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祭（GL） 作者:桑鲤

    炎天烨的身为族之长,寿辰规模只略逊于元氏王族，元央望着这几日来朱雀山庄日趋热闹的景象，不禁暗暗咋舌。她虽是王女,生辰之礼也远没有这般隆重。整个朱雀城如今都显得格外生气，在这明媚的春日里蒸腾出片繁荣。

    元央虽然挂心于掩藏在这切平静里的汹涌暗涛,但是伤势好不容易初愈的她，还是免不了对这些热闹心生向往,在房间里刻也坐不住。她也不担心炎初寒那里，这几日与炎初芷接触下来,少也了解对方虽看起来柔弱,心思却极是缜密,处理事情也很干净利落,丝毫不像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

    这日,离寿宴还有三日之期。元央从底下丫鬟那里听说今日城南有场庙会，心里忍不住又开始痒起来。日头还没爬到中间，就跑去找了水天零。

    她方踏出门，正巧撞见自外头回来的水天零。元央有些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目光微微顿。

    “出去了？”元央走近几步，微微抬头望着比她高出些许的水天零，好奇道。

    “炎初芷找我有事，便走了趟。”水天零停在了内院门口，解释道，“这几日朱雀山庄太过平静，对方也没什么动作，让她有些不安。另外，她那里发生了个小插曲。”在元央疑惑的目光里，水天零停顿了话头，片刻后才继续道，“炎初寒同炎初芷提出，等炎天烨的寿辰过完，想要离开山庄，去沧雪大陆继续修习灵力。”

    “要离开？”元央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她不是伤才刚养得有了起色，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炎初芷没有解释，只说两人之间因些事起了罅隙，炎初寒始终在避着她。这几年来对方直在外，也是因为这个。只是她身体出了状况，才临时赶回来，去了毒沼为她寻药。”

    听了水天零的话，元央反而愈加觉得不解：“真是搞不懂。明明副很在意的样子，又是同胞姐妹，什么罅隙会放不下？这种时候，若是让炎初寒孤身离开，怕是危险罢？”

    “嗯。”水天零点点头，“炎初芷的意思也是担心这个，说没除掉危险前不论怎样也不会任由炎初寒离开。她觉得对方近日会有动作，便将家族的情况又告知了我了解些，觉得对方的目标很可能是族长之位。如今炎天烨已五十有余，整个朱雀家族暗地里都分裂成几派，各有支持。像那个炎席，就得到了极大部分旁系的支持。个家族，血脉亲疏是除了实力外根深蒂固的影响点。别看他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听说他幼时过的日子与现在可是天壤之别。炎席自小性子便傲，虽然不至于挨饿受寒，但却免不了被看不起，又时常得罪人，被年长的欺负也是常有的事。他的娘在生他时就难产死了，他爹与他脾性极像，本也很有灵资，却因次受伤落了疾患，最后碌碌无为。在炎席七岁的时候，出了些事，导致他爹为了维护他也死了。而长子炎濬，因沉稳性子获得了很长辈支持。炎初寒的实力则是最有可能在以后超越现任族长炎天烨的，支持者也是尊崇实力的年轻人。”

    “这样倒也符合几人情况。”元央听水天零分析完，认同地点点头，斟酌道，“炎濬的性子看起来的确是最适合当族长的，可惜实力平庸，也许能守住如今局面，但却很难让朱雀家族上层楼；炎初寒实力强是强了，却根本不在乎什么家族发展，可以说处在个很尴尬的位置；至于炎席，若得了族长，旁系的地位便会有很大的提升。那些人支持分量虽不大，但贵在人。这样看来，还的确不好说最后花落谁家。不过若真的是因为族长之位，莫非是炎濬和炎席其中位最有可能？”

    “话是这般说，”水天零眼底有沉吟之色，“不过族长之位，也不过是猜测之，并不能作最后论断。何况嫡系里其余几人实力也不差。几人争得越厉害，对他们越有利。且如今又有可能与其他家族有牵扯，感觉加复杂。”

