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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尾传奇之铜镜记 作者:E伯爵

    碰上个吃大户的,真是晦气。”

    刘吉又笑道:“主人有事去了东海,说是少时回来再与相公碰头,又怕相公人孤单,特命小人来为相公马前卒,若相公有事,请尽管吩咐。”

    说罢,又变会原形,长大模样,颇有些吓人,接着突然越缩越小,最后竟化为印章大小的块石方相,落入了五德掌中。五德细细看,方相颈项中还留了条若有似无的红印——原来那日被自己勒出的伤还未痊愈呢。

    他刚将方相收入荷包中,却看见中央的水潭面上翻出花儿来,五通神与庆忌缓缓升出。五德连忙做出恭谨的模样,束手而立。

    庆忌将五通神送到连珠潭边上,各自拱手作别,那驾车的黄衣首领又对五德道:“适才不知这条船受五圣公的庇佑,有冒犯。既然现下五圣公已经说明,本座便网开面,让你这小狐狸去吧。”

    五德连忙拜谢,那五通神也得意洋洋,好像补了天裂般。庆忌又与他寒暄几句,再次道别,转身就驾了车要走。

    五德忙叫道:“侯爷慢走,何时将我朋友赐还?”

    黄衣小人们都唧唧地笑起来,那“天命澄泽侯”嘲弄道:“肉体凡胎,最是笨重,本座这车虽然跑起来快,却也拖不动那些蠢笨的东西,怎么会带走了藏起来?不过是施了个障眼法,依旧留在船上了。你这小狐狸粗心大意,竟被轻易骗过。”

    周围的黄衣小人笑得响了,而后转身随着那头领沉入水中。

    五德哭笑不得,于是转来对着五通神谢了番,又不免好奇,问道:“尊神与庆忌说了什么?为何如此轻易就了结了此事?”

    注1:〈管子·水地篇〉中说“涸泽数百岁,谷之不徙、水之不绝者生庆忌。庆忌者,其状若人,其长四寸,衣黄衣,冠黄冠,戴黄盖,乘小马,好疾驰。以其名呼之,可使千里外日反报。”说穿了,庆忌就是种爱玩飚车的水妖精。

    注2:这个五通神是个好玩的神,关于他(他们)的说法太了,有说是英雄为鬼的,有说是强盗从良的。反正他们之前还是好好的,结果越到后来形象越猥琐,特别是明清之后,完全成了淫秽的邪神了。不过在唐宋的时候,在长江流域,特别是江南那带,是把他(他们)当作财神在供奉了。当然了,其实他们本质上是民间鬼神崇拜中的种。般也叫他们五圣、五郎神,包括文中五显圣公。

    第九回 五显圣公索还报 布火使者闹酒家

    要说这天地之间,虽然万物有灵,能修成仙的毕竟是少数。胡五德近千年的道行,炼出八条尾巴,也算有本事的了;若论法力,虽略逊于朱红这等地仙,但毕竟有些手段。为何却奈何不了庆忌类的妖鬼?原来庆忌虽为妖,却是天地生出的精怪,本身就是有造化灵气的,顺自然而生,顺自然而灭;而五德则是自个儿修炼,强为难为之事,自然就先步落了下乘,全靠后面的勤奋才得以补足。而那五通则是享了百姓供奉香火的鬼神,是相当于千家万户地给他们积道行,少也有神格,五德虽然可诓他们,却也不敢和他们比肩。

    如今要制庆忌,托付于五通神是正好的。他们道行相当,都是不受天庭法理管束的化外之人,正所谓以毒攻毒。

    如今五德对做了说客的五通神就颇感好奇,不知道这贪利无赖的小神到底如何从装模作样的庆忌手中将人赚回来。

    五通神听到五德询问,脸上不免露出得色,笑道:“本座乃是神,广受四方血食;庆忌则不过安于泽水潭的小妖,哪有收服不了的?”

    五德心中不屑,却愈加恭谨:“这个是自然的,但他们本自视甚高,恐怕也对尊神不敬……”

    五通神冷哼了声,道:“本座瞧他们那水府,十分空大,竟盛得下我这身量,想必也是死要面子、虚张声势的。本座只须告诉他们,如今要讹这公子哥儿的钱粮倒是小事,却不可冒犯到我兄弟几个,若不放手,将来必托梦与本座所佑之人:凡到此处,需作法攘灾。长久下去,莫说小小的顿祭祀享受不了,恐怕还会穷得去逃荒了。”

    原来仍旧是恶人治恶人的招儿,五德暗暗好笑,却不声张,连串的好话说了几筐,唬得五通神加得意,又道:“小狐狸,庆忌等想着的三牲大礼是不用了,不过你也要学会得巧卖乖。船上找到的肉食,还是抛些在这水塘中吧。”

    “谢尊神教诲,在下理会得。”

    五通神又咳嗽两声:“还有件,本座既然与你解了围,你也需知道感恩戴德。”

    五德心领神会,忙道:“张公子那边,在下也理会得。“这话毕,却见原本个着官袍者突然化作了五个人,每个都长得差不,个个笑容满面。这五个五通齐声道:“若要孝敬,须得五份供奉才是。”

    五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五通神果然是最没脸没皮的,办事的时候化作个,得报酬的时候便要收几倍。但是他心底却不怕,反正烧银钱香蜡都是三郎家的事情,况且既然这帮吃大户的也真开了口,不再要些便宜也不划算。

    五德也不客气,边满口许诺,边把直到苏州的护卫差事都算进了那些还没烧的银钱中。五通神经此遭,也志得意满,深觉好处容易得,海口夸了无数。

    寅时,二人回到船上,五通神回到黄纸上睡下,五德却仍旧忙碌。他先将半个猪头和羊腿拿去祭了庆忌,又在舱房中细查了原先留在被褥上的黑印,最后不禁哑然——庆忌的车马都悬在空中,哪儿又能留下这样的足印呢?后来翻找通,果然在床底找到了三郎,又从个箱笼中救出玄珠,二人皆不省人事,只管呼呼大睡。

    五德心中无奈,却还是感觉轻松了几分,这下躺回自己的卧榻,觉睡到了天亮。

    却说第二日三郎醒来,与玄珠般都直叫着腰腿痛,想是在狭小的地方蜷缩得久了,不舒服。问及五德,他只说是二人头次在船上过夜,不大习惯而已。唯独玄珠对深夜被某物缠了足踝心有余悸,问及后来如何,他却说守在舱房中不见五德打探回来,又抵不住困意,还是睡去了。五德知道这为庆忌的迷术渐渐发挥了效用,否则哪有那么快。

    三郎却对玄珠所说的却颇不以为然:“睡梦之中也会有腿脚抽筋的时候,哪里就会被莫名其妙的拖走了?再者,若真有被鬼怪缠住,为何双足竟没有痕迹。”

    五德对三郎之迂已经早已经领教,转念想,此人迂些也方便他这路行事,若真是个信鬼信神的,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