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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联姻吗? 作者:翻云袖
术玩得倒也不算差,洗刷自有小水龙帮忙,所以其实两人只是负责把碗碟搬到厨房里头,出些灵力而已。
水龙儿洗碗极快,荆淼早已习惯了,等着水流将碗碟送到手里头,用白色干布擦净了摆好,就开口问道:“我方才忘记了,想问问道友……我那秦师姐的遗孤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是忘记了吗?”张阳羽露出狭促的表情来,“恐怕并不只是记性不好吧。”
荆淼神情泰然自若。
好在张阳羽也无意挤兑他,说了这么句不咸不淡的趣话便揭过去了,同他平静说道:“那是个女婴。”
然而张阳羽说了这么句,却没有了后话。
“然后呢?”荆淼的手顿,追问道。
“她现在,怕是还不足三月。”张阳羽轻声道,“我们虽然没有与君侯正面交锋过,但有数次也算是几乎要抓住他了。那女婴被封印着,不能长大,我瞧见她脸上绘了魔血的咒文,已经与皮肉生长在起了。”
他凝视着荆淼的面容,望见那沉静底下的浓郁悲伤,便不再说了。
过了许久,荆淼才又动起来,他擦了擦手中的瓷碗,将它完全擦干净了,才慢慢的开了口:“这样啊……”
其实荆淼现在除了这三个字,已经无话可说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心里从未对任何人有如此深重的恨意,但倒也明白自己实力只有几分,何况对张阳羽发泄也毫无道理,便强忍住怒气,没有说什么。
张阳羽瞧着龟裂的碗碟背面,微微挪了下板凳,并未去管闲事。
两人将碗碟摆放好了之后,张阳羽便要去找刀浩然,荆淼心中闷闷,又记挂段春浮,便分散了开来。
段春浮在院子里喝闷酒,他虽是不大痛快,但依旧拿了个竹酒舀往酒坛子里慢慢的盛酒,指尖托着个酒碟子,斯斯文文,风雅至极。荆淼心里虽然不大开怀,但见着他这样如往常般讲究的模样,不由好笑,郁气自然也散了许。
“小猫儿啊。”段春浮唤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荆淼道,走过身去,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
段春浮拍了拍胸口,微微叹道:“我这里瞧得见,天残老人教了我些东西,我虽看不着模样了,每个人皆有不同的灵识,我便以灵识查看,自然是知道谁是谁了。”
“你也是因祸得福了,要是有人藏在暗处,你光是感觉,也感觉的到了,这岂不是强过我们许。”荆淼笑道。
“其实与眼睛也差不了些许,我可感应不了那么大的地方。”段春浮摇头苦笑道,“只不过是身前身后有所感应,你就当我是背后也长了双眼睛吧。”他虽然心里有事,说话却还是很有趣的。
两个人静静坐了会,段春浮忽然说道:“小猫儿,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喝闷酒吗?”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有什么。”荆淼道,“我不勉强。”
段春浮听了怔,连酒碟也不盛了,直接舀酒大口灌了下去,辛辣的喉咙仿佛火烧,他当即就被呛到了,大声咳嗽起来。荆淼看得好笑,便给他顺背拍了拍,段春浮赶紧摆手,满脸红晕,边咳边道:“小猫儿赶紧别拍了,我快要被你拍死了!”
荆淼立刻收手,看他咳嗽的眼圈都发红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啊,就这样还学人喝闷酒。”
段春浮冲他做了个大鬼脸,捂着嘴摇了摇头道:“明明是你这人无趣,再说了,我这是呛的,又不是故意的。”
“小猫儿。”段春浮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把那口酒气抚平了下来,顺便擦了擦眼角呛出的泪,忽然说道,“刚刚张阳羽说,有人从中阻挠师父他们追查君侯,我觉得,很可能是真的。”
“怎么这么说?”荆淼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段春浮,忽然福至心灵,下子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咯噔声,握住了段春浮的肩膀,“你的意思是……”
段春浮低声道:“应该是秦胜,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若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片寂静。
“小猫儿,你怎么不说话?”段春浮顺着手上的温度摸过去,拍了拍荆淼手背问道。
“我只是想……”荆淼很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只想跟师尊好好的回去,把秦师姐的孩子带回天鉴宗,顺便让君侯死的很惨。”他说话的态度十分平静,语气也没有什么波澜,如往常那般无悲无喜无惊无怒的模样,却叫段春浮下子噎住了。
段春浮问道:“我刚刚有没有听错?”
“没有。”荆淼没好气的瞪了他眼,半晌想起来他看不见,又把目光收回来,心里只觉得厌烦恼恨,“我再如何,也是有些脾气的。”
“真可惜。”段春浮叹气,“你每次发脾气,我都看不见。”
荆淼便道:“等你能看见了,天天叫你瞧个够。”
“那还是算了,我点都不想死得很惨。”段春浮故作惊恐的摸了摸脖子,突然想起件事来,就说道,“这几日,谢师伯有来吗?”
“没有。”荆淼想了想,说道,“我之前与他说要带他回天鉴宗去,他说要与红鸟儿说声,后来虽有来过几次,却也都极晚了,说是要给我什么惊喜,叫我看了便会十分开心,我觉得,师尊这般自由自在也很好,除了没有记忆,与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便没有留他。”
段春浮笑道:“神仙眷侣,有情人巴不得天天黏在起,你倒好,像养鹰似得与师伯相处,我也是不懂。”
其实两个人在起,本就是开开心心最好,你留我,我留你,什么事也做不成,久了反倒腻味。在荆淼心里,谢道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也都是当初的紫云峰峰主,自在潇洒,透彻清明,自然不会对他加约束。
这话却不好说出口,荆淼只好笑笑,陪段春浮饮完了这坛酒。
夜已经深了,两人各自去休息,那坛酒约莫是段春浮的珍藏,酒劲大的很,不会儿荆淼便有些微醺,生出了几分困意,他揉了揉眼睛,就回房里去了。
这许年来,他早已习惯打坐运气,虽并没有什么用处,却也聊胜于无,纵然有十分的困意,也只掩住口鼻打了个哈欠,在榻上盘腿坐起,灵力便顺着奇经八脉行走。
灵力游走虽对修为没什么进展,但却能够温养筋骨血肉,风静聆所赠的药香随着灵力的游走而溢出香气,入骨的冷香,凝神静气,心无旁骛。
那些喜怒哀乐,似也随着这幽香静静被抚平,如心上尘埃,消去无踪。
“阿淼。”
低哑的熟悉男声忽然出现在窗边,荆淼心神震,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着纸窗被人支起,谢道双手扶着窗口,露出大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