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仙宗 作者:瑞者

    命？

    莫不乐的第个念头，也和明净样，以为蝶梦真人是要害他，但转而想起这是师父程白眉的主张，顿时就平静下来。师父不会害他，这点，莫不乐确信无疑。

    不过还是有个疑问，肉身都没有进来，那要怎么解决他体内真元过于充盈的问题？

    算了，既然来了，就认认真真，历练场吧。不过这小须弥境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幻境呢？

    在迷雾里等了大半天，莫不乐窘了，莫非这幻境还要他自己去找不成？

    果然妖修弄出来的秘境，点也不靠谱。

    第六五章 扔铜钱

    在小须弥境的迷雾里，莫不乐整整走了十天，依稀又像是回到了刚到莫高原的时候，四野空寂，个人也没有，只有他独自地往前走，但莫高原好歹也有数不清地飞禽走兽，还有密密麻麻的灵草，还有带着草香的清新空气。

    这里，只有迷雾，三尺之内，智慧光烁烁生辉，三尺之外，连路都看不清，没有丝儿声响，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好无聊啊……”

    莫不乐郁闷了，要是这片迷雾笼罩的范围也像莫高原那么广阔，他就是走上几年也走不出去。不是没试过飞，但迷雾中好像设置了限制，只能走，不能飞，旦双脚离地，地面就会传来股让他根本就无从抵抗的巨大吸力。就连脚下的三尺之地，莫不乐都研究过，普普通通的黑土地，蕴含的灵气十分浓郁，说明这小须弥境确实在妖仙宗的洞天之内，唯奇怪的是，如此肥沃的土地，足以媲美极品灵田了，居然连杂草都没长根，十有八九，又是这片迷雾的原因。

    幻境幻境，所谓幻境，就是切都是虚假的，难道这肥沃的黑土地、浓重的迷雾，其实都是假的，幻境不用他去找，因为他已经身在幻境中。

    莫不乐挠着下巴，按照蝶梦真人所说，小须弥境以七情六欲为核心共计十三处幻境，所谓七情，是指喜、怒、忧、思、悲、恐、惊，六欲是指眼、耳、口、鼻、声、意，这迷雾，是哪情哪欲？

    感觉哪个都对不上，莫不乐无奈，只能用排除法，先把最不可能的全部排除，喜？没人会喜欢什么也看不见。怒？对着迷雾生气，犯不着。忧？

    这个有点沾边，万永远也出不去，他不得愁死。思？免了吧。恐？这个也能沾边，也亏得他天生没心没肺，换了胆子小的，面对团总也走不出去、不知道会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的迷雾，还真是不饿也吓死。惊？好吧，如果迷雾里真窜出个什么东西来，莫不乐觉得自己还是会被吓跳的，算它沾边六欲里，眼、耳能沾边，看不见，就是眼欲不得开，寂静无声就是耳欲不能闻，其他的四欲，也是完全不搭。

    这下子范围缩小了，忧、恐、惊、眼、耳……莫不乐继续使用排除法，首先排除惊，他都在这片迷雾里面走了十几天，都没见什么东西冒出来，所以，估计是不会有什么惊喜，不对，是不会有什么惊了。

    其次，眼、耳也排除，迷雾遮蔽了视线，但并不是真的看不见，至少他还能看见迷雾，同理，迷雾中虽然寂静无声，但起码他的脚步声还能听见。

    忧？还是恐？

    犹豫了会儿，莫不乐从地上挖出团泥士，捏着铜钱大小，面写忧，面写恐，然后，将铜钱向上抛去。

    “噗……”

    树冠上，众正喝着灵茶的同道们几乎把口中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空等无趣，白狐狸从尾巴根上取出她那件玉环形状的灵器，请蝶梦真人出手，在环内施展了镜花水月术，层薄薄的灵光以玉环为载体，形成了面灵镜，把小须弥天内的情景映照出来。

    “咳咳……莫师弟……挺有创意的。”谢不言的笑容，在明净冷冷的目光下，略显僵硬。

    秦留情半捂着脸，无声叹气，有种丢脸丢到外面来了的感觉，这种幻境，正常人最迟在进入的第两天就能分辨出来是什么幻境了好不好？哪个正常人，在个摸不到边际、看不到周身三尺之外的距离、连边儿声响都没有的地方，会不心生恐惧？

