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窝里，闻着高长身上的气味，心满意足地陷入了沉眠，高长似乎也对这个姿势很满意，下下地梳理着大黄的头发，直到两个人都睡着。

    床尾，大黄那双修长细致的42码男人脚，和他的大半截小腿，就这么光溜溜的悬空着。

    第45章

    第二天清晨，高长在淡蓝色的阳光中醒来，自从那天晒过太阳之后，为了不让白宝他们起疑，高长和大黄就再也没有在白天的时候出去活动过，所以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是不是真的已经跨过了变异这道鸿沟。

    现在在阳光下，高长只觉得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泛发着勃勃生机，精神好到匪夷所思，原来这就是蓝色阳光的力量吗？

    破旧的木板床上，大黄正蜷缩着四肢，趴跪在草席上睡得正香，时不时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咕噜噜低响，线条饱满舒展的背脊上皮肤细腻，半长的头发自然地散落在脸颊上脖颈上，蓬松干爽泛着光泽。

    床上的男人眼皮动了动，然后迷迷糊糊地撑起双手坐了起来，眯着眼睛向高长看过来的时候，很自然得伸手绕了绕自己的下巴。

    “醒了。”看到这番情景，高长忍不住就笑了。

    “呜……”大黄看着窗前的高长怔了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低头，正好见到自己两条腿弓曲着，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是从前犬形的时候惯用的姿势，只是那时候每天遛鸟也不觉得害臊，现在看到自己光溜溜的下|身，竟然会觉得有些不自在，最让他尴尬的是，那家伙还在蠢蠢欲动！

    “大早就那么精神？”高长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扩大再扩大，大黄这会儿正对着他，以他那个姿势，那只早起的鸟儿自然是被览无遗。

    “呲，男人不都这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大黄拉过边的毯子稍微挡了挡。

    “别挡了，这块毯子我得拿下去洗洗。”高长顺手把地上那堆衣服都塞进布袋子里。“你弄完了会儿记得把兔子带下去处理了。”

    “哦。”大黄背对着高长，瓮声瓮气地应了声。

    高长找了个大水洼，把林帛的跟自己的堆脏衣服都给洗了，出门的时候带着的那小包皂角粉终于派上了用场。洗好的就摊开来放在野草上面晒，好在这天的太阳够大，高长又总是能把衣服拧得特别干，等到黄昏的时候，他终于把这些东西全部洗干净晒干了。

    中午是大黄烤的兔子，除了白宝他们留下来的那袋子盐巴，啥调味料也没有，干巴巴地就着水，两个人各自啃了些。高长吃饱肚子之后就坐在院子里做针线，这年头，缝缝补补的都要靠自己动手，无论哪个男人出门，都是要把针线带在身上的。

    高长用他从屋子里找出来的件旧衣服，剪了打算给林帛做几条裤衩，他整天跟狼群起在这片荒原上奔跑，身体形态却毕竟和狼不同，以后长大了要是不知道穿裤子，光着下|身在野草丛里穿梭，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

    那几件男人的衣服太大，林帛现在还穿不到，改小了可惜了，留着等他以后长大了，或许会用得上。干脆就找了几件女人的衣服，素净点的，到时候给林帛洗个澡换上，个六岁的孩子，又有两年是跟着狼群过的，哪里知道自己洗澡换衣服。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高长把那些晾晒着的衣服都收了回来，自己跟大黄穿戴整齐，然后又帮林帛把他的东西都整理了下，放回树洞里，准备给他换上的身衣服除外。

    找到头狼和林帛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生啃兔子。林帛好像没什么胃口，头狼直把兔肉推到他前面，那孩子却次又次地避开了。

    “吼！”见到高长他们的到来，头狼显然很不高兴，也许他本来就不高兴。

    “我们明天就要走了，过来跟你们说声。”

    “走？”林帛似乎不太明白高长的意思。

    “是啊，就是不在这片荒原上待着了。”不去看头狼的脸色有差，高长伸手把这个孩子拉了过来。“叔叔带你去洗澡。”

