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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过青山(土匪文,一群彪悍热血的纯爷们儿) 作者:香小陌

    着。”

    会儿就转回来,端了碗食物:“喏,街对面儿买的,你尝尝这个!”

    碗粘粘乎乎,白色浆汁似的东西。

    息栈用舌头轻尝了点,竟然酸酸甜甜,喝了口,甘甜之中还带着醇香的酒味,于是口、两口、三口、四口,呼噜呼噜,全部喝光。碗底坨白色麦芽,全部倒进嘴里嚼了,韧韧的,甜甜的,真真的美味!

    难得吃到如此对胃的东西,息栈吃得津津有味,余香满齿,吃完了忍不住用小舌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呵呵呵呵~~~~,这玩意儿是甜胚子,小伢子果然是喜欢这东西!”镇三关笑得眯起了眼睛。伸手轻轻抹过了少年的鼻子,将沾在小鼻尖儿上的块麦芽蹭掉。

    息栈让这碗温热的甜胚子暖得心思荡漾,粉唇恰如弯新月,唇角绽开朵碧桃,羽睫轻盈,凤目流波。

    镇三关不由自主地盯着少年看了会儿,愈发觉得这娃子梳洗打扮之后,眉目生得相当俊俏,双细长凤眼仿佛能够白日倾诉,暗夜流光,以前竟然就没有发觉。

    镇三关笑问:“小剑客,上辈子娶媳妇了没有?”

    少年垂目:“没有。”

    “十八岁也不小了!”

    “……”

    “那有个相好儿的没有?”

    “……有。”

    镇三关面露遗憾地摇摇头:“咳,上辈子的人,你是甭指望还能找回来了!也别烦闷了,走,老子带你去个地方,找找乐子!”

    “要去哪里?”

    “去马房子玩儿!”

    “马房子?是玩儿什么的?”

    “娘们儿!”

    “……去那里做甚。”息栈面色微窘,帽檐遮住了双闪烁不定的眼睛。

    “做甚?会会相好儿的,出出火,山上憋了半年了,还不趁着这好年节,寻个欢乐!”

    息栈愣愣的,不知如何搭话,心里在琢磨,现在寻觅个理由回转,还来得及么?

    回转?怎么可能,看大掌柜的满脸红光,身靓丽新衣的发骚模样,今日下得山来,分明就是憋闷了许久,找女人寻欢作乐来的!

    镇三关领着小息栈去到小巷子里的间僻静院落,里边儿是几间土坯房。这是城里的暗娼搭伙混居的地方,般只有熟门熟路儿的回头客才找得见她们落脚的地方。

    开门的妈妈见镇三关,立刻就乐开了花儿:“哎呦喂,我说贺大掌柜呀,这是久没来了,可把您给盼来了!呦,还带个小掌柜的,这位小爷眼生呐!”

    镇三关挥手笑道:“这是俺店里新来的伙计,你随便招呼!”

    那婆子将二人让到正屋的炕上坐了,摆了酒和两碟小菜,又寒暄了通儿废话。镇三关从包袱里掏出了几张狐裘递给婆子:“给姑娘们的年礼,马婶儿收了吧。”

    “哎呦呦,贺大掌柜真是个体贴人儿,老婆子替姑娘们谢谢了!”

    “好说好说!”

    “掌柜的皮毛生意做得可红火?店铺开得可好?”

    “好,好的很!”

    息栈虽是第次跟镇三关出门,听他二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也大致是听明白了这阵势,于是很配合地垂首坐在炕沿上不说话,埋头扮作枚皮货店铺的小伙计。

    听得镇三关轻声问道:“双喜今儿个在不?”

    “哎呦呦,掌柜的您来的不巧,双喜她刚走了。”

    “走了?”

    “咳,来了个主顾,看上双喜了,给她带走了。您别介意,俺们这儿有个新来的姑娘,您自去看看,中不中意……”

    趁那妈妈出去招呼的功夫,镇三关凑过头来跟息栈说道:“咋着,小剑客,回头自己去挑个看着顺眼的小娘们儿。老子自去逍遥,不招呼你了!”

