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仙宗 作者:瑞者

    抚了秦留情句，莫不乐转头，就对谢不言等人道，“诸位师兄、师姐，试天擂上光是切磋，输赢实在无趣得很，不如下点彩头如何？”

    秦留情瞬间面沉如水，这就叫有分寸？赌擂啊，头顶上众真人的眼皮子底下，亏他想得出。

    “莫师兄……”

    “秦师兄，他们要试我有没有本事，总得许我也试试他们有没有押宝的胆量吧。再者，试天擂有不许赌擂的规矩吗？”

    没等秦留情表示反对，莫不乐就理直气壮地打断了他的话。

    秦留情顿时语塞。

    “善！”鬼子九冥阴森森地点头，竟然是头个表示赞同。

    谢不言瞥了瞥他，别看这位鬼子脸惨白之色，瞧着鬼气森森的，那只是他修炼的功法造成的，其实骨子里最是好事。

    “莫师弟说的是，堂堂落霞宫首徒，岂是别人想挑衅就挑衅的，总得让些人付出代价才好。”他笑若春花，声若煦风。

    白狐狸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可是看她那副满眼发光的样子，就知道这位狐仙子二话不说肯定是要掺和爪的了。

    “谢师兄言之在理。”云从龙风度翩翩地应和。

    鬼门关、天外天、妖仙宗、龙虎仙宗，不算九华仙宗在内，余者十二仙宗，倒有三分之表示了支持，秦留情也不好再说反对的话，只是严肃地看着莫不乐，问道：“你有赢的把握？”

    “输输赢赢这种事，哪有说得准的……”莫不乐脸风轻云淡，“秦师兄，你心境修炼还不够啊，是非成败转头空，赢在眼前的未必能笑到最后，输在当下的，也许终成大道，不用太在意……呵呵呵……”

    秦留情沉默许久，才道：“还好，你我同宗不同脉。”

    如果陆留心和苏留仙都跟莫不乐个德性，他这个大师兄早当不下去了，早晚得被气死。

    莫不乐却是十分惆怅，如果他也是青云宫脉弟子，就不用顶着这个大师兄头衔了，以后有事直接关门放大师兄，而现在，只能关门放师弟，这气势上总差了截。

    “我输了……”

    试天擂上，常贞的声音响起，女剑修的声音似金玉相击，清脆动听之余，亦是出人意料地干脆利落，甚至隐约还有几许兴奋。

    “谢明师兄指教！”

    输也输得这么高兴，自然不是因为女剑修受虐成狂，而是她获益良，明眼之人，都可以看出，这战后，女剑修周身环绕的锐气，越发地锋利逼人，隐约已可成形，待到锐气化为剑芒的那刻，便是她步迈入剑意门径中之时，也许，只需要片刻沉淀。

    步莲台上，琼玉真人微微笑，心境平和中隐有喜悦，胜负输赢本就无所谓，关键是，这战中门中弟子有所磨砺，有所进益，关键的是，考验了女剑修的心性。

    剑修身属器修脉，通病就是于修炼之初，重器不重心，所以易怒易燥易生得失心，其实从场面上来看，常贞并没有输，不过她自知已力尽，而明净却仍游刃有余，所以干脆坦坦荡荡地收剑认输，并不痴缠下去，足见剑心坚定，这在剑修中是极难得的，也怪不得她能以女子之身，拜在昊天师侄门下，纵使女子修剑，天生有劣势，但使得剑心坚定不移若精钢磐石，总有大发异彩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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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师弟赢了?”

