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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盗文里放征婚启事的男人你们伤不起 作者:掩面娘

    了笑,道:“白处这样的俊杰,可不知少姑娘家想要呢……”

    终于来了。白鹿原心中沉,大喊卧槽……不会是这事儿吧?

    “珞珈路,帝王家;省实验,打天下;华师的都是乖娃娃——这句话听过没有?”夜幕降临,班长靠在学校旁边的小路上,幽幽点了根形态奇特的烟,烟头明灭,照亮得她的脸显得无端有些兴奋;同时,股薄荷味儿在四周散了开来。

    “没听过。”猫球球很老实地说。

    “你当然没听过,”她吐了口满是薄荷气息的烟味,淡定地说:“这说的是咱们城三十八路诸侯中的排头,三个高中的概况……珞珈路呢就是珞珈路中学,这儿得是省里市里的大院子弟,著名的权贵学校,或者说著名的纨绔子弟学校,所以叫帝王家;省实验呢差点,没那后台,混的都是自己打出来的,所以最喜欢斗狠……华师附中没混子,要么都是乖乖搞学习的,要么是两个顶级狠的,别问我为什么,说就要说到明儿早上了——这些,你是从北方来的,当然不知道啦。”

    “哦。那……”他挠了下头说,“你说省实验的都很会打……那你今天要和他们打咯?”

    “对啊。”

    “那……会不会吃亏啊……”

    “怕他算个鸟啊!”她挥了挥拳头,对着夜幕说:“我们就好欺负啊?呸!”

    “但是……“猫球球迟疑地看了她眼,“你说的这些都是高中……你现在不是已经大学了吗?怎么还……”

    “你傻啊!”她瞪了他眼,“姐姐在珞珈扛槽混的时候,你还在东北玩泥巴呢!珞珈和省实验是世仇,世仇你明不明白?现在省实验又有个表子说要搞我妹妹!她敢搞我就跟她来咯!”

    “哦……但是,”他小心翼翼地说了句,“你是不是说你这边只有三百人……”

    “打架不在于人数!”她鄙视地看了他眼,“兵不在,在精。笨。”

    正说着,远处的大道中央,已经集满了人——远远看去,极为罕见地,绝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她们把校门口围了个大圈,行人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似的纷纷绕开遁走,而那里已经开始传来越来越响的骂声。

    “不会已经……”他目瞪口呆地说。

    “等着!”班长举着烟头说,“等抽完这支再过去。”

    “行啊!”远远处传来了道响亮的破口大骂,女生特有的尖利和当地方言混合成种极为奇特的语言:“杨熙,你妈生你的时候,怎么没把你塞回胎盘里去呢?说你是表子养的吧,你又——”

    “行,过去吧。”班长皱了皱眉头,把烟随手丢,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猫球球跟在她身后,默认自己就是个小跟班。确实,他明明比她高个头来着,即使他穿着高跟鞋,他还是比她高——可他就是她的小弟。

    他们沉默着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穿过抽着烟,撇着嘴,脸上带着不屑或惊奇表情的太妹们,每个人都默认地给他们让开了条道。

    等他们走到人群中央时,路灯忽然就亮了。学校大门旁的排路灯,唰唰地亮起,照在少女夏天露出来的胳膊上,照在她们的侧脸上,每个人都闪着奇异的光芒。

    显然是班长妹妹的女孩忙不迭地跑过来,喊了句:“姐。”

    说完她就主动掏出烟来,并且帮班长点上——猫球球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女孩子也玩这套?跟电影似的。

    班长皱着眉头,吐了口烟,这才慢悠悠的对着对面说:“白楚涟,我说你还在后面看着干什么?真他妈当藏后面算本事儿啊?”

    对面那个大姐头模样的人刚想破口大骂,双手就把她拉开了——从后面,走出个跟班长气势差不的女孩,所不同的是她染了棕色的头发,冰肌雪肤,看上去既高傲又美艳,和黑发的班长完全是不同的类型:“李日美,我说你怎么越活越转去了?——啧啧,看你这样儿。还带着男人,这小腿捏起来有二两肉不?你新找的小白脸啊?”