    “洗澡？”林帛不是很清晰地重复道，个四岁的孩子也就刚学会说话没久，现在又有两年没和人说过话了，会生疏也是难免的。

    高长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带着这个孩子到了水洼边上，件件脱下他身上穿着的过小的衣服，用皂角粉给他洗头洗澡，用沾着水的布条点点地抹干净他身上的污垢。洗完了给他穿上裤衩，因为担心这孩子长大以后裤衩就会显得小，高长把这些裤衩都做得挺大，腰上用绳子拴着，就是要打结麻烦点，本来以为会很难教，没想到林帛学就会了，好像还挺新鲜，不断地把裤子上的活结拆开又打上。

    衣服是林帛母亲从前的衣服，虽然她是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但是这些衣服给林帛穿，还是显得太大了，高长给他穿上秋衣，又套了件毛衣，最后在腰上扎了根绳子方便他活动。就这样，条裤衩两件衣服，已经是最简单的装束了，了高长怕他夏天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脱下来。高长把其他几条裤衩都当面给了他，希望他将来起码在旧裤衩穿破的时候，能知道把新的换上。

    整个过程，大黄和头狼都在旁默默看着，切都妥当了，高长最后帮他整了整衣服，从地上了起来，那孩子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高长的衣摆，张开嘴断断续续地喊：“妈……妈妈……妈。”

    “傻瓜，我不是你妈妈，叔叔明天就要走了。”高长强忍着心中的异样，搓了搓这个男孩的头发，带着大黄离开了。不是他不愿意带林帛起走，而是这个孩子已经把狼群视为自己的家庭，无论他管自己叫爸爸还是叫妈妈，潜意识里，狼群才是真正的家，这匹头狼，才是他最亲的家人。

    而头狼的态度也已经摆在那里了，没有它的同意，高长不可能轻易将这个孩子带离这片荒原，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在这片荒原上展开场无谓的杀戮。

    这天晚上高长和大黄都没什么睡意，两人躺在席子上瞪着天花板，也都没有想要亲热的心思。

    “我们明天去哪儿？”大黄问高长。

    “去西南吧。”

    “去西南干嘛？”

    “先去弄点蛇灭门的种子，咱们村附近毒蛇太了。”

    “然后呢？”

    “然后就到处走走。”

    “什么时候回去？”大黄已经开始怀念起村子里的生活的，每天准时都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山上有蛇有野猪，运气好还能碰到牛，累了往被窝里钻，随便它睡到什么时候。

    “等你习惯了人形的时候。”就大黄现在这样，回去了不被看出来才怪，就是个人形的壳子，动作举止，还跟犬形的时候差不，难免会让村子里的人起疑。

    第二天早上天亮，高长和大黄人背着个包就往西南方向去了，高长的包里装着他们俩的换洗衣服和些生活用品，大黄那只包里就只有袋盐，白宝给他们留下的，大约二十来斤的样子，等到了人类聚集的地方，这些盐就该派上用场了。

    开始他们就发现后面跟着个小尾巴，起先是林帛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边，这孩子毕竟还小，跟踪的技术水平不过关，无论是脚步还是气息，都十分明显，高长五感敏锐，大黄比他敏锐，不可能不发觉。后来头狼也跟过来了，那家伙根本不屑隐藏自己的行踪，大摇大摆地，高长他们想不发现都难。

    好容易养了两年的孩子轻易就认了别人做爸爸，头狼的心情也相当不好，尤其对方还是它们的老冤家犬族。

    “我跟你说，其实人类的社会点都不好，他们阴险歹毒见利忘义，根本不适合你生存……”头狼企图说服林帛，这两年时间的相处培养了他们的默契，林帛大数时候都能明白头狼想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他们俩根本就不是你爸爸，你回去再看看照片，根本长得点都不像。”

    “你要是听话，我就驮着你在荒原上跑个月，就算在狼群面前，也不把你甩下去，怎么样？”

    “他不就是给你洗了个澡穿了个衣服吗，我也见过不少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穿衣服的，以后我教你，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惜不管头狼怎么说，林帛还是坚持不肯跟他回去，这个懵懂的孩子，还不懂思考人生，不懂思考以后，他只是想跟着这两个男人，于是他就直跟着，跟天还是跟两天，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没有什么值得感慨的，脚底磨破那都是常有的事，口渴也是常有的事，饥饿也是常有的事。