    莫不乐在青云帐内听得清楚，时喜逐颜开，索性走出青云帐，看之下，顿时失笑。

    明净压根儿就没注意常贞认输的话，还在那里若行云流水地施展两仪剑诀，只是没了对手，他这番动作，便显得在唱独角戏般，已是惹得观擂的修士们纷纷窃笑不已。

    “嘶……”

    这时，却有人突然倒抽口冷气，惊呼道:“人剑合境!”不等旁人反应过来，他又狠狠地啐了口，“妈的，还让不让天下剑修有活路了，才金丹期，就已领悟两种剑意，如今又入人剑合境，这悟性简单逆天了……”

    时，观擂的修士们皆尽哗然，纵使他们中绝大数人并非剑修，甚至也不属器修脉，但“人剑合境”在明界赫赫有名，谁还没听说过。

    “此子悟性，堪称妖孽!”

    步莲台上，众真人们也不禁动容，已是看出，明净此时的心神，根本就不在剑上，而是在试天擂那行字中气势的压迫之下，进入了种非常玄妙的境界中，虽则心不在剑，然而剑在手，印于心，以剑主心，是为“人剑合境”，此时人即剑，剑即人，有心无心根本就无关紧要了。这是天下所有剑修都渴望而不可及的种境界，哪怕是修炼到大乘期也未必就定能领悟。

    常贞的剑心坚定，固然让人欣赏赞叹，然而明净的悟性，却令人膛目结舌。

    “也不瞧瞧他是谁，我的师弟嘛……”莫不乐与有荣焉，挺了挺胸，向身边的几位首徒、殿下、鬼子得瑟。

    “你们九华仙宗真是人才辈出……”白孤狸掰着爪子，愤愤道，“两千年前，出了个天生仙骨，八百年前，出了个清净琉璃体，现在又突然冒出个浑璞剑胎，这也就算了，反正都比我辈分高，可是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剑道天赋出众也就算了，为什么悟性还如此之高，这是要压得同辈人不能抬头的趋势吗?”

    秦留情轻咳声，道:“胡师妹，贵宗也有上古神兽血脉。”远的不说，近在眼前的白狐狸，可不就活脱脱拥有丝九尾灵狐血脉么，不过是现在血脉还没有激发，旦提升了血脉纯度达五成以上，绝对也是力压同辈的存在好不好。

    “那怎么能比，我们妖仙宗三千年里才出了我这么个奇葩，你看看你们九华仙宗，两千年里就冒出串……”

    “灵儿，奇葩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而且只要你做了我的本命灵兽……”

    云从龙凑了过来，话还没有说完，就让白狐狸爪子拍开。

    “贱蛇，这儿没你的事，滚开口”

    挨了爪子的云从龙捂着脸，怏怏地闪人。

    谢不言看着试天擂上的明净，眼神闪烁，面上的笑容却越发动人。果然是个强劲的家伙，手好痒，真想立刻就下去试试手。

    念头方起，明净却突然自“人剑合境”退了出来，两仪剑诀顿止，长剑横空划，爆出声尖锐剑呜，剑尖直指此方。

    “天外天谢不言，可敢战!”

    谢不言微微愕，这可真是……心有灵犀啊!虽然他不太想抢莫不乐的风头，不过明净只是金丹中期，主动挑战他这个元婴修士，他也不好不应战。

    “莫师弟，这第二场，便让于谢某如何?”

    莫不乐摸摸鼻子，摊手，道:“谢师兄请随意，不用给我面子。”

    “谢。”

    谢不言又是笑，粉面朱唇，赏心目悦，心中却是微晒，他若真不给莫不乐留面子，对明净下狠手，恐怕回头不知道会有少个坑在等着他了。

    不过，他会怕吗?

    袖中白玉如意横空而出，迎风便涨，头搭在云莲上，头搭在试天擂前，白衣少年秀美如玉，缓步节节而下。

    “明师弟盛意拳拳，谢某岂有不应之理。”

    温缓轻柔的声音，回荡在剑峰间，融入风中，渐渐飘渺。

    观擂者们再次哗然。

    “他就是天外天第九殿下谢不言?好风采……”

    “这次天外天可真给九华仙宗面子，不但宗主亲至，连年轻辈中的第人也带来了，试天擂上第二场就登擂……以前没听说这两宗的关系特别好呀?”

