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水流年里 作者:斯源

    海蓝色的眼睛，心里的压抑便再也压遏不住。

    “我直很难受。我害了我父亲，害了我母亲，害了我妹妹，害了兰煜和薄言，害了许许将士兄弟，”白泽芝低头，对着司水道出不曾说出的苦恼，“甚至，害了樊厦。”

    白泽芝讲述了他与其冽的纠缠，从兵戎相对的次次对视，到其冽与其澜公用个身份在他身边出现，再至国破家亡。

    “若没有我，是否他们便能安安然然的。”白泽芝微微仰头，强忍着眼角的酸涩。

    司水直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看着他强忍的模样，才道：“不是。”

    白泽芝看向他。

    “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他们有属于他们的道，不是你，也会有别人推至他们走到这步。你不用将这切背负到自己身上。没有你，他们也是要经受这道的。”司水表情向很淡然。

    “不是我，也会有别人？”白泽芝重复了句，徘徊在嘴里。

    “是的。”司水道，“没有你，也会有其他生灵投在你父亲膝下。没有你，莫桑帝皇也是会发动战争，夺取这广阔土地。没有你，芙蕖照样会流落到外面。切都是他们自己需要经过的道。生死避不开，盛衰阻不了。”

    白泽芝听着司水的话，心里的石头去了大半。从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开始，他便被沉沉地压着。

    “当然，没有你，也会有另外个人被莫桑帝皇纠缠住。”司水笑着看了看白泽芝。

    “我还当因我结这孽缘，才害的周围的人都如此痛苦。”白泽芝释然笑。

    “那我便替你去月庙看看，你的良缘在哪里。”司水笑着琢磨，他还是真打算会回仙界去看看，到底这人的另端在谁身上。他有些好奇。

    白泽芝只当是句玩笑，便也笑笑道：“我之前是犯了大的错，才要受这般惩罚。”

    “我对数百年前的事不甚清楚，对你这事记不得了。”司水想了想道， “仙界的规矩是最的，小到行走，大到天道。没有不受惩罚的生灵，就连我也是被关过好几次禁。”

    白泽芝好奇地思索司水会因为什么被关起来。

    司水看着他的眼神便知，不以为然地解释道：“我便是最爱各种水饮，常有醉了便倒在边睡去的事。”

    “这样也会受罚？”白泽芝不可思议状。

    司水摊手道：“仙界生灵繁，普普通通颗草，受了灵气蕴泽，保不齐数百年后便成小仙了。我这不按规矩睡，便可能伤着它了。”

    白泽芝咂舌。

    “所以，”司水淡然道，“除逐出仙界无大事，只能怪规矩。这些错放在人界与魔界都是不成问题的。”

    白泽芝听着司水讲述些仙界的小事，心里那些阴郁便散开了。

    司水在白泽芝入睡后，便晃去月庙。

    “三界生灵的缘都在这里了。”月老让了让身体，司水上前。密密麻麻的蓝流与红流布满了整间殿堂，各种缘线的交汇处点缀了个名字，偶尔蓝流与红流还变换着。

    “这……”司水面对这番景象也是晕。

    “蓝流代表着灵与灵之间的各种情缘。蓝流变成红流，那便成就姻缘。”月老摸了把雪白的胡子。

    “这如何找？”司水头疼道。他看着眼前最近的，游鱼某与水草某的蓝流变换成了红流。

    月老指了指靠上处，眼及那块，又皱眉。

    司水看了过去。重瓣白莲小仙的缘线上被道银白阻隔，线流的方向硬生生转变了方向，流向的正是银狐小妖。而本来的流向，司水定睛看去，那处留着半截缘线的正是司水仙尊。

    “这怎么回事？”司水看向月老。

    “被施了妖术。”月老摸着胡子凝重道。

    “这简直无法无天了！”司水看着自己断成半截的缘线，这是生生被抢走的！

    “老夫马上请南宫护法前来破除。”月老转身便走。

    仙界日，人界已过百日。天气渐暖，覆盖白雪的大山已葱葱郁郁，泉水淌淌流着，林里叽叽喳喳的尽是鸟雀。白泽芝看着皓雪啃草，发了好半天呆。司水已离开三个月余，再没出现过。

    白泽芝牵着皓雪回到宅子的时候，发现同样三个月余没出现的其冽。

    ☆、第78章

    “所以，我便是自由了？”白泽芝确认遍。

    “是。”其冽看着他眼里的光彩，有些五味杂陈。这些时日做的各种安排，各种照顾，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不会迁怒别人？”白泽芝思索下问道。

    “是！”其冽叹道，“朕言九鼎！”他既已答应了，便不会悔改了。他怕他就跟小时候抓到的那只苍鹰般，渐渐萎靡而去。尝试过斩断他切依靠与牵挂，他依旧不会乖乖靠拢过来。那便只有放他自由了。

    白泽芝点头，转过身便去牵马走人。

    “你不用收拾些东西吗？”其冽看着他不带丝留恋地要离开，心里有些堵。

    “那都不是我的。”白泽芝道。

    “原先的将军府已修好，应是与以前模样，你回去看看。”其冽道。

    “怎么会模样呢？”白泽芝看着喃喃道。不过，回去看下也是好的。

    其冽心里顿，父母都不在了，自然是不样了。其冽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回到当初，还会那般做吗？

    白泽芝跨上马，想要踢马肚的脚停顿下来。白泽芝转过来看他，道：“以后再也不见。”

    其冽看着滚滚黄烟过去，直至再也看不到人影，才轻道：“若是两相自由，可否携手相伴？”

    白泽芝到京都里的时候已万家灯火。街道上熙熙攘攘，各色人都有，樊厦人，莫桑人，甚至罗那人与若弥人都有。两边的铺子还未打烊，看着比以前热闹。这般看来，这京都是比以前繁华了。就其冽与其澜共用个身份来看，齐庄便是其冽手下的，那其冽的经商手段也不会差。改朝换代，百姓却是没有受大的影响。

    白泽芝骑着马在处围墙边停下，他将马放在边，自个翻身跃进。

    亭台楼阁，廊桥水榭，切仿佛如从前样。白泽芝有些恍惚，瞬间他又恢复过来。他进来拿点东西，并不想让别人察觉。虽说其冽已放他自由，也未派暗卫跟着，可他摸不透其冽的性子，还是要离得远些才安心。

    白泽芝从暗格里取了块“螭吻”阴刻玉佩，挂到腰间。这还是兰煜小时候给自己的，他的暗卫认得这块玉佩。不管有没有用，他都要尝试下，也许联络上暗卫，说不得会有兰煜的消息。在离开之前，他将暗格中的银票全部带在身上，方面自己也需要，另方面也是想着以后找到芙蕖后可以让芙蕖过得好些。

    暗夜里，白泽芝看着零星几盏灯笼在风里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