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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幽灵棋手 作者:空灯流远
依次晒遍。
我的马甲号id在清风围棋网上小有名气,常常有业余棋手找我单挑。我想林染应当在跟李立峰他们对局,就放心大胆的上线下棋去了。没想到我溜出来玩,林染那厮也旷工,还没下完盘棋他就出现了。我严重怀疑此人那破笔记本随时随地都挂在围棋网上。
他见到我很愤怒:“不是约好了去布拉格餐厅吃饭吗?!马甲君你那天去哪里了!”
我想说,我被你拿去当挡箭牌,给道场学生指导去了。
我还是好心的安抚他,说突然有事,安慰了几句后他似乎高兴了点。我想起那天半夜下大雨,他个人回来得挺晚,全身都湿透了,就说:“下次出门记得带把伞,不然上下出租车都淋透了。等人也不要等得太晚,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那么执着。”
林染嘴硬:“胡说,我就等你到七点。那天我是踏着晚霞回去的。”
他又问:“你进复赛没有?以你的实力,复赛应该没问题。”
我说进了,不用担心。
他立刻自告奋勇:“马甲君太好了!来我给你下指导棋吧!虽然你直小看我,但我毕竟是职业高段棋手,很厉害的哦!”
我想,您老天天给我下指导棋,算了算了。
他忧郁的跟我倾述:“马甲君,你不知道陈耀然让我帮忙指导的那小孩,叫沈昭,脾气特冲。上次吃饭我让他点菜,你知道他点的什么——酸菜炒肉不加酸菜!这孩子长大了怎么办啊……”
后来回想起来,这段时光是愉快美好。彼时我尚单纯,林染和我还维持着纯洁的朋友关系,而我最爱的耀然,他还在不远的地方,默默的看着我。当时我不理解平凡的可贵,晚上回去见到林染时还肚子气,好不容易跑出去玩个下午——又都浪费在这个人身上了。
晚报杯决赛的选手证寄到了,我们三人加林染坐车去北京。我们是坐火车去的。盛夏深绿色的田野从窗外迅速后退,明晃晃的铁轨在炎热的天气里反射阳光。墨绿色的火车从a市出发,穿过峡谷和开满白色小花的原野,穿过城市和村落,渐渐能看到属于北方的笔直的白桦树和黄色平原。到北京时除了林染我们都很激动。李立峰小朋友还主动帮我拎包,开车门第个跳下去。
下车就有晚报杯组委会工作人员接待,已经安排好了舒适的宾馆。十三支进入决赛的队伍大都是成人,李立峰小朋友这种飞虎队级别的仅此只,十分稀有。
刚进宾馆的时候就有《围棋晚报》的女记者把我拦住,问:“咦?这不是以前总跟在韩六段身边的沈昭嘛!”
我甜甜的喊了姐姐好,喊得记者姐姐心花怒放,那相机给我横拍竖排,说几年不见张这么大啦,比小时候还要好看啦。我不记得当年跟韩潜起下棋时见过这位记者,但她似乎对我的长相印象深刻。
复赛前两轮进行得很顺利。林染对我们进行的快棋训练定程度上恢复了我以前的思维速度,李立峰和杨东在林九段的指点下棋力也得到很大的提高。训练结果让我再次领会到耀然的那句话——走到九段的人,实力不容小觑。林染也说过,耀然常常记不住他手下败将的名字。能和他交往这么久,只能说明林染本身实力高强。
对局顺序直是我主将,李立峰副将,杨东三将。第轮李立峰因为贪吃对方两颗子而惜败,阴沉了两天,第二轮奋发,中盘杀得对手弃甲投降。杨东小朋友下得稳打稳扎,四平八稳,对方几乎找不到破绽。他的棋厮杀少,但是最后数目时总能赢对方半目棋。
我赢得很顺,几乎没遇到阻力。我甚至已经开始抽空查些入段的资料,考虑入段以后参加顶段赛的事情了。最后轮时,我们遇上了黑白魔术师。严格来说这不算飞虎队这样的围棋队,而是带有偶像性质的业余围棋团体组合。三个年轻英俊的棋手,在业余棋界颇有声名,很业余团体个人赛事的冠亚军都花落他家。
对方为了应对我们,使出了田忌赛马中“下马赛上马,中马赛下马,上马赛中马”那招,把原来的主将调整为三将,专门对阵杨东。
这人《棋艺》上报道过,是人称快刀鬼手的张镜,擅长快棋。我见过他的照片,英气的眉眼,额前总是搭着屡头发,穿得绅士。
赛前头天晚上林染把我们叫到他的房间。赛前为了减少心理压力,我和李立峰杨东都不看新闻报刊,所以林染说的话我稍微有些惊讶。