    这天傍晚天色阴沉，高长割了些野草搭了个临时的棚子，大黄出去转了圈，抓到三条蛇两只老鼠，在草棚子边上架火烤熟，招招手让不远处的林帛也过来起吃，头狼也甩着大尾巴，慢悠悠地跟了过来。

    这两天他们就是这么相处的，高长和大黄在前边走着，林帛和头狼在后边跟着，反正头狼不表态，高长也就不催它，省得到时候这家伙牛脾气上来，硬叼着林帛就回去了。

    “这都两天了。”高长看了眼头狼说。

    “呜……”两天怎么样？

    “再往前边走，就该要进山了。”那边肯定就不是这群狼的领地了。

    “呜呜……”进山就进山。

    “兔子不要了？”高长笑着问，这头狼打算跟他们块儿走？

    “吼！唔唔唔……”这句话有点长，意思是说：无论老子走到哪里，那些兔子都还是我个人的。

    第46章

    就这样,高长和大黄带着个小孩头狼,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路上十分顺畅,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扰。离开荒原之后，又翻过几座山,在距离江边大约两三公里的平原上,发现了个奇怪的村落。

    这个村落外面用石头和泥土砌成堵高大的围墙，高长他们是在白天的时候发现它的，他和大黄吃了几天烤肉吃得有些上火，实在很怀念米饭和蔬菜,于是就潜伏在村子周围默默观察起来，只要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的话,就打算进去借助两天休整下。

    白天的时候村落里面片寂静，周围倒是挺热闹的，江里的螃蟹在两岸觅食，只不过因为不能长时间地离开水源，所以并不怎么来村落附近活动，在村落周围，还种了许桑树，树上树下，也常常可以看到些蛇和老鼠在活动。眼下的植物都是没有季节地乱长，高长在桑树林里找到了颗结了桑葚的桑树，领着众人在树下驻扎了下来。

    大黄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窜到了树上，摘了几串红得发紫的桑葚叼到高长前面献宝。

    “以后不准用嘴叼。”桑葚的味道不错，又甜又汁，只是大黄的事让他颇为头疼，这几天过来，高长再三跟他强调动作标准，可这家伙就有记忆的那段时间里，都已经当了十几年犬，这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过来的。

    “哦。”大黄伸手抓了抓下巴，几只手指自然弯曲着，手指不动，手腕也不动，胳膊动。

    高长掀开眼皮看了看，没有再说什么，习惯这东西不好改，他担心说得了，大黄会产生厌学心理，于是摘了几棵桑葚递过去：“吃吗？”

    大黄想都没想，脑袋就凑了过去，舌头在高长手心上翻卷，胡乱嚼了两下，桑葚就都进了肚子。高长这回终于没忍住，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老子跟你说过少遍了？不准用嘴舔！”

    “呜……”大黄窜好几米，蹲坐在不远处可怜兮兮地看着高长，那姿势，分明和旁边头狼模样。

    “呲……”头狼咧嘴嗤笑，犬族就犬族吧，非得要学人样，没事找事。

    “喂！你在笑什么？”大黄长腿伸，把头狼踢了个趔趄，化形以后别的不说，就这两条腿够长，伸缩，就能够到老远的地方，实在好用得很。

    “唔唔唔……”这还用说吗？

    “啧，手下败将。”大黄抬了抬下巴，开始挑衅，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发现了，这条狼根本不长脑子，随便挑拨两下，它就能凑上来找揍。

    “吼！”果然，头狼炸毛了。

    “来呀来呀，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狼牙拔下来！”要学着当个人，对大黄来说真的太难了，在枯燥漫长的学习过程中，他也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啊，比如时不时跟头狼打架什么的。

    “吼！”头狼气势十足地吼了句，拉开了要干架的姿势，但是就转头的功夫，它身上的战意已然消失无踪。通常这种情况下，不用说大黄也知道，八成是林帛那小子在做点什么事，转移了这头狼的注意力，打架是打不成了，只好坐在旁看热闹。

    林帛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正坐在桑树上摘果子吃，大黄真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偏偏那头狼就是看的津津有味。

