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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绻 作者:金九卿
,推开门却又是见他的蘅之哥哥在处理政务。不由感叹:蘅之哥哥真乃明君,入了战场能杀敌将,上了朝堂可理政务,又勤政爱民,做他大启的百姓实是大福。
他见傅盏沉于政务,没发觉他来了,便不出声,悄悄地走过去,替他斟了茶,又研了墨,后在他的书案上随意拿了本兵书,坐在旁看了起来。
看了大半个时辰,温弘景发现傅盏搁下了手中的奏折,抬起了头,面目平静,眼视前方,半晌不动。
温弘景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又看了看,傅盏还是不动,他想了想,大抵觉得,傅盏在神游?
难得难得,温弘景噙着笑看了他半晌。
傅盏也不可说在神游。
他其实是在思人。
这个人自然是某个坐在他后方不远的温姓王爷。
他在想,弘景已过十四,再两年便可娶妻,但他身份不同,又无长辈在跟前,便可拖着,拖上四五六七年怕是可行。可自己亦答应了他,待他弱冠便想法子放他出宫建府,建了府怕是便要想着娶妻了。他思忖,不知到时反悔可来得及。
弘景怕要生气。
他又由此想了许,然而半分不敢想与温弘景有兄弟之情以外的情谊。
倒不是怕因为断袖,得可畏人言。
是觉得不好,不该。
他是生于帝王家,又读的圣贤书长大,少时言行举止皆有人盯着,不可有分逾越,因此长成这样君子品性。
是君子,大都有分迂腐,傅盏且算不上迂腐,却有分固执。
这固执就是温弘景。
他向来珍视温弘景,亡他国后又添两分愧疚,不忍温弘景背负骂名,不忍断温弘景前程自由,亦不愿他与后宫女子般身份。
便觉得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他便知足。
由而长乐。
温弘景见他发呆的长久,便出声叫他。
“蘅之,你在想什么呢?”
“嗯?”傅盏这才发觉温弘景也在:“你怎么来了?”
温弘景撇嘴:“来了许久了,你没发现我。”
“想是太入迷……”傅盏微笑,转而想起什么,有些犹疑的问:“你适才叫朕什么?”
“蘅之啊。”温弘景仿若理所当然。
傅盏斥他:“你真是……原本还叫‘哥哥’,时而恼怒唤朕‘傅盏’,怎么如今还要唤朕‘蘅之’?他日怕是要朕喊你哥哥了!”
然面上斥他,心下却是因他声亲昵的“蘅之”而有些悸动。
“哈哈,不会的,你还是我的蘅之哥哥。”温弘景笑着说道,接着坐到了傅盏的膝上,又伸了臂绕到他颈上。
傅盏愣:“你,做什么?”
“怎么了?从前哥哥也这样抱我坐你膝上的。”
“从前你年幼……”
“又不碍事,你且当我尚幼便可。”温弘景往里坐了些,继而说道:“哥哥还有政务要处理吗?”
“还有些。”
温弘景疑惑:“那方才怎么发起愣来?”
“咳,”傅盏有些心虚地咳了声:“想些事情。”
“如此,那哥哥忙吧。”
“嗯。”
……
半晌。
傅盏:“你不下去?”
“我又不扰你,在你膝上坐会儿嘛,你那椅子我坐着不舒服,我想倚着你。”
傅盏不想再三拒绝温弘景,便默认了他坐他腿上。
心里却是叹息:可有你在怀,我又如何能静下心来?
温弘景瘦削,身量又比他小,环着他批奏折也不是难事。
可他刚拿起适才未看完的奏折,便瞧见了方才进来了,在不远处的尹贵妃。
尹贵妃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户部尚书长女,生的是端庄秀美,又知书达理,平日算是得傅盏喜欢。因傅盏未立皇后,这尹贵妃便是这后宫第人,享无二尊宠。
她此时在案前不远,微微皱着眉,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她给傅盏行了个礼,又向温弘景施了个礼。
温弘景连忙从傅盏腿上了起来,给尹贵妃行礼。
“爱妃怎么来了?”傅盏恍若无事,随意的问道。
尹妃浅笑,柔柔的答他:“臣妾看今日天气有些炎热,便让膳房给陛下备了解暑汤,给陛下送了来。”
“有劳爱妃。”傅盏朝她笑了笑。
尹妃便从侍女手里结果解暑汤,上前递给傅盏。
温弘景在旁,觉得有些尴尬,便要告退。
傅盏微微颔首,应了。
傅盏在喝汤,尹贵妃看着温弘景的背影,待他出了御书房才收回目光。
她看了眼傅盏,小心翼翼的问道:“景王今年好似是十四?”
傅盏顿,放下了手里的碗,拿过旁的黄绢擦着嘴。
“是,怎么了?”
尹妃便笑:“没有,臣妾初次见景王还是陛下攻下大庆的时候,只想着才过去半年,景王长高了不少。”
“是吗?”傅盏将黄娟搁在遍,语气慵懒的问道。
“是、是啊。”尹妃笑意有些僵,她收了傅盏面前的碗,又好似无意的说:“景王已经十四了,该给他属意婚配了。”
“不急,他还小,等他弱冠再说。”
“那也可先给景王配几个侍妾。若陛下不嫌弃臣妾事,臣妾倒可以替景王挑选几名伶俐的侍女送去。”
傅盏抬头看着尹妃,他脸上是还挂着笑的,眼里却是有些凉意。
他缓缓道:“弘景太小了。况朕虽拿弘景当手足,但爱妃毕竟不是他的亲长嫂,又与他年岁相差不大,不适宜做这些事。”
“是。”尹妃忙低头答他。
“爱妃。”傅盏又唤她。
尹妃万分忐忑。
“朕没有立皇后,爱妃便是这后宫之主,爱妃要好好替朕管理后宫,后宫之外的事,爱妃就不要言了。”
尹妃福了福身,头矮的低,她轻轻地答道:“臣妾知道了。”
声音隐隐有些颤。
她出了御书房,身后的侍女紧紧地跟着。
她是贵妃,后宫没有再比她位份高的了,又得陛下恩宠,这些年在后宫可谓风头无两。可那又如何?傅盏是不爱她的,他只拿她当自己的妃嫔。她比后宫其他女子好的,不过是生了个太子罢了。
她与他只能算是相敬如宾。
而且陛下是万民的陛下,傅盏却不是他的傅盏。
她红了眼,相握的两手在袖底发颤。
她自傅盏是太子之时就嫁给了他,做他的侧妃。
她未入门之前原是惶恐的,害怕从此入宫门深似海,日后事事举步维艰。
可太子殿下那样俊朗英武,君子端方。她初见他便倾心,之后越发不可自拔。
前几月,她听后宫有传言,说陛下给景王解了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