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红烧肉（肉） 作者:鬼手书生

    个细胞都感觉到了放松和愉悦。他情不自禁闭起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做爱的快感充满了他的每滴血，每寸皮肤。血液变得滚烫，因为欲望而沸腾。

    陈致远卖力地扭着腰，喘息里偶尔带出低吟。他紧紧闭着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结合的地方，不错过任何丝快感。lion仰躺着，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享受陈致远的服务。晃动的冲浪板让他感觉自己像躺在摇篮里，这种感觉很奇特，伴随着股莫名的羞耻感。他抬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致远的面孔。

    陈致远闭着眼睛，微张着嘴，稍稍仰起头，身体随着扭动的腰肢而颠颠。他看上去意乱情迷，皮肤在阳光下显得通透，光滑得不可思议。在lion眼里，陈致远看上去总是很顺眼。就连皮肤看上去也是香甜的。他忍不住抬手去捏他的乳头，手捏个，用指尖轻轻拧弄。乳头被碰到，就立了起来，硬得像两粒颜色新鲜的赤豆。

    “嗯……”陈致远放肆地哼了声，将胸口往他手里送。指尖带来的酥麻快感让陈致远愈发忘我。他边扭动身体边乞求说，“舔舔……哥，舔我奶头……”

    lion像着了魔样，真的打算坐起来舔他奶头。他右肘用力支了下，企图把自己的身体支起来。但下刻，他立刻为自己的举动后悔了。两人只觉得身下往右侧猛的沉，大股水往身上涌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就像锅盖里的饺子样囫囵滑到了水里。

    哗啦啦几声扑水声，水花激起了半米高。两人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扑棱了几下，终于踩到细沙，像海豹样从水里冒出了头。水花乱溅，晃动的海面折射着阳光，像撒了把金子。

    “咳咳！”他们狼狈地直身体，咳掉嘴里的水，嗓子被咸得发苦的海水呛得生疼。陈致远抹了把脸，骂了声，“我靠！摔死我了！”

    两人看到对方狼狈得像落水狗熊，都觉得很滑稽，笑了起来。lion咳的喘过气来，说，“让你浪，这下好，咱俩都浪还里头去了！”

    水半米深，只没到他们的膝盖上方。这摔把lion摔萎了，刚迈出步就被缠在脚踝上的泳裤绊倒。他大叫声“操！”扑通下又摔进水里。陈致远被溅了脸，哈哈大笑说，“水花太大，扣分啊喂！”他扑上去按住lion的肩膀不让他起身，胡乱拍水往他脸上溅。lion怒而反击，把勾住陈致远的腰作势要把他掼进水里。陈致远哇啦哇啦的求饶。

    两人闹着闹着，动作慢了下来，目光又黏到了起。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充满爱慕的表情。东方人的黑色眼睛，在注视爱人的时候显得分外温柔深邃，让人有种错觉，自己就是对方的全世界。

    不，这么说也没错。对lion来说，他还有家庭。但对陈致远来说，lion已经是他拥有的切。他们变得和对方越来越像，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举手投足。他们已经习惯拥有彼此，这个八年是如此，下个、再下个八年也是如此。

    不知是谁先往前凑，两人眼睛闭，抱在起开始接吻。他们每天都会和对方交换些吻，这令他们在过去的八年里直保持着淡淡的恋爱中的感觉。他们的亲吻里少了几分激情，充满着温柔甜蜜。他们懂得最让对方舒服的方式，舌头缠绵地搅在起。

    “还做吗？”唇分的间歇，陈致远轻声问。他们的嘴唇又黏在了起，互相吮吸。在下个间歇，lion轻声说，“回去做。”说完，他们又意犹未尽地吻在起。舌尖来回顶弄嬉戏，两人的嘴角都不自觉地勾起幸福的笑意。

    再次间歇的时候，陈致远问，“裤子呢？”

    lion怔。问完这句话，陈致远也怔。两人同时低头看去，四条光溜溜的腿，半陷在金沙里的脚，哪里还有游泳短裤的影子？

    两人几乎用样的动作环视了周，难以置信地愣了半晌。最后，他们互相对视了眼，同时大喊声，“我靠——”

    哗啦声，几只鸟从树上惊飞了起来，滑过碧蓝的天空。

    大海慷慨地承载了他们的情事，收走了两条裤子作为回报。仔细想来，也不算过分罢(′·ω·`)

