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丑丑鱼 作者:巫哲

    了船头。

    脚在踩到船沿上之后又狠狠蹬，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扑到了梁峰眼前，接着胳膊往梁峰的脖子上勾，借着惯性直接把他带离了甲板，从船沿翻进了海里。

    这切发生得很突然，船上的人只来得及开了枪，梁峰和曹沐就已经没了踪影，消失在海面上。

    几个手下愣了愣，追到板甲边，用枪往海里瞄着，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沈东没顾得上管曹沐和梁峰去了哪里，他知道现在的曹沐已经有了某种奇怪的改变，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对付梁峰已经不需要太担心。

    他趁着船人的人注意力都在海面上的时候，悄悄爬了起来，捡起了甲板上的支枪。

    全身都在疼，沈东咬着牙端着枪起来的时候几次都差点跪到甲板上。

    枪比想象中的要沉得。

    沈东没玩过枪，他除了能分清枪口和扳机，别的概不懂，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现在对着人开枪，能不能打响了。

    杀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沈东承认自己捡起枪的时候还满腔豪情壮志，觉得自己终于牛逼了回，能杀人了！

    但真瞄准了其中个人之后，他的手指却有些发抖。

    无论他看过少杀手片子，他都只是个从小规规矩矩长大，在灯塔下平平静静守了七年的普通人。

    但现状却似乎没给他继续犹豫的时间，个人转过了身。

    沈东虽然害怕，却还是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旦这人反应过来，死的就是自己。

    他心横，对着这个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举起枪的人扣动了扳机。

    枪很如他所愿地响了。

    有人捂着腰应声倒地。

    不过操蛋的是倒地的不是沈东瞄准的那个。

    沈东你什么鸟蛋枪法！两米距离能打偏成这样！

    听到枪声，几个人都转过了身，沈东没有勇气再扣次扳机，个老实的好青年开枪撂倒了个人，虽然撂歪了，可这种感觉却让他难以承受。

    他在几个人转过身的时候扔下枪，闪到了旁边个放设备的大木箱后面。

    几颗同时射出的子弹嗖嗖地从他身后飞过，沈东顿时觉得自己身冷汗流得跟瀑布似的。

    这个箱子和船沿有米距离，虽然这米的距离会让他暴露在枪口之下，沈东还是决定冲过去跳进海里，这是他逃脱的唯机会。

    就在他准备冲出去的时候，枪又响了。

    但这次枪响听起来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是冲着他藏身的地方打的。

    跟枪声同传来的，还有几声低低地像是被扼住喉咙时发出的痛苦呻|吟。

    沈东没搞是怎么回事之前没敢乱冲，而是慢慢蹲下了，往箱子的另侧移了过去。

    但这之后却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除去海浪的声音，四周片寂静。

    “沈东。”船头的方向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尽管这声音透着虚弱和疲备，但沈东还是立刻听出了这是洪杰的声音。

    “船长？”他回应了声，但出于谨慎，他没有马上从木箱后面出来。

    “出来，没事了。”洪杰说。

    沈东从木箱后面走出来，看到甲板上的场景时，呆在了原地。

    洪杰单膝跪着，手撑着甲板，身上手上全是血，梁峰的几个手下已经全部躺下了，脖子上深深的切口触目惊心。

    “你……”沈东半天才开口，“受伤了没。”

    “嗯，”洪杰没动，他必须节省体力，肚子上的伤加上肩背上的两处枪伤让他体力已经完全透支，“曹沐呢？”

    “把梁峰拖下去了，”沈东说完这句冲到了船边，往海面上看着，“曹沐——”

    “别喊了，你跟我下去。”洪杰慢慢了起来。

    沈东转头，看清了洪杰身上的伤，抽了口气：“我自己下去找，你会死。”

    “你追不上他，”洪杰调整了下呼吸，“沈东你听我说。”

    “嗯。”

    “我带你追上曹沐，现在只有你可能还能让他停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让他跟你走，”洪杰盯着海面，“不能让他杀人，梁峰我来处理。”

