炒作,请枪手下棋……爆出任何个负面新闻都很费钱。韩潜是个精明的商人,当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他放开我,说:“小东西,那我开车送你。”
我笑笑:“不用了,谢谢韩老板。”
他像以前那样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下,慢慢转身走了。
林染嫌他走得不够快,扯着嗓子对熟识的记者挥手:“快来快来,韩潜六段在那里,要参访赶快!”
不久杨东提着三瓶可乐回来,林染叫的出租,我们块儿回了道场。上车的刹那我看到韩潜被记者和粉丝包围在中间,他正从容的回答各种问题兼微笑签名。杨东趴在车窗上激动:“韩潜六段,《棋艺》的封面人物!棋下得好,风度翩翩,又是商业精英……我要去要个签名! ”
我黑着脸跟司机说:“不要理他,快开车。”
看不出韩老板你在小朋友眼里有如此完美的形象。
我问林染:“你是怎么从记者手下跑掉的?再没人气你也是个九段棋手啊,怎么不见人采访你。”
林染回头:“小屁孩,谁说我没人气!我只是比较低调而已。”
回了道场,里面鬼哭狼嚎。三百只参赛队伍只有十三只进入决赛,具体到水木道场,果然不出耀然所料,只有李立峰和杨东的飞虎队入选。
赛后我们很是清闲了几天,林染依然喝他的小酒上他的网,对我们不闻不问。但是决赛通知函到手,他却立刻把我单独叫到他房间里。
20重逢(下)
屋内很简单,大屏幕电视,张铺着白床单的单人床,床上个笔记本电脑,窗前张日式的小棋桌。耀然那么上等客房里,他独独选了陈设最为简单的间。
我进去的时候林染正开着电脑看电视上个访谈节目,看到我他关了电视,电脑仍然开着,挂在清风围棋网上。
“沈昭,我有事跟你说。实话说,我是受陈耀然的托来指导你和那两个小破孩下棋的,嗯,重点在你。他希望你好好参加晚报杯的决赛。”
因为他已经在网上跟我说过遍了,我表现得很淡定,林染格外受伤:“哎!不是谁都有九段棋手指导的,你好歹给我激动下啊?”
我问他:“初赛都赛完了你才说,之前你干嘛去了?”
“区区个业余比赛的初赛就要九段棋手指导, 你以为我这么不值钱啊,啊?”林染相当不满,拿着电视遥控器敲床板:“我只指导你们复赛,明天早上静心棋室等我,你们三个人全部到场。”
有个问题我直想问,犹豫半天,我问得小心翼翼:“为什么陈耀然不直接来指导我们?”
林染非常不解的看了我眼,继续拿遥控器敲床板:“不要问我,我不知道。他说你不算水木道场的弟子,所以不能由他亲自指导……啧啧,这个理由还真稀奇了。至于他那两个徒弟,我觉得陈耀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上心。其实他只是去北京棋院避避嫌,每天下下指导棋而已,也没什么大事要忙。”
毕竟耀然在棋坛声名斐然,晚报杯的初赛又在a市,他要是不去避避嫌,媒体很可能报道水木道场潜规则。
但是,什么叫我不算他的弟子所以不能由他亲自指导?
“沈昭你要珍惜,陈耀然可是在帮你,不是每个棋手在入段前都能受九段棋手的直接指导。他现在是在全力帮你入段。正规的入段赛很繁琐,你要入段,晚报杯是最快的捷径。”林染叹口气:“我和他也有好几年的私交了,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耀然在帮我入段?那天我强吻他之后,他的表现过于平静,亲了半天搞得像是我被他侵犯了样。我思考,可能是自己表白没表到位,于是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准备再去深入表白翻。结果办公室空空荡荡,问道场的老师,说回人已经北京棋院去了。我当时很是郁卒了两天。
我请假住这里,也是因为耀然要我陪他两个宝贝徒弟参赛而已。追人连这点牺牲都没有,还追个毛啊?