    息栈绷着脸漠然说道:“不用。当家的请便,我出去逛圈儿回来。”

    “唉?别啊,咋个了?”镇三关挑浓眉,两眼眯缝,忽然低声笑道:“呵呵,小羊羔儿,做过没有?”

    “……做过什么?”

    “跟你那相好儿的好过没有?上炕了没?”

    “……”

    “哈哈哈哈哈哈!响当当的老爷们儿,脸红个啥?!没做过是咋着?不然老子教教你……这上了炕……”

    镇三关凑到少年耳边,低声快速耳语了通,滚烫的气息和胸中哼出的邪气笑声拂过少年耳畔,讲得尽是床笫之间男女之事。息栈顿时面红耳赤,神色如同被水煮过,讪讪得不知如何应付这厮,胸中憋闷,没来由得有些发酸。

    东厢房下,镇三关乐呵呵地进了某个女子的里间。

    正堂炕上,息栈冷着脸人独自灌了几盅闷酒。

    两次进来推销姑娘的妈妈都被他冷眼打发走了。第三次再来,息栈直接抄手扔给妈妈块大洋,让那婆子哪里暖和就哪里蹲着去,小爷我正烦着呢!

    温热的烧酒渐渐变冷,喝到肚里十分不畅,凉凉的液体愈发让息栈觉得心烧火燎,肺都燥得快要炸了。莫名地烦躁不安,无处泄火!

    独自呆坐了半晌,实在无法忍耐,少年起身出了屋,趁人不备闪身,悄没声息的溜进了东厢房。

    外间只有张大炕,几条桌椅板凳,空荡荡的没有人。息栈蹑手蹑脚地靠近内间,耳朵里已经听得到那阵阵沉重粗喘的气息和女人的吟叫。

    内间根本就没有屋门,只挂着个破布帘子。

    息栈的轻功了得,他若不想让人发觉,没有人能听得到他的凌波雏鸾步。当然,此时屋中炕上那俩人的颠倒状态,也根本不会对外人有任何防备。

    息栈闪身在墙角处,狠命咬着嘴唇,上下两排牙齿几乎要将下唇洞穿。终究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两根手指微微掀开那门帘,透出了道缝隙,低眉偷眼望了进去。

    只匆忙瞥了眼,立时抽回手来,阖上眼睛别过头去,莫名地阵惊慌和无措。

    他……

    咳……

    忍了半晌,拼命压住心中的烦躁,脑海里不断闪过那看眼就再挥抹不掉的身子,手指节节颤抖,仿佛已经不听使唤,着了魔似的缓缓又伸了出去,掀起帘子的角。

    副肌肉纠结、强健有力的宽厚身躯横在火炕之上。

    小窗中射入淡淡缕午后的阳光,柔和的暖雾涂抹在那副身板之上。晒成个古铜色的皮肤如今镀上了层金属淬色,条条的肌肉缠绕着强劲的骨骼,盈盈发亮,看起来就像少年手中的云雷纹剑柄,被手掌长久地碰触摩挲,日复日,年复年,流露出某种温润古朴的诱人色泽。

    两条强悍结实的臂膀裹住身下肤色白皙的女子,蜂腰之下是有力的胯骨,浑圆结实、肌肉华美的臀部...

    少年面无表情,声不吭,动不动,死死咬住下唇,连呼吸都已经摒住,就只不错眼地盯着那男人,炙热有形的目光不断游移,自后颈至脊背,自臀线再到大腿,笼罩住全身。

    男子喉间发出几声闷哼和呻吟,浑身上下是层密织的汗珠,喉头缓缓滴落汗水,在女子的胸脯上流淌......

    眼前的人影日渐重合凌乱,耳边的气息愈来愈乱,手心虚汗不止。

    息栈竭力遏制住身体里不断上涌的异样,才发觉耳边那些凌乱粗重的气息,分明有半源自自己的喉间心上!

