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 作者:AEVV

    得久些。

    但再久钱还是会花光，到时候又该怎麽办？苏默苦恼地曲起双腿，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脚相互摩擦著取暖。

    最好是能找到份工作养活自己，想著他抬起手，细细的胳膊在半空比了比，这可点也不像有力气的样子，会有人肯雇用自己吗？

    去试试看吧，总好过坐吃山空，他跳下长椅，望了望四周找到补给通往镇中心的出口。

    新的天开始。

    斯坦丁小镇的生活水平看起来比瑞拉小镇好上很。

    在瑞拉，苏默跟著继父外出的时候，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镇街上的店铺总是掩著门，偶尔会有两间半敞开著，卖著些黑皱黑皱的蔬菜和稍微腐烂的水果。女人们躲在昏暗的楼房里面窸窸窣窣，偶尔凑在起嘀咕著什麽，稍微能干的男人会跟著征集队到外面赚钱，剩下不想离开瑞拉的男人只能到工地或运输铁轨那边做些苦力活，领著微薄的薪水勉强过活。

    斯坦丁的状况很不样，苏默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想。

    街道上的店铺开得七七八八，有香喷喷的面包店，新鲜蔬果的时令店，华服锦衣的衣饰店，物什杂的杂货铺，还有推门就会发出铃铛声的酒馆。

    街边小吃的摊贩在片热气腾腾的水雾中吆喝叫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怔怔在街中心，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说不出的，觉得这副景象不真实，美好得不大真实。

    新事物的冲击，让苏默陶醉在陌生小镇的热闹景象里，直到干瘪的肚子不适时响起咕噜噜的叫唤声。

    回过头来，苏默已经在面包店前面，对著刚出炉香喷喷的面包猛咽口水，透明的橱窗里摆著不少小巧精致的蛋糕，他的双手不禁贴上橱窗，目不转睛地盯著，眼睛里满是新奇之色。

    各式颜色的奶油依靠糕点师的巧手装扮出块块童话世界，娇豔欲滴的花骨朵瓣，可爱俏皮的动物形象，精致漂亮的城堡小屋……他最喜欢右下角那个，白色奶油层上用红果酱挤了颗颗小星星点缀的那个，简简单单的却让他第次涌起股想得到某样东西的强烈冲动。

    苏默努力地克制这股冲动，最终狠下心对著标签上显眼的‘5戒尼’望而却步，转而花费1戒尼买了块不规则的‘蛋糕’，旁面露警惕之色的店员接过他的钱，脸色才稍稍缓和。

    这东西说实在就是做蛋糕留下的边角料，形状歪歪扭扭，底层边缘片焦糊，少有人购买。

    即使如此，苏默迫不及待地咬下第口时，香香的蛋味和绵绵的口感在瞬间就俘虏了他的味蕾，好吃！！

    阵狼吞虎咽，价值1戒尼的蛋糕便祭了五脏庙，苏默不舍地舔舔手指，把指缝间细微的面包屑扫荡得干二净。

    这时，个穿著体面的妇人牵著个可爱的小男孩走近面包店，当她看到脏兮兮的苏默时眉头轻轻皱起，眼中闪过鄙夷，旁店员立马很有眼色的迎上来，挡开只买得起残次品的小穷鬼，笑脸吟吟地为妇人介绍起各种新品。

    妇人随手指指，店员十分殷勤地打包装盒，边找散零钱边不忘开个小玩笑，弄个小笑话什麽的，逗得妇人直掩嘴。

    苏默依然在原地，眼睛却直盯盯地望著小男孩手里的汽车玩具，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辆因为主人的摆弄而不断变换著形态的玩具吸引住，看著惊奇处忍不住瞪大眼睛，像要发出惊呼般半张著嘴。

    小会，自顾自玩著的小男孩察觉到苏默的视线，恼火地抬头瞪，转身背对著他玩，明显反感他人的动作弄得苏默的脸阵燥热不已。

    妇人此时刚好付完帐，晃了晃牵著男孩的手，脸宠溺地将去掉包装的蛋糕递给儿子。

    “啪！”玩得正起劲的小男孩看清妇人手上的蛋糕後突然挥手，精致的蛋糕被拍飞在地，奶油糊成了团。“我不要这个，我要那个！”小男孩任性地指著包装盒喊道。

    妇人急忙安抚小男孩：“好好好！我们不要这个就不要这个！”说著边打开包装盒取出另外个蛋糕递到对方手上。

    小男孩终於满意地咬了口，妇人无奈又慈爱地掏出手帕为小男孩擦嘴，两人慢慢地在苏默的视线里越走越远。

    苏默回头看著地上变了形又沾著黑色沙砾的蛋糕，左脚刚迈出步，蛋糕就被穿著蓝色制服裤的面包店店员踩了个稀巴烂。

    那人轻蔑地瞥了眼苏默，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踢到路过的野狗脚下，慢悠悠转身走进店内。

    ☆、第三章 工作

    位於斯坦丁镇中心的招工告示牌前。

    苏默夹杂在群大汉中间，靠著瘦小灵巧的优势左穿右插，努力挤进队伍最前方。

    面积有限的告示牌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纸张，大小不的招聘信息纵横交错，看似信息量庞大、实际上每张纸的内容却致的相当简短，基本只写明地址、工种要求和待遇三样。告示牌旁边著个中年男人，时不时在闹哄哄的环境里为不识字的工人解答。

    苏默仔细地张张看过去，撇除性别不符或者需要技之长的，其他纸张无例外能在上面找到‘成年男性’、‘强壮有力’之类的字眼，这些他所达不到的要求无疑是在火热的希望上浇下盆冷水。

    波又波的工人离去归来，苏默勉强记下几个地址，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

    第家：“哈哈哈！！小鬼，等你断奶了再来吧！”米粮店的老板大笑，不远处是被百斤米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苏默。

    第二家：“你识字麽？你会管账麽？”酒馆老板不耐地问，看到苏默摇头後嗤笑声，“那你能处理醉酒客人惹事生非？”

    第n家：“下个！浪费我时间，操！”铁轨施工的负责人问也不问冲帐篷外大喊。

    ……

    白天满镇子找工作，晚上窝在栋三层旧房的楼梯间睡觉，苏默口袋里的纸币随著时间起流逝消失，然而工作仍旧没有点进展。

    每次不是让雇主直接拒绝，就是让同是找工作的成年男人轰出去，被嘲笑，被推倒在地他也只是拍拍屁股继续找下个。直到最近几天，小镇几乎没有新的招工信息可以让他去尝试下了。

    渐渐地，苏默只能在街上游荡，学著那些流浪儿捡些破烂拿去卖，走街串巷，穿堂过户，捡到破烂後拿去废品换点零头，买个麦饼也勉强半饱，几天下来倒是把斯坦丁摸了个熟透。

    只可惜好景不长，苏默不知道，就算是捡破烂，也有著所谓的党派地盘之分。

    之後的日子，孤身人的他十有八九次刚捡到丢弃的铁罐就被其他流浪孩子抢走，他追不过打不过，只好挑著偏僻的路走，那些人瞧著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