但是经林染说,怎么好像是耀然要我入段,这两个孩子是陪衬样。
林染的思维,果然非常人可以理解。
我刚想走,林染叫住我:“等等,沈昭。”
他指着窗前的柚木棋盘:“搬个凳子去那里坐下,我们好好下盘棋。上次我们的对局太突然,你的失误很大,可以理解。”
林染说:“我最近在看你的棋谱,觉得你下的棋都有所保留。我想测测,能让陈耀然如此在意的人的——真正棋力。”
21特训
我想我已经够小心了,高超如林染,也未必能看出破绽。然而他却突然说,我想测测,能让陈耀然如此在意的人的真正棋力。
跟随韩潜时,我也和职业棋坛很高手过过招,最巅峰的时候,侥幸胜过张青白七段。当时是因为我中途接手棋局,棋风大变,导致张青白心乱,二是前半局韩潜和他对局时,我有足够的思考时间,所谓旁观者清,少少占了优势。不管赢得侥幸,这至少说明我有职业棋手的实力。师傅说,棋风就是棋手的气质,不管岁月变迁,容颜磨损,气质总是不变的。聚渊赛后和耀然对局后,他对我说,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但我猜韩潜的棋不是他自己下的。你还小,不要趟这趟浑水。我想,天才如耀然,他是从我的棋风里看出了端倪。
说白了,当初我和韩潜起做的事情是下假棋,败露了我们都要负法律责任。我这辈子前七年都是在福利院度过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我还记得这世三四岁的时候就偷偷溜进福利院院长的藏书室,本本翻看里面的精装厚本书,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我大段大段的时间都花在那里,推门出来时,天色常常已经昏黄。前世今生我都只上到小学,所有的教育仅限于院长的私人藏书室。我读的书很杂,从卢梭到艾默生,从拜伦到叶芝,唯独没有“社会”这本书。这七年间,耀然已经入段,并迅速升到职业七段,林染和韩潜也在各自的应有的轨迹上前进。相对而言,我的生活过于单纯,我的思想过于简单。所谓失足成千古恨。这四年间我常常想,若是当时我有现在哪怕半的社会经验,我绝不会答应韩潜这种合作。因此离开的韩潜,我下棋的时候少少有所收敛。怕的是有人说,那个以前跟着韩潜打杂的孩子沈昭,下的棋跟韩潜模样。就连上次跟林染赌棋,都在关键的时候收了手。
我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林染看出破绽。
我只好蹭到棋盘边,陪他下棋。
这次我杀棋杀得很凶猛,做出了副全力以赴的样子,然后不出所料的输了。林染没有评价对局结果,他收了棋子送我出去,仿佛突然想起似地在我背后说:“哎,对了,晚报杯决赛地点在北京棋院。陈耀然跟你说,他在终点等你。”
我去找李立峰和杨东,李立峰小朋友有些别扭。他自我们初赛回来之后就直闷闷不乐。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欺负个c班小女孩,跟人家下30秒手的快棋。我去把他推走,他还不高兴的跟那女孩说:“怎么啦,我愿意下!喂你输了吧,输了给十块钱。”
我有点生气,话也说得比较严厉:“有本事来跟我赌快棋,十秒手,赌百块。欺负c班的师妹算什么?”
趁着他低头不说话,我迅速把人弄走了。
小孩心,海底针。前几天他还林九段长林九段短的崇拜得不行,今天提到接受林染特训却爱理不理。他黑着脸问我:“你和韩潜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叫你回去?”
我笑笑:“你不是知道嘛!我以前帮他做事,做得很好。他现在换了个人做我以前做的事情,可能不大满意,于是想换我回来。”
我哼声:“你师叔很贵的,他那点钱想请我,老子还看不上。”
小朋友脸色稍微和缓。
第二天林染很早就在静心棋室等我们。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喝完了杯凉茶。棋室里有两张棋桌,两副比赛用的计时器。林染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来,我教你们颂书馆的不传密绝。”
“我在颂书馆入段前,我师父就是这样训练我的行棋速度。你们也都知道,林染九段是重实地型棋手,平时不喜欢中盘搏杀。可以说,搏杀直是我的弱项。然而这么年来,我在赛场上遇到了少搏杀型棋手,除了陈耀然九段,他们都被我斩于马下。我之所以能有今天,在于我算得快。所以说”他迅速把杨东跟李立峰分成个组,我和他分成个组:“——我们要特训。”
大数围棋比赛是有时间限制的。同样的时间里,你的棋路若算得不够准,至少要算得快。我们不能增加时间的长度,但可以增加时间的密度。算得快了,如果你的棋经常算错,至少还可以算几遍。
林染的特训方法很简单——他只是把三十秒手的快棋改成了十五秒。输棋带惩罚性质的,谁输了在谁脑门上贴字条。
林染跟我说,小昭,十五秒是给他们玩的。我们玩五秒手。
我据实相告:“林九段,您自己玩,五秒手我玩不起。”
林染的表情却很严肃:“你的棋感非常不错,但是好像很久没下棋样,思维有些迟钝。你最好学会习惯性的快速思考。”他又叹了口气:“五秒都玩不起,枉自耀然这么看好你。”
我靠……你才玩不起。
于是我们就五秒手的对局。五秒手,下手按下旁边的计时器,盘棋下得飞快。半小时后我脑门上被贴上林染亲书纸条张,上书:”林九段真帅”。会儿后杨东也输了,额头上被李立峰贴了张“今天我洗碗”。
上午下棋下得我咬牙切齿,李立峰和杨东还能互有输赢,老子对林染盘都没赢,后脑新增了张“天行贱,老子以自强不息”,背后贴了张“我喜欢阿花姑娘”(注,阿花是只猫)。关键是,脑门上的“林九段真帅”还没让取。
到下午我已然输红了眼,平时的顾忌全丢。盘棋到收官,林染啧啧称赞:“总算认真起来了。在我手下留情的情况下,你赢了半目。不错不错。”
我说:“我直很认真啊?”