    “怪哉，为何九华仙宗不是首徒出场?这样不是故意落天外天的脸吗?”

    “是明公子自作主张吧，以‘人剑合境’挑战天外天第九殿下，也不知他是胸有成竹，还是自不量力……倒是第九殿下极有风度，竟然应战了。”

    “看下去就知道了……”

    修士们议论纷纷，没人看好明净，毕竟修为差距太大，不过话说回来，有两道剑意打底，对上晋通的元婴修士，明净也有战之力，何况他现在又领悟了“人剑合境”，确实有点堪称变态，也难怪他有底气挑战天外天第九殿下。

    “师弟，别客气，狠狠打，打赢了回头哥请你吃鱼!”

    嗯，这是莫不乐的声音，关键时刻，他还分得清内外，坚定不移地在明净边。

    明净脸黑线，他又不是描，吃个毛的鱼，敢不敢有点实质性的奖励。

    群乱来的家伙。秦留情默默地撤去青云帐，开始考虑，如果明净输了，他这个青云宫大师兄是上场还是上场还是真的上场呢?只是这样来，试天擂就提前进入首徒、殿下、鬼子们的争斗中，其他仙宗弟子估计就没人敢登擂了，当然，也不排除会有少数人如明净样主动挑战的。

    白狐狸兴奋地搓爪子，从嘴里吐出颗珠子，道:“这场，我赌谢师兄赢。”

    诶，这就提前赌上了?

    莫不乐眨眨眼睛，有些意外，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不过是个乐子。他在储物袋里摸了摸，掏出张从叶艳飞那里坑来的张符篆，啪地声拍在那颗珠子上。

    “我押明师弟。”

    云从龙笑眯眯地从灵兽袋里抓出只红毛兔子，道:“我随胡师妹。”

    “谢不言。”鬼子九冥扔出根骨头。

    秦留情面无表情扔出只灵石袋，道:“我坐庄。赔率…...师弟赔，明净赔三，若不分胜负，庄家通赔。”

    之前明明商量要坑别人的，这就自己赌上了，算不算内哄?没奈何，既然大家都这么凑趣，他也不能扫兴，青云宫掌管九华仙宗所有产业，财大气粗，这个庄除了他也没别人能坐。

    “还有没有人要押的?”莫不乐兴冲冲地向周围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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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海踩着云莲飘了过来，扔出只傀儡鹤，道:“我押明净.”说着，还看了鬼子九冥样，摆明就是跟他对着干。

    “我也押明净。”风从虎扔出只幼狼栽，抬着下巴瞪风从龙，嗯，这也是对着干的。

    “无聊。”广寒宫的常夕仙子轻啐声。

    “不过是个乐子而已，莫非常仙子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水晶宫的位殿下嘲笑起来，顺手还扔了对龙眼珍珠过来，“我押谢不言，另颗代常仙子押了。”

    常夕俏面寒，翻手托出颗灵丹冷冷道：“不必了，我押明净”

    眼瞅着近半仙宗都参与进来，其他人自然不好置身外，纷纷过来凑趣下注。秦留情索性把挥手，把苏留仙叫了过来，让他清点这些赌注，折算成灵石。

    苏留仙过来后，看居然开了赌局，再看莫不乐的眼神，跟见了鬼没两样，他已经算是青云宫里最钻钱眼的人了，没想到这个当初坑了他把的落霞宫大师兄，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敢开赌局，可谓是胆大包天，他真是自愧不如啊。

    莫不乐看人越来越，顿时乐了，冲着试天擂就喊道:“师弟，谢师兄，等会儿再开打!”