林染叠起腿,用“小事桩说说而已”的表情说:“哎呀,其实还有个规矩忘了跟你们说。最后优胜的队不是全员都能入段的哦。三局二胜制,赢两局的队优胜。优胜队伍里输棋的那位,不能入段。”
他看着杨东小朋友:“对手是张镜,所以你要加油哦。”
“对局顺序要调整下,沈昭对阵张镜,从主将换为三将。对方张镜的快棋十分了得,不是杨东对付得了的。”
突然背后有人说话。听到这个声音,我猛然怔,慢慢转过身去。
转身,发现门口靠着个人。
耀然说他在终点等我,然而来北京这么天,也不见他来看自己的两个弟子,不说我。这次回头就看见他在我身后,颇为惊悚。耀然穿了亚麻薄衬衫,比上次见面瘦了点,依然精致的脸,眉骨下面微微凹陷,衬得眼睛很深邃。我只看了他眼,就移不开眼睛。
他对林染打了个招呼:“这几天麻烦你了。颂书馆派弟子出国交流的事情也敲定了,过几天就落实下来……”
林染笑眯眯的:“就是不肯白欠我个人情哎,那谢谢你。”
他们两人谈了半天,耀然仿佛突然想起似地把目光投向我,问:“哦对了,小昭,赛前紧张么?”
我本来不紧张,但是耀然在我面前,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满脑子都是耀然。
见我半天没说话,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我圈住:“唉,算了,过来。”
23约定
耀然叹了口气,伸手把我圈住:“唉,算了,过来。”
他很自然的环住我的腰,那瞬间我以为耀然在抱我。然后他松开我,转向林染:“就借你养了个月,怎么瘦了?”
敢情你是在测量……养个月,又不是养猪!
林染也很委屈:“养什么,又不是养猪。猪都没有他能吃肉,天知道为什么会瘦。”
我想冲上去撕咬他。
林染,这是你第二次在耀然面前败坏老子的形象。
耀然说,那我陪你走走,缓解缓解压力。张镜拿过晚霞杯全国快棋赛冠军。那个赛事虽然是业余级别的,但很低段位职业棋手也参加,可见他实力不般。你有压力也是正常的。
我就把两个师侄丢给林染,屁颠屁颠的跟耀然出去了。
耀然说帮我缓解缓解比赛压力,但我脑子里压根就没有明天的比赛。我死皮赖脸的尝试去抓我家然然的手。天气热,我手心微微渗出了点汗。我知道耀然从小就有洁癖,好不容易抓住,只好悻悻放开。手指刚刚松开,耀然却主动拉住我的手,他低头冲我笑笑,颇有点长辈迁就小孩的味道。我突然意识到,这世,他二十五岁,我十五岁。
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进了家餐厅,侍者似乎很熟,直接带我们上二楼。二楼几乎没人,干净的橡木地板,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俯视北京夜晚人来人往的街道。耀然靠着窗边坐了,把菜单递给我:“这家店的夜宵不错,我下完棋常来吃。这个月被林染折腾瘦了,吃点。”
我总觉得耀然这句话哪里不对,想了半天才发现,这四年里我们就见过天,亲亲过,然后他走了。然而时隔个月再见面,耀然竟然能判断出我瘦了。
我脑子经常在耀然面前当机。耀然问我吃什么,我扫了眼菜单,又瞅着他笑。我说过:“我要吃你。”
耀然脸部表情非常严肃,他转身对就地石化的侍者说:“来碗樱桃银耳羹,碟黄金桂花糕,份……”他问我:“你还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吃肉。”
耀然继续点:“两对新爱尔良烤翅,份孜然鸡排。”
我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喜欢你。”
我起身走到耀然面前,他坐着我着,于是我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挑了挑眉毛。我生怕他拒绝我,所以说得很快:“喜欢不表达出来,憋在心里很难受。我明知到会被拒绝,还是要说出来后,哪怕有万分之的可能,我都会争取。”
耀然弯起眼睛笑:“可是,小昭,你还太小了。”
