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同人】Just a little 作者:熙爷

    ☆、重逢

    雷阿伦躺在黑暗中，把自己当成尸体。

    但他还是感觉糟透了。

    最糟糕的是尸体不会有糟透的想法，即使这是个没点灯没开空调，湿热烦闷的太平间。尸体不会知道现在自己浑身沾满了海水风干后的盐渍，斗殴后的血渍，还有些可疑的不明液体。

    雷阿伦瞪着漆黑的天花板，想象警察冲到天明的海滩，看到海浪边横躺着具□□的尸首，通身青紫，残留着堆乱七八糟的暧昧痕迹。然后凯文加内特那个笨蛋情绪激动地对探长描述昨晚这个人是怎么独自拿着红酒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背影潇洒。海风习习。

    紧接着警方封锁了现场，法医紧张地进行了初次尸检，得出个惊悚的结论：夜间遇袭，被□□致死。刑事案件，立案调查。

    卧槽！

    雷阿伦猛然坐起身，无视自己行动不便的事实，飞速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

    哗——

    彷如海浪袭来，纯白的泡沫，浪浪盐水清洗了伤口，温柔又残暴。

    只有皎洁的月色，和千篇律的潮水。

    万籁俱瑟。

    他躺在海浪里思考，想走到今天的许往事，以及明天的道路。随后他起来独自往酒店走。天还没亮，月亮已到海的尽头，慢慢沉没。他沿着漫长的海岸，安静地走着。

    人的生总会发生很事，它发生了，你逃走，可总有天你要回过头面对。也许你是凶手，也是你是被害者，也许你故意，也许你无辜，也许你风华正茂，也许你已穷途末路，只是终究发生的事总是那么发生了，它毫不在乎这切。剩下的只是承受痛苦，你可以默默忍受，或是疯狂报复，但属于你的痛苦永远属于你自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代替。

    雷阿伦关掉了水。他打开浴室的灯，亮如白昼，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遮住光，瞥了眼镜子，镜子里那个人嘴角红肿，颈部青紫，全身上下布满了淤血凝结的擦伤和吻痕。阿伦拿起毛巾，擦干头上和身上的水，他碰了下嘴角，立刻皱起了眉。

    他走到卧室里找行李里的碘酒，找到了。他坐在床上花了半天功夫大致对付了下。其实也没啥用，这种小损伤过几天自己就好了。他从衣架上拿起衬衫穿上，看着镜子扣上纽扣，打领带，套上裤子，系皮带。

    切如常。

    阿伦打开窗户，在窗前坐下。他掏出烟，四下寻找打火机。最后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他有点意外自己会把它放在那儿，很危险不是吗。

    他凝视着那块陪伴自己年的银色金属，银灰的光泽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暗哑了，上面凝重的黑色花纹也开始模糊不清，他熟练地打开翻盖，蓝色的火焰从指间窜起，这动作何止重复了千万遍。

    少抽点。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送他这件礼物的人唯次帮他点烟的情景。啪—这块冷冷的银色金属上第次升起了火苗。

    少抽点，ray。对你没好处的。

    面容已经模糊。音容笑貌。如今只剩嗓音。鲜明恍如昨日。

    雷阿伦点起烟，吞云吐雾。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算老几。他想，接着哑然失笑。好像六年前自己也是这么说的，表面冷漠，内心得意。很有意思。当年自己可真够任性的，很能吵，得理不饶人，刻薄的话句接句。而马刺那家伙竟然也点不让，好像他很了不起似的，不肯低头。

    哈哈，真的很有趣啊，那个时候……阿伦看着泛蓝的天空，透明的，清澈见底。

    后来他们都换了次号码，都给对方发了过去。雷阿伦认真的存了下来，虽然他也断定自己永远不会跟这个号码联系。尽管他不时想起那个已经离开联盟的人，他现在在哪，在干些什么，有时候阿伦会独自异想天开。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些不知道靠不靠谱的流言，他也不打算求证。那个无趣的人，估计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事吧……

    阿伦已经不恨了，真的。

    他已经过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年纪，件小事可以闹的全联盟满城风雨。都过去了，他只是在独自个人时，想起那个老朋友，想他应该也原谅了自己，也在心底默默祝福，切。要打电话随时可以，不过没什么需要说的。他满足于这种关系，过了这么年，阿伦终于找到了和布鲁斯鲍文相处的最佳距离。

    相见不如怀念。

    雷阿伦吐出口烟，这份久远的思念让他感到格外平静。它持续了长达五年之久，再被自己冷落忽视，但却不死不灭。

    阿伦微笑着掸了掸烟灰，它们掉在地毯上，悄无声息。或许在内心深处他很高兴那个人已经不在联盟了，他很希望这世上有个人永远把他当做那个骄傲的神射手，过着自己想要的独立生活，追求自己认可的艺术，不向任何人或原则退让或屈服。就让那个任性或是幼稚的雷阿伦永远活在某个人心里，永不褪色，永远生气着沉默着微笑着。

    这样，不是很完美么。

    阿伦靠在椅背上，凝视闪烁的烟头。

    手机响了声，打破了寂静。让阿伦有些毛骨悚然，他不知道是谁，因此他感到毛骨悚然。他强迫自己回过头去，想要睁大眼睛直视现在的所有，时间的流逝，随着时间消失掉的切，然后低下头去数还剩下什么。

    他打开手机。

    ray，听说你们在岛上度假，我正好来到附近，如有时间可相聚叙。来自rashard lewis。

    阿伦松了口气。

    他思索了会儿，特别思索自己刚跟球队签下的续约合同。

    雷阿伦打了个电话回去，听着嘟——的接线音，他记得自己跟刘易斯似乎也很久没联系过了，特别是去年底自己调侃他吸毒的事情，似乎让刘易斯感到很不爽，直到今年再次在季后赛相遇，才算勉强言归于好。那轮系列赛刘易斯打的相当之烂，这让阿伦心情相当愉悦。

    呃，ray，你收到我的消息啦。电话接通了，刘易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局促。

    嗯没错。阿伦又点上支烟，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应道。

    那……刘易斯的声音拖长了。

    你来接我。阿伦说道。我在东岸边的酒店码头等你。

    噢。刘易斯听起来很高兴，但又有些迟疑。ray你怎么知道我开船来的。

    难道你不是？阿伦微微冷笑道。那算了。

    不不不。我当然是开船来的。刘易斯说道。我只是说，我只是想知道，我是来接你个人，还有连皮尔斯…

    阿伦打断了他。这有什么区别。

    刘易斯沉默了。

    阿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他把烟拿开，白烟顺着嘴唇逸出来，阿伦被自己呛的有点咳嗽。他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