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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海更深 作者:酸汤丸子
假寐,不急不缓的问,“知道我为什么家都不回,先来你这?”随即翻身朝里,“麻烦打开空调,把门关上,我好几天没睡了。”
仲宛一时僵在了那,盯着他的背,认命般的打开电风扇,又拿着空调遥控器,调到16度,屋里稍微凉快了会,又调到26度,关上电风扇,拿了空调被搭在他肚子上。看到他肩上露出参差错落的疤痕,伸了伸手,又放下,轻轻退了出去。
栾江睁开了眼,手紧抓住搭在肚子上的空调被,闻着枕头上的味道,似雀鸟归了巢。
仲宛捡起他丢在洗衣篮里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捧在鼻尖闻了闻,幻想能闻到一股法国香水的味道 ,很遗憾,只有一股子属于男性的汗味。
洗手台上放着条内裤,仲宛尴尬,不知是洗还是不洗。不洗,显得太刻意。洗,又显得自己太不矜持,想了想还是厚颜无耻的拿了过来,在水龙头底下洗。
仲宛心里透亮,栾江的贴身内衣,是不该洗的。
至少就目前的关系而言。
仲宛把栾江的衣服浸在盆里,倒上洗衣液,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搓揉。卫生间闷热,额上的汗,滑到鼻尖,凝聚成珠,滚落在洗衣盆里。
仲宛解释,这是军服,丢进洗衣机,显得不够尊重。漂洗完,又用柔顺剂泡了泡,拧了把水,用力掸了掸,撑在晾衣架挂在院子里,双手又把衣服的肩肩角角抻展。已经尽量赋予了它,属于衣服最高规格的尊严跟待遇,自己活这么久,洗衣都没这么讲究过。
仲宛汗哒哒的进卧室,轻手轻脚的找出换洗衣物,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关上房间门,背倚在门上,听着屋里的鼾声,看着晾衣架上往下滴水的军装。
仲宛从没见过栾江穿军装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耀眼的帅。
仲宛捞起泡在桶里的西瓜,这鬼天气,人活的不如泡在井水里的瓜。
西瓜装进透明袋,提着去了菜馆。推门就听到张师傅讲,“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兄弟媳妇的弟弟,曾在宫里掌过御勺,他的不知道第几辈爷爷跟着进去打杂,学了门手艺,然后一代代的传承下来。民国的时候曾给段祺瑞掌过勺,自然灾害那三年,他爷爷凭着门手艺,娶了知识份子家庭出身的小姐,还是个续弦。”
仲宛接道,“您小时候恰巧赶上□□,你们族家就落败了,您是生不逢时,没赶上好时候,否则就现在这水平,搁民国至少能给冯国璋掌勺!”
随即又打趣,“张师傅,您下次再讲这些老黄历的时候,让我站您边上,您说从哪段开始,我能给您倒着背。哪个字该平声,该扬声,该拐弯,该降,声调我都不带变的,停顿的语气跟标点符号都不给您省,您只要管我碗茶就行!”
苏敏趴在收银台上打瞌睡,侯峰抱个手机笑不停,张溪也在玩游戏,赵易阳个愣头青不知去了哪。
大家看到仲宛进来,立马精神,麻溜的该干嘛干嘛。
张师傅气的嘴角一抽一抽,拿着扇子指着她,“就你贫,尽耍嘴皮子活了!”
仲宛笑着把西瓜放他面前,“呐,给您泡上老半天了,解解暑去去乏,晚上订了德云社的票,您去放松放松!”
张师傅拿着扇子轻敲她脑袋,“就你个机灵鬼,我孙女要有你一半,我现在就情愿躺底下喽!”
正在玩快手的张溪,头也不抬道,“爷爷,您可真逗,您还是长命百岁的好,就算您现在想躺下去也没地呀,您还得憋屈在盒子里,等将来我有钱了,给您买一豪宅,别墅级的,您那时再舒舒服服的躺下,想活动下筋骨,还能翻个身。”
张师傅一扇子拍她后脑勺,张溪手里的手机震掉在地上,迅速捡起来在衣服上蹭蹭,抱着西瓜进厨房,“您老别想那么多了,还是给您切块西瓜,您说了半天也怪累的!”
张师傅气的嘴角又一抽一抽,“这孩子越来越上脸了,回头让她爹可劲收拾她!”
张师傅今年六十有三,嗓门洪亮,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张婶八年前雪地里摔了一跤,偏瘫在床,白天有钟点工照看,晚上有张师傅伺候。张师傅盘了自己店面,出来给人打工,把赚来的钱都花在了张婶身上,自己没有借一分钱的外债,儿子媳妇也没让他们操心,全靠自己硬撑下来。
仲宛知道张师傅家情况,也知道他爱喝个茶听个相声,平日他自己又不舍花这钱,就每月给张师傅订几场让他去放松放松,过过瘾。
张师傅确实有两把刷子,手艺好,水平高,不少客人都是冲他来,平日除非有指定仲宛掌勺,否则都是张师傅上手。
仲宛为人实诚又会来事,每年封给大家的红包都很实在,平日里也小恩小惠的。现在张师傅每年暑假都会让读大学的孙女张溪过来打杂一个月,顺带跟着仲宛学学为人处事,另一方面用他的话讲,让她先“端端别人的饭碗,知道锅是铁打的”
仲宛家以前是开小饭馆的,仲宛从初中就喜欢倒腾厨房里的东西,又被仲妈妈灌输“艺多不压身”的思想。从大学开始,寒暑假仲宛就会在厨房帮衬。
高考时,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