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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盗文里放征婚启事的男人你们伤不起 作者:掩面娘

    病。”

    猫球球泪流满面地在旁边害怕地看着他说:“医生!医生……怎么办!怎么办!请您定要救救他!医生!医生怎么办!您说我定照做!”

    白鹿原在旁看着,觉得自己的表情都要裂了。他只想嚎句:你们全家都是年轻人!老子已经三十岁了!

    医生显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咳了声,故作高深地说:“这个病啊,最重要的,是看病人要自己配合。要接受治疗,要听医生的劝告。戒酒,辛辣的东西都不要吃。定要按时吃饭,还有……”

    白鹿原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猫球球变戏法样掏出个笔记本,像小学生那样快速地,用圆珠笔把医生说的每条都记在笔记本上……边说还边点点头,睁着那双最让人受不了的星星眼……

    擦!

    那个医生显然也不好意思了。直到他说完最后条:“……忌房事。”之后,就果断出去了。

    白鹿原的嘴角还在抽搐,却不想猫球球下子放下笔记本,把凳子拖,直直凑到自己面前来,那双星星眼红红肿肿的,瞪着自己——

    “你又哭了?”白鹿原愣了。

    “我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猫球球红着眼睛望着他说,“你工作那么忙……你又做这个职位,平时应酬那么,定总是被逼着喝酒什么的……都被逼着喝了那么了……你醉成那个样子,平时也没有人能照顾你……你还要抽空出来写文……”他语无伦次地说,“书评区那帮人……每个人都天天骂你嫌你新少了……我也偷偷想你要是能每天写点就好了……我现在才知道!我先才知道!”他看上去要哭了,“你是不是经常忙得忘了吃饭?胃溃疡……医生说以后要胃穿孔……那怎么办啊……酒精中毒!就算是轻微的,我看到你倒在地上那个样子……你……”

    白鹿原突然觉得心里软下来了——他口气软和地望着他说:“你别这么紧张。其实酒精浓度高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听医生瞎说。现在的医院都喜欢骗钱,没病也给你查出堆病来。你知不知道?有年我第次喝几十度的白酒,第次喝得酒精中毒在家里睡过去了,结果睡了两天,没事儿,又醒了。”

    他本意是想让对方笑笑,结果显然起到了反作用——猫球球抬起头红着眼睛望着他,然后“哇”下,流下泪来了。

    白鹿原瞬间就慌了。“喂——你别哭啊……别哭啊……喂……让别人看到怎么办……这里是医院……别哭啊……你不是男孩子么……”

    他胸膛里那只小野兽拼命地挥舞着爪子,挠得他的心脏遍体鳞伤。

    但是——很奇怪地,他却点都不感觉到痛。

    ——为什么呢?

    ——是不是第次看到有父母亲人这种不相干的人,为自己这种小事而流眼泪……

    感觉很奇怪么?

    他不由得慢慢伸出手去,大拇指摩挲在他眼角,柔声道:“乖。别哭了,啊。”

    那张小小的、少年的脸,触感是如此之好,简直贪恋不舍,生也不想放开。

    那句话仿佛魔力般,猫球球慢慢地,低着头擦了擦眼角说:“……我以后再也不催你新了。”

    白鹿原哑然失笑:“我没那么辛苦,你别想了。”

    结果对方完全不理他,像赌气似的,从旁边拿过个盒子,端到他面前,打开道:“吃粥!”

    他把勺子直直伸到空中,就那样递到白鹿原唇边。

    迎上的,是双固执的、红红的眼睛。

    白鹿原迟疑道:“你……”

    “吃吧。”猫球球哀求地望着他说,“你昨天都昏倒了,医生说你肠胃有很大问题,不能吃辛辣什么的。这是班长刚才从外面带的,听说这家的粥特别特别好……你吃这个好不好?医生说你以后定要按时吃饭,不然会严重的。”

    话是没错,可是……白鹿原看着递到自己唇边的勺子,还是迟疑了。

    “吃吧……”面前的少年声音变得低了,“我昨天……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的……我不会逼你干什么了……可是……我能不能照顾你?可不可以……我自愿的……”

    白鹿原望着他,眼睛又情不自禁地眯了起来。他心里那只小野兽从醒来时就直在嗷嗷乱叫,催促他,驱使他,甚至强行把被单下面的小白鹿原弄得直立起来了——

    ——你真的喜欢我么?