    炕上纠结的肢体阵剧烈抖动,疯狂的几十下碰撞之后,缓缓瘫倒于处。

    屋外偷窥的少年,此时经脉之中真气乱窜,纯阳外泄,也是两脚发软,快要瘫到墙角地上去了!

    息栈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饮鸩止渴!

    这镇三关分明就是杯毒酒!

    而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将这杯毒酒口、口、口喝了下去,毒素侵入四肢百骇,深入肺腑,痛入肝肠,欲近不得,欲罢不能!

    18、露狰狞凤卷朝霞

    第十八回.露狰狞凤卷朝霞

    息栈身子软软地斜靠在墙角,手探入衣襟,极力想要压抑胸腔中已是脱缰狂跳的心房。

    颤栗的指尖触到火热的皮肤,这摸简直如同四下里自己给自己浇油点火。全身的滚烫都追逐着那五根手指,温热的血脉冒出汩汩的纯阳,振得他徐徐止不住地颤抖。强忍无法排解的热浪,不忍再折磨自己去继续偷窥,却又舍不得走。

    屋中传来女子娇媚的轻喘:“爷~~~,您,您咋个这么强呢~~~,简直都快要把人家的腰弄断了嘛~~~”

    那熟悉的磁性声音带着三分倦意和七分畅快,沉沉地笑道:“呵呵呵呵~~~,辛苦你了,回头赔给你张雪狐狸皮……”

    “唔……嗯……爷,您还要来?好坏嘛~~~~~,唔,嗯~~~~~~”

    门口忽然传来些许响动,门缝间恍惚看得到是那位妈妈的张大脸。

    息栈惊,汗毛倒竖,迅速腾挪闪身去了窗边,就在那妈妈推开门进屋的刻,身影翻,斜斜地飘出窗外。

    两脚刚落进院子,猛然发现对面儿西厢房似乎有人要出来,惊得他闪身,晃进了东侧的另间小屋。

    腿脚仍然绵软,胸中抑制不住的阵狂抖,眼底腾起团水气,鼻子发酸……

    垂首跌坐在张炕上,缓了很久,怅然失落。颗心从胸中跌进了腹腔,沉淀在身子的最深处,沮丧到无以复加。

    炕桌上摆着几件女人家惯用的香粉盒子,淡淡地飘着香气。

    少年呆呆地看着,忽然伸手翻了翻那些溢着香味儿的盒子,略微迟疑,将两个盒子攥进手心儿,揣进了怀中。

    再悄悄溜回到正堂屋中,那婆子会儿晃悠了进来,很是惊讶:“哎呦,这位小掌柜,你咋个忽然又冒出来了,我这老半天找不见你人影儿,以为你走掉了,找别家的姑娘去了……”

    那婆子又屁颠屁颠给少年温了壶热酒。

    息栈也不搭话,只杯杯往肚子里灌酒。从下午喝到晌晚,眼底的水雾冒出来又憋回去,再涌出来就再生生地憋回去。

    东厢房中的人估计已经颠倒快活了无数回合。

    不知道这匹野马如此可劲儿地折腾,有没有把那姑娘的腰给掰折了,也不知有没有换上别的姑娘继续,总之是没有出来。

    到了戌时,大掌柜的终于穿戴整齐地走出屋门,进了正堂。

    息栈眼看上去,就觉得掌柜的那感觉与往常在野马山上吊单不样了。平日里古铜色的皮肤,竟然显出些红晕;浓重凛冽的眉眼之中,分明含着三分春水,笼着七分柔情。走路的腿脚竟然都有些轻飘,往炕上坐,迅速抄起盘羊头肉,呼噜呼噜吃掉大半盘,看来是消耗大了。

    镇三关吃了羊肉,喝了几碗酒,瞥见息栈面带红晕,双目含水,不禁眯眼笑道:“咋个了,小剑客,快活了没有?”

