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狐涂 作者:御年糕
,完全是自己的选择。
青玄把八苦丹给我,也是给了我个选择。
给无拂吃,让他想起前尘往事,成为那个澄镜。或者保持现状,过世不被前世所累的人生。
我常常觉得,既然命运已经对我如此残酷,何不干脆狠点,让我没有选择,步步沦落到凄惨的地步。可命运偏偏在我脚下铺开两条道路,让我自己做选择。
这就好像,现下这个断了根基逐出仙籍灵力消散后只能等死的狐狸,是我自作自受,选了错误的路,跟旁人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确实也无人可怨。
当年在须弥山修仙的时候,我整日无所事事专心修炼,似乎除了修炼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我灵智开得很早,似乎从有意识起就知道自己要修炼成仙,就像是种本能。我不知道别的狐狸是怎么过完生的,也不晓得自己算不算天资斐然,浑浑噩噩地过了千年,稀里糊涂地就飞了升。
这仙修得太过方便,以至我并不太当回事儿。
等我上了天庭遇到澄镜,我心里突然生出种从未有过的渴望。这渴望是如此强烈,我第次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命运并没有再次眷顾我,在我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命运给了我当头棒,我败涂地。
在我养伤的那些年,遍体鳞伤地躺在冰冷的狐狸洞里,我也曾想过,我对澄镜的执念,是爱别离还是求不得?
就像我执着于那个答案,也许知道了以后,虽然会失望,早晚也能看开。
对澄镜,也许我得到过,也会觉得不过如此。
可惜吃下八苦丹并不像段记忆那般可以轻易抽离,无拂可以成为澄镜,可是澄镜不可能再变为无拂。
也许我可以有机会问出那句话,但澄镜的回答,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我想自己应该是在害怕。
我害怕知道澄镜的答案,也害怕对无拂的未知。
这是条不归路,就像跳诛仙台样,我不敢轻易尝试,去试试结果,再轻描淡写地后悔。
跳诛仙台是我自己的事,结局好坏都由我人承担。可是无拂……我没有办法替他做决定。
我把八苦丹从瓷瓶里倒出来,用手指拿着,凑近了观看。黑色的表面微微泛着月光,与夜色融为体,淡淡的苦药味传来,我想到吴慈仁那碗汤药。
经历了蒋陵的那遭,我不由得怀疑,这枚八苦丹是否跟那碗汤药样,只是命运跟我开的个玩笑,让我误以为有两条道路的选择题,其实都只会是种结局。
澄镜不会爱我,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无论我做什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但是无拂呢?如果我不奢求改变,是不是可以平顺安稳地陪着他走完生?
就算不爱我也无所谓,反正他是和尚,也不能爱上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年糕:您好,这里是“人约黄昏后”,请问您有什么感情问题需要咨询呢?
鹿土:我爱的人转世了,但是完全像变了个人样,我该怎么办?
年糕:呃……您能讲得再具体点儿么?
鹿土:我以前喜欢的人是高冷受,现在变成了少年受,我好像喜欢现在这肿么破?我是不是变心了啊主持人?我不要当渣男啊啊啊!我该不该让他变回去啊?可是变回去了他要是不爱我或者我不那么喜欢他了肿么办啊?主持人你说话啊主持人!
年糕:……好我们来接听下位听众。
☆、佛曰
老涂的声音有些紧张:“阿尘,你想干嘛?”
我微微笑:“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些事情。”
他舔舔嘴唇,加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
“老涂,如果我因为澄镜不会爱我,而无拂有微弱的可能爱上我,所以不再爱澄镜转而去爱无拂,你会觉得,我的感情过于卑贱么?”
大抵是我的问句太绕,老涂蹙眉想了好久,问了我个问题:“微弱的可能……到底是有可能还是没可能?”
“……几乎没可能吧。”
他瞪大了眼睛:“那你还纠结个啥?”
我愣了下,继而苦笑起来。
“再说,澄镜和无拂不是个人么?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扬手,黑色的丹药在月色下闪着光,划出道银色的弧线。
“哎你怎么……”老涂惋惜地注视着它消失的地方,脸的不认同,“你扔它干嘛?八苦丹很难炼制的,留着有备无患不好吗?”
我拍拍手,看着他:“既然不打算用,留着它只会动摇我的决定。我知道对你来说不管我扔远你都能找到,但是你别去找回来擅自给无拂吃。”
“你既然怕我去找,干嘛不直接毁掉?”
“我……”我时语塞,是啊,为什么我在决定不用八苦丹之后,第个反应是扔掉而不是毁了呢?难道说,内心深处,我其实是希望无拂吃下去的吗?
“哈哈,我考验考验你。”
老涂像被看破心事样转过头去,语气有些愤愤:“鬼才去费那个心!我懒得管你!”
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这件事,他说起青玄告诉他的终南山近况,我听着听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模模糊糊听着他在我身旁叹了口气。
我做梦了。
梦里无拂全身散发着金光,跟澄镜融为体,我再也分不清他们彼此。我很想让他们把无拂还回来,却发现自己变回了普通狐狸的模样,浑身没有点灵力,只能低低嚎着去咬他的衣角。
他低头,那张向无悲无喜的脸上竟然有些哀伤,我困惑地想,这定不是澄镜,否则他怎么可能对我露出这种表情。
他的手拂过我的兽嘴,神色凄婉。他道:阿尘,你食言了。
我打了个哆嗦,松开了牙齿。他轻轻抽出衣角,转身走向背后无边的黑暗。
我想追,却怎么也追不上,直跑到筋疲力竭,变成只皮毛花白的老狐狸。
……他说我食言了,是怪我没有再继续等他吗?
这觉睡到日上三竿,日头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驱散了寒夜的冰冷。我没找到老涂,倒是在屋顶不远处发现了青玄。
我摇醒他来到客房,无拂和老涂正在用早膳,蒋陵竟然也在。
“你没事吧?”我和青玄异口同声问道。我问的是无拂,他问的是蒋陵。
无拂摇摇头。
蒋陵倒是露出了个笑容,衬着他苍白的面容,很是可怜:“我已经想开了。这些天承蒙照顾,让你们担心了。”
老涂匆匆起来:“我、我去叫小二再端两碗粥上来。”说罢,也不看我们,疾步出门去了。
我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