    李日美就是班长的名字——虽然对面的大姐开口喷的就是自己,猫球球还是有点想笑。

    班长的名字,从入学以来被大家取笑到现在,不知道被取笑少回了……每次听到还是会想笑。

    班长显然很淡定,气势端足了,才喷了口烟说:“白楚涟啊,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这些年,混得怎么样?啊?以前那个姓黎的,后来又追那个姓沈的,结果人家都不答应。我说吧,你怎么也算盘整条顺的妞,怎么高中三年,就找不到个爷们儿呢?女人最好的年纪,不就是十五岁到十八岁吗,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说是不是!”

    猫球球瞬间被吓了跳——因为身后的太妹们立刻笑嘻嘻地齐声说:“日姐说的是!”

    ——日姐……这个名号听起来好囧!

    对面的白楚涟看上去鼻子都气歪了。

    班长又慢悠悠的说:“楚涟啊,你说,你这名字,听上去就是初恋。可谁知道,你连初恋都不成呢?在省实验混得响当当,结果你瞧上的人吧,都瞧上那个学习成绩最好的,叫林什么来着?嗨,男人都喜欢林妹妹。我说你这是何苦呢?到头来还搞不过个不混的——省实验这是埋没人才啊!我当年就惜才,让你转过来,结果你跟我别扭,还打了架,又打不赢我。但是呢,你日姐我宽宏大量,依然是惜才的。你现在混得不好,都20岁的人了,还和帮小辈计较,还进了华师——我说,华师有什么好读的?你不是想要男人嘛?去女孩子的学校干嘛呀?华师的娜姐,又给你气受了是吧?我知道,你还是想混,但你的起点走的不对,怎么混得好呀!今个儿我把话说明了,你日姐我还是惜才的,你不如留个两级,再转来咱珞珈路复读,在我妹子杨熙旗下,你还是响当当的二把手。”

    猫球球彻底乐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人会萌百合了——准确的说,是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人在书评区起哄了……因为他现在也好想按照书评区格式喊句:“白楚涟,请你嫁给李日美吧!”

    白楚涟恶狠狠地瞪了她眼,破口大骂:“李日美,你他妈说个b说!你以为自己混得算个吊?我告诉你,要不是看着你爸,你以为珞珈路谁会买你的面子?你以为自己是谁?”

    猫球球紧张地看着班长的肩膀似乎稍微颤了下——然而,她依然保持着种漠然的镇静,只是淡定地说:“白楚涟,你何必这么羡慕嫉妒恨呢?这个世界,你家钱再,也比不过权大的……谁要你没生在我妈肚子里呢?你要是羡慕嫉妒恨,就自己跑回胎盘里去,再投次胎,没准生成我妹妹,姐姐还能照顾你。”

    白楚涟罕见地平静下来了,冷冷地扫了她眼说:“我今天不是来和你扯这个的。我们省实验把话放明了,要你妹妹杨熙,当着四百个人的面,扇自己十个巴掌,要响的!扇完了,就当给我妹妹赔罪。”

    “怎么说呢你?”班长皱着眉头,“你有妹妹,我也有妹妹。你妹妹要混,我妹妹也有脸面。你妹妹想踩着我妹妹的头爬上去?这不成。”

    “呸!”对面另个女生已经开骂了,“你个斑马的叫杨熙这个小jian人自己说!她要是有脸——”

    “怎么说话呢?”班长这边有人眼睛寒,“前辈说话,你插个jb嘴?”

    对面那个女生显然想出头想疯了,不知天高地厚地吼道:“李日美算个毛?看她那个b样,她妈练法伦攻把自己搞跳楼了,她爸天天在外头包二奶——”

    几乎是瞬间,班长就猛然把猫球球推出人群——那双手带着种浓重的寒气,透过重重的路灯暗影,他看见她的眼神从没那么可怕过:

    “打。”珞珈路前任的大姐头,咬着牙齿说:“你出去——女人打架,男人别插手——你去打男的。”

    几乎是小说般激萌的热血太妹们蓄势待发的场景,很快就变得不萌了。猫球球刚从圈外抬起头来,就震惊地看着这群女孩子撕咬着疯了般地打起来,抓着头发,扇着耳光——而他面前,已经围了圈外围的男混混们,每个眼光都不怀好意,渐渐地把他围了起来。