    ——最喜欢白大大了!

    最终他还是心软了。慢慢伸出舌头,接下了那口粥——不清楚什么作料,但入口鲜美,世间未曾有这般动人之物。

    直到看到对面少年眼底泛起丝惊喜,那眼睛里,随着窗外升起的第缕阳光,慢慢地,灿烂和耀眼起来。

    满是春光,如斯甜蜜,似乎还有少年心中,无限重燃的希望。

    “他是爱的战士啊!”猫球球捏着勺子,傻笑地想着:“我就知道他不会不理我的……嘿嘿……”

    第67章

    白鹿原觉着吧,自己到这个岁数了,虽然酒桌上那群傻逼都喜欢起哄“白处那是男人三十枝花啊!”——谁都知道那只是起哄罢了,是虚的。

    自己到这个岁数了,竟然还能来这样春,还是从网恋开始的,还是自己的粉丝,还是学校的学生——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这种不靠谱把自己衬托得年轻啊!

    猫球球红着脸,拿着空了的粥盒子傻笑着出去的时候,他还歪在病床上这么想。齿颊留香,红袖添香,所谓的爽,什么是爽?徐志摩是怎么说来着?“瓜子磕了三十个,红纸包好藏锦盒,叫丫鬟送与我那情哥哥。对他说,个个都是奴家亲口磕。红的是胭脂,湿的是唾沫。都吃了,管保他的相思病全好了。”——这就是百年前的文人,靠文泡妹子!

    白鹿原压抑严肃许久,旁人都以为他是个面瘫精英,至是个严肃文人,可谁都知道文人的本质就包括流氓。此刻这病床上歪,小少年喂饭,眼睛眯,那股子尘封年的流氓劲就上来了:嘿!老子也有这么天!不比徐志摩那个差!真不枉老子喷他场!

    师生恋是不道德,泡小粉丝是耍流氓,网络发展到现实属于不靠谱。

    不道德,耍流氓,不靠谱——这三样混,白鹿原瞬间觉得自己的青春又回来了!

    他不屑地看了看角落里那个并不存在的自己,歪着鼻子说:“你他妈瞧不起谁呢?酸,假清高,敢想不敢做。”

    角落里的另个白鹿原瞪了他眼。

    白鹿原此刻内心匪气尽现,暗道:“想泡不敢泡,想上不敢上!白鹿原呀白鹿原,你他妈就傻逼,怂包,敢硬不敢戳!你他妈都把自己弄到医院来了,还不敢,你丫不敢个p!现在爽了吧?你丫都爽翻天了!说到底,这暴躁,还是为这相思病,吃了那亲口喂的粥,下就好了。”

    猫球球走到外面,刚把粥盒丢进垃圾桶,就看见班长的背影立在人来人往的过道里,无限萧瑟。

    “怎……怎么了?”

    她并不回头,只是闷闷地,微微低着头——猫球球有些迟疑地看着,因为她肩膀不可抑制地在抖。

    “你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我爸爸了……”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啊?”猫球球迅速四处张望,“厅……长?在哪儿呢……”

    “没。”她拼命摇了摇头,背对着他手:“走了。”

    大厅里还是人来人往的,没有个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所发生的事儿。

    她沉默了会儿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我已经几个月没看到他了……嗯。刚才在妇产科门口……嗯,他扶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出来了……估计以后我要管那个女的叫妈。”

    猫球球沉默着,想了想才说:“你……别想了……”他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发现,其实她肩膀那么瘦弱,仿佛拍就会断似的。

    她猛下剧烈地抖起来,直直抱着自己的手臂照着大厅的椅子坐了下去,慢慢地说:“嗯……他看到我也蛮惊奇的。他问我是不是怀孕了,要做手术从卡里拿钱,呵呵,呵呵,呵呵。”

    “……”