我说得很诚恳:“十五岁已经不是孩子了。况且看个人成熟与否不能只看外表,要看心理。陈耀然,我的心理是个不折不扣的成熟男人,这点你可以相信我。”
我只差没明说,耀然,你要透过这具小破孩的身体看到你昭昭哥的灵魂。
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勾住。耀然坐在扶手椅上,他伸手勾住我的下巴,另只手揽住我的腰勾,我就不稳往前扑去,正好扑到他身上,身子撞到耀然的胸后就开始往下滑,滑到半被抱住。下巴被引导似的抬起,唇撞上柔软的东西。耀然是分开腿坐的,只手扶住我的背,只手捏住我的下巴,把我固定在两腿间,闭起眼睛侧着脸,开始吻我。
那天非礼他之后,我直盼着再非礼次。但是今天真的那个啥的时候,我竟然很没志气的想夹起尾巴逃跑。
我挣扎,他搂紧我的后背。耀然平时不就坐着下下棋而已,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劲,敢情平时的温文尔雅都是装的。
他的唇摩擦过我的鼻梁,又滑过脸颊,最后停留在唇上,深入进去。我脑子里片空白,晕晕乎乎的。我感觉到了耀然舌尖带来的战粟而无力抵抗,或者说无意识抵抗。上次被他吻到缺氧,这次又被他吻到缺氧。耀然放开我的时候我大口大口的喘气,看他的眼神都在发怔。
我满脑子就句话——耀然主动吻我,耀然主动吻我……
耀然放开我后,往后坐了点点,和我保持截距离。我被亲得满脸滚烫,耀然跟没事似地。他戏谑的笑:“这点接吻技巧都没有,怎么算个成熟的男人。”
我们坐的位置很隐蔽,身边正好有株枝叶繁茂的盆栽遮挡。侍者来上菜的时候我胸口还在上下起伏,耀然若无其事的吩咐把菜都放在我面前。他想了想,又拿刀帮我切了鸡排。
他把鸡排切好放我盘子里,叹口气:“小昭,你明白了吧?你还太小。”
我闷闷的埋下头:“你是拒绝我?过了这村没这店了,我追人只追次。”
耀然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手机突然响了。我猜半是委婉拒绝的话。接起来,竟然是韩潜打来的。韩潜当初送这部手机给我,是为了方便我们围棋赛前后联系。我离开他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韩潜曾对我说,沈昭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能代替你帮我做这份工作的人得是。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打过我的手机。韩潜说得对,我们分开后不久他背后就坐了名老医生,没有我,韩六段还是韩六段。但没有韩潜,沈昭却不再是原来的沈昭。
我接起来,韩潜声音有些犹豫:“小东西,你别参加明天的比赛了。即使参加了也赢不了。入段这件事情你最好别考虑。你来职业棋坛,对你对我都不好。”
我果断的挂了电话:“谢谢,谢谢韩老板关心。”
耀然问我谁,我说是盛世集团董事长韩六段。
他没有猜到我是谁,但我帮韩潜下假棋的事少少猜到些。他没有明说,只是问我:“你还跟他有牵连?”
我摇摇头,收起手机:“没有了。”
耀然想了想说:“如果韩潜为难你,定要跟我说。我能处理他。”
那天晚上我面前堆吃的,耀然面前什么都没有。第二次表白失败了,我只能化悲愤为食量。他手撑着头看我啃鸡翅,时不时递张擦嘴的餐巾纸。
他突然弯起眼睛笑:“我在终点等你,沈昭。你要追我,先入段。”
我口肉哽住没咽下去。
北京某条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街道上,我仿佛看到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天空的某处奏响义勇军进行曲。我仿佛看到师父耸动着八字眉拍我肩膀:“昭昭,好样的,不愧是我徒弟!”
我话都说不清楚了:“入段,小意思,小意思。”
耀然笑笑:“那明天的比赛定要赢。”
后来我问耀然,这句话你为什么不早说?
