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作者:墨宝非宝

    朋友。”他说得时候，丝毫没有放弃让她去陪葬的动作。

    程伽亦无力踢腿，手开始慢慢软下来。

    生得希望离她越来越远了。

    “程牧云！”温寒迈前两步，“你先放开她，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亲手杀了他！”

    她发誓，就算这个程伽亦真是内鬼。

    如果程牧云这次亲自动手，他也辈子在心里不会放过他自己。那是他的妹妹，和别人不同，不，应该说这里任何个人，程牧云都不能亲自动手。这个男人，承受得了任何东西，唯独承不起这些。

    他是地狱。

    但不是对着自己的兄弟。

    他明明是心里有个地狱，在十年前就锁住了他自己。

    温寒又向前步，踢到了那串手镯中的个环，继而碰撞到其它的。

    她的心脏，随着这些细微的声音在疯狂跃动着。

    ……

    不知道是她说动了程牧云，还是他没打算真下死手。在他手放松的秒，程伽亦用最大的力气从他身下逃走，狼狈地摔到地板上。程伽亦拼命喘息，像是最后丝力气都用来挣脱了，匍匐在地板上，又是哭又是咳嗽，温寒扶起她，被她推开。

    程伽亦跌撞地夺门而逃。

    程牧云的身影从床上下来，走过来。

    温寒怕他追出去，倒退几步靠上门，没有动。

    直到他进无可进，近到腿压住她的腿，身体压住她的身体。他低头，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光芒，像个漩涡，随时都能将她吞噬。

    她很怕，怕他开口又是自己最熟悉的，从小听到大的语言。是不是很荒谬，只是语言不同，就能让他变成另外个人。也许是因为他最正统的中文是从个老和尚那里学来的，只有他表露出华裔的面，才能让人感觉他是个理智在正常线以内的人。

    她甚至会有错觉。

    他再不出声，就会要让自己代替程伽亦，死在这里——

    “她觉得周克在死前背叛了我，”程牧云低下头，用手指拨开她已经被冷汗弄得潮湿的额前碎发，“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恶毒揣测，尤其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温寒目光闪了闪：“你妹妹是在告诉你，他们四个都是无辜的？”

    “她求我不要再查下去。她说，切都应该在周克死亡的那天结束，不该再死人了。”

    这句话好耳熟。

    付铭也说过，如果程牧云坚持找内鬼，定会害死所有人。

    温寒摸他的脸，他耳尖滚烫，被火烧样。她不知道程牧云是不是开始摇摆了，还是根本不信堂妹的话。

    这太难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个罗生门。

    每个当事人都各执词，各自按照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提供口供，编织谎言。最后的真相在哪里？

    是周克被害死，这四个人有内鬼。

    还是周克就是内鬼，这四个人是被冤枉？

    黑暗中，

    程牧云压住她的唇。

    这是他第次，在和她接吻的时候，阖上了眼睛。在抛弃光明的同时，感受温寒的手攀上自己的肩……过去她是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可现在她想看他的眼睛，这是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方式。

    窗外有乐声，还有歌舞的声音。

    庄园已经开始三天后出家仪式的庆典，贵客们，来自印度各个邦，城市，每个地方与这个主人有过生意往来，生活轨道交集的人都来了。在这个国度，抛弃尘世身份，皈依佛祖，这是值得庆贺的事。

    然而这个房间里，他咬破她的舌尖。

    在漆黑的长路中，凭着她舌尖上的血腥的甜味，想找到些理智。或者是些坚定，坚定地执行下去。找到那个人，那个背叛者。

    温寒觉得有什么堵在喉咙口：“程牧云……”

    心，在胸膛里，起搏的如此困难。

    越来越难受，到最后，分明能听到自己摔倒在地板上，身体砸到那些廉价手镯的声音。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程牧云，我浑身都不太对劲，好难受。

    可她张了张口，个字都说不出，明明这么近。

    眼前涌起层层黑潮，将她彻底淹没。

    温寒不知道睡了久，醒来后，还是在清醒意识边沿。

    视线里，最先看到的是自己脸上的呼吸罩，四肢麻痹，不受控制。

    眼皮费力抬起，看得到很穿着白衣、戴着口罩的医生在床边，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和那个庄园不样，庄园里的仆人都受过些教育，就算说得不标准，但还是对他们这些客人说英语。但现在，身边人说得明显是当地话，这个邦自己的语言。

    好吵，她看到付铭揪着程牧云的衣领，在大吼什么。程伽亦在哭，陈渊在窗口抽烟，少了个人……庄衍？那个少年在哪里？

    声音模糊，听不清。

    温寒来不及辨别，又丧失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0.0yeah，临走前终于把这周量搞完了！下周末再会~

    第三十四章 此无间地狱（2）

    整个白天，她都沉沉睡着。

    到半夜，温寒心跳突然加快，闪醒来，她猛喘息着，在慌乱中，黑暗中，被人紧紧握住了手。

    这温度太熟悉了，是他。

    脸上的呼吸罩被拿走，她微微张了张口，喉咙干得有些发疼。像是知道此时的她想要什么，程牧云压住温寒的嘴唇，有冰凉的水从他口中缓缓灌入她的嘴里，水流沿着喉咙，流下去。

    这么几次后，他停下来：“舒服了？”

    温寒蹙眉，迷糊着，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怔忡看着他的眼睛，在漫长而又安静的时间里，慢慢找回自己的意识：“我……其实不难受。”是的，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难受。

    除了昏迷的瞬喘不上气，说不出话，白天几次醒来时手脚麻痹，无法动。并没有什么余的感觉。

    这才是她觉得最恐怖的地方。

    “是吗？”他简单地回答。

    “我不觉得，我做过什么，”温寒声音沙沙的，刚才醒来，吐字都还费力气，“为什么？是……芒果有问题？”

    她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让她这样。

    况且因为早晨醒来时看不到庄衍，她昏迷的潜意识里就始终弥漫着种强烈的不安。

    “是芒果。”他在肯定她的猜测。

    温寒立刻想要问庄衍怎么了，因为太急，剧烈咳嗽起来。程牧云把她身上束缚着的呼吸器丢在旁，抱她起来，放在腿上，为她拍后背。温寒缓了缓，被他放回到床头，抬高枕头靠着。

    屋角有人在咳嗽。

    她这才注意这个房间里不止是她和程牧云两个人，还有在角落里对着敞开的铁窗抽烟的黑影。看不清是谁。

    “庄衍呢？”她轻声问。

    咳嗽的人似乎被烟呛到，咳得厉害了。

    程牧云没回答，开始给她脱下医院的宽大透风的病人衣服，从床脚拿过来干净衣服给她套上，他给她穿衣服的时候身子偏了偏，挡住了窗口那里的视角。

    “庄衍呢？”她越来越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