    说着，他又兴冲冲地踩着云莲，头撞进那些普通的仙宗弟子中去。

    “快了快了，赶紧下注，会儿就开打了，谢不言赔，明净赔三，现在只收灵石，丹药灵器符篆概不收啊……”

    时间有限，清点丹药灵器符篆什么的，太耗时间了。

    明净脸色片青黑，他后悔了，闲着没事挑战谢不言干什么?哪怕以后私下套麻袋打黑棍也比现在好啊。

    谢不言倒是脸无谓，还笑着回应了声:“不急，莫师弟你慢慢来，别少收了赌注……”

    闻言者，顿时倒下大片。

    步莲台上，位真人忍笑不俊，道:“碧华道友，贵宗这位弟子倒是……生财有道啊……”

    碧华真人轻咳声，道:“道友谬赞了……”心中却是哭笑不得，忍不住看了眼程白眉，如此奇葩，难为程师侄竟然忍得住不加以斥责。

    摇光真人却很给面子，居然赞叹了句，道:“莫小友性情中人，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言出，真人们都忍不住瞪他，这都是哪儿跟哪儿，那胆大包天的小辈，难道跟天外天还有什么特殊的渊源不成，宗之主，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程白眉微微躬身，道:“小徒顽劣，真人过奖了，他也就会些坑蒙拐骗而已。”

    “噗……”却是叶艳飞轻声嗤笑，而后方懒懒道，“听说程师弟在药王宗时，曾受过重伤，全靠这个弟子四方奔走，赚来灵石奉养，寻来丹药疗伤，想来这些坑蒙拐骗的伎俩，也都是那时学的吧。”

    “休得胡言。”碧华真人没好气地瞥了自己这个徒弟眼，心道程师侄那脾气也是你撩拔得起的，指不定当着众真人的面，九华仙宗就要上演兄弟暱墙的戏码，让外人瞧了笑话去。

    叶艳飞又是笑，眼角挑起，见程白眉仍是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子，便也觉得无趣，遂住了口。

    不过这话却让真人们隐有所悟，想来程白眉得势之后，立这弟子为首徒，大抵便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莫不乐此时已经兴冲冲地兜了袋子的灵石回来扔给秦留情，首徒、殿下、鬼子们都参与的赌局，他们这些师弟师妹们自然不能出来义正言辞地说这是不对的，于是少少都凑了个热闹，虽说每个人拿出赌注都不是太，但千人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秦师兄，赚了也要算我份子。”他挤眉弄眼，按惯例，不论输赢庄家都是可以从中抽份的。

    秦留情哭笑不得，道:“份子都给你，我不要。”

    莫不乐大乐，这才冲着试天擂上大喊道:“谢师兄，师弟，可以了。”

    “收到。”谢不言挥挥手，而后舒袖，摊开手掌，白玉如意轻轻巧巧地落入他的掌心。

    “明师弟，谢某数百年苦修，只习得两种功法，则为慧眼识金术，观人看物，鲜少走眼，此术不宜于战，故今日谢某所施展者，便只有这门如意乾坤诀，此诀观法于天地，天地万象，无所不容，无所不纳，为我天外天中第等强大功法，只是谢某资质愚钝，修炼得还不到家，天地万象，仅成其三，勉强登擂，献丑于人前。此战你我不计较胜负，但只求互相印证即可。”

    语毕，白玉如意上，顷刻间绽放明光无数，耀眼夺目，竟将整个试天擂都笼罩住，自成个封闭小空间，周围观擂者，无不掩目以避强光，也有仗着修为高的，以真元护眼，勉强睁目欲探入强光内探究竟，然而终究力有未逮，双目刺痛淌泪，不得不放弃了。

    此时，除了步莲台上，真人们还能洞若观火之外，余者，皆是无法看清试天擂内情形，时尽皆骇然。莫看谢不言自谦“资质愚钝”云云，实则这个如意乾坤诀已修炼至相当精深的地步，天外天年轻辈中第人，委实不是虚称。