    【完】

    番外

    和lion在起的第二年是陈致远情绪最低落的段时光。他和lion同居的事情被家里知道了。他爸让他分，他说不可能。他爸二话不说，当着邻居的面在院子里甩了他个耳光，让他滚。他看到那个女人在他爸身边冷笑，爸转身进屋，那女人就把门关上了。

    他在家门口跪了两小时，房门始终没开，他只听到自己的狗在刨门，呜呜叫着想出来。隔壁邻居也看不下去，隔着院子的雕花栅栏对他说，“算了，你先起来，等明天你爸气消了，跟他有话好好说。”

    不会儿，狗被赶走了，邻居也进屋了。那会儿将近过年了，上海的天已经很阴冷。两个小时把他冻得膝盖以下完全没有知觉了，两手僵得像木块。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傻，便扶着墙，忍着膝盖酸痛深脚浅脚地离开了。他简直能想象那个女人怎样在他爸面前说他的坏话。这么年，那女人的那副嘴脸他早就熟悉了。白的也能给她说成黑的，好的说成坏的。

    那个女人嘴皮子利，心眼。自从他爸娶了她，灌注在陈致远身上的爱和注意力就全都转到了那个女人，和女人带过来的小儿子身上了。那会儿陈致远刚上初中，因为那女人耍心眼，他吃了不少冤枉的板子。开始他仍然争辩，但那女人就是有本事吹枕边风，让他爸觉得是自己儿子在撒谎。他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了怀疑，他被这样的眼神深深地刺伤，这种感觉他终生难以忘怀。

    初中是孩子性格形成的时期，给了陈致远非常大的影响。他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仍然常常笑，但是在家里变得越来越沉默。母亲在几年前去世了，父亲是他在家中唯能依靠的对象。那女人让他们父子间的信任变得越来越脆弱。年轻的陈致远觉得很孤独，非常孤独。那样的孤独不是青春期的无病呻吟，是在深渊中独处的恐惧感。

    最后，陈致远学会了忍。对那时只有初中的孩子来说，忍耐是他人生中崭新的课。他比同龄的孩子早熟，拼命学习，考上好大学，找份好工作，样样都比那小儿子出息。他爸的确挺为他高兴，那让陈致远好受了些。

    如果自己跟正常男人样，能喜欢女人就好了。在发现自己性取向的时候陈致远经常这样想。跪在家门外的时候，陈致远又再次想起了这句话。那种嫌弃厌恶的眼神令他感到痛苦，他没办法痛恨别人，他只能痛恨自己不正常。他和lion在起感到快乐，但这种快乐让他失去太。

    那天他回到家里的时候，lion还没回家。他连饭也没做，开了电脑打游戏。lion回家以后，就看到陈致远蜷成团，窝在椅子里打游戏。家里团乱，哪儿也没收拾，厨房倒是干干净净，点做过饭的痕迹也没有。lion喊了声“宝贝儿？”陈致远不应。lion知道陈致远今天回家，看到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和家里谈的不太顺利。他又问，“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陈致远仍然不理他。lion自己下楼买了两份中式快餐上来，好声好气劝陈致远先吃了饭再玩。看着他那张脸，那句“和家里谈的怎么样”就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陈致远打了通宵的游戏，怎么劝也不肯睡。第二天，第三天，整个周末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电脑前面过了。他不休息，lion也没法放着他不管。两天下来，两个人都像狗样憔悴。周日晚上，lion看陈致远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去上班的了，就帮他给公司打电话请天假。他能确定陈致远听到了，但只当做没听见。

    lion放下电话以后，沉默着盯着陈致远蜷成团的背影看。他眉头紧拧，咬肌鼓鼓。他径直走到电脑面前，把插头给拔了。游戏画面顿时消失，成了漆黑片。

    陈致远愣了秒，突然跳起来大吼，“你干嘛！”

    lion也对着他吼，“我才想问你干什么！”

    陈致远眼睛红红的，都是血丝。他像只被惹毛的小狮子，瞪着眼骂道，“我干嘛特么要你管？你当你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lion把捏住肩膀按到墙上。陈致远后脑勺和后背都撞在墙上，疼得他头脑发晕。

    “你够了！”lion吼道，“你丫有完没完！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还像个人样吗？！有你这么折腾自己的吗？”

