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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去,她们居然公然在上边写要求大力推广女学,你们能想象吗?哈,要求我们和下等人在同一个学堂内学习?她们会认字吗?知晓何为女教,何为妇道,何为母仪?她们甚至连脚都不裹,那么大的双脚,该下泥地里去。”
“一世的囚徒,半生的牛马。听听,听听,是在说我们?然而是谁在当牛做马?有些人家争着求着削尖了脑袋也要把女儿送给咱们家当牛做马,还不见得能轮上。大户人家放出来的丫鬟知礼柔顺,多的是人抢着娶回去。”
“我有看过一两句,哎呀,可真是满纸浊臭,臊得我让丫鬟打来水好生洗把眼睛。说什么‘一生只晓得依傍男子,穿的、吃的全靠着男子’,写这话的人不曾听说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男人本来就是女人的依靠。”
“女子无才便是德,出去抛头露面的想嫁好人家?谁家会要不守规矩的媳妇,我们纵是学习诗书,都是在家里请女夫子上门。”
嘻嘻哈哈的笑闹,理直气壮的抨击。
单雯光在旁边听着,不对没了解过的事情发表见解,仅在听到她们嘲讽大脚时不悦得悄悄踢个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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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园子外门挂着幅门联儿。
——景中人佳哉,某水某山,请于此入听楼笛;
天下事戏耳,重男重女,笑阿谁生作门楣。
沈琴清专门包下整个场子,戏园子里的观众只有她和单雯并几个丫头。
台上唱的是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你不是最不爱看悲剧?”她还记得沈琴清口口声声说“生活已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听戏曲时为何要自找苦吃,平添怅然。”
沈琴清眼珠儿自左往右移,眨会眼又变成正中间,眨眼睛的频率比往常不同,视线盯着伸出的绣花鞋尖:“偶尔换次口味,见天观赏捧笑的有点腻歪,突然就想看悲剧。”
底气不足得很,可惜单雯没察觉到不对,对沈琴清找的理由接受良好。
台上演虞姬的旦角唱念做打俱佳,水袖一甩,开嗓是宛转娇腔,唱得淋漓顿挫,身段优美,一敛一放,旋身挪步间便是风华。
那妩媚的姿容,绝了。
连对戏不大感兴趣的单雯都看得目不转睛,有时无意看向沈琴清,见她亦是目光不变,紧紧追随着虞姬,会心一笑。
难怪戏痴儿今日会点霸王别姬,原是在这等着呢。
这般唱功,赏识他很正常。
戏唱完虞姬下台卸妆,简单换回男儿打扮后向她们走过来。
是个俊俏的哥儿。
唱戏时妖冶艳丽,卸妆后又无半点矫揉造作,台上台下分得明白。
“你叫他过来的?”
沈琴清轻轻点头,待对方行到跟前,软声道:“我就跟你说一句话。你唱得极好,不负盛名,台上似虞姬再生。”
他登台一唱,便是满场喝采,可再没有一样像今天听到的话让他欣喜,下意识抬首,与之四目相对后又立时低下头去。
“多谢小姐赏识。”
而沈琴清似乎是因他孟浪,早已转到丫鬟身后。只说这么一句话便要走了。
她们这般人家,不该与戏子有过多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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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戏看下来,再偷偷吃过豆腐脑,已是黄昏时分,马车在岔路口与沈琴清分别,驶向单家。
回房的途中碰到单父,统共听了两句话。
“回来了?”
“天快黑了,你该回房间了。”
单雯柔顺行礼,乖乖回房里去。
她的住所是单府最西边的一座朱红色阁楼,离大厨房有段距离,是以单父特意给她在附近建个小厨房,想吃什么自己开火。
晚餐送到房里,等她吃完已过了晚六点,房门被人从外面锁起来。单雯习以为常,吃完饭的餐具从窗户送出去,才收回手就有仆从严格按单父要求把窗户也给锁起来。
一扇不落。
父亲说,夜晚女子门户不关,就是招蜂引蝶,放浪,所以,她该要理解的。
单雯在床上翻个身,眼睛好像在盯着地面月光,那是墙壁近屋顶的角落特意开的天窗,免得她闷死在阁楼里。
单雯仰头努力试图从高高的窗户看到外面的风景,月光把栏杆影钉在地上,恍若牢房。
66、神壕文里拆红线...
许久以前,久到她四岁,可以自己处屋里睡的时候,就被父亲勒令搬到阁楼里住,开始不适应,害怕到大哭,当时她的乳母心疼,偷偷打开门进来陪她,第二天人没见踪影,追问后得知父亲已将乳母辞退。
她不懂辞退是什么意思,却是再害怕也不敢哭,哭了,在意的人会不见的。
后来她习惯夜晚孤身只影,同时习惯睁着眼睛不睡觉看高高的窗户,直到屋内西洋钟十二点有鸟儿吐出来她才得以酣然入梦。
今晚是是不寻常的。
[神壕系统。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