    “梁峰可能已经死了。”沈东虽然不明白洪杰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以曹沐刚才瞬间就能把梁峰弄进海里的状态来看，梁峰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而且下水时间已经不短，正常人就算不被弄死，也会被憋死。

    “没那么容易，他肯定有准备，”洪杰跳上了船沿，“记着我的话，梁峰我来处理，你要让曹沐跟你走，就算你憋死，也要弄走他。”

    “知道了。”

    梁峰的确是有备而来。

    他在活捉曹沐的事上也许没有准备到极致，但他会对自身活命的准备工作做得尽可能足。

    尤其是在海上这种人类不能完全自主的环境里。

    他怕死。

    所以他在被曹沐拖进海里的时候，挣扎着从领口里抽出了根细细的管子放进了嘴里。

    他身上有个小型的潜水装置，像防弹背心样穿在衣服里的是件充满了压缩氧气的背心，可以支持他在水里呆小时。

    不过旦管子被切断，或者被拖到人体无法耐受压力的深度，他还是会完蛋。

    有些事是之前无法考虑到的，他自认为对人鱼有着详细的研究，却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碰到条曹沐这样如同杀人机器的人鱼。

    所以他不能只是被动，他必须主动出击。

    在被拖进海里的同时，梁峰袖口里滑出了把刀，细长的刀身上有着深深的血槽。

    入水的这两秒钟时间里，曹沐的身体跟他挨着，没有躲避的空间。

    梁峰手上的刀顺利地捅进了曹沐的肋间。

    血是在曹沐按着梁峰下潜了十来米，梁峰抽出刀之后才涌出来的。

    随着阵巨痛，曹沐看到了被自己的血染红了片的海水。

    他按住伤口，对着梁峰狠狠地脚踹了过去。

    这脚的力量惊人，梁峰被踹中肚子，他在水中似乎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时的声音，整个人都弓了起来，顶着水里巨大的阻力被生生地踹得又向下沉了好几米。

    口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但他还是死死咬着氧气管没有松口，这是他最后的线希望。

    或者这是他认为的最后希望。

    曹沐尝到了自己的血。

    这味道让他陷入了疯狂，海水中开始出现气泡。

    越来越密集的气泡在曹沐的四周环绕漂动着。

    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震动再次传来，海水开始波接着波地震荡着。

    梁峰身体里随着震动不断向全身发散着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哪怕是氧气管还在嘴里，他也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

    从未有过的疼痛让他在水里翻滚挣扎着，手没有目标地向四周抓去。

    曹沐静静地漂在水里，透过被自己的血染红的气泡看着梁峰的痛苦挣扎。

    从他身后窜出了几条鱼。

    曹沐轻轻地扬了扬胳膊，鱼像疯了样冲向了梁峰，开始在他的衣服和裸|露着的皮肤上撕咬。

    没过几秒钟，血就开始不断地从梁峰的身体上渗出来。

    接着出现了越来越鱼，全都冲向梁峰。

    曹沐慢慢游近他，从他手里抽出了他直紧握着的那把刀。

    他能听到梁峰已经完全乱了的心跳，在水下这声音显得格外让人心烦意乱，他扬起手，刀尖对准了梁峰的心脏。

    沈东没有想到混身是伤的洪杰还能有这样的速度，能拉着他在水里这样下潜，但他没有想，他必须要保持心里的安静，尽管很难，却能让他在水下呆会儿。

    而且下水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之前那种像要被撕开了样的疼痛，那种震动，曹沐带来的震动。

    接着沈东就看到了只手捂着肋下漂在海里的曹沐，也看到了从他指缝中不断渗出来的丝丝鲜血，还看到了他手里的尖刀。

    当然他也看到了曹沐前方的个鱼球。

    那应该是已经被鱼群团团包裹撕咬着的梁峰。

    洪杰咬着牙狠狠地拉着沈东往前甩。

    沈东顺着他的力量向曹沐游了过去，顾不上别的，在曹沐回过头来往这边看的时候，把抱住了他拿着刀的手。

    曹沐没有动，眼神让他有些发冷。

    迷茫和狂乱。

    他没办法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忍着全身的疼痛死死抱着曹沐的手，想要把他手里的刀抢下来，但曹沐握得很紧，他抠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这着急，他憋着的气开始有些乱了。