耀然回答我,主要是想给你由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第二天决赛上遇到张镜的时候我就直在感叹,张镜在业余棋界也算偶像级的人物了,怎么和耀然比,逊色那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们早早的就去了赛场。耀然没来,林染在隔壁的分析室喝茶。透过对局室敞开的大门,我看到三个在记者簇拥下渐渐走进的青年。他们穿着统的白衬衫黑色马甲,言谈举止之间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听配“黑白魔术师”这个名字。为首的人便是张镜,马甲散扣着,胸口插着朵小白蔷薇。真人比照片上成熟得,脸部线条也偏于刚毅。
整个对局室三张棋桌,三个人颇为傲慢的分别在我、李立峰和杨东面前坐下。我瞟了眼,李立峰很不屑的哼了声,杨东乖乖的盯着棋盘,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张镜坐到我面前,把我从头到脚的打量番,突然笑了:“听韩总说你很厉害,看来不过只是个孩子嘛。”
说话间记者已经来了,摄影师正忙着调聚光灯。三局两胜制,对局前我们猜先。张镜抓了把黑子递给我,我伸手去接,他摊开掌心,里面没有棋子,却是他马甲胸前插的那朵白蔷薇。
他微微欠身,把花递给我,说:“白色的花代表哀悼,为你即将来临的败北默哀。”
然后张镜起来,对着旁边的记者鞠躬:“小魔术个,娱人娱己,不足挂齿。”
我不得不承认他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而且长着张我直羡慕的,比较阳光英俊的脸。他对我做完这系列动作后,就有女记者捂着脸尖叫:“张先生帅呆了!可不可以签个名?!”
但是张镜,不好意思,我必须赢。
24威胁
耀然在北京棋院那边有事,不能来现场观战。我知道他定会看这次对局的棋谱。四年来他看了我那么无关紧要的闲棋,没有理由不看这么关键的场。
所以我想赢得漂亮。
快棋本来不是我的特长,由于林染这十来天的突击训练,还算勉强。我暗自思忖,虽然是以己之短击人之长,但是张镜是业余棋手,我毕竟在职业棋界混过,赢棋应当没问题。
其实下棋最忌讳的就是被对方步调影响。对手棋风快,你若跟着快起来,很可能自乱阵脚。反正总共两小时的对局时间,我大可跟着自己的步调悠着下。
不过张镜你要走快棋,老子就奉陪到底。
他执黑棋,开局就是大模样的三连星。我也对摆三连星。简单的挂角开拆,对抢大场后,我就陪他在中腹厮杀。对局室很安静,通向旁边分析室的门口守着工作人员,除了传递棋谱的记录员不能通过。记者们默不作声,表情严肃得有些诡异。张镜不愧是快刀手,平均十秒下手棋,啪的落在棋盘上,十分有气势。奈何林染对我特用的是五秒手的快棋,我看他下棋就像在看蜗牛赛跑。所以几乎他落子,我就紧跟着落子。
开局局面两分,快到中盘时我的白棋明显势好。我子下去切断右边白棋左右的联系,愉快的看张镜脸色变白。五十手后,他落子速度逐渐变慢。
六十手后,他抬头看我,眼神很是惊讶。
我托起下巴眯眼冲他笑,对付你这种业余级别的,我只用三层实力。
张镜却突然惋惜似地摇摇头,低声说:“你赢不了。”
从那之后,他行棋速度突然变慢。他仿佛突然注意到刚才忽略的棋行弱点,开始边压制我边补棋,如有神助,妙手不断。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熟悉。棋风不算变得很大,但是思维敏锐了不少,接连几步棋都用了长考。长考后的每步棋都下在最紧要的地方,干净利落的抢利益最大化的点。这种实力,不像是业余棋手。他长考我也不敢大意,陪他长考,不放过任何能让他翻身的机会。
李立峰和杨东已经下完棋到外面等我,观察他们对手的脸色推断是赢了。李立峰赢得脸理所当然,路过我时很拽的说了句:“外面等你吃饭,赢了就快出来。”
来二去,我们都到了读秒的时间。
这次比赛是到时间计时器自动读秒,记录员只管记录。盘面仍然向我倾斜,平稳收官的话,能赢六目半。张镜的这次翻身让我很紧张,师傅常说,要赢棋必须学会把里东西最大限度利用,因此五次读秒机会被我用掉了四次。最后次读秒机会,从三十秒数到五十秒时我眉毛都没抬,脑子转得飞快,算最佳的收官方案。最后的十秒是从十开始倒数,我只要在数到前落子,就不算超时。
遇到这种情况,我习惯在最后秒落子。
报时器开始数10、9、8、7……3
数到“3”时我手伸向棋罐,等它报“2”。
然而机器平板的声音却跳过“2”:“3、1——”