    少年冷冷地说道:“当家的,什么时候走,还是今晚要歇在这里?”

    你要是真的在这里过夜,小爷我自己出去找别的地方住,眼不见心不烦!

    “呵呵,走,这就回转!”

    少年“腾”地下就起了身,卷起包袱零碎,简直刻也不想呆。

    东厢房那女子这时踅了进来,屁股坐到镇三关大腿上。杏眼含水,粉面含春,胸脯紧贴到男人身上,脸伏在耳畔,搂着脖子,娇声调笑,舍不得放男人走。

    镇三关笑道:“呵呵呵呵呵~~~~!好了好了,水杏儿,老子下次再来看你,嗯?……”

    那名叫水杏的女子不依不饶地媚声说道:“爷记得定要来,可别让别的小娼妇给拐跑了,人家可等着你呢……”

    息栈听,心里哼了声,女子口中说的是“别的小娼妇”,显见得她也知道自己是枚小娼妇!

    懒得再听那俩人贴在起吧唧亲嘴儿的声音,少年拔腿走到门口就要出屋。

    这时只听得门口院子里忽然阵喧闹,人头攒动,几个黑漆漆、晃悠悠的人影,身上笼罩着塞外的灰尘和傍晚的暮色,闯进了正堂。正好迎面对上息栈,直接两掌将少年推搡回了屋里。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你是?啊???”领头的那位穿着灰不啦唧的身制服,手里顺着条长枪,双目通红,嘴歪眼斜,满口酒气,面露嚣张。

    息栈见对方手里提的是“汉阳造”,心底骤然凛,低眉屏气,也不答话,退后几步,眼角余光看向大掌柜。

    为首的大头兵两只獐目将镇三关和息栈滴溜溜地打量了圈儿,哼了几声,厉声问道:“哎!你们两个,干什么的来路?”

    大掌柜的从炕上起身儿下地,脸毫不在乎地轻松笑意,呵呵笑道:“小生意人,路过。”

    “路过??路过的来这儿干嘛?!”

    “这位军爷,俺们个爷们儿,你说来这马房子干嘛?呵呵呵呵~~~”

    那大头兵鼻子冒烟,重重哼了声,视线随即被躲在镇三关身后的水杏吸引了去:“哎呦~~~!小娘们儿,挺标致的哈~~~~!来给大爷瞅瞅!”伸手就去摸水杏的下巴。

    那水杏吓得直躲,脚拌住,跌到了炕上。

    大头兵淫笑道:“嘿嘿嘿嘿~~~!这么急着上炕啦小娘们儿,等爷爷们待会儿好好调教你!”另外那三个大头兵也嘿嘿笑着,摇摇晃晃地踱进屋来。

    息栈偷眼瞄向掌柜的,细眉微挑:要不要做了?

    镇三关非常轻微地摇了摇头,眼神飘向门口:撤!

    二人正待拔腿要撤,门口那个兵忽然喝到:“等会儿等会儿!老子看看,你咋个还带着个小娘们儿?!”

    说话间就踱向了息栈,双三角眼瞪得大大的,凑近了打量,伸出手就要摸息栈的小嫩下巴。

    少年仰脖躲开了那只爪子。

    “他奶奶的小娘们儿,还敢躲?”

    息栈戴着个裘皮小帽,压低了帽檐,却还是露出双清秀细致的丹凤眼,精致的鼻梁,浅粉色的唇,再加上那只白嫩嫩的瓜子小下巴和脑后油亮亮的根细辫子,扎看当真像是个扮了男装的小女子!

    “小娘们儿,让大爷看看……”那大头兵伸出手,照着少年胸前毫不客气地摸了把。

    咦?没有馍馍?

    不甘心,竟然直接伸手向胯下摸去!

