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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风上草 作者:风子雨
阵黏腻的香气萦绕在口齿之间。东篱吻他,刻也不想放开。秋小风不知想到了什么,觉得十分可怖。这个魔头,永远如此怪异。
过了许久,秋小风总算逮着空隙深呼了口气。
东篱侧头闷笑几声,在他耳边说,“真想把你剁成碎片,吃掉。”
第76章 身世
祈荼伤势不轻,宋雨仙愈发见不得他随意乱动,于是在祈荼将要伸手接过碗的那刻,宋雨仙又连忙将碗缩了回来。
于是祈荼的手在半空举了许久,又慢悠悠地放下。
“我喂你!”宋雨仙斩钉截铁。
这回祈荼也没有阻拦他,只是笑了笑,又道,“也好。”宋雨仙愣了会儿,心说他以往总是会推脱阵,现在竟然如此泰然接受。宋雨仙还来不及奇怪,随即便拿着勺子在碗里挑挑拣拣起来。
祈荼就这样看着宋雨仙本正经的挑菜,他左手手掌托着碗底,五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掐住青瓷碗壁,右手会儿去拿勺子,会儿去拿筷子,忙得不亦乐乎。他总算是拾掇好了勺,冬瓜伴着白米,热气蒸腾。
宋雨仙将之递到了祈荼的唇边,撇了撇嘴,道,“张嘴。”
祈荼十分听话,乖乖的张开了嘴。木勺子在他苍白又无血色的唇上触碰了下,顺利的送进了口中。只是宋雨仙手抖,勺子磕在了他的牙齿上。祈荼好不容易忍住没咳出声,宋雨仙大惊失色,忙问,呛到了?”
“……没有。”祈荼回了句。
宋雨仙这才放下心。两人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宋雨仙专心致志地勺勺的喂食。中间宋雨仙手抖,不甚将饭粒蹭在了祈荼的唇边,很有些迷糊的拿帕子去擦掉。祈荼不自在地笑了笑,脸上竟然有些微烫。
祈荼说,“雨仙,我想回家去看看。”
宋雨仙愣了会儿,心说祈荼的他们家不是被把火烧了吗,哪里还有家可回?宋雨仙不是很明白他的用意,又害怕伤了他的心,便旁侧敲击的问,“该不会是看上你的姑娘在等你?”
祈荼连忙摆手,语调竟然有些急促,宋雨仙何曾见他如此,顿时喜滋滋地觉得时不时开些玩笑也是可以的,有趣。
“你有些误会了,虽然祈家……被灭门,但、但还有些残垣断壁在,我想……回去看看。”他说到了此句,声音愈发的小了,细弱犹如蚊蝇。他别过脸去,又有些不自在的说,“只是如今扫业山庄追杀甚严,恐怕,不合适。”
宋雨仙蹙起了眉头,这会儿是不太合适。扫业山庄如此穷追猛打,祈荼又身受重伤,若是他在出个什么差错,两人必死无疑。若是秋续离在也好,总能拖住左道,让他不能如此锋芒毕露。也不知秋续离这会子受到信没,若是他看到也能想想办法出个主意。
宋雨仙不说话了,气氛有些沉默,祈荼忍不住想要叹口气,却又及时的止住了。宋雨仙此刻的表情倒是很有大侠风范,蹙着眉头地深思熟虑,端正的五官,端坐着的身体。
倏地,宋雨仙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眼睛也是亮晶晶的,他兴高采烈地道,“好。咱们去。”
祈荼有些吃惊的望着他,绝想不出他权衡利弊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宋雨仙神采奕奕、很有些自信的摸到了桌子上的剑,道,“有我宋大侠保护你,何必怕那些个扫业山庄的败类!”
他自信满满,让人忍不住相信了,面前这位真就是个武功盖世的大侠。虽然,他的确会成为个大侠。宋雨仙的武功好像是有几分怪异,那令人晕眩的幕仿佛眼前重演了遍,虽手持破剑,却吹毛立断,虽简单迟缓,却移步换景。虽拥有可致人于死地的机会与实力,却偏偏宽恕饶人,如此仁义宽厚,远不是左道、段章能比拟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宋大侠了。”祈荼彬彬有礼地对着宋雨仙道了个谢。他忽然也想要抛弃些理智了。如此步步为营的算计,又有什么意思呢?到头来不过是换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小心谨慎,依旧跳不出那些老练的狐狸包藏祸心所设下的圈套罢。
宋雨仙被叫了声大侠,心中得意的同时,又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咳咳,我还不是大侠呢,被人听见了也不好,你叫我名字挺好的。”
既然定下了,两人就毫不迟疑地往祈家赶路。祈家离秋镇不远,理应行不了久的,只是路途偏生波折。
祈荼仿佛是转了性子样,不在蹙着眉头担心宋雨仙的安危,当心他心思单纯被人所骗,当心他狠不下心,被穷追不舍的杀手所伤。
宋雨仙牵着缰绳驾着车,时不时的闲聊几句,只要他不说话,祈荼自然也不会自顾自的说。于是宋雨仙就会以为他伤势又重了,或者发生了什么不测。
宋雨仙不停的说,从小时候犯下的糗事到长大后的历练。祈荼认认真真地听着,时不时地插上句话。路途风过雨过,或哭或笑。
“我自小同我娘相依为命,从来也没看到过我爹的模样,不过也挺好的。”宋雨仙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手拉着缰绳。他又絮絮叨叨地说,“反正直就住在鱼溪了,鱼溪真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的也没有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场面。那村里有个先生姓徐,自说是以往在京城里教书的,后来书院不景气他便在乡下安居了。那先生十分豁达,也不计较金银,村里人都很敬重他。只是他后来病死了,村里人就把他抬去埋了。他死还是我和秋小风发现的,他就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衣裳也穿得整整齐齐,仿佛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似的。秋小风被吓哭了,我连忙跑出去找村里的长辈。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泥地又有点滑,我还摔了跤。等到我回来,秋小风竟然还在哭,眼泪鼻涕流了脸。
结果到了第二天,他就又恢复了常态,仿佛点也不将那事情放在心上了,好像没心没肺。过后几年也没有听他再说起过徐先生了。就跟从来也没有这个人样。
前两年的时候,还有村里人去祭拜他,坟头上常常摆着些点心之类,后来又几年过去,那坟已经荒废了,坟头草都能有膝盖高。村里那些他教过的学生大都离乡谋出路去了,也不常常回来。恐怕再过上几年,也没人能记得住他了。”
宋雨仙有些叹息,他面赶着马,甩着缰绳。马蹄踏在泥地里将道路也踩得稀稀拉拉的,野草弯弯折折,有些泛黄了。四周只能偶尔听见几声鸟鸣,还有麻雀扑棱棱煽动翅膀的响声。宋雨仙觉得有点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片树叶晃晃悠悠的落下来,勾在了他的头发上,他随手把枯叶扯下来仍在路边。他又忍不住问了句,“祈荼,你还醒着吗?”
祈荼没有回话。
宋雨仙有点着急了,又问,“祈荼!”
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