我这才见识到林染的记忆力。他轻轻松松的把我们这天下的十盘棋依次重新摆出来,边摆边说:“这步,你明明可以拐过来压制我,偏偏步小飞跳离开了。还有这里,你可以征掉我中腹两颗重要的子,却无聊的跑到左上角去打吃……每步我都看着。”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天才回过神:“五秒手,每手你都记得?”
林染大笑:“不然我怎么当得上九段棋手?”
我又惊:“那么快的棋,你还故意卖破绽?”
林染已经摸出电话,笑眯眯的拨了个号:“陈耀然啊,是我。我刚刚试过沈昭的水了,水平很不错。没有你估计的职业六段的棋力,但是三段以上四段未满可能有。恩……啊……他现在的眼神要吃人。好吧我把手机给他。”
林染把手机递给我,说:“陈耀然要你接电话。”
22黑白魔术师
我接过电话,耀然在电话那头,声音柔和清冷。我以为他要问我围棋的事情,他却只说:“小昭,这几天过得还好吧?”
我当然不会说我家然然的道场不好,我使劲点头:“好,很好。”
耀然在那边顿了下,像是想了会儿:“和林染处得还习惯?”
我说,习惯,习惯。
耀然那边又停了会儿,在电话那头对什么人说了句“现在忙,就说我不在”,然后继续说:“你要是哪里住得不习惯,跟我说声。林染虽然性格不好,棋艺上还有很值得你学的地方。毕竟人家是九段棋手,走到九段的人,实力不容你小觑。”
我只会点头:“好,好。”
他在电话那头笑,声音很轻:“五秒手的快棋,被林染逼成那样,你竟然还能下得有所保留。不错。”
我拿着手机愣住。
然后耀然挂电话了。
我不得不说,林染几乎得手。他先把规则定为五秒手的快棋,再挑衅激怒我,意在测我真正实力。三尺见方的棋盘,三百六十个点,手棋下在不同位置,产生的效率大大不同。诚然把手棋下在利益最大化的位置需要时间判断,但如何把手棋下在既不是最关键又不是最失误的地方却费时间思考。因为这既要判断哪个点是有利的落子点,又要判断哪个点是最不利的落子点,还要看哪个点最中庸。因此我现在下棋倒比以前花三倍的思考时间。林染提出的五秒手,明显没给我这个时间。
他认为用这种几乎只凭直觉的下棋方式可以测到我的真正棋力。
林染颇为得意的给耀然炫耀结果,结果耀然只清清淡淡的说了句,五秒手的快棋,被林染逼成那样,你竟然还能下得有所保留。不错。
用师傅的话说,林染看到的只是我的棋,耀然看到的,却是围棋背后的我。
所以即使不看棋盘,他也能得出正确的判断。
我确实保留了三成实力。
现在我的思维敏锐度比不上当初跟韩潜合作的时候,判断力却有了很大的提升。我曾在网上全力跟林染战了回,他给我下的判断是,成稳了很。
决赛前的这几天,我们四人就泡在静心棋室,李立峰跟杨东下十五秒手的快棋,我跟林染下五秒手的飞速棋。鉴于我还要保留实力,脑子必须转得飞快,几天下来欲哭无泪。
话说水木道场的食堂可以单开小灶,我们每天都缠着林染请客。自小我就在师傅那里养成了食肉的自觉,尤其在剧烈脑力运动后,坚决不吃青菜。
我在两个小朋友面前拍桌:“你以为你师叔你吃素的么?!”继而再哀怨的看林染眼:“你师叔要吃肉。”
林染拍胸说你们可以随便点菜,我请得起。
于是我把输棋的怨气发泄到吃饭上,自告奋勇的写菜单。
第个菜是芹菜炒肉不加芹菜。
林染拿菜单去食堂,十分钟后黑着脸回来,让我换。
我又写了个肥肉炒瘦肉。
林染再黑着脸回来,要求我换素菜。
我再换,洋芋丝丝炒土豆坨坨。
杨东拉着我的衣角:“师叔,我们饿了……”
几次折腾下来林染再不敢叫我点菜了,然而我对五秒手的快棋怨气仍然不能平息。个星期后我大脑终于处于崩溃状态,毅然抛弃两个师侄,溜去玩也!
我先去茶馆找胖哥,胖哥正忙,又想去找间棋馆摆赌棋摊子,奈何碰上城管,百无聊赖中只好去网吧,顺便把我的id从马甲号到马甲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