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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道 作者:苏特
绝不相夺,必定拱手相让。若是在下先得手──”顿了顿,他低声笑道,“上君亦可夺之。日未见,或许在下已不敌上君,也未可知。”
云纵闻言愣住了。秦扣枕此语,分明是句句相让,存心讨好。他不明白这人究竟是什麽意思,不明白他为什麽非要和自己起行动。然而秦扣枕的表情,却是再自然不过,双目含笑,正静静的望著自己。
知道此人惯於笑里藏刀,面上套,背後又是另套。云纵再不敢轻信他半分言辞。但是如今已被他缠住,不可能撇开他独自行动,不可能大方相让,实在无计可施,微犹豫,从他身边掠而过:“走吧。”
秦扣枕面上顿露喜色,随即追上,两人前後,消失在夜色中。
云纵这两日来已将赫阳山庄的地势摸熟,此庄虽防卫甚严,四处布满机关陷阱,但是只要清楚内部结构,便不足为惧。两人刚摸至假山後,忽然看到行人等经过,为首之人正是贺兰羽,行色匆匆,身明黄披风还未脱下,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的。
“什麽事这麽要紧,半夜也要赶回来。”秦扣枕在他身後低声说,“你看他身边那人。”
云纵闻言细瞧,不由大惊。只见贺兰羽身边之人,年近四十,面白无须,衣饰华贵,云纵认得他,此人正是皇上身边的名大太监,姓刘。云纵时常入宫,有几次便是他领的路。
“瞧这样子,恐怕是宫里的太监吧?”秦扣枕低笑声,“怎会半夜出现在此?”
云纵只说了三个字:“跟上去。”
两人悄悄尾随贺兰羽行人,入了座小院,云纵心下是惊讶,这不是那日与他畅谈良久的苏公子之居处麽?
只见贺兰羽走到间房门前,拍了拍门,木门随即开了。行人等随即走了进去。云纵和秦扣枕便偷偷藏身於院内的杏树之後,探头去看。只见房内透出隐约的烛光,却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些什麽。云纵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秦扣枕眼,两人便潜至了窗下,云纵伸指沾湿了窗户纸,往屋内瞧。只见屋内数人,贺兰羽坐在中间,刘公公坐在他对面,其余人均在贺兰羽身後。
云纵认出了那位苏公子,他正低头伏在贺兰羽耳边,不知说些什麽。云纵正要再凑近些细听,只觉背後呼吸暖,却是秦扣枕挨了过来。他正准备稍稍挪出点位置给秦扣枕,忽然听到他发出声惊呼:“啊!”
“什麽人?!!”
屋内立即传出声厉喝,云纵急忙扯过秦扣枕的身子,两人刚奔出数步,身後已有剑气逼近。
两人均是大惊,片刻之间已被团团围住。秦扣枕掌抵开砍至身前的刀刃,飞身跃出数丈,却又忽然顿住,返身回来想带著云纵起逃走。此时云纵已被四、五人缠住,脱身不能。见秦扣枕去而复返,厉声道:“你快走!”
秦扣枕愣,云纵手中长剑已被击落在地,脖子上明晃晃架上了两把利刃。
云纵见秦扣枕表情蓦然阴,身形动,便要过来救人。此刻贺兰羽也已经率人追了出来,云纵深知他身边之人,包括那刘公公,皆非寻常之辈,秦扣枕若想救他,只怕自己也难脱身,便急喝道:“快走!难道要留下来陪葬麽?”
秦扣枕双眉紧皱,面上闪过丝复杂之色,深深看了他眼,终於掉头飞身而去。
云纵被擒,听到身後脚步声缓缓逼近,不由面露苦笑。
“上君真是好雅兴。”贺兰羽阴沈的看著他,“深夜来看风水麽?”
云纵淡淡笑:“比不上王爷与刘公公半夜密室相会的雅兴。”
贺兰羽神色历,冷声道:“带走!”语毕,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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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纵被两把刀架在脖子上,犹是神情自若的微笑:“我也跑不掉,王爷可否叫他们将刀放下?”
贺兰羽转头,盯著他看了半晌,沈声吩咐道:“你们把刀放下。”
两名侍卫应声放下了刀,云纵笑了笑:“谢王爷。”
贺兰羽冷哼声,径直前行,直走到座院子门口,两个下人恭恭敬敬将他们领进去,开了其中间房间的锁。
贺兰羽开口道:“上君从今晚起,便住在此处吧。”
云纵放眼瞧,只见此处布置清雅,分明是间客房,不由微笑道:“原来王爷不是要把贫道关进地牢麽?”
贺兰羽忽然笑起来,紧紧盯著云纵的双眼道:“上君是本王的贵客,怎可住地牢呢?”
云纵毫不闪避的直视著贺兰羽,面上仍是带著笑意:“王爷果然心胸宽大。”
二人对视片刻,终究是贺兰羽先转开了视线。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面色越发阴情不定。半晌,贺兰羽拂袖道:“本王对上君片敬意,不料上君竟如此回报本王。那逃掉的蒙面人是谁?”
云纵轻叹声:“抱歉,贫道也不知那人是谁。”
贺兰羽双眸猛然沈:“上君不认识?那为何会与那人起行动?”
云纵笑道:“许是路过的恰好碰到?看来关心王爷的,不止贫道人啊。”
贺兰羽自忖云纵不会在他面前轻易说出实情,身後人上前,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贺兰羽面色稍变,转头对著云纵道:“上君今夜就请好好休息吧,本王明日再来看你。”顿了顿,露出个冷冷的笑,“为了上君的安全,本王安排了几名守卫在门外。这几日,上君就呆在房内,休要出去了。”
此意分明是将云纵软禁了起来。云纵只是淡淡笑:“有劳王爷费心。”
贺兰羽离开後,云纵左右看了看。房内放著张床,张竹桌,几条椅凳,倒也舒适。他知道贺兰羽顾忌著他的身份,不敢以犯人相待,将他关入地牢,却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皇上曾经千叮万嘱,要他小心行事,不可露了行迹。谁知他才入庄的第四日,便失手被擒了。
到底是自己操之过急啊……云纵叹息声,起身走至窗边,只听到外面脚步声来回走动,想是贺兰羽已吩咐下去,著人昼夜看守。要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了,他却也并不期待有人来救。
虽然两次坏事,皆拜那人所赐。但云纵心里清楚,他和秦扣枕之间,绝无值得他冒险前来搭救的交情。说得难听点,他们之间除了那段孽缘,根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人。
而他方才要秦扣枕自顾逃走,也是不想他白白遭险,同自已起被擒罢了。
只是不知……秦扣枕却是受何人所示,也要来寻那样东西呢?
云纵缓缓合上眼,和衣躺在了床上,宿无眠。
第二日早,云纵正盘膝坐於床上打坐,忽听房门外传来开锁之声,随即便有人走了进来。他睁开眼瞧,不由愣。
来人竟是那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