    洪杰冲进了鱼群里，把抓住了还在挣扎的梁峰，把他往深海里拖去。

    曹沐狠狠地甩了下手，想把沈东甩开，但沈东咬紧牙关，他不明白为什么曹沐会儿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会儿又会冷漠得像是不认识自己，但他已经想好了，就算憋死他也不会松手。

    就算死，也要把自己种在你身上才死！

    曹沐甩了两下，力量并不是很大，看到沈东没有松手的意思，他没有再甩，而是带着沈东往洪杰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东闭上了眼睛，他有些担心，曹沐深潜不是问题，可自己却不知道能承受大的水压。

    可几秒钟之后，他觉得自己对水压的担心有些余。

    在到达不能承受的深度之前，他应该就已经憋死了……

    因为憋气而给肺部带来的巨大疼痛让他实在无法忍受。

    他呛了口海水。

    曹沐感觉到胳膊上被抱着的力量有些松动。

    转过脸，看到了沈东脸上痛苦的表情。

    他猛地停了下来。

    沈东！

    39

    39、第三十九章 大家起编瞎话 ...

    沈东水性不错,所以基本没被水呛过。

    呛水原来这么痛苦,尤其是在无法呼吸憋得胸口发疼的时候被呛进口腥咸的海水,边是被呛得疯了样地想咳嗽,边是有些抓狂地想要吸气的迫切欲望……

    这滋味真是……谁呛谁知道！

    这种让沈东觉得自己可能得就这么憋屈地抱着曹沐胳膊死去的时候，唯能让他有些安慰的,就是他在抓心挠肺的悲痛中，看到曹沐冷漠而茫然的眼神有了变化。

    曹沐看着他愣了有两秒钟之后,眼神里出现了沈东熟悉的东西，关切和焦急。

    虽然很不甘心，但沈东松了口气,自己估计可以安心地呛死了。

    曹沐是怎么把他拉上海面的，沈东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开始出现幻觉了，在片混沌之中，他开始飞。

    裹着海风飞上了天。

    接着就被甩了个耳光。

    这个耳光甩得特别不留情，沈东都听到自己脖子咔地响了声，然后他猛地发现自己能呼吸了！他的脑袋露出了海面！

    他顾不上别的，边咳边吸气跟打着拳似的在水里折腾了半天。

    “啊——”沈东闭着眼吼了声，总算缓过劲儿来了。

    “你没事吧？”曹沐摸了摸他的脸。

    “没事了，”沈东舒出口气，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梁峰的船，海面上静静的看上去片宁静，但他紧接着又立马紧张起来，把抓着曹沐的胳膊，“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哪儿了？严重吗！”

    “不严重。”曹沐很快地拦住了准备潜下水去检查他伤势的沈东。

    沈东试了三次都没能甩开曹沐的手潜下去，只好盯着曹沐的脸看了看，然后拽着他的胳膊就游：“走，先回岸上去。”

    “你在这里等我，”曹沐没动，“我去找船长。”

    沈东愣了愣，迅速转身用胳膊勒住了曹沐的脖子：“不行，你跟我回岸上。”

    “我怕他……”

    “不行！”沈东吼了声，他不知道洪杰用什么方法能潜下去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如果梁峰没死，看上去受了重伤的洪杰会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洪杰的话他记得很清，哪怕是刚才差点被呛死，他也还是记得。

    不能让曹沐杀人。

    让曹沐跟你走。

    梁峰交给我。

    洪杰从来没有那样严肃的语气说过话，没有神神叨叨，没有喊我是大海的儿子，沈东知道这次跟之前不同，所以他必须按洪杰的话去做。

    而且如果洪杰真的出了意外，他不愿意在洪杰付出了这么之后，自己让他的努力全都白费。

    “可是船长伤很重。”曹沐拧着眉。

    “我知道，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岸上，”沈东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你要是去找他，我现在就淹死，我也有伤，要死很容易。”