    “果然非人类。”仇仁呢喃。

    “诶？真的是恐境吗，宗主？”白狐狸好奇地去问蝶梦真人。

    蝶梦真人笑笑，道：“个空寂的、虚无的环境，对人类而言，充满未知，未知生恐，这点，我们妖修天生就不具备。”

    白狐狸挠挠脖子，奇道：  “怎么会不具备？”刚被带到妖仙宗的时候，面对陌生的环境，她也恐惧过。

    蝶梦真人摇首道：“妖修生来蒙昧，只循本能，六欲都不全，何况七情，及至开启灵智之后，方才渐生七情，但那只是后生所有，并非天生具备，故而化为人形后，必要再完整经历七情六欲的历练，才算真正做人。”

    “那莫师弟是怎么回事，他也天生七情不全吗？”白狐狸化身好奇宝宝其他几人也都竖起耳朵听着。

    蝶梦真人失笑，道：“不，他是后天七情被屏蔽，你们仔细看他的后脑，，

    几人加上狐虎兔连忙向灵镜看去，此时莫不乐正好蹲在地上低头捡“铜钱”，后脑勺就这么清晰地露了出来。

    “咦？”

    谢不言仗着双“慧眼”，第个看出了蹊跷。

    “莫师弟的后脑勺上，怎么好像嵌着什么东西？”语毕，他忽地醒悟，又惊呼道，“难道那就是慧心宝鉴？”

    在莲岛仙境时，云舒曾经说过，慧心宝鉴飞走，正好砸中了莫不乐，因无明火的缘故，慧心宝鉴与他的神魂融为体，平时不可见，但如今莫不乐神魂离体，自然就显露出来。

    看上去，就像是面婴儿手掌大小的镜子贴在他的后脑久上样，事实上，慧心宝鉴的本体，也确实是面镜子的形状，只不过因为它本是云舒的截仙骨，所以镜面看上去洁白如玉，光华流转，而莫不乐身上的智慧光，也正是从镜面中透出来，笼罩全身。

    “哈……是忧境？嘿……我想也应该是……”

    莫不乐已经捡起了“铜钱”，见是“忧”字面朝上，时乐了，煞有介是地自语自语。

    应该个毛啊，扔铜钱这种事，能准确吗？明净恨不得冲进去给这个不靠谱的大师兄剑。

    “忧境要怎么破？”

    莫不乐想了想，突然插腰哈哈大笑，以喜破忧，这法子不错吧。

    “白痴！”明净连骂人都欠力气。

    秦留情把整张脸都捂住，没脸见人了。仇仁撇过头，脸“我不认识他”的表情。

    狐、虎、兔起笑得满地打滚。

    只有谢不言沉默不语，他理解了程白眉为什么要把莫不乐送进小须弥境。慧心宝鉴本是为弥补云舒心境破绽而炼制，它最大的功效，就是清除人心切恶念，而人之七情六欲，正是万恶之源，所以，莫不乐七情不全，全因慧心宝鉴而起，而小须弥境，正好能唤起人之七情六欲，只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小须弥境还无法压过慧心宝鉴，所以莫不乐只能依靠自制“铜钱”进行判断。

    第六六章 恐境

    无忧无虑，无恐无惧，这本是心境修炼到定程度才能达到的境界，但于莫不乐而言，却是缺陷，因为他不是依靠自己的修炼达到这个境界的，而是被慧心宝鉴强行压制的。常言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其实莫不乐的恐障早就该破了，他身中火毒，在生死间挣扎了百年，什么恐惧也都看淡了，但事实上，因为慧心宝鉴的压制，生生压制了他的恐惧之心，以至于这恐障，只差临门脚，偏偏就是这脚，怎么也迈不过去。

    而小须弥境的恐境，虽然还无法突破慧心宝鉴的压制，但却恰好能帮莫不乐添上这临门脚，这就是蝶梦真人将他进入的小须弥境经历的第境定为恐境的原因。

    谢不言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深处的闪烁。虽然天魔已经离开了裴师叔的身体，但裴师叔体内的魔念，依然存在，只有慧心宝鉴才能救裴师叔。

    莫不乐笑得嗓子都哑了，但迷雾还是迷雾，点变化也没有，才失望地把“铜钱”扔在地上，脚碾碎。

    “好吧，  ‘铜钱’不可靠，这个应该是恐境。”