    “打。”他想到她说的那句话,那样勇敢、坚毅,就像在四楼阳台时那样,毫不犹豫。

    白鹿原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夜幕已沉。他的心也同样是沉沉的。开车门的那刹那,李厅长还意味深长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就这么说定了。小伙子,我难得求人,这事情,你可不许推脱哦。”

    白鹿原只得含糊地说:“我还得回去问问……我有大本事?您的事情,我个人可说不了准。”

    旁边的大肚子女人则幸福地依偎在李厅长身边,娇娇柔柔地说:“哪能呀。白处长出马,定马到成功!这不,钱副市长那边,还等着您的好消息呢。”

    发动机响起来的那刻,白鹿原的心才真正的、彻底沉落了下去……那几个持续不断的疑问在他心里反复浮动着:为什么有人这段时间直说要把钱副市长的侄女介绍给自己?钱副市长和李厅长是什么关系?那个大肚子女人什么背景?最关键的是……李厅长到底要求他什么?

    场面上的话,很人都故意不说明白。旦说明了,反而不好收场——聪明人都猜得出来,可白处长这回真猜不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疾驰在城里,路灯昏黄,暗影重重打下来——这时候人总觉得,秋天快来了。虽然夏夜总那么漫长,但秋天总是要来的。秋天来,到处都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身边的副驾驶上,也连个人都没有。

    无比寂寞。

    直到他的手机终于响了。白鹿原皱着眉头,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只手去看手机——“喂?”

    对面没声音。

    他看了看,是那只小猫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儿?”他问了句,对面还是模模糊糊的,又嘈杂,又有些熟悉——但听不真切。

    不用再打了。他已经开到了珞珈路口,看着圈小混混,围着着,有的在抽烟,有的在踢路中央的那个人。

    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老子的人,也是你们这群自以为叼着根烟头就混得了不起的人动的?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把车开过去,看着自己的小猫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捡着手机朝自己跑过来——行啊,还能跑;后面的人则在嘻嘻哈哈地笑:“哟,搬救兵啊这是?”

    “我——我的电话你……”猫球球鼻青脸肿地爬过来,扶着车窗,眼中满是希冀的目光:“你听到了……你真的来接我啊……”

    白鹿原看着他被打伤的脸,只觉心情格外不好:“你本事了?还打架?”

    “他……他们……”他支支吾吾地说。

    “牛逼啊?以为自己挺能的是吧?”白鹿原眯着眼睛看着他,“以为自己个能打十个是吧?——你他妈以为自己很能打是吧!”

    他最后句是吼出来的,猫球球整个人都惊呆了,讷讷地看着他。

    “行!能打你就去打!”白鹿原铁青着脸看着他说,“去!转过头去!别想着老子帮你!别想着搬救兵——自己惹下的事,自己个人解决!”

    猫球球彻底震惊了:“这……”

    “你不是很能打么?你不是不爱惜自己么?”白鹿原咬牙切齿地说,“转过头去!去打!老子坐这儿看你打!没打赢就别想跟老子走!”

    猫球球什么话也没说,转过头去就脑袋扎进了混混们中央。他心中浮现无数的酸涩、难过、面对白鹿原时特有的委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过。

    你能理解那种小家猫在外面被咬伤了,想回来舔舔主人,撒撒娇的感情么?

    你能理解那种想要用撒娇和被爱抚……来证明被爱,的心情么?

    ——你不理解。

    他很委屈着,嘶吼着,几乎是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又被推入了战团。对方人那么,自己虽然很努力了,可还是直被拳打脚踢……

    “回来!”白鹿原在车里暴喝道。

    他只能跌跌撞撞地,凭着本能跑回去,低着头,像个真正的犯错的学生。

    “你怎么打架的?以前没打过?”白鹿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没有……”

    “你他妈做了二十年乖学生怎么突然想着要打架?!”白鹿原吼了他句,干脆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冷冷地说:“你是我的学生,不能让你丢我的脸……你看好,我教你两招。”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贯身为“正经严肃的大人”的白鹿原竟然会主动下车教他怎么打架,猫球球还是萌生了种模模糊糊的喜悦——他在身后看着我呢。他还是帮着我的呢……

    “你听好,你们这群人打架,靠的不是实力,是愤怒。”白鹿原沉沉地在他耳边说,“记住你为什么要打架!——因为我在你身后看着!”