    沈东说的的确是实话，他现在每说句话，胸口被梁峰砸断的肋骨就抽着疼次，就好像是自己下巴上有根绳子连在骨头上似的，动就扯着疼。

    曹沐没再说别的，胳膊轻轻搂住了他的腰，沉默地带着他向前游去。

    秦像座雕像，坐在洒满月光的礁石岸边。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久，也不知道还会坐久。

    他脑子里片空白，只会偶尔闪过些片段。

    秦羽的脸，余小佳的笑容。

    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他在今晚失去了所有的人生目标，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似乎他之前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让秦羽活下去，他为了秦羽绝望过，疯狂过，无耻过，卑鄙过，后悔过……现在全都没了。

    无论之前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全都空了。

    余小佳么？

    秦看着她消失的那片海面，海浪在轻轻涌着，泛着白色的浪花，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银色光芒，有那么瞬间，他以为余小佳还在那里，摆动着银色的鱼尾向他微笑。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感情，他对余小佳，有惊喜，有好奇，有喜欢，有感动，有欺骗，的是负罪感，压得他喘不上气来的负罪感。

    所以他希望研究能在最后让余小佳忘了自己，忘了切，所以他最后会听从了余小佳的请求。

    “不要伤害我弟弟，我求你。”

    这是余小佳对他最后的请求，也是唯的，余小佳是骄傲的，哪怕是付出了那么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她依然扬着头，这是她唯次请求，为了她的弟弟。

    为了弟弟。

    秦冲着海水笑了笑，他为了秦羽会做到什么程度，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需要他这么做的人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精力再去做什么，只想动不动地呆在这里。

    坐到有天什么也想不起来。

    “什么人？”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秦没有动，他甚至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再能让他情绪有波动了。

    但是，这不是个无人岛么？怎么会突然冒出个人来？

    “说话啊，哑巴么？你干什么的！”身后的人继续追问。

    秦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话，于是没理会身后的人。

    “……是不是人啊？”身后的人好像开始怀疑自己。

    秦听到有脚步声正小心地跳过礁石向自己靠近，估计下步就会跳到自己坐的这块上面了，他只得回过头：“干嘛？”

    “啊！”后面的人像是被吓了跳，发出声惊叫。

    没等秦看清是怎么回事，这人已经脚下滑摔进了海水里。

    “你没事儿吧？”秦很无奈地了起来问了句。

    那人在水里挣扎了半天才爬回了礁石上，抹着脸上的水直盯着他看：“你哪来的，这岛不能随便上你不知道？”

    “这不是个荒岛么，为什么不能随便上，”秦的手伸进了裤兜里，摸到了把小小的刀，这刀是秦羽送他的，轻巧，很薄，可是非常锋利，“我没看到任何指示牌，你不也上来了么。”

    “这里是坪山岛灯塔管制区！还有，这片岛是海鸟保护区！”那人脱下上衣边拧边皱着眉说，“我当然能上来，我是灯塔管理员，我叫张三，你可以去查。”

    张……三？秦松开了捏着刀的手，这人没有威胁，不仅没威胁，还似乎没什么防范意识，他笑了笑：“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快走……”张三挥挥手，但往四周看了看，突然看到了还半漂在岸边的冰棺，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

    “棺材。”秦如实回答。

    “我知道是棺材！你带来的吗！”张三非常震惊，想要摸出身上的步话机跟陈叔汇报下，摸了几下都没摸到才想起来今天自己是太无聊偷偷划着船出来玩的。

    “嗯，”秦看着冰棺，“我很喜欢的条鱼死了，我带她回家。”

    “你……”张三瞪着他，“神经病吧？”

    秦没说话。

    “那船是你的吗？”张三又指了指远处停着的船。

    “是。”

    “那快走，”张三说，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妥，“不要走，跟我回值班室，做个记录再走。”

    “灯塔值班室有扣人的权力？”秦没动。

    这问题让张三很郁闷，好像是没有！但是他总不能让这个莫名其妙半夜带着口棺材上了岛就为了给他养的条鱼举行海葬的人就这么直接走了吧！

    “你先不要动，”张三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事，陈叔和沈东也没跟他说过碰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办，“我想想。”