    “我对他很失望,他对我也是样……呵呵……算了。”

    “可是你没有啊……”猫球球迟疑了下才说,“你爸爸误会你了吧……”

    “管他呢,在他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咯。”她突然仰起脸,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当时对他说没有了——他看上去还蛮高兴的……但是我要走了。”

    “啊?”他愣了。

    “是啊……我爸爸的不知道几奶要生baby了吧……这个时候我肯定要走,”她语气淡定地说,“他刚才说下学期把我送出国去。嘿嘿。反正我爸是个贪官,帮他洗点钱。”

    “……你要走了啊……”猫球球愣愣地看着她。

    “也不是现在啦,估计九月十月呗……”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起来走了:“你好好保重啊,定要压倒白老师哦。”

    “等等……”他急中生智,拼命地喊住了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流着汗想了片刻,最终只是讷讷地说了句:“要幸福啊。”

    她没理他,情绪低落地,但还是把背挺得直直地离开了。

    所以猫球球回到病房的时候,同样情绪低落。

    白鹿原眯着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垂头丧气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你就是这样无能为力,帮助不了自己的朋友,只能为她保守秘密。

    白鹿原看了他会儿,突然诡异地从嘴角逸出丝笑意,把被单掀,扯了扯衣领,意气风发地说:“走。”

    “……啥?!”猫球球慌慌张张地说,“等等啊你不是在住院么……”

    “这点小事住什么院?”他面无表情地说,“再不回去学校就不需要你了——你现在还不懂……”他回头看了他眼,走过去,低低地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们靠得太近了。灼热的气息下子就喷薄地涌来,打乱了本该平和的、淡定的、属于自己的气息……现在他自己的气息被逼到角落里去了,稀薄得看不见太阳。

    猫球球同学惊恐地抬起头,发现面前的太阳被挡住了。逆着光的眼前,顶着张凑得极近的脸。

    他心神下就乱了,慌慌张张地说:“我啊……我那个……我可能……”

    “你别回去了。”白鹿原垂着那双沉沉的眼睛,低下头,罕见地、亲手帮他整了整领子,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和院长说下,这个暑假你来我办公室实习。”

    猫球球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帮我整领子了!嗷嗷!

    ——今天的白老师好不样!简直温柔得像被外星人换脑了!

    但方面,他又觉得有点恍恍惚惚的失望,本来觉得他要亲过来的……

    ——咦?

    “等等!”猫球球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刚才说……”

    白鹿原把东西收拾好,理了理自己的衬衫,面不变色心不跳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低声说:“是啊,你不是说对不起我,要赎罪么?——这个暑假你就卖给我了。”

    说完他就捏着医院的单据走了出去。

    猫球球慌慌张张地跟在后面,满脸通红,脑子乱成团:他说什么?!我要卖给他了?——嗷嗷!但是……为什么会有种觉得不妙的感觉!明明应该求之不得才对……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后悔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己被他反骗了?!

    ——还有,他是怎么突然接受我的gt;_lt;是因为我终于打动他了么!

    ——还有,今天的白老师和平常很不样啊!貌似有些不妙的样子……他体内的第二人格启动啦?

    猫球球路胡思乱想着,只听白鹿原皱着眉头沉声道:“怎么回事?——”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到医院的结账台那里了。

    戴着粉色帽子的护士姐姐眨着眼睛看着他们说:“先生您的费用都已经结过账了,确实是这样——”

    “我没结账啊。”白鹿原皱着眉头说,“谁结的?”

    他看了眼猫球球——猫球球目瞪口呆:“我也不知道……”

    护士姐姐看了他们眼,淡定地说:“是刚才李厅长结账的。”

    “谁啊?”