    “看不到里面，怎么判定输赢啊?”白狐狸不满地嘀咕，其实心中在意的不是输赢，而是无法看到双方交手的过程。

    “放心，我家师弟脾气倔，性子傲，不会假意认输的。”莫不乐安慰她，显然，话不到点子上。

    秦留情无声地叹了口气，心知莫不乐半并不知道如意乾坤诀的厉害，便道:“莫师弟，莫小看了如意乾坤诀，这天地二道本就是三千大道中的第等法则，如意乾坤诀观法于天地，本属上上等的道法，谢师弟又是难得见的先天道胎，最是贴近天地之道，此诀经施展，自成界，便有山崩、地陷、天漏、洪泄等诸天地万象齐现，这天地之威，岂是人力能硬抗的，修炼如意乾坤诀，最是契合不过，只怕明师弟此时处境已是大大不妙……”

    就在秦留情提醒莫不乐如意乾坤诀的厉害时，柳正道也正履行着他的义务，向观擂者们解释试天擂内的情形，旁人看不清内中情形，他这分神期的大修士自然不会看不清。

    “谢小友果然道法精湛……山崩之状，惊天动地……”

    “咦……好好好，明师侄这剑竟能直接斩断山峦，果然锐不可挡……”

    “山易斩，而水难断，谢小友引洪浪滔天，威势铺天盖地……”

    柳正道的讲解，并非只在嘴上，而是边讲述，边打出数道法诀，却是玉苍宵之上，以道镜像，将他所观之情形，全部映射出来。

    此时但只见镜像中，道洪浪几乎掩盖了半边天空，那浪头高达数百丈，果然是铺天盖地，威势惊人，谢不言白衣飘飘，立于浪头之巅，便.洽似神人临凡，居高临下，有脾眠众生之态。

    这才是天外天第九殿下应有的风范啊，当场便有无数人心折。当然，人关心的是，明净要如何与这滔天洪浪相抗?山乃实物，固而可剑斩之，可水本无形，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流，如何斩得。

    88

    明净动未动地着，于滔天洪浪前，身影微小若尘。他的脚下，已是片汪洋，只露出小截尖尖的山头，正是被他方才剑斩断的那座山峦。

    手中长剑，斜指苍天，无数的剑芒，自体内涌出，汇聚于剑尖处，初时若星光点点，转瞬便似月光皎皎，再眨眼，已如日光灼灼。

    “剑意无坚不摧!”

    水又如何，谁说无形之水，不能斩断?明净紧紧抿着嘴角，眼神如剑尖上的锋芒般，亦是灼热得足以融化世间切至坚至硬至冷至刚。

    剑光若慧星，拖着长长的尾巴，顷刻之间，已斩至洪浪之上。

    “滋……嘶……”

    只斩得半，剑光便有力竭之势，眼看着就要被洪浪扑灭，却听得明净冷喝声，体内真元不留余地涌出。

    “第二剑意生生不息!”

    原本已逞力竭之势的剑光，瞬间如吞大补丸，“铿”地声，剑鸣响彻天地，借此后继之势，剑光如露如电，再次狠狠斩下。

    “哗啦……”

    铺天盖地的洪浪竟然就此被生生腰斩，上半截洪涛失去了支撑，轰然倒下，巨大的浪头砸在汪洋里，再次涌起了阵阵浪涛，然而其势分散，到底不如先前威势，激起的水柱，于空中四散溅开，又纷纷落下，化做了漫天的水珠。

    谢不言飘于空中，看着被斩断的洪涛，伸手接住几颗溅到身边的水珠，眼中微有意外。

    “好，好个无坚不摧，好个生生不息!明师弟，再试试谢某的天漏之相!”