    息栈脚步闪躲开了那摸,藏于身后的手已经攥上了雏鸾剑柄。本就醉到了半酣的张脸骤然涨红,双布满血丝的细目眯了起来,隐隐射出每次活斩人之前惯有的两道锋利寒光。

    镇三关这时忽然侧身拦了进来,挡在那大头兵和少年中间,面露笑容说道:“唉呦我说军爷,别且,别跟孩子计较!这就是俺店里新来的小伙计,没见过啥世面,吓着了!不是小娘们儿,就是个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他奶奶的,老子把捏死他!”

    “军爷行个方便,打个酒吃!”镇三关笑眯眯得,说话间从袖筒里递出几个大洋,给那四个兵每人个。

    那伙人面露不屑,嘴里哼哼着,抄走了大洋,骂道:“滚滚滚!赶紧滚!别妨碍爷爷们晚上欢快!”

    镇三关把揪住息栈的胳膊,快步出屋,上了马匆匆离去。

    息栈皱眉问道:“当家的刚才为何不做了那几个人?”

    镇三关冷笑声说道:“插了他们倒是容易。做了那几个兵,咱俩就算是在阿克塞露了相,那院子里的老鸨和几个姑娘呢,做不做掉?”

    “那些是什么人?”

    “看那身行头,是马家军的手下。‘甘肃王’马云芳,这地界的土霸王,国民政府西北军的军长……”

    这二人策马出了阿克塞,到了城郊的荒芜之地。天色已晚,正待要过红柳湾,急匆匆赶路之时,听得背后传来阵奔突急促的马蹄声。

    “住!!!前边两个贼人,给老子住!!!”

    听那粗豪的口音儿,回望四个骑马赶来的身影,分明就是刚才在马房子碰到的那四个马家军大头兵!

    镇三关夹紧马肚,低声说道:“他奶奶的,还是让这帮鸟人给赶上了!小剑客你先走,老子拾掇他们。”

    息栈皱眉看了眼身后,道:“当家的先走,我收拾。”

    “那几个人手里有枪,麻烦。你只管往前走,过了红柳湾是党河,你认得回山的路,自去回山!”

    息栈脸冰冷,嘴角很顽固地扯出句:“你是当家的,当然应该你先走,我断后!”

    镇三关浓眉跳,低吼道:“俺镇三关绺子里的规矩,遇上个事儿从来都是掌柜的擦沟子,论排号也轮不到你个小羊羔!”(1)

    二人在马上争执了几句,后边的四匹烈马已经越追越近。为首的大头兵拉枪栓,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铿锵有力,嘴里吼道:“马贼镇三关!给爷爷们住!不然老子开枪啦!”

    息栈凤眉倒竖,脸酒意涌动下的红潮,忽然愤愤地张口,冲大掌柜吼了句:“让你走你就走么,还说什么,恁的啰嗦烦人!!!”

    黑眸倏然抛出两枚寒光,狠狠盯了男人眼,扯过长衫的角掖进裤腰,飞速从背上卸下了剑。

    镇三关被这少年吼得莫名愣,你说啥?他娘的,到底你是掌柜的还是我是掌柜的?简直是颠倒了,你还敢吼我???

    未及回骂,息栈已经双脚离蹬,蹿上了马背,扭身脚飞踹马鞍,借力使了个小燕腾空,掠上了树梢!

    少年的身影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夜魅之中穿越枯干的树梢,以极快的身法向那四名追兵袭去。

    黑森森的夜空之下,倏地迸出白灼灼的道冷冽清光,如同彗星摆尾,破暮而出,划长空而坠!

    镇三关这还是平生第次见到,息栈祭出承影凤剑插人!

    承影照空,树舞风鸣。

    剑气破云,掠上苍穹!

    看过次才知晓,以前那个什么雏鸾刃,尺来长而已,短小精悍,其实就是防身的小物件儿。纯属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儿的,随便戳戳人,戳着谁算谁倒霉!

    镇三关掉过马头急急回转,黑暗之中只看到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斜飞而来!

