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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美学艺术——学院派  林鹤篇 作者:潘郎

    关键的,如果求生意志强烈,奇迹也有可能发生。我见过个被断言活不过三个月的肺癌晚期病人挺过两年。”

    “我明白了,谢谢您,许教授。”林鹤明白了,又不明白,被动接受不为人意志所转移的现实。

    阳光打在窗台上,白色的瓷砖微微发烫,浅蓝色的床单有消毒水的味道,刚剥开的橙子酸甜可口,林鹤却融入不了当下的场景。蒋小雨说起手术,也说起手术后的日子,妄想充满了少女气息:“……哥,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去宣德斋吧!那儿的菜好好吃!到时候我们请林鹤哥!林鹤哥,你说好不好?”

    林鹤附和得勉强,最终失去了耐性:“我晚上有约,先走了——”

    “我送你!”蒋硕宇从病床里挣起来,扶着床头柜定了定神儿才止住眩晕。

    “就你这身体?”林鹤挑眉,应该关心的语气,丝丝戏谑。

    “我送送你。”蒋硕宇顺着林鹤笑,自嘲。“我这身体还动得了你就让我动动,隔壁床说开始化疗就整天没精神的睡着,人都能睡成棉花。”“送客”这个虚词说给别人听,只剩下两个人的实在。蒋硕宇让林鹤块儿去花园坐会儿,摸出个存折:“林鹤,以后治病花钱你就从这存折上拿,密码六个。我知道我这钱肯定不够,就算你帮我垫钱也得是这钱花光以后,要是真到那时候,就算你借我的,等我病好了再赚钱慢慢还给你,行吗?”林鹤对他的好,他都记着,可不能贪心,不想耗了这份相处。

    十开头的六位数存折,每个月两千的入账,记录了蒋硕宇枯燥乏味的生活。“你要觉得欠我的不好意思,没关系,我给你记着,你要真过意不去,以后你也可以连本带利的还给我。只是这存折,你得留着,这钱是你预着结婚买房子的,我不想用。”这个存折,是跟林鹤无关的东西,分毫的,都与他无关。

    蒋硕宇低下了头,指间都是树荫的影子,斑驳。“我这样子怎么可能结婚——”

    “简秀萍觉得你拖累她?”

    “不!她不知道!是我跟她分的手,是我提出的!我不想成为她的累赘!”蒋硕宇的激动,秒苍白。“也许,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要是我把我的病告诉她,要是她跟我分手,我会受不了。”

    也许,过于自卑的“也许”,这根本不是林鹤的本意。“蒋硕宇,你挺会侮辱人的。既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自己。也许,还侮辱了简秀萍。”他还他个“也许”,比起愤怒,可能绝望。

    “我,我不是这意思,我——”

    “你跟我说你想结婚,我问你爱不爱她,你说爱。你想跟你爱的女人结婚,结果你的爱情不过如此。”逞口舌之能的爱情,蒋硕宇的爱情,林鹤用尽全力的接受了,而现在,所有努力就像是个笑话,没有人获得幸福。他把存折塞回蒋硕宇手里:“这钱我不会用。你欠我的,你就赶快好起来,还我。”赶快的,好起来,林鹤说给自己听。“明天见。”

    “林鹤——”

    “明天见。”

    “其实你不用每天来的,小雨有空就会过来,我个人也能行——”

    林鹤不会成为蒋硕宇的人生支柱,那么明显了,却还是坚持:“明天见。”

    “明天见。”蒋硕宇的叹息低不可闻。

    小酒馆没到营业时间,林鹤只想要场醉,清春问他是不是真的想醉,林鹤点头。“包厢留给你。”清春朝正在做营业准备的侍应打了个响指。“给我两瓶老白干。”她把酒塞给林鹤。“老实去包厢呆着,下酒菜我看着办。你要想好了我不拦你,但你得告诉我让谁送你回家,我铁定不送的啊!”

    “我睡这儿。”林鹤的笑容全无力气,得醉了才行。醉了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漂亮。

    老白干顺着喉咙烧进了胃,眼眶热了,哭不出来,林鹤的眼泪倒灌进心底,蒋硕宇的身影就模糊了。不要想,不要思想,脑子里只有《杰奎琳的眼泪》,旋律来来回回的,醉了,林鹤晃着酒瓶,空的,眼前好空瓶,数不清,揉着眼睛数也数不清,可能真的醉了,醉了才看到田辛:“唔,只是醉了也能做梦啊。”林鹤对“梦中”的田辛微笑,无尘无埃的。“喂,我想你了啊,觉得撑不住的时候就会想起你,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啊?不回来了吧?等个想着别人的人好烦的,我知道,知道啊,可我想你了,怎么办?也想拉大提琴。”林鹤撑起下巴,闭上了眼睛,哼起不成曲的调子,昏黄的灯光打下来,黑眼圈儿上都是眼睫毛的羽影,纤长浓密的。“如果死了,我还是要拉大提琴。”他自顾自的说着,无限孩子气。

    “你醉了。”“梦里”的田辛如既往的温柔,连亲吻都温柔。

    呵,吻。林鹤被吻惊着了。有温度的吻。“elvis。”他半眯着眼睛看咫尺间的脸。漂亮的脸,因为这张脸,连这个世界都变漂亮了。

    “你真的醉了呢。”田辛揽过林鹤,纵容。

    “嗯,我真的醉了。”林鹤坚决承认,坚决睡着。

    夜的波澜,只成于梦间,而梦,是延续的现实。林鹤因为宿醉而头痛,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田辛简直头痛欲裂。“好点儿了么?”田辛把冰袋贴林鹤额头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鹤抱着冰袋,心意的头痛。

    “昨天。你不记得了?”

    林鹤记得自己在小酒馆喝酒,好像梦到田辛了,然后呢?酒精让他断片儿了。“不记得了——你送我回来的?”

    “我送你回来的。”田辛拉过吧台凳,让林鹤坐下。“下了飞机就直打你的电话,直,结果是清春接的。”刚熬好的粥,冒着小泡儿,热气带着米香,撺掇食欲。“你冰箱没有任何食物,这几天你都怎么过的?”田辛把林鹤扛回来就没闲着,把衣服塞进洗衣机,筐没够,三筐,又跑去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大采购。通忙活,做早餐倒成了休闲活动。“吃完了就去洗个澡清醒下,如果你想泡澡也行,我刷过浴缸了。”

    “谢谢。”林鹤囫囵着粥,身体慢慢暖了过来。“昨天——我很失态吧?”顿点太长,时态都可爱了。

    田辛不想跟任何人分享昨天,包括林鹤。“你只是醉了。”因为醉了,林鹤才会说想他,那么真诚的想他,让田辛全然沉醉。“醉了,睡着了,没有其它的,不用担心。”他要保留近似于告白的倾诉,发酵甜蜜余生回味。

    林鹤只得接受如此的说辞,时间匆忙得不及追究,明明约好了“明天见”的,却快要是“明天”中午了,他打仗似得洗澡换衣服:“车钥匙呢?”

    “这儿!”田辛晃着手里的钥匙。“去看蒋先生吗?我送你。”林鹤怔了怔,应“好”。“蒋先生的病很糟糕?”田辛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