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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变化。
“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趁着众人不注意,单雯飞快掐掐闺蜜嫩乎乎的脸蛋:“要不你把脑子借给我?”
“我可以请你吃脑子,东街的豆腐脑?”沈琴清压低嗓子:“我们看完戏后偷偷吃。”
豆腐脑被视为最贱的东西,只有市井小民才会去吃,偏偏生有她们两个怪胎。两人初识正好是在下雨天,偷偷招来卖豆腐脑的市夫,做贼似地捧走自己那份,跑隐秘的屋檐下挑个角落蹲着吃,一扭头,宴会上互识却少有交流的俩女孩子面面相觑,呆若木鸡,注意到对方手里捧的豆腐脑后在顷刻间达成共识,同蹲角落里吃鲜美滑嫩味甜的豆腐脑,召来苍蝇嗡嗡,女孩们极不矜持地摇头晃脑挥手,做尽平日外人面前不能做的举动。吃完后嘴上油花代替唇脂,相互间擦嘴补妆,薄白的手帕抹上暗黄,相视而笑,不必说出口达成共识。结伴同出,面对各自丫鬟的找寻异口同声是同去游玩,赏雨赏雾赏白露。
自此成为好友。
“你们还不快动笔?”有姑娘诧异,两人转头,两对眼睛同时直勾勾凝视着她,丝毫看不出来挨得近连成人墙的背后,她们的手指在你勾我一下,我划你一下,缓解紧张。
幸运的是,说话的姑娘并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
单雯坦然道:“正要写,你也清楚我是哪层次的水准,方才在和琴琴取经呢。”言罢,提笔写下终于憋出来的诗。
“仙葩该有山茶座,试问妍媸敢较妆。折缕春风香万里,与君共醉忘前行。用的平水韵啊。”姑娘轻声念出,扬眉嗤笑:“是你的水准。”
沈琴清登时不悦:“鱼蔗尾,你找骂?”
“写得一般般不许我说?”
“你写的东西有多好?挂出来让大家瞻仰瞻仰?”
赵家姑娘用丝帕捂嘴,扭头轻咳两声,本来白净的脸儿随着咳嗽变化,比她放旁边挂着的雪色大氅更要白上三分,回过脸来显露人前的唇色寡淡,瞥眼过来:“诗社不是吵架的地方,你们哪有淑女的仪态。真想吵,外边中街当口看,这两天船老大婆娘在人家酒馆外啼哭怒骂,街头市面嚷说老板娘徐氏不知廉耻勾引她丈夫,与徐氏扭打可比你们精彩。观摩一二,给你们今日四不像整改。”话儿慢条斯理,声势不大,效果却好像当头几个耳刮子清脆响。
鱼蔗尾脸给羞个通红,她往日里在外头绝对是当得起众女表率,仪态万方,端庄得体,谁家妇人不夸?今天怎的鬼迷心窍,不就是听说她心悦之人对单雯有好印象,有提亲的想法嘛,男人哪有她名声重要。
不过有件事是必须要说的。
鱼蔗尾向沈琴清方向靠近两步,单雯上前把好友挡在身后,手上勾着墨笔,想着如果鱼蔗尾患有失心疯动手,她肯定会把墨水甩到她眼睛里。
“下次,请称呼我的小字,鱼甜甜,谢谢。”说完这话,鱼蔗尾优雅转身,眼波流转,视线自纸面轻飘飘滑过,轻笑一声,内涵得让人抓不出错处。
可算是恢复正常了。
尽管沈琴清和鱼蔗尾不对付,此时此刻竟然有种事情终于回到正轨的感觉。其他姑娘和她的感想相同。
——方才她们两个行为举止根本找不出名媛该有的样子,像赵家姑娘说的,做普通人口角倒不如泼妇骂街有看头。
不出意外,单雯再次拿到第一,倒着数的。鳌头虽被沈琴清拿去,但她并不高兴。
过去举办诗社,向来是她与赵家姑娘互争第一,上回她惜败,卯足劲想要夺回魁首,结果赵姑娘兴致不高,不参与评比,让沈琴清的第一名拿得不舒服。
门被人砰地撞开,大风呼啸,独赵姑娘的宣纸不曾用镇纸压好,卷飞起来,单雯随手捞住,不小心扫见上面诗句。
——胭脂猩没黄昏院,冰雪粘枝笑蜡花。
犹未忍心泥碾遍,已知今岁欠韶华。
单雯怔愣两息,面色不变将纸还回去,她仿佛不在意是否有外人看到她的诗,对单雯轻轻点头道声谢便移目光去门口。
丫鬟跌进室内,七八双眼睛看过来,快把人给害怕哭,生怕要赶她走。天寒地冻的,能往何处去?回家?再被家里人卖钱,碰运气看会不会再卖个大户人家而不是下贱到勾栏里?
鞋底踩进来的青苔昭示着她破门而入的原因。
门口台阶上的青苔是赵家姑娘特意养的,说看上去很美,绿意盎然,来参加诗社的女孩子都知道要小心别脚滑摔跤。
赵姑娘既不关心亦不发怒,清清冷冷问声:“你是家里新买来的?”得到回复后才给丫鬟来句似乎是敲打的话:“没有下次。”之后才问有什么事。
*
赵姑娘暂时离去,离开前坦荡荡投纸入火炉,摆明不想让别人看道,防得理直气壮,剩余人或多或少有些尴尬,为打破不自在,鱼蔗尾找起话题来:“近来发行的一份名为《女报》的报纸,你们有看过吗?”
“我有听我兄长说过,说是一群不省心的平民弄出来霍乱人心的。”
“我看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