    陈致远愤恨地瞪着lion，lion也直直地盯着他看。两人对着瞪了许久，陈致远的眼圈慢慢红了，眼里浮起了层泪。脸上再也没有愤怒，而是露出了脆弱的神情。lion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酸，骂人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陈致远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他吸了下鼻子，毫无预兆地，眼泪夺眶而出。lion用力抱住他，抚摸他的后背，轻声说，“好了……好了……哥会直陪着你。”

    “我……”陈致远哑着嗓子说出个字，就被抽泣打断。lion用拇指揩去不断掉落的泪珠子，亲吻他的额头，脸颊。

    “我怕有天，连你也……”陈致远勉强吐出几个字，断断续续地说，“你也……不要我了……怎么办……”

    这是陈致远第次流露他的脆弱。他总是给人看他坚强的面，试图告诉别人他并不在乎孤独。lion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疼得跟针扎似的。“好了，别胡说。”他低声制止，低头用力吻住他的嘴唇。这是个强硬的深吻，把陈致远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嘴里。lion的身体与他紧紧相贴，用嘴封住他的嘴，抓住他的手压在墙上。他的舌头霸道地侵占他的口腔，直到他的哭泣变成轻不可闻的呻吟。

    lion的吻从强硬变成了温柔。陈致远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他的两手被压在脑袋边，与lion的大手十指相扣。他被lion坚实的胸脯抵在墙上，忘我地沉浸在他的吻中。那时他心中充满着这样的想法——lion是他的港湾，这里是他的家。当他身心疲倦的时候，这个人永远会对他张开双臂。他感到胸口发热，心跳加速。那不是因为性欲，而是因为纯粹的爱情。

    嘴唇分开的时候，陈致远微微睁开了眼，看不够似的盯着lion看。他感到疲倦的感觉涌上来，两腿发软，沿着墙慢慢滑到地上。lion蹲下来，在他额上亲了口，然后把他打横抱到了床上。他俩什么话也没说，默契地脱了衣服钻进被子，在被子里互相抚摸对方的裸体。陈致远摸到lion的脖子上，将脸凑到他脸旁边，在他脸颊上亲吻。

    “我在家门口跪了快两小时。他们也没让我进去。”陈致远轻声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口就说起这个。原本他不会拿家里的破事对任何人诉苦。

    lion心疼坏了，抓住他的腿，让他搁在自己大腿上，用手掌来回揉他的膝盖，问，“尽做傻事。冻坏了吧？”

    陈致远，“心里头难受。”他不想再说。说完这句就闭嘴了。

    lion心情有些沉重，不声不响地替他揉了会儿膝盖，将发凉的皮肤揉暖了。而后将条胳膊往陈致远脖子下面塞，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另只手沿着他的腿内侧往上滑，抓住他的性器揉弄。摸着摸着，陈致远慢慢有了感觉，呼吸节奏变快了。他把腿塞到lion的两腿之间，用膝盖顶弄他的胯间，两手在lion身上到处抚摸。两人的四肢交缠在块儿，不断地在对方的脖子和肩膀上落下缠绵的吻。

    lion的呼吸也变得粗重。沉默了半晌，严肃地说，“下次他们要还这样，就给我打电话。”

    陈致远，“……你想干嘛？”

    lion，“我替你跪。”

    陈致远噗地笑出来，说，“我还以为你要充当我的保镖。”

    lion调侃道，“是，少爷。来，少爷，腿分开点，让哥摸摸蛋蛋。”

    陈致远听话地将双腿分开些，lion的手指像探秘样往他的胯间探索，娴熟地捏住他的性器揉。lion对他腿间的敏感点就像他自己样熟悉，灵活的手上下揉捏摸索，从阴茎到卵袋都照顾到。他们的身体贴的近，将两人的性器贴在起厮磨。

    陈致远既疲倦又舒服，心中生出无限的缱绻情怀。

    “舒服吗？”lion问。

    “嗯。”陈致远低声应了声，故意学着lion的口音说，“感觉倍儿棒。”

    两人相视笑，靠近接了个吻。

    我恨自己是个同性恋。陈致远想。但是幸好碰到了个人，让我不用个人面对这糟糕的局面。有他在起的话，应该还撑得下去。

    那晚他们用手互相解决了次。第二天，陈致远休息了半天，下午还是去上班了。lion对他的状况很担心，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在他们恋爱之前，陈致远曾接受过半年的轻度抑郁症的治疗。恋爱是剂良药，帮他摆脱了阴云。但这几天他的低落情绪让lion担心他会复发。