    “噢噢——”猫球球迅速反应过来,小声地说:“是班长的爸爸……”

    白鹿原皱着眉头看着他。

    猫球球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班长的爸爸刚才过来顺便看到了就……或者是别的什么……或者是……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白鹿原眼睛骤然抽搐了下,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沉声道:“出去说。”

    “……总之,就是这样啦。”

    他们又回到了那个盛夏林荫道旁的办公大楼。绿油油的树影在百叶窗外摇晃,阳光透过树的缝隙照进来,只有强劲的冷气昭示着不安的心。

    猫球球挠了挠头,很迟疑地在那里——他还是情不自禁地瞟了眼旁边玻璃窗里放着的那三本《神州沉陆之双照楼记》,然后忍不住想到了自己被快递弄湿的那本……

    ——真想知道他在扉页里写了什么。

    白鹿原却是另种想法。李厅长?就算是为女儿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何况就刚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厅长并不怎么关心女儿。为了拉关系?没可能……就算算上自己的爹,自己的爹的爹,自己家里也全是教育系统的,公检法系统的厅长没有求得上自己的地方。

    他边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着,边用手轻轻扣着桌面——这幅样子最认真,有种出乎意料的性感,猫球球在旁看的心神不宁。

    良久,他突然开口:“你和班长很熟?”

    “啊……”他脱口而出,“其实班长就是双照楼的后期……”

    白鹿原看了他眼,眼神变得加深不可测起来。

    猫球球呆,恍然发觉自己好像把班长反复叮嘱的“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就是那个把双照楼做成耽美剧的后期呀!”给说出来了……糟糕!

    ——但是,他好像没有很生气这点来着……

    白鹿原沉思了会儿,突然说:“你现在打个电话,叫班长把她爸电话给你。”

    “啊……”猫球球愣了,但还是很顺从地掏出手机:“嗯好……”

    “干嘛啊?”班长在电话那头很暴躁地说,“我正在外面打架呢,省实验居然来了四百人卧槽——不和你说了,挂了啊——”

    “等等!”猫球球目瞪口呆,“你你你……你怎么突然去打架了……你没事吧……”

    “哎你别管姐姐我心情不好,到底什么事儿啊?”

    “那个……你爸爸……”他走到门边上去,转过头低低地,有点迟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提起:“你爸爸帮白老师把医院的账给结啦……他现在得去感谢你爸爸什么的……你有你爸爸电话么……”

    “艹。”她直接地报出串数字,听不出什么情绪似的,但似乎是讽刺般地说:“别感谢他啦!反正他花的是纳税人的钱——啪。”

    电话挂了。

    猫球球的心又沉下去了。他把号码报给白鹿原,看着他若有所思地出去打电话,自己也转过头去,悄悄地又拨了回去:“——喂?”

    “艹。”班长那头是大声的蝉鸣和噪杂的声响,“你他妈到底什么事儿啊?”

    “我是说……”他小声说,“你情绪那么不好,又出去打架,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这么烦啊!”

    “……我怕你被打了啊……你不是说有四百人吗……”

    “我们这边还有三百人呢怕他个逼啊!”

    “等等……那不是说你们人少……”

    “哎不关你事啊!你别管!”

    “你……谁和谁打架?非要打么?打架是男孩子的事情啊,你个女生……”

    “你懂个p啊!这关系到珞珈路的脸面!呸。”

    电话又挂了。

    于此同时,外面传出了很大声的笑声:“好好——那李厅长,咱们定啊……哎不客气不客气。”

    说着,白鹿原就挂了电话进来了。

    猫球球睁着很大眼睛望着他——心道,原来他也有这么标准的大人的面……

    “我要出去。”

    “我得出去。”

    他们同时说。

    白鹿原扫了他眼,看不出表情:“起去吧。”

    他们到办公楼后面去,取出了学校的车——司机被白鹿原放假了。很时候,他喜欢自己开。但是今天,上车之前,他问了句:“你会不会开?”

    “还没学……”

    “哦,那记得明天去报名。”白鹿原坐上主驾,然后径直朝猫球球扑过来——

    ——啥!

    猫球球整个人都震惊了。靠得这么近——这是要干嘛!车震!不要……但是感觉好刺激的样子……可是外面还有人在走来走去会看到的……靠得太近了!嗷嗷!他来摸我的腰了……为,为什么?!他不是昨天还说师生之间不能搞的吗……果然今天的白老师被外星人换脑了?!还是说他因为突然住院被改变了人生观决定及时行乐……

    “胡思乱想什么呢?”白鹿原把他的脑袋敲了下。

    “嗷——好痛……”猫球球低着头看过去,结果只失望地看到,白鹿原是伸手过来,帮他把安全带系上而已。

    ——他果然是个正经严肃的大人……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驰开了。白鹿原不经意地问了句:“你去哪儿?”

