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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男人的嫉妒

      哑橙 作者:二货乃总攻

    走到那条清澈的小河前,马方乾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让她坐下。西瓜跑到边去看鸭子,两个大人则坐在河边,沉默了几分钟。

    微风拂过,马方乾扬起脸,说起他在新疆遇到过的事情。

    “那个时候有几个□□份子来抢我的包,拿着刀把我手臂划了条大口子。我摘棉花的时候认识了个老大爷,常常请我去吃他家自制的葡萄干。后来那天,老大爷拿铁锨把我的命从阎王爷里抢了过来……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干完这季,定要回老家,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他抹了把脸,继续说:“橙子啊,你还记得不,我小时候说过要娶你的事?你可能都忘了,可我还是真真切切地记得。就在这条河边,我送了你朵野花。后来你出了这个村子,我让我妈打听你好长段时间。十六岁的时候,我出去打工,想着要赚钱回来养你,后来听说你生了娃,又吃了苦,我还从山西的煤矿那边赶回过来次,可是你不在,我等了天,然后连夜坐火车赶回了山西……我是个粗人,没钱,浑身就个‘穷’字,又没什么模样,就有蛮力。那个时候,我就拼命想赚钱,赚钱买房买车,来娶你。”

    李绮橙心脏跳。

    “第次,我进了黑煤窑,在那里呆了整整半年,差点被整死在那里。后来,我又跟着别人去西藏那边挖矿……我这人脑子不行,挣钱没别人厉害,又没手艺,全国各地都跑遍了,也没赚到什么钱。这次从新疆回来,我从我妈那里打听到你是个人,所以……”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沉默了会儿。

    李绮橙攒紧衣角,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这番话,让她措手不及。

    “我妈说,那天她看见你和男人在你家老屋前拉拉扯扯,她说这孩子是你在外面乱来……”马方乾朝她那边看了眼,放低声音,“橙子,我不相信,我不信你是那种人。你善良啊,比我认识的女的都善良,我和她争论,她还用扫帚打我。”

    “那天的男人……是西瓜的父亲吗?”

    问出这句话,马方乾如释重负。他看着身边这个女人,根本无法将她与母亲口中那种浪荡的女人联系在起。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身边要是没个男人照顾,总是会流出不少难听的话。

    马方乾看不得她吃苦,奈何他没本事,乡下人又没文化,这几年他在外面看惯人世冷暖,也成长不少。他想保护眼前这个女人,让她后半辈子都光明正大地活着。

    河边飞来只白鹤,那从山洞里流出来的水变得暖和起来。冬季的冷冽过后,流水愈发清澈,水面上倒映出来两人的模样,歪歪扭扭地很不协调。

    李绮橙低着头,好半天才抬起来。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马方乾搓了搓手,“对不起,那种事情,我不该问的。”

    接着,他像是着急表态样:“橙子,我之前那些话都是真的,句句都没掺假。我……我是真心想要娶你。只要……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说完,他耳根子都红了个遍,也低下头,盯着水面上的波纹看。

    又过了将近两分钟,李绮橙把那边还在看鸭子的西瓜招了过来。

    她让他当她的翻译官。

    “马叔叔,妈妈问你,你养猪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马方乾对于母子俩毫无障碍的交流感到羡慕又讶异。他答道:“我贷款也有了,现在国家不是鼓励我们搞养殖嘛,可是手续被上面的人卡住了。不过都是钱的事情……”

    李绮橙比划了几个手势。

    “妈妈说,让她来帮助你,她想和你合作。”

    这话出后,马方乾的表情比刚才还讶然。“你……帮助我,橙子,虽然这话不中听,但是那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他没再说下去。

    李绮橙这次没再比划手势,而是朝他坚定地点头。马方乾转头看她,她从来没有如此坚定的眼神,就像是埋在土里的玉石突然被打磨出来,又亮又闪。

    或许,她真的有办法。

    ……

    下山的时候,马方乾把西瓜扛在肩上,小心翼翼地在山路上走着。

    李绮橙走在他后面,手心发了阵汗。刚才马方乾那番话令她很感动,她也没想到他会对她有男女之间的感觉。事实上,她对马方乾在心底的认知,就是小时候的玩伴,如今的老乡和朋友。

    但他竟然说出他要赚钱养自己的话来。她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点愧疚。

    她何德何能,能让这么个老实又能干的男人心心念念着?她已经有了个孩子,还是孤身人,这么个烫手山芋,他竟然能没有犹豫地说出那样的话。

    李绮橙盯着前面男人宽厚的肩膀,默默低头。

    她能做什么呢?