    总算，判断正确了。

    就在莫不乐话音落下的那刻，迷雾骤然沸腾，而后从中分为二，条长长的小路出现在他的脚下。

    这就破境了？当然没那么简单。当他顺着小路走了近个时辰后，脚下突然空，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再清醒时，眼前片漆黑，周身却感觉很温暖，整个人似乎都泡在温水中，暖乎乎地令他几乎想狠狠睡觉，但耳边隐约传来的大呼小叫，却把睡意赶得无影无踪。

    “用力……再用力……快出来了……”

    “不要晕……吸气吸气……好好好……摸到头了，再加把劲儿，就快出来了……”

    好吵啊，莫不乐心烦气躁，这是谁啊，知不知道声音很难听，知不知道扰人好眠是不道德的行为，正在他不停腹诽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体周围的空间在收缩，股大力将他推入了条窄窄的通道，然后只手突然拽住他，将他用力扯过去。

    “哇哇哇……”

    谁呀，知不知道很疼啊，莫不乐破口大骂，然后传入耳中的，却是阵阵婴孩的啼哭。

    咦？

    “恭喜，是个大胖小子呢……”

    莫不乐傻眼了，他努力试图挣开眼，但却失败了，只能感觉到双手把他浸在温热的水中，清洗干净，然后用软软的棉布将他包裹起来。

    他不敢张嘴，只要张嘴，听到的就是啼哭。好半晌，才终于明白，妈的，他在幻境中变成了个刚出生的婴儿。

    这又是搞毛啊，难道是准备让他在恐境中从生到死渡过生吗？这能有什么意义，纯属浪费时间。

    这个念头在莫不乐的脑子里只存在了片刻，就被股莫名的力量抹去了，同时起被抹去的，还有他所有的记忆。

    这刻，他真正变成了个纯洁天真的懵懂婴儿。

    树冠上，白狐狸谦虚好学地问蝶梦真人：“宗主，他为什么哭？”

    蝶梦真人微笑答道：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他因恐惧而哭。”

    生死之间，即是从出生到死亡，天道之下所有的生命，唯有人类与生俱来拥有恐之情，所以也唯有人类，带着哭声来到这世间。

    “诶？他害怕什么？”白狐狸继续谦虚好学。

    蝶梦真人又答道：“贪、嗔、痴、爱憎恶、求不得、别离苦……世间千般苦楚，唯有人类，生而感之。”

    白狐狸仍旧有些懵懂，因她还未化形成人，当然不懂做人的苦楚，但旁听的诸人，却各有所思，许久，纷纷若有所悟，心境修为在不知不觉中增长些许。

    “谢前辈指点。”秦留情代表诸人行礼。

    “喂，你懂不懂？”白狐狸深深的感觉自己落后了，悄悄地捅捅红老虎红老虎瞪眼，道：  “比你懂。”

    “你就吹吧，虎皮吹破了反正也不是你的。”白狐狸没好气地讽刺她偷虎皮。

    红老虎巴掌挥，顿时上演了出全武行。

    莫不乐在恐境中天天地长大了，尽管记忆被抹消，可是他的本性没变，依然没心没肺而又快乐地活着。

    幻境中的切，显得无比真实。

    “这孩子真笨，五岁了都没开口说过句话，是不是哑巴？”

    “十岁了，还不会说话，肯定是哑巴啦……莫家俩口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个哑巴……”

    “你是哑巴，我们才不要和你玩……”

    “别靠近那哑巴，会传染的……快朝他扔石头，把他打走……”

    恐境中，面对邻里的歧视议论，莫不乐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他打过架，骂过那些议论他的人，也曾经试图改变那些人的看法，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只要他天不能开口说话，别人对他的歧视就天不会消除，幸运的是莫家俩口子，却把他疼入了骨子里，点也不嫌弃这个儿子不能开口说话。

    所以莫不乐没有变得偏激，没有因为那些歧视的眼神与议论而变得暴戾，他依然没心没肺地快乐地活着，努力做着他能做到切。

    恐境里，日子依然天天地过去，莫不乐大了，有了妻，有了子，父母也就日日地老了。

    终于有天，莫父病不起，莫不乐请了很大夫，都治不好他，直到某个夜里，莫父闭上的眼从此再未睁开。莫不乐看着他的脸，怔怔发愣，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太陌生，以至于他无从分辨这是什么情绪。