    那孩子先是摘了几颗紫色的果实吃，大概觉得味道不错，坐在树上吃了不少，然后很快，他就对树上另外两种颜色的果实起了好奇心。他先是摘了几颗颜色鲜红的桑果丢进嘴里，刚嚼两下，就皱着眉头吞下去了，砸吧砸吧嘴，又摘了几颗青色的果实，大概是因为刚刚红色的果实味道不太好，这次他稍稍犹豫了下，才抓了颗果实放进嘴里，但是很快地，他就皱着脸把没熟的桑葚吐了出来，以为实在太酸了！

    “呲……呲……”头狼见到这情景，像是看到好玩的事情般，笑地肚子抽抽的。

    “傻帽。”大黄斜眼看了它眼，觉得智商低果然就是无可救药。

    “别往我身上吐口水。”林帛在树上尝那些没长熟的桑葚，高长刚好坐在树下，平白遭了这无妄之灾。

    “呜……”林帛坐在树杈上，眨巴着眼睛往下看，他跟狼群生活久了，相互清理皮毛舔舐对方的身体都是常有的事，所以不知道高长为什么不高兴。但是他既然不高兴了，那就应该及时讨好，刚好高长手里的几串桑葚都吃完了，他便摘了几串紫色的果实叼下去。

    下了树以后林帛想了想，撑直身体从地上了起来，用手把嘴里叼着的桑葚拿了下来，再慢慢走到高长前面，把果实递了过去。

    “不错，做得比大黄好。”高长把这幕看在眼里，及时地给予表扬，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嘿……”林帛知道高长在夸他，咧着嘴就笑了。

    “呲！”头狼也相当不爽，不就是夸了他句吗，高兴成那样，自己从前给他那么兔子肉吃，也没见这家伙这么高兴过。

    “切！”大黄不以为然地把头偏向了边，那娃娃本来是个人，做得比他好有什么可表扬的。

    林帛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想了想，又上了趟树，摘了几串紫红紫红的桑葚下来放在大黄前面，脸讨好地往他跟前推了推。大黄仰着鼻子哼了声，看在这家伙还算识相地份上，决定不跟他计较。

    “吼！”头狼愤怒地吼了声，发泄怒气的同时，也是在提醒那个没良心的人类小孩，他现在很不高兴。

    林帛见头狼生气了，心里阵内疚，连忙窜到树上，摘了大堆桑葚放在它跟前。

    “吼！唔唔唔唔……”头狼暴躁地围着那堆桑葚绕圈！竟然最后个才想到它！不知道它不爱吃果子吗？为什么别人都是那么小两串，偏偏它就有那么！？

    语言不通就是麻烦，就算心有灵犀，难免也会有沟通不畅的时候，就比如现在，面对暴跳如雷的头狼，林帛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唯能充当翻译的大黄这会儿正咧着嘴看热闹，丝毫没有帮忙的打算，头狼是不可能低头求他帮忙，于是它只好继续暴躁着，最后在小孩越来越不安的目光下，把头埋进了那堆桑葚之中。

    等到太阳西下夜幕降临之后，高长和大黄都发现这个村落不同寻常了，那里面竟然有灯光，不同于柴火燃烧产生的昏暗的橘红色火光，这个村落里的灯光亮入白昼，就算是在从前没有出事的时候，也少有地方能把夜晚照得像他们这般亮。

    既然是不同寻常，那自然是不能轻举妄动了，高长留意了下，发现太阳落山之后，总共从院子里出来两拨人，拨人是出来采摘桑叶的，可能是因为村落里的桑叶需求量比较大，他们总共来回三趟，等到天色黑透的时候，就不再出来了。

    另拨人则是到附近的田地里去干活的，高长和大黄仗着自己身手好，匍匐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听他们说话，头狼则待着林帛依旧藏在桑树林里。

    “老胡啊，这次你家出了少绸子，换了不少好东西吧？”个年轻的小伙子问。

    “换个狗屁东西，光是那盏蓝光灯的债都还没还清呢。”答话的人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

    “你就别再叫唤了，现在咱这村里，有几户人家能用得上蓝光灯的，你那灯点，大半院子的人都得给你交租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