    到了山脚,已经快到三点出头了。李绮橙要赶回镇里去乘汽车,临走前,马方乾把母子俩送到了汽车。

    “橙子,今天下午我说的那些话……你要是觉得负担重,就别放在心上……可是,我都是真心的,我这人不会说花哨的来哄姑娘……”说到最后,他有些结巴了。

    李绮橙见他局促的样子,甚是可爱,“扑哧”声笑出来。

    马方乾抬眸看她,见她眼睛弯弯,笑得耳朵都红了,瞬间脸像是被刷了层厚厚的红油漆。他本身皮肤黑,可这回却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沾到唇角的头发给弄到耳后去。

    这系列动作做出来后,连马方乾自己都有点呆滞了。李绮橙也吓了跳,肩膀抖了抖。他连忙低头,“你头发……沾到嘴上了。”

    李绮橙别过眼,蠕动了两下嘴唇,唇角弯弯。

    离汽车到还有大概二十来分钟的样子。马方乾去旁边的小商店给母子俩买了几瓶解渴的饮料。西瓜坐在小凳子上,情绪有点低落,只是拨弄着他书包上的小黄人,直没说话。

    马方乾问他:“西瓜,不高兴吗?”

    “嗯……我想爸爸了。爸爸好久没来看我了……”他嘟哝着回答。

    “……”

    马方乾摸了摸他的头,没说什么。他起身,看着萧索的镇街道,心里有股火直下不去。既然那个男人真的存在,为什么不好好对待母子俩?这几年来,为什么让母子俩受了这么年的委屈?

    他看了看旁边正在喝水的李绮橙,心里涌过阵阵挫败。

    李绮橙也朝他这边看过来。马方乾蹲下身,黝黑而布满伤痕的大掌抱住她同样有着岁月伤害的双手。两双手有着同样的经历、同样的伤痛,它们布满茧子,粗糙变形,背后有着各自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都是劳动者的双手。

    他的手很温暖,比这春日的暖阳还灼人百倍。

    李绮橙看着他。

    马方乾加握紧她的双手。

    “橙子,让我来照顾你吧。”

    ***

    席晔中了四颗流弹。颗在大腿上,颗在腰侧,颗在肩膀,还有颗,离心脏只差不到两公分。

    好歹命是保住了,却昏迷了几天。

    当时他坐的车被武装份子给截了下来,就在大使馆门前,那几个留着长长胡子、眼窝黑黑的男人用枪抵着他的背。

    后来,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这个鬼魅般的女人,扎着马尾辫,趁着那双方开战的混乱时候,把他扶上了车,然后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他可怜的外籍司机,成了炮弹的陪葬物,死在了那个满目疮痍的国土上。

    席晔手术后醒来,是在中弹后第四天。

    他的爷爷脸严肃地在病床前,拿着份报纸,扔在他身上。后来席川将那份报纸拿开了,并没有让席晔看见,并说“爷爷你这样对待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病人是不道德的”。

    那天下午,杨芸提着果篮来看望他。

    她手臂也受了点擦伤,人比之前瘦了不少。

    “你那天为什么在利比亚?”他语气淡淡地问。

    杨芸将果篮放下:“我的个朋友在是战地记者,我去那里采集资料。”

    杨芸是个艺术工作者,爱好摄影。

    席晔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他回想起自己中弹那刻,外籍司机被她推开的场景。他微微睁开眼,唇角扯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报纸上的事情……你不要在意,那些媒体都是乱说的。”杨芸替他倒了杯水,“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在那里碰见你。那个时候,我脑子热就冲上去了……”她将水杯放在病床旁的小桌前,又坐下了。

    “是吗?”席晔没看她,眼皮掀了掀。

    他只知道,他中弹那刻,想到的不是死不死,而是自己如果死了,小哑巴真的变寡妇了,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掉泪?

    个月,席晔都在养伤。他的手机等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老太爷缴去了。老太爷似乎不想让他看见外界的消息,并且让席川陪他养伤。

    “你应该庆幸是我而不是那个女人。”席川边翻着手机边说,眼皮都没抬下。

    “杨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席川:“大哥自己的风流债,不应该来问我。”

    “你把手机借我下。”席晔皱眉道。

    对面身正装的男人终于抬头了:“no.我的手机里有很重要的秘密,不能随便给人用。”

    席晔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和自己的弟弟大眼对小眼,整整过了近个月。

    清明节那天,他终于出院。出院就迫不及待,连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到了平安巷。

    到了那里,李绮橙又不在。

    他在那里如无头苍蝇转了圈,后来想起今天是清明节,她应该回曹家村祭祖去了。于是又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到那边的镇上。

    路上堵了不久的车,席晔在边爆粗口,边给那小哑巴发短信,让她等着自己。

    快到四点的时候,他终于开车到了镇上。

    席晔将车停在路边,远远地看见了镇上的汽车台上,对男女彼此紧握着双手。男的蹲着,眼神专注而坚定;女的低着头,耳根子微微泛红。

    他握紧方向盘,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行啊李绮橙,我才不见了个月,你就给我勾搭上别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