    又过了几年，莫母也缠绵病榻，没拖久也去了，这次，莫不乐没有发愣，但那种说不清的情绪，让他莫名低落了大半年。

    再后来，他也老了，妻也老了，儿子有了媳妇，有了孙子，等到孙子也有了媳妇，就又有了重孙子。

    又是十年过去，妻死了，没几年，儿子也死了，孙子也渐渐老了，重孙子也有了媳妇，重重孙子都能满地跑了……然后他们死去。这其间，场大风，吹走了他住了几十年的老屋，次天火，烧毁了莫家建了几百年的祠堂，次山洪，将他住的村庄整个淹没，到最后，每个他熟悉的地方、认识的人都消失了。

    只有他依然活着。

    “这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

    “没见过活这么久的人，是不是妖怪？”

    “妖怪……妖怪……烧了他，不然他要吃人的……”

    当他被绑在木头上，脚下燃起熊熊烈火时，熟悉的剧痛袭卷全身。烈火焚身，痛入骨髓，他咬着牙，不喊痛，感受着生命力点点被烈火烧尽，脑海里却闪过父母、妻、子还子孙们的脸，突然间，那种说不清的情绪再次弥漫心间。

    莫不乐泪流满面，烈火焚身的痛苦，让他想起了冰风谷里那挣扎的百年，想起了师父，想起了药王宗，想起了九华仙宗，想起了他现在所经历的，是小须弥境中的恐境。

    虽然是幻境，可是他所经历的切，都是真实的。

    原来，那种说不清的情绪，就是恐惧。出生的时候，他拥有这世间所有美好的切，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拥有的切，都在不停地失去，直到生命终结的那刻，他也失去了所有。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恐怖，不在于死亡，而在于失去，无论如何挽留，都抓不住那些美好。

    “唯长生永恒。”

    烈火之中，他长声嘶吼。为什么会因失去而恐惧？因为他看不破，因为他留恋，然而那些美好的东西，注定是留不住的，既然留不住，那就通通斩去，这世间，唯长生永恒。

    此即为修士的信念，心境修炼，无非就是坚定信念，在坚定信念的基础上，继续坚定坚定再坚定，直到把堆沙子，锤打成坚硬无比的花岗岩，这其间，还要把花岗岩中的杂质通通排除，让它变得晶莹剔透、纯净无瑕。

    烈火熄灭，迷雾散尽，又条长长的小路，出现在莫不乐的脚下。

    “啊……这就算通过了恐境？”白狐狸吃惊，心里盘算着，等她化形后进入小须弥境时，是不是也这么吼声。

    红老虎逮住机会，嘲笑道：  “别想美事，他能通过，是因为他已经斩去了对凡世的留恋，破除了恐惧的根源，坚定了长生的信念。”

    白狐狸正要反驳，忽然感觉身边灵气波动有异，连忙转头看去，却见莫不乐的身体，此时正自动运行着功法，明净如临大敌，死死盯着，旦有什么不对，他就会立刻出手截断莫不乐体内的功法运行。

    蝶梦真人笑道：  “勿惊，莫小友通过恐境，即为破去恐障，天道降下奖赏，他修为进层，自然就能将充盈在体内的真元吸收部分。”

    秦留情闻言，心中动，问道：“请问前辈，是否将这十三幻境通过，即可破除与这十三幻境相对应的恶障？”

    若真如此，他都有心去闯闯小须弥境了。其实何止是秦留情如此作想，谢不言、仇仁都是跃跃欲试，只有明净，门心思放在莫不乐身上，暂时还想不到这里。

    第六七章 下境

    “岂能如此简单。”蝶梦真人失笑，  “莫小友能破去恐障，是因他离破障本就只有线之隔，只是被慧心宝鉴压制，故而不能自行破障，如今借用小须弥境之力，助他戳破那层纸，自然就大有收获，接下来，便没有这等好事了。再者，小须弥境是妖修成人的历练之所，重在经历，而非突破，不论通过还是不通过，都是场历练，通过了，心境自有所提升，不通过，心境仍是有所提升，除非是愚顽不灵之辈，否则都能得到磨练提升，至于是否能破障，全在悟性及运道上，没有定与否的事。”