    “被你这么说，这种家族内斗简直头疼。”元央扶额，叹出口气来，“我是不是该庆幸出了王殿，才免了这切的纷乱争夺。”

    水天零深深望眼元央，抿了抿唇，随即转了话题道：“先不说这些。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被对方提醒，元央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点了头，讨好般地笑起来：“听说今日城南有庙会……”话不过半句，眼也不眨地望着对方，意思却已经自明。

    水天零神色不变，轻轻噢了声，停顿片刻，才缓慢开了口道：“又想出去？”

    “听说庙会很热闹呢。反正近日这么平静，与其紧张等待，还不如趁机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好好放松下。阿零觉得呢？”元央说着，唇角弧度又往上勾了勾，清澈的目光里倒映出水天零有些思忖的神色。

    半晌，水天零终于松了口：“随你。”

    “太好了！”闻言，元央神色喜，乐得情不自禁就去搂水天零的手臂。熟悉冷香贴上来，触到胸前，元央的心才后知后觉地漏跳了拍。然而心底喜悦真实，还是让她不忍放手。她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那日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倒也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只是这些小心思，倒也时不敢与水天零说，只能暗自留心着看对方态度。毕竟这种感情太过惊骇，元央不想因此莽撞地坏了两人关系。

    只见水天零垂眸扫眼左臂上挂着的手，元央却假装没有瞧见般，呵呵笑了几声，已经抬脚拉着对方往外迈去，口中催促道：“庙会那里应该有些好吃的素斋，看阿零平日吃得清淡，应该会喜欢才是。”

    水天零的目光移上去，在元央脸上转了圈，片刻后才望向前方，终于还是没有伸手去拂开依在旁的人。

    两人脚程极快，中途元央向路人打听了庙会的具体位置，不过半个时辰已经近了。耳边小贩的吆喝声愈发嘈杂，交融在片春日的暖风与绿意里，人群的欢笑声也被吹散。途中元央的身子偶尔还被路人挤得贴上身边的水天零，背上汗涔涔片。

    见时候不早，元央摸摸肚子也饿了，打算先用了午膳再好好逛逛。水天零自是不挑，任由元央拿主意，目光淡淡扫过两旁，身上的疏离在拥挤人潮里倒去了许。只是她显然不太喜欢人群，眉头微微蹙了蹙，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

    元央走了回神，余光瞥向水天零时，也注意到了对方神色的细微不适。她略沉吟，已经拉着水天零挤出了人群到了旁，这才松了口气，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的汗嘟囔道：“没想到人比想象里的还要，可热死我了。”

    水天零瞥了元央额头晶亮汗珠眼，低低道：“许是第日的缘故罢。”

    “嗯，”元央点点头，“不管了，先找个地方用膳罢，挤得又热又饿。”

    言罢，两人也不耽搁，刻钟后已经在附近的家素斋坊坐了下来。

    元央透过窗户望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潮，怀疑半个朱雀城里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正想着，个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子已经走到两人桌前，柔声道：“两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元央回过头，见是个眉目温和的年轻女子，忍不住礼貌地笑了笑，道：“我们来朱雀城不曾太久，不知可有什么推荐？”

    女子闻言，细心地询问了两人口味，又推荐了四五样素菜，元央都觉不错，应了。女子面带微笑地记了下来，最后又道：“这位姑娘看起来有些热，可要来些素酒减渴降火？”

    元央眼睛亮，张口就要应。却有个声音淡淡拒绝了：“不用。来些茶水便好。”

    “啊？等等，这个应该没关系罢？”元央以为水天零不喜沾酒，连忙插嘴道，“素酒并不醉人，阿零若是不喝，我个人也可以喝些的。”

    这边话音方落，水天零已经个眼神扫过来，止住了元央的话头，才又重复道：“就这样罢，麻烦先上壶清茶。谢谢。”

    待女子退下，水天零才在元央疑惑的目光里随意瞧了眼，开了口道：“你这几日最好不要沾酒。”

    元央不免有些头雾水：“为何？”