    白鹿原抱着手臂,白衬衫,黑西裤,长身玉立,眸光沉沉。

    “是男人,就天生该懂怎么打架——别总是哭哭啼啼的!”他吼着他,吼得他的耳膜都快震裂了,再凑到他耳边去,低沉沉地用带着热气的声音说:“打架是男人的尊严!你要是再输了,再哭哭啼啼的,我就不要你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猫球球觉得自己像被打了激素似的,不受控制地冲进人群中,七进七出——肩胛骨要裂开了么?韧带要拉伤了么?眼睛被拳头砸肿了么?这都没关系了……已经感觉不到了……

    ——男人打架,真的靠的是愤怒么……?

    ——我怎么觉得委屈呢……

    ——不管了……

    ——可是,我明明……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哭出来还不是因为你……

    他挥拳,踢腿,把脸扬得高高的,就像白鹿原教的那样,死也不认输地打过去。是男人天生就该打架么?可他以前即使在家乡那个猛男辈出的北方,也没有真正打过……

    越打视线越模糊,越打越觉得悲愤——那委屈酝酿得深了,便变成了这种浓重的悲愤,从生出那份仰望着对方又屡屡被对方踩在脚下的爱以来的悲愤……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对我?

    ——你不是喜欢我么?

    ——你还亲了我呢……

    ——你只是把我当着小猫小兔样的宠物吧……

    对面的人在推搡,看着他的笑话——“哟,这是个外地人啊。”“听说是李日美的小白脸。”“她爸养二奶,她也养小情儿,嘿!”“够白的啊!”“妈的,敢踢老子jb?等会对着他的脸撒尿。”

    “你他妈放p!”他愤然挥拳砸过去,那无数个愤怒混合在起,无数个被十几年规矩的校园生活压抑的血性涌了上来,生从未觉得自己的力气有那么大——

    对面那个人惊愕着,捂着自己的嘴巴,然后惊悚地伸出手,路灯下,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看见他手里是两颗门牙。

    “打死他!”对面的人愤然道,“打死这个傻逼——”

    “打啊!”猫球球倔强地瞪着他们,“你他妈算老几!”便又是拳砸过去。

    数不清的拳脚中,终于开始有点明白,他说的男人的尊严是什么意思了……总窝在寝室里上网算男人的尊严么?自己的偶像在网上被掐被骂时只会缩起来躲到边算男人的尊严么?直以来,只知道委屈的时候哭出来……算男人的尊严么!

    为什么不能缩?!为什么不能哭?!为什么不能逃?!

    因为已经退无可退了啊!

    ——你只是把我当成想起来就亲下的宠物吧……

    “不行了,”对面的人说,“咱们撤……艹,遇到个疯子,傻逼。”

    ——虽然你是这样对的我……

    “有种别跑!”猫球球灰头土脸地在路中央对着天空比了个中指,破口大骂:“草!”

    ——可我还是喜欢你!

    ——我活该!草!

    白鹿原靠在车上,慢慢地看着瘸拐走过来的、虽然已经快倒下却还坚持着挺直身板的猫球球,难得地笑了——他摸了摸他的脸颊,轻轻地说:“疼不疼?”

    “疼!疼死了!”猫球球瞪着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和之前明显不样了。如果说,之前是家养波斯猫的眼睛,那现在就是大野花猫的眼睛,警觉,愤怒,又有点寂寞和悲伤……白鹿原这么想。

    “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尊严了吗?”白鹿原盯着他说。

    出乎意料地,猫球球猛下抓住他捏着自己脸的手,猛下扑上来,照着自己的脸咬了口——对,真的是咬,白鹿原被顶在车门上,嘴唇狠狠地痛了下。

    “我他妈为什么要喜欢你!”他盯着白鹿原,那双星星眼还是闪闪的,以前只有哀伤,现在的是——男人的愤怒。

    说完,他瘸拐地走了。

    白鹿原摸了摸自己流血的嘴唇,突然觉得颇有成就感。

    小猫也终于会咬人了么?他坐上车,慢慢地跟着瘸拐的猫球球,有些踌躇满志地想——不错,有意思了。

    他看着猫球球走过校门口,直走到路对面,对着躺在路上的两个女生喊道:“喂!班长——起来啦!打完了!走人吧!”