我还没来得及抓起棋子,它就尖利的报道:“——哔,白方超时判负。”
我愣在那里。周围的很安静,没有意料到的喧哗。到场的记者不,脸上都没有表情。然后裁判走向我,笑得脸歉意。“沈昭,嗯,”他犹豫了下该怎么称呼:“沈昭先生,首先恭喜你,你的两个队友都取得了胜利。这次晚报杯的优胜团体是来自雅门的飞虎队。然后很遗憾,你超时判负了,失去了入段资格。我们规定,优胜队伍输棋的那位不能入段,希望你能理解。这是对局确认表,请你签个字。”
那天的记忆很混乱。这辈子十五年来,我只有两次迫切的想赢棋,次是聚渊赛对阵林染,次是今天晚报杯的入段赛。两次,我都输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拍着桌子说报时器坏了,裁判用种怜悯的眼光看着我,说:“报时器不可能有错,定是你太紧张,听错了。”
他勉强同意让人用塑料封袋封了报时器拿去检查。这个报时器离开房间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看在场的记者,记者们当我是空气,只管围着张镜问:“恭喜张先生个人对局百连胜。能跟我们形容下现在的心情吗?”
我这才知道,黑白魔术师组合虽然输了,但张镜作为个人,拿到了围棋赛事上的百连胜。
有记者问他:“盘面上看沈棋手优势,你怎么看待他这次超时判负的事情呢?”
“沈昭棋下得是很不错。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太紧张了没听清楚读秒报时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很同情的向我这边看来,又打趣的加了句:“连这种事都做不到,我怎么能被称作魔术师呢?”
我很冲动的拉着个记者要求他证明报时器读错了,他只是厌恶的拍开我的手,声音很冷:“是你太紧张,听错了。”
张镜离开前还彬彬有礼的来跟我握手,压低声音:“韩总让我传话,你如果想回来,他等你。”
我这才知道,这是场串通好了的阴谋。
晚报杯围棋赛由某围棋晚报赞助,该晚报由韩潜赞助。其间关系,目了然。
张镜的左耳带着颗不起眼的银耳钉。在看到耳钉的刹那我明白了后半局棋的微妙之处。我也常常帮韩潜接手下到半的棋局,只是这盘的坐在了以前对手的位置。中途接手,再怎么模仿别人的风格,还是少少有些蛛丝马迹。我不知道这个后半盘接过棋局、把我由快棋逼入细棋的人是谁,但我敢肯定他是职业棋手,而且段位不低。
他或许就在旁边的对局分析室里,或许有人在对局分析室里,把我下的每步棋报给他。
张镜伸出手,我没握,冷冷的说:“跟韩潜说,让他滚。”
他手在半空中悬了半天,悻悻然收回去。
那天我掀翻了棋桌,棋子噼里啪啦掉了地。林染从隔壁分析室匆匆赶过来,李立峰和杨东架住我。
我回宾馆就给韩潜打电话,他接起电话时还装傻:“啊?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冷笑:“韩总,知道我有在读秒的最后秒才落子的习惯只有你个人。毕竟我们合作了那么久,当初也算天衣无缝。你想必是计算好了,要是张镜赢不了我,就让他背后的幽灵棋手赢我。要是背后那人都赢不了,逼我到数秒,计时器是最后招。”
韩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小昭,我事先给你打过电话了。”
“那真是谢谢韩总提前关心。”我问:“这次的幽灵棋手段位不低,让我猜猜你请到了谁?”
韩潜声音向有些低沉沙哑,给人极端认真的错觉。他说:“小昭,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要是肯回来,我什么都跟你说。”
我只能冷笑:“与其是要我回来,不如像今天样买棋来得方便。从裁判到记者全部买通,换计时器也可以,找人代下棋也可以,韩总有的是钱。”
韩潜立即接口:“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
我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很悲哀:“韩总,你除了钱还知道什么?四年了,我现在的棋风跟当初大不样,况且我管得住自己的嘴巴。我入段,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这次我是真心想赢,你就不能放我马?过去的事情句让他过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