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 作者:小模小样

    自己在想什么。他现在不急着走了，突然不想动弹，不想回去，只想在水边坐下来，大脑空空地盯着河水发呆。

    他退后了几步，真就屁股在地上坐下，面对着宽阔的水面发呆。

    也不知道坐了久，心思沉到了几层地下，阵汽车极速驶近的声音渐渐真切，小舟甚至没有心思抬起头去看。汽车声在河水那边戛然而止，小舟恍惚地想起来这种天气还开车出门，是进水发动机熄火了吗？

    他抬起头，看见辆眼熟的越野车。

    夏末从车里下来，先骂了句什么玩意，然后突然抬头看见宽阔河水对面马路正中间盘着腿好似正在暴雨中闲坐的男孩。

    “小舟？”夏末举着把伞，疑惑地都没敢喊大声。

    对面的男孩应声转过视线来，好像从恍惚的状态里突然清醒过来，看到他就是愣。那不是夏小舟还能是谁？

    “卧操还真是你！”夏末差点就破口大骂，但张口个“你……”接着就自己把自己呛着了，被气得想骂都找不着词了。“你特么原来是这山里的野狐狸吗？”

    “哈哈。”小舟乐了起来。

    “卧操，你哥我要被你给气死了！”夏末大声吼他，“你特么就算是野狐狸，你也学学你其他前辈，有他妈在道中间修仙的吗？”

    小舟坐在地上开怀大笑，夏末说他什么他都想笑。

    “我现在过去。”

    “你……”夏末隔着河水朝他竖个大拇指，“我服了你了。你就坐那别动了，我过去带你。”

    夏末转身去车里拿出捆绳子，头拴在车上，头绑在腰间。还幸亏车主是个愿意往野外扎的货，户外生存工具还是有些，夏末又拿出根登山杖。

    夏末趟进水里，最深的地方直没到夏末的腰，山雨不停，水流很急，有段夏末走的摇摇晃晃的。不过小舟毫不担心，那可是夏末。

    “臭小孩。”夏末走到他面前来，虽然只手打着伞，可还是全身湿透，他用登山杖敲了敲他。

    小舟笑了，左手还按在左腿上挡着，夏末向他伸出只手来，把他拉起来。忍不住又开始碎碎念，“怎么能坐在泥地里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看看你的嘴唇都冻紫了，你……”

    夏末猛地闭住嘴，盯着小舟的左腿。小舟也很恼恨自己穿了条浅色的裤子，即使满是泥水，可血迹沾上去还是异常明显。

    不过等了半天小舟想象中的霹雳闪电也没出现，夏末皱着眉头拉开他裤子的撕口看了会，言未发。半天转过身去，“背你过去。”

    “那摩托车……”

    “还说什么摩托车？”夏末回头就瞪了他言，把小舟虚弱的后半截话给掐断了。“扔那不要了，你快上来。”

    小舟听话地凑过去，夏末把伞递给他，背起他简直不费什么力气。

    小舟搂着夏末脖子，趴在他肩上，突然打破了这段要命的沉默，理直气壮地说，“你别骂我！”

    夏末抿了抿嘴唇，感觉到小舟搂着他脖子的手臂几乎是撒娇似的讨好着蹭蹭动动。他皱紧了眉，知道小舟在偷偷打量他的面部表情，那举动就像个混蛋孩子，也许小舟的内心深处依旧是那么样个孩子。

    “哥。”他唤着，试探地换了种低三下四的口气，“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夏末实在咬不住嘴唇了，笑容从唇角扯开。趴在他背上的孩子低低的讨好声让他的心都快融化了，“那好吧。”他咬着唇，还不想笑得让小舟太得意，“下次你要听话！”

    小舟“嗯”了声把脑袋搭在他肩头，全身放松地赖在他身上，夏末又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你怎么会来？”小舟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笑容，呼吸喷在他的脖子里。他怕痒地转了转脖子，小舟不知道怎么想的，用力地蹭了蹭他，把冻得冰凉的面颊贴在夏末热气腾腾的脖颈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夏末无奈地让他拱着，“我就觉得你会干出点别出心裁的事。”

    “你怎么知道？”小舟问他。

    夏末犯了难，不知道怎么回答，“嗯……”了半天，说了个词，“直觉。”

    “因为直觉就出来接我？”小舟歪头离开了他点，去看他的神情。

    “我靠你这种小孩，主意这么大，谁知道你能干出什么来啊？感觉到苗头了，还能不出来看看吗？小混蛋你打小就是要干坏事的时候口气反倒特别强硬，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听你电话里说要睡午觉让我别烦你，我就知道你要干点别的。”

    小舟“嗤”地笑了出来，又贴回夏末的脖颈，嘴唇贴在夏末温度很高的皮肤上，他想说点什么，感激的话，感动的话，因为夏末这样爱他而兴高采烈的话。不过那些话对于男人来说，实在难以启齿。还是小时候好，轻易说出最爱，说明天长大会对你最好，他想到这些话都会自嘲，但跟夏末在起，这些情绪还是如此简单直接。

    他舒服地搂着夏末，抬起头看着落雨的山谷，听着暴雨敲在伞背的声音，夏末趟水时搅动着泥水的声音，夏末的脊背暖热地烘着他的胸膛。他突然眼睛潮湿，却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好了，总算走出来了。”夏末长出了口气，“这水还在涨，也幸亏你回来的及时。”

    小舟回过神来，被夏末放在地上，他连忙稳，夏末转过身来扶着他上车。

    “没事，没那么疼，就是摔了个跟头……”他话没说完，他刚坐下，夏末就来扯他的腰带。

    “我……”小舟条件反射地拽住自己的腰带，愣在那里。

    “大男人害羞个毛，快脱下来我看看伤口，出那么血，你还说没事？”夏末拍开他的手，毛躁地扯开他的腰带，就往下拽他外边的长裤。

    可能是地方狭窄，小舟被忙活的脸发烧。裤子脱下去，夏末突然愣住了。

    小舟反应慢了半拍，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跟着静止。夏末突然抬起头看了小舟眼，小舟随着他抬头，猛然看见夏末脸色绯红，他下怔住，依稀分辨出夏末是在害羞。

    夏末转开视线，又不得不解释，含糊说了句，“美……腿啊……少年。”

    小舟懵懂地低头，第眼看见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再顺着夏末上下流连的视线发觉自己露出的两条腿修长紧绷。线条相当……不赖，肌肤也白皙细嫩……他自己没太注意过。

    他好奇地去看夏末，夏末脸上的绯红就没褪下去过，拿出瓶纯净水来帮他冲洗伤口沾上的泥水，却说什么也不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