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开炮 作者:大姨妈

    首歌混合在起的乐声正在逐步降低音脉，也就越发显得我身后这个房间里的音响格外地惊心动魄。

    小安进去过次，进去前轻轻踢了踢我，出来后摇着头：醉得比前几次都死了哈。上回自己还能醒过来回去，今估计是不行了。怎么说，要不要现在就把他送回去？

    。。。。。。再等会吧。

    把他送回家，我有什么资格留下来？在这，好歹我还可以在门口坐坐。

    前面有片，灯都开始关了。

    我起来，揉揉屁股和背，跟阿达笑：那什么，我先去把车开到门口。

    走下来，上面那层的楼梯口已经摆上了黄铜护栏，铁索裹在红绒外套里，轻微地摇晃着。

    王炮。阿达从后面追上来，喊住我。

    恩？

    他抓了抓头：那个。。。。。。打赌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是安公子要玩的，拖我当垫背。

    没事。我摆摆手，刚打算继续抬腿，他又喊住我了：哎。

    恩？我扭头。

    怎么说呢。。。。。。阿达有点犹豫：恩。。。。。。你别觉得好象对娜姐有歉疚，就什么都听她的。

    我愣了愣：也。。。。。。也不全是。

    不是人人都能象娜姐那么强的，她是以己度人。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按你自己的想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呵呵，我笑了：阿达，我知道。我没听谁的，我。。。。。。

    我说：我是自己也觉得挺好玩的。你不觉得吗？

    上泊场取车。不象刚才那么挤了，大部分已经开走。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我那辆，小鼻子小眼，孤零零地摆在那。嘿嘿，老破车就是老破车啊。在好车中间夹着，我从来也不觉得它破，可每次轮到单独看的时候，就格外地感慨。就这么辆破车，它也还不完全是我的。我把手掌摊开来看了看，还有什么东西是我的？

    把车开到门厅口，阿达和小安架着他出来了。明知道他已经醉得不醒人事，还是下意识地把帽沿又往下压了压。

    他们把他塞在了后座，阿达坐在旁边。小安坐在前面，低低地跟我说怎么走。我点点头，踩油门就滑了出去。

    车上很静。

    车外也很静。

    静静的黎明前的时刻。。。。。。

    我的心里也很静。

    窗外的光影在黑暗中滑动成黄绿色，冷中带暖又暖中带冷。风偶尔会过来撞击下玻璃，呜噜声，象鞋带开了。

    想起以前挥着手大声地叫喊：我宣布，今天我拉你们，不收钱拉！

    想起以前在街上横行着高唱捕风汉子，能从天上呼啸着过来盆水。

    想起很，静止的，快进的，定格的，流动的。。。。。。

    假如过去发生的切象条河，它不是奔流而过就算了的。它冲出了块大面积的扇形平原。让我的心象匹迷了路的蒙古马，时而欢腾不已，时而信己由缰。时而逆风飙驰，时而停驻嘶鸣。

    到了现在，终于该下汛了。已是深秋。

    也许，真的该找个机会，就这么说出来。闭上眼，什么都不看。

    只当前面是个树洞。话掉下去就没了。

    只当前面是个冰箱，心思塞进去就冻结了。

    反正本来就没有交集，本来就该擦肩而过。。。。。。象那天在山上的两个小姑娘说的，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只要我转身走开，就。。。。。。再也不会遇见。我可以沉在水底，沉在人海中的最下面，继续当颗不起眼的沙子。

    只要你有光，只要我的眼睛还能看见，那么，就远远地看着也好。如果太远了，看不见了，那也不要紧。闭上眼，我就总归能看到。

    这样的话。。。。。。能不能算，永远在起？

    车子拐进条胡同的住宅区，在幢层建筑前停下。

    就这了。小安说：阿达，你到他裤兜里把钥匙翻出来。

    会，阿达把个钥匙包递给我：去到门口看下信箱，几零几，然后试下钥匙。我们把他周出去。

    我接过来，下去，在信箱上找到名字和号码，然后挑着钥匙试了几把，单元防盗门门应声而开。

    依稀听到远处小安和阿达的对话：那，他喊陈号的名了，你高兴了吧。

    嘘，小声点，我说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看着脚下，这家伙可真，够，沉，的。。。。。。

    我装没听见。

    抻着门，等他们进来了再关上。楼道里是声控灯，可能是时间太久了，脚步声还不成，我抢到他们前面，在每半层就清下嗓子，恩咳声，才能亮了，照见路。

    到701门口又试了半天钥匙，这俩扛着已经快吃不住劲了，直喘。

    他*的，怎么想起来的，住顶楼啊！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8层楼的房子才可以装电梯，这7层和8层不就差层吗？

    打开门，他们再咬牙把他架进屋。我四处找灯，通乱摸，终于找着了。

    沙发还是床啊？两个人同时问我。

    我四下瞄了眼，两室厅的房子，到两个屋都探了下头，指着其中个点点头。

    你哑巴拉？小安翻了个白眼。阿达拽了他下。两人把高力强架到卧室，往床上扔，拍了拍手。

    我放下钥匙，把帽沿又往下压了压，半低着头。在他们进去前，就着厅里的白帜灯强光，看了他眼。我就有点受不了了，想赶快离开这。越快越好。

    霍~~~~~！小安出来看见电视前的ps2和xbox还有摊了地的游戏卡碟就欢呼声扑了上去。

    我上前拽他，他都不动，两眼冒光地劲瞎翻。

    走！我忍不住大喊了声。

    王炮。。。。。。

    啊？我扭头看阿达。阿达也正扭头看卧室呢。

    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几乎完全是本能反应，我窜到卧室门边，拉住把手就猛地带。操！忘了另只手还扶在门框上，结结实实地轧到手了，阵杀痛。反应迅速地撤开手掌，把门轻轻又无声地带好了。才发现心脏还在跳着，只是没什么规律，东榔头西棒子的。

    我去开大门，阿达很明白地拎起小安，硬拽出去了。事实上，小安的表情是又惊讶又高兴，毫无疑问，刚才的那声呓语不是我个人的幻觉。

    关灯，关门，不管别人地咚咚咚直奔下楼。

    推开铁门，下了台阶，直奔到车旁边我才巴掌撑在车门上，急速又激烈地喘息了起来。手指上逐渐反应出来的是火辣辣的疼。这疼让人头脑清醒，又迷乱。

    从刚才的震惊和意外中缓缓复苏过来的意识，被这痛感刺激成簇不敢置信的火苗，在无边的黑暗中飘摇着，发出沙沙沙沙的蚕吃桑叶的声音。

    点点地落实在心里，慢慢往血里往神经末梢里蔓延着。。。。。。这才渐渐体会出那好象是种叫喜悦的东西。

    啊！

    我控制不住地大喊了声，跳着脚，使足了力气甩着手。

    高力强，高力强，我仰着脑袋看着楼上。如果你真的象陈向阳和娜姐说的那样，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