    惊得他低头,闪身,那头颅飞过他的头顶,“砰”得声砸到旁的树干之上,滚落在地。

    已经没有人再顾得上镇三关,那三条枪纷纷上膛瞄向天空,胡乱“砰”、“砰”地放枪。

    树梢之上某个决然的身影,淬刃划,腰身拧,使出凤卷朝霞之式,剑花狂舞,灵动翻飞。那枚通体柔软却不失坚韧的三尺长剑左挑右抿,前削后剐,上缠下敛,斜劈侧砍!

    “哗哗哗”阵凌厉的剑气掠过之后,镇三关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远处那三个大活人,转眼就变成了三只血葫芦!

    脑瓢子已经不知道被剑尖抛到了何方,只剩下三具冒着血的腔子还坐在马上,血肉臊子四溅,染得这黄土岗上劣迹斑斑。

    眼前那少年面色鸷酷,凤目含冰,单薄的嘴角紧扣着炙烈的愤怒。

    这时手中长剑竟然狠命戳进个已经脱了头颅、却仍在抽搐抖动的胸腔,狠狠拧手腕,瞬间就将那副腔子搅得四分五裂,大卸成了十八块!

    镇三关目睹此景,大为惊骇,后颈冰凉,脊背浮起片冷汗。

    漂浮在空中的那张雪白脸孔,如纸如尘,如魅如妖!面色中爆出完全陌生的阴狠和狰狞。眼前这几句断头身在少年的眼中,无异于排没有活气儿的稻草人,削起来如同砍瓜切菜般。

    大掌柜正待开口,转眼间,第二具断头的腔子也已被凤剑轻松凌厉地分了尸,剔了骨!

    唬得他忍不住大喊:“息栈!够了,够了!别打了!停手了!……咱该走了!”

    注:

    (1)擦沟子:擦pp,因为pp的那个形状,有道沟。这里取比喻意,在匪帮行动中是负责断后的意思。

    19、夜夜心碧海青天【配图】

    第十九回.夜夜心碧海青天

    整个黄土岗万籁俱寂,夜枭皆已惊飞逃窜,空留几株孤零零的老树,树皮斑斑□,鬼棘眼似的树疥哗然瞪视着天空。

    听了掌柜的这吼,少年的飘忽身形扯,倏然回力,挂到了树梢之上。柔韧的凤身翩然斜倚在枝头,根长辫从肩头垂落,双目顿了顿,凝视镇三关。

    大掌柜低声吼道:“够了!别打了!赶快回转,再来了追兵就不好了!”

    少年愣了愣,眼神中的寒光缓缓退去,抽离掉的心思似乎慢慢转回了胸口。也没有答话,身形轻轻飘落于地,飞快拾起了四散跌落的几杆长枪递给掌柜的,又再次腾空,飘飘然掠上了百步开外自己的那匹马上。

    二人路疾驰,过了党河水,不远处就是野马山口,后无追兵,心下稍定。

    镇三关侧目看了看少年,终究忍不住说道:“小剑客,刚才下手太狠了。把人拾掇了也就罢了,用不着剥皮削肉,斩头分尸的!”

    少年仍然没有吭声。

    月光之下,双细目清冷无波,张玉面苍白无暇。

    只有帽檐和衣服前襟上的片血迹,赫然昭示着刚刚进行的那场屠戮。

    半晌,少年缓缓弓起了背,头慢慢低下,额头抵住马颈,身子有些颤抖,呼吸渐显急促。

    镇三关问道:“唉?咋样了,小剑客?”

    息栈暗自按住气海穴,轻轻揉动,额头冒出虚汗,脸颊尽露苍白,轻声吁道:“没怎样……有些疲累……”

    两手紧紧攥住缰绳,身子在马上抖动颠簸,面色愈加难看。

    这日偷窥云雨,情欲涌动,阳气外泄,冷酒伤身,早就是心思恍惚,腿脚疲软。刚才又时迁怒,犯了倔劲儿,勉强念动心诀,摆开凤式大招,顿砍头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