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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杯,仰头一饮而尽。嫔妃们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一敬酒。海兰与意欢精心准备的歌舞,也掐着点上来承奉。
容妃最不耐烦这些应酬,起身道:“臣妾身子不适,恐怕扫了兴致,先行告退。”说着便带了阿吉离去。
皇帝哪舍得容妃离席,也不管太后的眼色,急急忙忙地起身道:“朕与你一同回去……”
话未说完,便见皇帝脚下一顿,似乎有些晕眩,李玉上前去扶,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见皇帝身子晃了一晃,失了控制一般直直地坠下台阶去。
“皇上!”
第四十五章 母子失和
纵然有太后当机立断下令封锁消息,纵然有如懿领着海兰上下周全打点、延请太医,纵然意欢和颖妃分别命人将众嫔妃送了回去并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离宫,皇帝在家宴上晕倒受伤的消息,还是在紫禁城中流传开来。而又因诸位皇子俱都在场,不消一日间,前朝也是无人不晓了。
因为好巧不巧皇帝摔下来时额头磕在台阶边缘见了红,唬得众人不敢轻易挪动,还是凌云彻第一个站出来,自愿担犯上之名与李玉一同半背半抬地将皇帝护送到养心殿内室。
太后虽然与皇帝刚生龃龉,却知晓事情轻重,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便让凌云彻和李玉在近前侍奉着,等皇帝苏醒再亲自处置。内内外外除了如懿和海兰,便只有凌云彻、李玉、福珈和移筝、叶心几个侍奉着。
江与彬是在半炷香后匆匆赶到的,去请人的是御前的毓湖,因怕内廷动荡,毓湖不敢声张,只说皇帝饮酒大醉,不慎摔倒。江与彬到养心殿是一见这阵仗,方知道事情不简单,也不敢多问,战战兢兢地跪下诊脉。
过了约半刻,江与彬一脸凝重地放下了皇帝的手腕。太后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皇上是起猛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应该没什么大碍,怎么诊了这样久?”
江与彬摇了摇头,将头沉得更低,诚惶诚恐:“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额头虽然受伤,恐生淤血不散,但奴才会开一道活血化瘀的方子,只要好生调理数月,往后应无大碍。然而据奴才切脉所知,皇上并非是因太后娘娘所说骤然站起而摔倒,反而似乎……似乎有阳亢之象。”
太后皱眉问:“阳亢?何为阳亢?”
江与彬先磕了个头,方道:“回太后娘娘,所谓阳亢,又称风眩、风头眩,多由血气亏损,风邪上乘所致。”他左右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太后娘娘是知道的,去岁东巡时,皇上曾……曾大量饮用鹿血酒,也昏迷数日……”
他一提起鹿血酒的事,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想却又不解:“当时皇上卧床,哀家记得也是你为皇上调理身子,怎么,难道是你不尽心、未能让皇上康复?”
江与彬忙道:“太后娘娘明鉴!皇上当时症状确已痊愈。然因血气失调,皇上肾精耗损,非一朝一夕可康复如初。奴才亦禀报皇上往后修身养性,远荤腥之物,少用烈酒,尤其是鹿血酒。总要三年五载,方有望根治。”
太后看向如懿,仍有些疑惑。如懿微微颔首,朗然自若,“江太医是老实人,从前齐鲁的事他便没有掺和进去,可见是医者仁心。况且他向皇上禀报的话,当时皇上的龙体状况,必定也在脉案上有所记录,想查问也并不难。”她扫一眼江与彬,“如你所言,皇上是旧病复发?可一向皇上是没有阳亢之症的,怎么却突然发作?”
江与彬又连连叩首,娓娓道来:“皇后娘娘容禀:方才奴才说皇上肾精亏损,若是听从奴才所言,长久将养着并无大不妥。只是依脉相上来看,皇上康复之后并未茹素忌口,反而较从前更甚,且皇上似乎……似乎近期有饮用鹿血酒的迹象?”
“鹿血酒?”太后柳眉倒竖,森寒的目光很快锁定在李玉身上,斥问:“这可是真的?”
李玉两腿抖得如筛糠一般,噗通跪在地上,“太后娘娘饶命啊!奴才虽在近前侍奉,但这几个月来皇上每常去宝月楼,都不准奴才跟着进去,只有容妃娘娘的侍女阿吉在里面,奴才实在不知情啊!”他看了一眼江与彬,小心翼翼道:“而且……而且奴才在外面守着,也从未见过御膳房送鹿血酒进去,都只是正常的美酒……”
“若只是如此,怎会有饮用鹿血酒的症状?”江与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明鉴,皇上的脉相确实与东巡饮用鹿血酒昏迷时一模一样!”
海兰闻之若有所思,福了福身,道:“江太医说起鹿血酒,倒让臣妾想起一事,太后娘娘可否听臣妾一言?”
太后知道海兰安分守己,从不争宠,也不妄生是非,遂缓和了颜色道:“愉贵妃直说便是。”
海兰宁和如常,道:“臣妾想起前些日子姐妹们给皇后娘娘请安,听恪嫔妹妹说起,皇上命内务府给宝月楼进了不少鹿肉、獐子等物,说是要烤着吃。臣妾不懂医术,但既然鹿血酒于皇上不利,是否食用鹿肉等物也于皇上不利?况且那些东西都要生的送过去,会否皇上着意让李玉出去守着,自己取了鹿血兑在酒中饮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