    年关将至，公司里忙得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趁这档口，lion跟陈致远商量了下，把年假和春节假期起请了。等忙完这阵，到了过年，两人就回北京，去lion家过阵。

    “回哥的老家，让你看看什么叫下雪。”lion如是说。

    陈致远答应了，但心情很复杂。不知道为什么，脑门上总是飘着句话，挥走了又聚回来——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了！

    陈致远跟lion好上的第年，lion回老家过年，跟家里出柜了。陈致远知道这事儿以后，挺后悔没跟他起回老家的。出柜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就让lion个人面对了。

    今年是他们的第二年，爹妈给lion打了个电话，说，“剑锋啊，过年的时候把你那个带回来让爸妈看眼。爸妈总得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过日子吧。”

    为了这句话，lion跟陈致远坐上了回北京的飞机。

    lion的父母开明。母亲早就对lion的性取向有所察觉，也跟父亲讨论过这个问题。虽然老夫妻两个还达不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程度，但至少儿子的出柜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个严重的打击。他们反而因为儿子对他们开诚布公而松了口气。关于lion将来的路怎么走，他们心平气和地谈了夜，父母努力地理解儿子，儿子也努力地体谅父母。

    lion今年带陈致远回北京老家，来是父母的愿望。二来，北京人的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眼看要过年了，陈致远的亲爹不接受他，就算自己留在上海陪他也是冷冷清清两个人。带他回老家也好热闹热闹。

    lion跟陈致远人耳朵里塞个耳机，窝在机舱座位里闭目养神。空姐推着车经过，陈致远听到声温柔的“咖啡和茶有需要吗”，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睁开眼睛，抓着lion的胳膊摇晃。

    lion睁眼，看见陈致远脸期待的表情，问，“干嘛？”

    陈致远两眼亮晶晶的，说，“这次去北京我终于可以尝尝豆汁儿了！”

    提起lion的最爱，他眉开眼笑，“你这么说哥也想念那味儿了。记得哥念中学那会儿，天天早上碗豆汁儿，往里头搁点辣油酱菜。还要配上俩焦圈儿，炸得金黄酥脆。哎哟那滋味儿，满足得不得了。”

    lion每回提起豆汁儿，说的都是绘声绘色，听得陈致远是既向往又期待。然而，下飞机后，陈致远很快就把豆汁儿的事抛到脑后——他开始为见婆婆……啊不，见丈母娘的事儿紧张了。

    “宝贝儿，你没事儿吧？”

    “没。”

    “你脸都白了。”

    “冻的。”

    lion抓过陈致远的手摸，这货紧张得手心冰冷，直出冷汗。lion二话不说就脱外套，陈致远忙扯住他，“不冷！”

    lion 手拖行李，抓着陈致远的手藏进大衣兜里，帮他暖着，哄道，“我爸妈不可怕。好相处得很。别怕，啊。”

    陈致远声音都有点抖了，“我待会儿进门怎么说？”

    lion，“我们那儿的人比较热情，喜欢关系近点儿。你进门先喊爸妈。”

    陈致远，“爸……”

    lion，“在呢。”

    陈致远，“滚……”

    lion侧过头看，陈致远平时挺神气人，今天紧张得整个人都怂了。他左右看看，趁着没人注意把抱住他，在他嘴上迅速啄了口。

    lion，“有哥在呢，怕啥？”

    陈致远没想到臭不要脸的lion在公众场合来这出，被亲得脸都红了。这么吓，倒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北京已经连下了好几场大雪。此时雪停了，到处是白茫茫的片。陈致远刚走出地铁，就惊呼要眼睛要被亮瞎了。lion笑，说，“没来咱们北方看过雪啊，不能叫见过下雪天。”

    两人戴着厚厚的绒线帽，缩着脖子拖着行李，走了十来分钟，便见到了条老胡同。白皑皑的雪覆盖着灰色的瓦片，斜靠在外头的排自行车冻得跟排冰雕似的。他俩走进胡同里，lion立刻就被在门口扫雪的大妈认了出来——哟，仇家小子回来了？lion乐呵呵地点头，“嗳，刘婶儿，好久不见，新年好！”

    陈致远赶紧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刘婶儿您好！”