    若小须弥境真能让人破障，妖仙宗的门槛早让人踏破了。

    蝶梦真人如此说，秦留情诸人这才明白，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修行的关键，终究还是在于自身的积累，想要步登天，绝不可能，时难免悻悻，转而又忽地醒悟，“重在经历”，蝶梦真人此言，实是指点他们修行，因这点明悟，他们的心境或或少，竟都又有些提升。

    下境会是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镜面上。

    莫不乐并没有急着走向下处幻境，恐障破除，带给他的好处，不止是肉身的修为暴涨截，就连神魂也凝实了几分。这也使得他后脑勺上嵌着那件慧心宝鉴，加洁白晶莹，如玉润滑。

    此刻，镜面熠熠生芒，其芒锋利，似是察觉到危机而本能地开始自我保护。莫不乐看不到自己的后脑勺，但是他突然发现，智慧光笼罩的范围，竟然从周身三尺，缩小到周身半尺，足足小了六倍。

    “奇怪……”

    发现了这样的异常，他就不忙着去下境了，索性就在原地，自我检查智慧光缩小笼罩范围的原因。很快，莫不乐就发现，智慧光缩小笼罩范围，是因为它的大部分的光芒，都被某个存在给吸走了。

    谁能吸走智慧光？

    他想到了慧心宝鉴，尽管看不见，但是在莲岛仙境上，小祖云舒的字句他记在心里。

    小祖说，智慧光来自慧心宝鉴。

    小祖还说，慧心宝鉴与他的神魂融为体。

    小祖又说，他体内的无明火毒，也是慧心宝鉴带来的。

    智慧光源自慧心宝鉴，当然也只有慧心宝鉴能吸起它的光芒，可是慧心宝鉴为什么要吸走智慧光？

    因为……危险！

    道灵光自脑海中闪过，莫不乐突然间明白了，慧心宝鉴可以驱逐人心的所有恶念，而小须弥境恰恰相反，它使人，不对，准确地说，它能使妖修拥有七情六欲，从而真正学会做人，七情六欲，本是贪嗔痴爱憎恶求不得离别苦等诸般恶念之源，所以，二者天然相克。

    在莫不乐没有破除恐障之前，小须弥境的力量，略输慧心宝鉴筹，但是现在，莫不乐破去恐障，受到天道奖赏，他的神魂为之凝练了许，心境修为也提升了截，相应的，慧心宝鉴的力量就被莫不乐的心境修为和神魂之力给压制了少许。

    现在，小须弥境的力量与慧心宝鉴的力量基本相当，为了能继续保持对小须弥境的压制，慧心宝鉴不得不吸取智慧光的力量，智慧光，原本是云舒的部分心境修为，与慧心宝鉴的本体截仙骨出于同源，所以可以互相借用力量，而莫不乐的神魂和慧心宝鉴已经融为体，但说到底，二者格格不入，所以当莫不乐的神魂提升了，就必然对慧心宝鉴形成压制。

    “我明白了……”想清楚这其中的细节，莫不乐拍大腿，  “原来师父是想借小须弥境的力量，把慧心宝鉴从我的神魂里逼出来……”

    其实莫不乐的理解并不完全，慧心宝鉴与他的神魂融为体，岂是说逼就能逼出来的，真要强行逼出，莫不乐也必然神魂俱灭。若能如此做，云舒早在百年前，就把他送进小须弥境了。说到底，终归还是要莫不乐自己的修为先强大起来，削弱慧心宝鉴的力量，然后借由小须弥境与慧心宝鉴之间的相克，让慧心宝鉴主动离开他的神魂。

    这件事，妖仙宗是承担了很大风险的，万小须弥境败了，这处秘境就会被慧心宝鉴击破，彻底失去原本的作用。程白眉不知许下了什么好处，才让蝶梦真人肯冒这个风险，这些内情，莫不乐自然是想不到的。

    他只想着，如果能将慧心宝鉴从神魂内逼出来，还给小祖，这样小祖就不会再困坐莲岛仙境了，也不会再有入魔之危，自己得了小祖那么好处，这点忙还是应该帮小祖把的。

    于是，莫不乐不再迟疑，义无返顾地踏上了通往下境的小路。

    “所谓惊恐，则是恐因惊而生，下境是为惊境……”

    他喃喃自语，小须弥境是幻境，幻因心而动，之前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