    “噢……把我放在珞珈山路停就可以了……珞珈中学门口。”

    “珞珈中学?”白鹿原仿佛有些感慨地说,“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你去那里干什么?”

    “……有事儿……”猫球球小声地说。

    ——总不能直说我去帮着班长打架吧……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已经变成男人帮女人打架的时代了吗……

    想到班长昨夜勇敢地跳上四楼阳台的举动,猫球球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你下车吧。”白鹿原也并不问,只是看了他眼,轻声道:“晚上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回家睡。”

    “……什——什么!”猫球球心脏都要被这句话激得跳出来了,在那里目瞪口呆。

    ——去白老师家睡觉?!

    ——去白大大家睡觉!

    ——家!家这个字!重点不是别的!家!不是旅馆!……

    ——这这这……他今天定突然被外星人换脑了!

    然而,白鹿原却并没有理会连帽衫少年内心的挣扎,而是视若无睹地调过车头,看了眼珞珈中学门口汇集的数百流氓混混们,毫无震动地挤开人流,就那样淡然开去,眼中是丝若有若无的不屑……以及怀念。

    握着方向盘驶向大街时他又无不充满匪气地想,这帮傻逼——老子当年在学校里扛槽打架的时候,你们连毛都没长全呢。

    他隐约觉得今天的自己有哪里不样了——兴许是突然想通了也说不定。

    车头向南,少年下车向北,中间拖曳得长长的、贯穿小半个城区的道路,穿过红绿灯,穿过斑马线,穿过麻雀们在上面叽叽喳喳的电线——

    正是我们无以安放的漫长青春。

    第68章

    “卧槽!你怎么来了!”班长见面就瞪着他说。

    “我……我来帮你打架啊……”猫球球低着头在她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其他的。

    “卧槽!姐姐指望你才怪!”她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你熊孩子学别人打什么架啊?!快回去吧,啊,刀枪无眼,别被伤着。”

    “我……你是女孩子啊!”他憋了半天才说出句,“我应该保护你的。”

    班长看上去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就你?”她抱着手臂,挥了挥烟头说:“你就算了,姐姐保护你还差不。”

    “……几点钟开打啊?”

    “呵,你搞得像挺会似的。得,要留下你就留下吧,等会儿被打伤着可别怪姐姐啊——8点!等着吧!”

    白鹿原进小包间便觉得惊——他已经先到了?

    “是白处吧?你好你好。”李厅长身边坐着个大肚子女人,对着他笑得脸心怀叵测。

    “哎呀不敢……”他觉得脑门上开始沁汗了,“李厅长,您怎么先到了?这让我个晚辈担不起啊……”

    “我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班长的爸爸冲着他诡异地笑了笑,挥挥手说:“来了就上菜。”

    白鹿原真吃不准这是什么事儿。包括他身边那个大肚子女人——从刚才得到的信息来看,应该是班长特别痛恨的所谓三奶四奶之流,但李厅长却坦然指了指:“这是我爱人。”

    他们开始吃饭了,觥筹交错,客套话说了堆,却点儿都没扯到正题上……白鹿原心中越来越犹疑了,班长她爸找他来到底什么事儿?

    如果说是关心子女的老师,那么他都喝得酒精中毒进医院了,李厅长竟然也没劝他少喝几两,关心个p啊!

    如果说是专程来接受白鹿原“感谢宴”的话,白鹿原真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请得动省里的厅长……

    “白处真是青年才俊啊,”李厅长喝了数两白酒,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假意感叹道:“看到白处,真觉得我们这拨人,已经老了。”

    “哪的话!我们都是小辈,论资排辈,论能力,哪敢跟您比?”

    “呵呵……”李厅长笑而不语,倒是旁边的大肚子女人看起来颇为善解人意地掩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