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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尾传奇之铜镜记 作者:E伯爵

    她如画的眉目之间了层金光,身后也幻化出九条婀娜妩媚的赤色长尾,浑身隐约有紫气缭绕。

    五德在旁边看了,不禁叹服:不愧是修炼天狐道的地仙,做法之时也如此庄严,远非那些平常妖众可以相提并论的。

    第六回 忽听弱女诉冤情  急向城隍觅檀郎

    此时已经靠近子时了,周围寂静无声,而五德侍立旁,大气也不敢出。九尾狐仙朱红娘子正在做法,点声音也会分心。五德看着朱红,心中又是后悔又是羡慕:后悔的是“步错,步步错”,早先便不应该跟了张三郎去瓦舍逛,不该看耍子跟丢了人,不该在听他说了算命节后还不好好查验;羡慕的是眼前朱红法力高强,运气作法之后,原本翻来覆去的三郎顿时渐渐平静了下来,拧得要打结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若是自己有这本事,必然能顺利无忧地路到汴梁。

    不过转念想,若非这鬼上身的呆子几百年前坏了他渡劫,怎会出这些事来?

    朱红作法已经全神投入,哪管得五德心中的兜兜转转,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她收了咒,恢复到平常模样。

    五德连忙上前问道:“辛苦姐姐,现在如何了?”

    朱红看了看榻上的三郎,说:“现下是无妨了,我将此鬼束在他腹中,阴气也聚在处,不能全身游走,故而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五德看向三郎,只见他气也顺了,眉也展了,脸色也稍带点儿红了,这才松口气,却又皱眉问道:“姐姐不能将那鬼除掉么?”

    朱红笑他:“你这小狐儿是关心则乱,鬼又不同妖,不是轻易就能作法令之为聻(注1)的。天地阴阳自有伦常与分量,皆有定数,怎么能平白在我们手中折了去?”

    五德诚心掬道:“谢姐姐赐教。但如今又该如何?”

    朱红略沉吟,答道:“先逼它现形,再细问缘由,看可否将它赶走。旦离了人,鬼差必然来拘。”

    五德连连点头:“甚好甚好,在下就即刻就为姐姐护法。”

    朱红将息了少时,便命五德移开屋中桌椅,将三郎放到正中地上,只用手指凌空画了几下,烧出几道符咒来,然后盘腿坐在三郎上首,捏诀作法。

    屋中虽然关门闭户,又贴了封闭咒符,却好似有寒气冻着人般,刻比刻冷。五德知道这是阴气浸出的征兆,而朱红乃是赤狐,修的又是天狐道,阳气最甚,正可制住。

    不过会儿,三郎那突出的肚腹突然又大了分,然后便如包了团黑气,竟分外像个鼓了。那鼓面上隐约有东西在滑动,撑得皮凹凸起来,有时如半张人脸,有时如只手,有时又如张嘴吧。从五德立着的地方看来,就好像有个胎儿奋力要挣脱。

    这时听得朱红断喝了声:“出!”

    那黑气竟然从三郎肚中浮了出来,慢慢在空中凝作个人形,而后逐渐地清楚,原来是个妙龄的女子。只见她乌发蓬松,脸若春花,虽然已经做了鬼,但仍旧体态动人,丝毫不觉得可怖。

    朱红厉声训斥道:“你是哪里来的野鬼,竟然敢藏身在男子腹中作祟,真是没脸没皮!快快自行离去,若不听劝,当心本仙教你魂飞魄散!”

    那女鬼在朱红与五德面上扫了几眼,知道这两尊都是不好惹的真神,只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道:“奴家名叫绿柳,本在冯老倌那里替他算命卜卦,近今日碰上这位公子,结了缘,得了公子首肯才跟回来的。奴家绝无害人之心,还望两位大仙明察。”

    五德问道:“他竟肯让你上身?这倒奇了。三郎心实,莫不是你说了什么话唬他?”

    绿柳连连叫冤,又把之前在瓦舍里说的话复述了遍,幽幽地道:“奴家原本也是随意诉苦,哪知公子仗义,说是愿为所用。奴家被那冯老倌驱策着,每日都要偷偷摸摸地去阴司打探消息,又害怕被鬼差捉住,担惊受怕。今日幸蒙公子垂怜,自然就借他之力脱离了苦海,奴家感恩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

    朱红冷笑道:“你不害他,他怎么会噩梦连连?你当我不知道你的诡计?你这不是在梦中勾他又是什么?”

    绿柳急道:“奴家委实不曾想过要勾公子的魂!只是奴家离不得他,这好些年才碰上如此的好人……”她嗫嚅半晌,又说不下去了。

    五德又急又怒:“你倒会挑!鬼类阴气太盛,呆些时日,就必然害他丧命!你这番假惺惺的,还要做到何时?”

    绿柳面上为难,忽儿张口欲辩,忽儿又闭了口,最后银牙咬,恨道:“罢罢,你们就定了我的罪吧,若有本事就将我除了。反正我现在是盘着公子的身子,他死我聻,终是不会放过的!”随着她这话,那姣好的面孔突然变得阴森起来,鲜红的舌头掉出尺长。

    朱红见她如此,也不气:“原来竟是个吊死鬼。”她盈盈笑,来到五德身边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抚,又对绿柳说道,“你也无需发狠,此番你找上这公子哥儿,也必是有求于他,若将你要的什么说来与我们听听,保不定比找这平常书生管用呢!”

    五德原本也是细心之人,但此刻难免关心则乱,听了朱红的话,这又才后悔方才说得太硬。

    绿柳看他二人神色稍平,也不再执拗,思前想后,终于恢复了本相,叹口气:“二位大仙请勿见怪,奴家心中烦恼,又愧对公子,故而失礼。要说奴家之所以如此,也确有怨气,若不开解,实在不甘心去转生。”

    五德与朱红相视笑,知道总算是撬开了蚌壳,下面的有戏了。

    绿柳娓娓说道:“奴家是岳州本地人士,十岁上家中逢难,不得已入了娼门。后十四岁破瓜,与城东秀才苏仲文交好。苏郎人品出众,才华横溢,家中虽不甚富庶,也不愁温饱。奴家品貌略比其余姐妹强些,妈妈便花费些银钱请了师傅教授曲艺,故而身价愈高,苏郎虽有心为妾赎身,却终不能如愿。又过四年,苏郎有意上京去求取功名,奴家虽然不舍,但为图将来,也将私下攒的贴己相赠,含泪送别。我二人相约,无论成与不成,三年五载他必转来。”

    五德听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给朱红耳语道:“瞧她这副模样,想必那秀才进京后中了状元,跟哪位公卿小姐成了亲,然后将她抛在脑后。这女子伤心之下,就投缳自尽了。”

    朱红心中好笑,又不便忘形,只好瞪了五德眼。

    五德却反而委屈道:“又非我乱说,戏文上都这样写的。”

    他们俩这边窃窃私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