    “要不是我们家老太太从前屯里十几匹绸子没能来得及卖，哪这么快就能买得起那盏宝贝灯。”

    “嘿，我媳妇就是卖得忒勤快，结果就换回来堆纸，奶奶的，存到银行里，连堆纸都没得。”

    “那确实，嘿嘿。”

    “要我说那些人忒黑，他娘的就那么盏破灯，总共才少材料啊，全部零件加起来，提在手里也没个三斤重，竟然要咱拿五十匹绸布换，这年头又没个机子，我婆娘纺得眼睛都花了，就想挣盏灯，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够数呢。这帮孙子！老子银行卡里那堆钱还没让他们赔呢！”

    “你说话小声点，以后这些话啊，还是少说，咱村子不就有几个端着枪的，小心被他们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老子怕卵！有种别在咱们家吃饭！”

    “我说你这人，说话也要凭点良心，人家在你家吃几顿饭怎么了。上次那群人不是想抢咱们村子呢么，不就是人家帮着赶跑的？这年头，要是没那几个端着枪的，你当咱们的日子能好过？”

    “那也是那几盏大灯给招来的，要不是为了纺点布，咱犯得着点那灯吗？十里八里的豺狼都给招来了。”

    听他们这边说话，旁边几个人也按捺不住了，你言我语地说道起来。

    “不纺布？不纺布你活个我看看？”

    “嘿，还说呢，光是没盐就能把你活活淡死。”

    “这日子长了，锄头啊铁锅啊，你找谁要去？”

    “听说现在那边还有制药厂了呢，有种你别吃药啊。”

    “别的不说，就咱娃娃嘴里的糖块，都离不了他们。”

    “所以啊，少说点没用的，干点活。”

    会儿，又有不同声音出来了：“诶，听说咱镇上跟市里，好人都搬高原上去了，你说咱现在要是不去，以后会不会占不到地方？”

    “占个屁地方，你以为高原就好活人啊，听没听说，那地方连水都没有，个人天就给斤水，你是用来洗脸呢，还是用来洗脚呢？”

    “那也比死了强啊，那边可是有大部队，就咱这地儿，这几条破枪，能顶什么事？”

    “我说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咱们村也就是能出点绸子，又不是铁矿又不是盐井的，人家抢去能干嘛，还拿命来拼？你当别人傻啊？”

    “就算没有人祸，就不能出点天灾啊？”

    “这老天爷要是真不开眼了，嘿，你躲哪儿都没有用。”

    “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不咧咧了，干完活就早点回去，这要被毒蛇咬上口，就他娘的啥都不用愁了。”

    “对对对，干活干活，赶紧的……”

    该听的都听得差不了，高长带着大黄悄悄撤离，到不远处的桑树林里去跟林帛他们汇合。看来这个村落还算正常，就是群桑农布农，替中部高原地区养蚕织布的，有几个扛枪的守卫，但是人数不。

    丝绸对高长来说绝对是奢侈品，但是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不是丝绸，而是这些人口中的蓝光灯，看起来科学家们已经知道怎么储存转换蓝色阳光用以照明了，他想进去看看那玩意儿长的什么样。可是怎么进去呢？是偷偷进去看看呢，还是光明正大地进去，顺便连吃带喝呢？

    正想事的时候，林帛使劲拉扯他的衣摆，高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头狼正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哼哼，像是生病了。

    “没事，吃了桑葚，清清肠子对身体有好处。”高长咧嘴笑，这头狼也够蠢，林帛给它摘堆桑葚，它就乖乖都吃了，弄得林帛这傻小子还以为它好喜欢吃呢，整个下午不停地给它摘。

    第47章

    为了不引起这个村落的人过的注意,高长决定还是自己个人进去看看就好,大黄和林帛他们现在的行为举止在普通人眼中看起来是十分怪异的，这个村落又和中部高原地区有所往来,到时候要是有个什么万，这事再落入司徒耳中,这家伙肚子里简直是九转十八弯,难免会被他看出端倪。

    大黄想化作犬形跟高长起进去，别否决了，原因是他已经想好了回村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