    “你可还记得上回我与你提到的副作用？”水天零微微抬了眼，睫毛纤长隐在窗口的光影里，只有清冷声音飘散开来，“你近日时常体热流汗，便是因那鸟血性燥，过上个把月便会缓些。不过若是沾了酒，就不好说了。”

    “难怪。”元央闻言顿时恍然，“这几日夜里睡眠，我也常热得慌，要喝几口凉水才压得下浮躁之意，原来不是天气回暖的元央。阿零怎的不早说？”

    水天零的声音平静：“你如今知晓了，是不是愈发觉得热了？”

    被对方提，元央难免放了注意在身体感受上，果然如对方所言，只觉胸口有些灼烧感，细细密密的，不留心还好，旦留心了，那火就烧得加旺了些。元央这才明白了水天零不告诉自己的原因，苦着脸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那，若是喝了酒会怎样？”

    “我劝你不要好奇，”水天零阖了阖眼，掩下那抹幽邃，“否则怕是要遭些苦头。”

    元央第反应就是忆起当时在水里似被火烤般的难受劲，当即身子往后仰了仰，靠上身后椅背，喃喃道：“那还是算了。”

    “嗯。”

    元央见对面的水天零轻声应了，忍不住视线就飘过去，落在那身静坐的身影之上，见对方已经低下头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总是让人猜不透。那头青丝已过了腰际，只两鬓边往后松松挽着，露出光洁的额头来，衬着底下并不招摇的沉静眉眼，那股阒静气质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自发隔绝开来，如同独坐在片寂静世界里，与万物不相惊扰。

    那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望过去清澈见底，却难以捉摸到底有深。元央不免看得有些痴，只觉沉在这样抹难以描述的疏离冷香里，醉倒其中，再也醒不过来。

    鬼使神差的，元央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打量而过，最后停留在那双修长的手上。

    正是那双手，护过她数次，旦被拥住，好似便彻底拥进了安全的港湾，兴不起任何狂风暴雨。也是那双手，次次将她自危险边缘拉回来，不动神色地温柔安抚过她。而那右手手腕之上，条红绳在周身的黑与白里格外鲜艳，撞入元央的视线里。

    在她右手同样地方，也有模样的饰物。

    念及此，元央的手腕忍不住有些灼烫起来。

    只是当目光顿在水天零食指之上时，元央忽然微微怔。

    那里齿痕依旧，泛着抹淡淡血色，并不深，却十分清晰，与几日前并无二致。

    无怪元央惊讶，离上回治伤已过去有十几日，她记得自己虽咬出了些血，但根本不算什么伤，怎么看起来，竟没有丝毫好转。

    似乎注意到了元央长久停留的目光，水天零放在桌上的右手忽的垂了下去，眼皮则抬了抬，正对上元央不解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晚上八点，最后门期末考试也在片混乱中结束了。当晚和几个同学去了ktv，直接抬了两箱啤酒进来，包了通宵场。在这样也不知热闹还是落寞的氛围里，毕业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二天，已经有许同学陆陆续续收拾完行李回家准备实习。因为大学玩得最好的个朋友周五也要准备回去了，黑着眼圈又约起逛了街吃了饭看了电影算是践行。心情也是开心与不舍混杂在起，道不清说不明。最后买了瓶红酒两个人回寝室喝了完。

    直很珍惜校园里的友情，高中那会因为大家都是同个地方的，所以要好的几个闺蜜还是继续玩耍着，其余的淡掉也不觉得可惜。到了大学才真正体会到离别的无奈。明白再舍不得也还是要走上各自生活的道路。

    不想改变，生活却硬是推着我往前走。

    以上不过是些废话。

    不过日应该也会暂时变成隔日了。月中还有场英语四六级要考，月末则要交毕业论文初稿。会忙上阵子。不过缓缓也好，最近精神绷得太紧，情绪也有些不稳定。就当好好整理下大框架罢。

    谢谢大家直以来的支持。这些码字的日子让我的大学生活回想起来变得有意义。并不想停下脚步，希望还能再以后在这里不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