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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没有罐子,怎么煮啊?

    他看着她,眨眼一笑说:跟我来!

    他拉着她爬上那棵巨伞一样的大树。祜非一看,大惊,原来在大树上面,有一间用竹子搭建的小屋。地上铺了用麻绳编织的草席。墙上挂着弓箭、斗笠衣服什么的,角落里摆放着煮饭的陶罐,陶碗,还有一盏陶制油灯。小屋开了一个小窗户,窗外是满树的鸟儿和松鼠跳来跳去。

    祜非看了惊喜不已,感觉有点像阿姆给二姐搭建的花楼。她兴奋地拍手跳,他急忙拉住她,说不能跳,房子很单薄。

    他往另一边弯腰钻,说:这边有个好玩的。

    他带着她在巨大的树枝间行走,近旁的树枝和藤萝四处交汇,缠绕。他抓过一根藤萝,藤萝是挂在树枝中的,不见头尾。他让她坐上去,推了她一把,她吓得大叫起来。然后他也坐了上去,两人并排荡起秋千来。祜非吓得尖叫,叫声和笑声喧闹着大树。

    他们吃完香喷喷的烤腿肉,静静地坐在山顶上看蓝天下连绵起伏的大山。他教她吹那根竹管。她靠着他并排坐着,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令人安全、温暖的气息。

    祜非终于学会了第一部分的四句旋律。能独自吹奏了,她高兴地笑逐颜开。

    就在这时,他说:好了,今天你可以回去了。

    这句话让祜非一愣住,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她已经玩得忘记了山下的白石村。

    他用竹管再次吹出尖利的鸣叫声,手指点击小孔,打出颤音。吹了几次才停止。

    祜非默默地坐着,非常不想回去。

    不久,一只白色的大老虎跑来,亲切地低头往他身上蹭。他抚摸白虎,跟它说着什么话,然后对祜非说:它送你下山,我就不送了。

    祜非再次被惊呆,想起前天被蟒蛇咬到时,有一只白色的大老虎隐约出现过。

    他陪她往山下走,她心里非常难过,说:我今后还能找到你吗?

    他微微一笑,说:别找我,我跟你们不是同样的人。

    祜非听了像有只手紧紧捏住了心脏,难过得想哭。

    他把竹管递给她说:这个,送给你。

    格雅,如果我再来山上,你会在那个房子里?你真正的家到底是哪个山洞,哪棵树?你说,我要记下来!

    他抬头望,四周都是大山。他说,这里,到处都是我的家。

    他摸摸白虎的头,白虎趴下来。祜非骑了上去,白虎开始往山下跑。

    祜非回头望,远远见他坐在山腰上,目送着她。那身影在群山之中显得那么小。

    此时,祜非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甚至都不问她的名字。哎!

    ☆、第七章  山妖来了

    杜纹开始铺钉画布,调色,拿起画笔作画。

    很久以来她都没有创作欲望,在学校德育处担任行政工作,经常加班。此时却满脑子的冲动。她作画时不吃饭,不出门,只喝咖啡和抽烟。实在饿了就叫外卖。穿着工作服,站在画布前沉浸在对那片大山的陶醉之中。每一触笔都是大山景物,但整座大山画成了宏大的海洋,并舞动旋转着,隐隐可见的鸟、树、隐藏其间的小动物似像非像,笔法仿佛一片混乱,远看却是一座生机勃勃的大山,暗藏无数生灵活跃其间,笼罩心灵。最后,在混乱的凝固中,她触笔点出了一个骑着白虎的人,头发飞扬,背着弓箭。那小小的灵动淹没在大山绿色海洋中,却又那么独一无二,乃点睛之笔。

    杜纹的油画曾得过省美协比赛一等奖。但学校工作太多,很久不画了。青年教师赛课,评职称,学校创各种牌子迎接各种检查等等,每学期的工作应接不暇。

    对于这次梦境,高承潇做不了太多分析,杜纹也没仔细描述。但是,所有梦境细节陪着她一气呵成作画,心中难以平静。一种久违的,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冲击她的心。说不清那是什么,原始的力量,野兽的气息,山林的召唤,祖先的生命符号,统统汇成画布上一堆奔腾旋转的颜料。

    陶羌部落一直没见进攻,东边的几个村子恢复了以往太平。落叶湖村的交换集市又开始热闹起来。白石村又派人去换东西,但是二舅一行人仍然没回来。白石村的姑姐们每天在织布公房里忙碌,唱着歌,聊着天,制作漂亮的布料、头帕、腰带和围裙等。

    师比那边没事时,祜非仍然在织布公房里干活。

    她从小不喜欢闲聊女人话题,现在就更加沉默了。心里只想着大山,想着那个叫格雅的人。阿基说她虽然从小性情古怪,现在看来,也正适合当师女。加上上次在山上被蟒蛇咬了一口,她居然昏迷后又活过来,更让族人刮目相看。当姑姐们唱歌干活时,她不时抬头,从织布公房的窗口望出去,西边,是连绵起伏的高大山头。

    格雅。

    她在心底说一声。

    胸前衣服里挂着那支竹管。他送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哎哟,这布可不能拿去换东西了,你们看阿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