    他屈指弹，水珠疾射向高空，转眼间化做个黑忽忽地巨洞，有如天漏，漫天雨水自漏口处倾泻而下，雨势疾重，又有大风助威，雨珠打在水面，啪嗒啪嗒，声音越来越响亮，渐渐地竟然宛如雷鸣般，每滴雨水竟然能在水面打出水桶大小的漩涡来，可见其势之重，这要是落在人身上，怕是骨头都能打断了。

    明净释出真元护体，面色也转向凝重。滔天洪浪还可以剑意断之，可这漫天雨珠，本就如断珠般，又如何斩断?即使斩去片雨帘，半空中那若天漏之处，依旧不断地有雨水倾泻而下，又如何能断绝。

    观擂的修士们看得目不转睛，几乎连呼吸都要停顿。

    诸仙宗弟子们亦是屏气凝神，天地乾坤诀的天地万象，威势固然惊人，然而明净的表现却也令他们吃惊，修为差距这么大，竟然能支撑到谢不言使出天漏之相，若是换成他们，恐怕连第二相洪泄都坚持不到。

    “好可怕……”白孤狸双眼圆睁，想像着如果是自己在天漏之相前，有什么手段能破之?思来想去，只觉得除非以强力将漫天雨帘倒卷，便只有抱头狐窜了，根本就不可能正面相抗。

    “胡师妹，你若为我道侣……”云从龙见缝插针，又凑了过来。

    “滚 !”

    “明师弟吃亏在修为较低，他的真元不了……”秦留情叹息声，否则，以两道剑意再加上“人剑合境”，来必不能破掉天漏之相。

    他这里话音才落下，却忽见明净自储物袋中扔出块石头，随即挥剑连斩，将那块石头击得粉碎。

    “咦？”

    刹时间，步莲台上，传出了数道惊咦声，真人们目光如电，眼便看出那是唯有天外天才有的至宝天外陨金。时人人目光在碧华真人和摇光真人之间连连扫视，心中无不暗忖:莫非这二宗真要结盟不成?

    “败家的师弟!”莫不乐却在云莲上跳脚，他用十二品金莲镇魔香换来的天外陨金，就这么被斩成了碎石沫子，心疼死他了。

    诸人闻言，顿时无语，看莫不乐的眼光都变得怪异起来。

    秦留情抚额，道:“莫师弟，明师弟这是明智之举。”转而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战，明师弟若胜，莫师弟居功至伟。”

    “诶?”莫不乐脸莫名。

    这时鬼子九冥冷幽幽道:“天外陨金内的定天石，正是天漏之相的克星。”顿了顿，他终于忍不住道，“明净身上为何会有天外陨金?”

    他原本押明净胜，不过是跟陆云海唱反调而已，没想过能赢。谢不言若是最后败在自家的至宝手上，恐怕得找块豆腐自杀才能解胸中憋闷了吧

    他这问，恰也是旁人想知道的，无不竖起耳朵倾听。

    “哈哈哈哈……”莫不乐这才明白过来，顿时乐不可支，就差没手舞足蹈了，“我送的，我送的，我拿十二品金莲镇魔香跟谢师兄换来的……”

    他忙不迭地表功，脸得意。

    众人愣，想起了裴香圣，顿时便明白过来，再看镜像中的谢不言时，都有啼笑皆非之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挖坑埋人不成想掉进坑里的是自己，也不知谢不言此时心中做何感想。

    其实谢不言此时还真没有什么憋闷的感觉，他早就知道，天外陨金半就在明净身上，只是没想到明净反应这么快，居然第时间就想到了关键处，毫不迟疑地就把天外陨金斩成碎石沫子，取出了里面的定天石。

    那是粒只有黄豆大小的银色半透明晶石，晶莹剔透，若星辰闪烁。

    这块定天石的体积很小，小到根本无法定住方天地，但是谢不言以天地乾坤诀自成的这个封闭小空间，还称不上方天地，所以这块定天石已足够用了。

    谢不言眉尖微整，很快就又舒展开来，微笑道:“明师弟，看来你我之间的胜负，便在这颗小小的定天石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你若真能破掉天漏之相，谢某当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