    ——您最近身体好吗？

    ——凑合。这位没见过，你的朋友？

    ——咳，瞧您说的，这是我家属。

    ——……家属？

    ——我先回家去了，晚些时候过来跟您叙叙旧！

    这样的对话延续了路，陈致远在lion耳朵边上感叹，“整个胡同都是你的婶子叔子啊。”

    lion乐了，“都看着哥长大的。”

    家家户户门口贴着火红对联，光秃秃的树杈上挂着红灯笼。陈致远嗅嗅空气，说，“我闻到了年味儿。”

    lion柔声道，“闻到家味儿没？”

    陈致远，“？”

    他俩在逼仄的小巷子里拐弯，lion推开扇门，陈致远迷迷糊糊就被领进家门里了。等闻到满屋子饭菜香，他虎躯震，心里大喊声“我靠这就进门了？我还没准备好啊！”

    lion边放行李脱围巾，边喊，“爸，妈，我回来了！”

    陈致远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说“剑锋回来了，你快去看看！”他感觉到有人从里间走出来，下意识就立正了，用力咽了口唾沫。屋子里暖气足，顿时就把他热出层细汗了。

    里间走出个中年男人来，与他目光相碰，脸上便浮起笑容，道，“小陈儿吧？剑锋，也不请人快坐？？”

    陈致远结结巴巴道，“爸！”

    仇爸乐开了花，又招呼道，“小陈儿，坐。就当你自个儿家样。”里间又走出个穿着围兜的女人，陈致远连忙大声说，“妈！”

    lion噗地笑喷，低声提醒道，“这是隔壁王婶儿。后头那才是咱妈。”

    陈致远的脸涨成猪肝紫，对着跟着王婶儿后头出来的阿姨喊，“妈！”

    那气势跟军训似的，家人都笑了起来。

    家四口子道吃了顿晚饭。陈致远看出来他们特地烧了桌子的菜，就因为今天他们回来。lion父母对他热情周到，让他心窝子里暖洋洋的。但同时也有点酸溜溜的，不知为何有那么点羡慕lion的家庭。他觉得自己有些犯傻，但心中便是被这两种感觉充斥着。

    饭后，陈致远套围裙，跟仇妈道去厨房洗碗去了。lion留在屋内，坐在他爸身边，悄声问，“咋样？”

    仇爸，“小伙儿不错，挺懂礼貌的。待会儿问问你妈。她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睡前，lion又特地逮着个机会问他妈。仇妈又了解了下陈致远的家境、工作、个性，最后也点了头。lion如释重负，深深松了口气。他知道妈点头的意思，就是承认他们的关系了。从此以后，对陈致远也会跟自己第二个儿子似的。那也意味着，他和陈致远今年可以在老家过个好年了。

    你少个温暖的家，那我给你。你爹该做没做的，我来做。这话lion不会对陈致远说出口，但却努力实践着。

    家里在卧房拉了条帘子，算是隔出了两间来。lion跟陈致远挤个小床。lion将条手臂搭在陈致远身上，将他搂在怀里睡。房里暖和，两具男人身躯挤在起，甚至有些热。黑暗中，想到两个长辈就睡在帘子那头，陈致远和lion就没怎么说话了。他们循着对方呼吸找到了嘴唇，轻轻亲了口，代替了“晚安”。

    得到了对方父母的承认和喜欢，陈致远从来不知道这种事可以带来那么的幸福感，好像他瞬间拥有了笔很大的财富。这种来自于家庭的幸福感就像股力量涌到他的心里。如果说他之前还对他和lion的这段恋情有那么点点的动摇，现在他已经将最后那点动摇抛开了。

    我得和他在起。陈致远想，不管发生什么，都得在起。

    他带着温暖的幸福感沉沉睡去。那晚他睡得特别沉，特别踏实。

    这种幸福在之后的时间里直延续。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陈致远喝到豆汁儿的时候。

    “卧槽——！！！”

    声惨叫响彻清晨的王府井小吃街上空。

    “假装豆汁儿很好喝”可能是lion这辈子做过的最腹黑的事儿了，妥妥的让陈致远栽了个大跟头。那之后的很长段时间，“不乖？那明天早上请你喝豆汁儿！”成了lion的口头禅。陈致远深深地觉得，那晚居然体会到的浓浓幸福感的自己定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绝对特么是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