    班长也灰头土脸的,可是立刻就跳了起来,咯咯笑着说:“白楚涟你个见货!草!咱好久没这么来场了是吧?下次再来啊!”——然后高高兴兴地甩掉身后那个也慢慢爬起来的棕发女生,拉着猫球球就跑。

    ——原来他是为女生打架么?

    白鹿原突然就有些不高兴了。他面无表情地把车开过去,冷冷地对他们说:“上车。”

    猫球球二话没说,拉着班长就跳上了车——坐的是后座。

    白鹿原的脸色顿时阴沉了。

    路灯昏黄,夏风送爽,可班长却无端觉得,车内气压怎么这么低……尤其是前面,从后视镜里看,白老师的眼神简直可以吃人了。

    她猛下打了个哆嗦,刚才打架打赢的兴奋劲儿全都过去了,脑中只有句话——

    “完了!他不会是知道我就是那个把神州沉陆做成耽美的后期吧……”

    第69章

    “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猫球球很小声地在后座说,“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班长不屑地说,“就她那样还想把我打进医院?你去不去啊?”

    “……我也不想去。”

    虽然他们说话声音很小,但白鹿原还是听到了。现在白鹿原觉得脑子嗡嗡的,那只小野兽又跑出来了,跑得远远的,冷冷地看着他,挠着他的胸膛,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班长突然就不说话了。她本来挺高兴的,毕竟架打赢了,但是——此刻她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前面,看着白鹿原坐在主驾驶座位上,后视镜里的面容比最可怕的夜色还要阴沉。

    猫球球小声问:“怎么了……”

    “嘘……”她紧张地说,“你听到这个声音没?就是这个擦擦的声……对,嘘。”

    猫球球把窗户旋开,果然听到了那个声音——其实不用听了,他看也看出来了。此刻白鹿原的车就像飞奔的火箭,在城中大道上毫无阻拦地狂奔突进,风从窗外刮进来,疼得像刀片那么快。

    嗵地下,他们骤然拐了个弯。班长下子就被摔到座位上去了,天旋地转——猫球球拉住了车把手,所以没歪,可他也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他在飙车……”猫球球艰难地说。

    “你看那个声音……”班长脸色惨白地说,“那个声音是刹车板吱吱的声音……他踩着刹车在往前开!这是最危险的开法!而且刚才那个拐弯,他没打转向灯——”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迎面直接飞过来辆车,不对是他们照着那辆车飞过去,就像电影样,白鹿原面不改色心不跳,方向盘飞快地打,他们瞬间就移到了马路对面去,再直直越过了那辆车。

    “我只知道这样开要出事的!——”

    然后,他们都没来得及继续享受这种漂移的待遇,咔啦——声,车子以方圆十里都听得到的刹车声停了下来。

    “下车。”白鹿原冷漠地说。

    班长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到了省委公安部门的家属大院门口。

    她本来还想嚎句:“可我根本就没带钥匙啊——”就被白鹿原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给吓到了——几乎是夹着裙摆,她哆哆嗦嗦地给猫球球使了个眼色,毫不犹豫地逃了。

    车内瞬间片寂静。

    白鹿原在后视镜里注视着猫球球。他还是仰着头,眼神又倔强又顽强,就像只真正的小野猫那样……可那只脖颈仰得高高的,又瘦又长,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色泽,无端带着点委屈的、让人心生欲望的味道。

    白鹿原盯着那只脖颈盯了半晌,突然就猛下把发动机点燃,个转向,再次在大路上猛烈地开了起来。

    猫球球本来要说些什么,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便停下了。外面的路灯个个还是过得那么快,但白鹿原再也没有飙车飙得那么吓人了。

    猫球球现在还无法知道,部车对于个男人的意义。只好的发动机安在车上,点上火,它瞬间就充满了力量,斗志昂阳,满怀壮烈的喷着火的气息朝前冲去。框框女频的作者们总会写“软到在他满怀男性气息的怀中”,男作者也会写女主角“嘤咛声瘫软在他的男性气息里”,但男性气息是什么呢?你不知道,很人都不知道。

    其实那就是发动机的气息。主调是机油,前香是火油燃烧的碳味和氧,氢——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