    “你想吧。”秦坐回了礁石上。

    本来他心里什么事都没有考虑，只是片空，现在被这个张三搅和，他似乎重新回到了现实里。

    有些事他不得不开始暗暗有些担心。

    梁峰在哪里。

    失踪了的沈东怎么样了。

    曹沐什么情况。

    洪杰为什么还不出现。

    还有身后这个冥思苦想该如何处置自己的张三，该怎么处理？

    张三也挺忧郁的，他头回面临着这样的事件，该怎么办！这人看上去很淡定，不慌不忙的，穿的还很整齐，衣服只借着月光就能看出挺高档……不管他是怎么回事，自己愣了这么半天还没想出辙来是很没面子的。

    正当张三想说要不你就在这里回答下我的问话得了的时候，他看到了远处的海面上有东西在移动，看起来像是有人在游过来，但速度明显要比人游快得。

    这又是什么！

    “喂，海葬的，”张三顿时又紧张了，指着那边喊，“你看没看到那边的东西，是什么！”

    秦顺着他指的方向扫了眼，心里猛地松了下来，他虽然没有特殊的视力，但猜也能猜到，那是两个人，个是曹沐，另个不是沈东，就应该是洪杰。

    “是人，你近视么。”秦了起来，他本来不想动，但曹沐的速度太快，要是不给他点提示，他按这个速度继续游过来，是傻子都能看出异常了。

    离得太远，他不能喊，也不能做大的动作，只好了起来，起码让曹沐看到这里现在了个人。

    “岸上有人，”沈东眼睛直盯着岸上，突然发现了礁石上有人影晃动，“慢点，不知道是谁！”

    “嗯，”曹沐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盯着人影看了看，“是秦，还有个是那天跟你起看到我的人。”

    “小张？”沈东愣了，小张怎么会跑到这边的岛上来，他在灯塔呆了七年都没来过这边，这人是个瞎转爱好者么？

    “怎么办？”曹沐问。

    “过去，”沈东脑子里迅速地转开了，尽管他觉得自己脑袋可能进水了，但现在还是必须转起来，“我编个瞎话。”

    “又编？”

    “不编怎么办！弄死他吗！”沈东皱着眉，如果秦羽还在就好了，也许秦羽诡异的病能让小张失忆。

    想到秦羽，沈东忍不住问了句：“秦羽呢？”

    “死了。”

    “你姐姐呢？”

    “也死了。”

    沈东沉默了，心里阵发堵。而曹沐的回答带着异样的平静，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洪杰拼死也不愿意让曹沐杀人了。

    “曹沐沐，”他放松自己的身体，任由曹沐带着他慢慢游向岸边，“你还会听我的话吗？”

    “会。”曹沐回答得很干脆。

    “那会儿上了岸，你听我的话，我没让你动，你不要乱来。”

    “嗯。”

    “沈东！是沈哥！”张三很愉快地喊了起来，冲着海面上用力挥手，“沈哥——”

    秦其实不知道这人大半夜就着月光往海里看的时候为什么要伸着手跟遮阳似的挡在脑门上，不过他懒得细想，看到曹沐和沈东都没事，他心放下大半，只是不知道洪杰和梁峰的情况。

    “你不要上去，就在水里，你身上有伤。”快到岸边的时候沈东交待曹沐。

    “你身上也有，胳膊上的很明显，”曹沐提醒他，“而且你没有穿衣服。”

    “……没事儿，他们都知道我下水的时候都脱光，”沈东其实不太愿意回忆之前乱七八糟的打打杀杀，想到三个光溜溜的老爷们儿在海里上窜下跳，自己还被挂在船头展示了那么久，他就觉得不堪回首，“我就说我被蹭伤了，别的伤我能忍得住。”

    话是这么说，沈东上岸的时候，手刚往礁石上撑，还没用力，胸口立刻疼得让他差点叫出声来。

    秦跳到他这块礁石上，拉住了他的手。

    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