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 作者:霜霖

    得闹得不愉快，连年都过不顺心。

    郗苓清了清喉咙，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这间房是常钦的，我的在隔壁。”

    常妈妈定定地看了他眼，见郗苓泰然自若，看不出任何慌张的情绪，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心，口气也跟着缓和许：“哦，原来是这样，你们开个双人间不就好了，人开间房，浪费钱。”

    郗苓面不改色地笑笑：“常钦不喜欢睡小床，而且住酒店的钱学校可以报销，我们就不委屈自己了，这里比较乱，干妈要不要去我那间房坐坐？”

    郗苓微笑着做出邀请状，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嘴角早已微微抽搐，他静静地等了几秒，只听常妈妈说：“不用了，你干爸也喝了，我得赶紧回去照顾他，你们早点睡吧。”

    郗苓听闻顿时松了口气，颗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愧疚，他把常妈妈送到酒店大门，看对方开车扬长而去，直到车子彻底埋没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中，才久久地吐出口气。

    他自嘲地笑笑，第次冒出这样个荒唐的念头：如果我是个女的就好了。

    郗苓回到房间，把倒在床上烂醉如泥的常钦安顿好，简单冲了个澡，贴着常钦光|裸的背脊睡下，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阴风阵阵，没会儿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依然雨水充足，却难得盼到场漫天大雪，郗苓怔忪地望向高大的落地窗上迷蒙的水雾，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徘徊在常家头顶上空的乌云，很快也会降临场大风暴。

    郗苓把早已沉沉入睡的常钦往怀里紧了紧，亲吻他后颈上温热的皮肤，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次不管发生什么，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第二天，两个人睡到自然醒，临近中午时，常钦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父母喊他俩回家吃饭。

    郗苓在梳妆镜前整理仪容，看镜中倒映出常钦无知无觉的背影，心里错综复杂，他几次想开口告诉对方昨晚干妈的异常反应，又怕是自己心，白白毁了个欢快的年，于是舔舔嘴唇，把这肚子话强塞回去。

    走进家门，气氛与平时并未有什么异样，常妈妈见他俩出现，笑呵呵地招呼两个人赶紧去洗手，菜都已经做好了。

    他俩挨着餐桌坐下，常爸爸收起手上的报纸，眼睛透过老花镜薄薄的玻璃片，依次从他俩脸上扫过，郗苓被看得极不自在，不由自主低下头，常钦则毫无察觉，大咧咧地为自己盛了碗汤，大口大口地喝着。

    半晌，常爸爸取下眼镜丢到旁，语气异常严肃：“你们两个，就没有话要对我们说？”

    常钦突然停下喝汤的动作，半举着碗，愣愣地看向他爸。郗苓则面色泛白，手指不由自主地发颤。

    常爸爸叹了口气：“我听到些不好的言论，说你们两个，你们是……”他紧蹙眉头，鄙夷地直摇头，“常钦，郗苓，我想听你俩亲口跟我说，你们告诉我，这些只是谣传，不是真的，对不对？”

    常爸爸直直地看向他俩，乌黑的眸子内泛出期待的光。

    常钦放下碗，指甲死命嵌进柔软的掌心，咬牙道：“不是。”他大着胆子与父亲四目相对，心跳如擂鼓，“爸爸，那些不是谣传，我跟郗苓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荒唐！”常爸爸怒喝声，手掌大力拍向桌面，桌上的筷子被震得老高，在半空划出道弧线，直直落在地上，发出声脆响，“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常妈妈听到屋外的动静，立马走出厨房，在厨房门口声不吭地看着，常钦朝他妈瞄了眼，视线移回爸爸身上，面不改色道：“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听来那些话，但是我希望您相信我们，我跟郗苓的关系，在外人看来确实不正常，但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我这趟回来，就是希望您跟妈妈能接受我们的关系。”

    常妈妈听完亲儿子说的话，惊呼声，差点屁股坐在地上，幸好她背靠门框，急忙反手撑住墙壁，才勉强没有瘫坐下去，郗苓见状连忙起身跑过去，把她扶到沙发边坐下。

    常爸爸半天没说话，只是气得直喘粗气，他眨不眨地盯着常钦，眼球内布满深红色的血丝。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为可怖，其余几个人都屏气凝神，静等这家之主下步的反应。

    “啪”地声，只陶瓷碗在常钦身侧的墙上碎了个四分五裂，碎瓷片撞到坚硬的墙壁反弹回来，擦着常钦的眉角飞驰而过，股温热的血流立马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常爸爸对自己儿子的伤口视若无睹，掌心把桌面敲得震天响：“不要脸！败坏门风！我怎么，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变|态的儿子！”

    常妈妈心疼常钦额头上的伤口，见他不卑不亢地仰着头，倔强地不为自己辩白句，半边脸红了片，分外触目惊心，眼泪唰地下就流了下来。昨晚她在郗苓面前试探俩人的关系，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劲儿，早上等常爸爸酒醒，迫不及待就把内心猜测跟他道了个明白，常爸爸听完声不吭，抓起张报纸把自己埋在后面，直到常钦跟郗苓坐上餐桌才把报纸拿开，闷了许久的怒气，也终于在这刻爆发。

    血液顺着常钦的脸部线条，路滑进他嘴里，感受到那股腥甜，常钦拿手背胡乱擦，眉头却没有皱下：“爸爸，我承认我败坏门风，但我没有不要脸，我跟郗苓是正大光明的，我们没有背着谁乱搞，除了性别，我不觉得我们俩在起有什么不对。”

    常钦的义正言辞就像颗炮仗，直接把常爸爸的怒气送上顶峰，他粗鲁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重重摩擦，他伸出食指，直指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悬在半空的手抖个不停，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个字，脸却涨得通红，他烦躁地从鼻腔内喷出几股热气，手挥，桌上的碗几乎全跟着挥到地上，接二连三地碎了地，盛汤的大碗半倒在桌上，里面的汤液顺着桌角滴答直流，在桌边漫延成条河。

    “我没你这种自私的儿子，你执意要跟小郗在起没关系，但你别认我这个爸，也别认你那个妈。”常爸爸怒气冲冲地吼完，转头瞪向郗苓，越发气得发抖，他闭了闭眼，指着郗苓道，“我们两个人真是瞎了眼，竟然，竟然认白眼狼做干儿子，小郗，你摸摸你的良心，我跟他妈妈有哪点对不起你的，到头来，你却把我们唯的儿子给拐走。你，你可真够狠的啊！”

    骂完后，他径直走向书房，“嘭”得声，从里面用力摔上门。

    “爸！”常钦立马从椅子上起来，两三步跑到书房门前，想也不想就扑通跪在地上，此时正值冬季，南方的屋子里没暖气，地板又冰又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