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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好没脸和他联系,”詹夏捂住脸苦恼说,“我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心里想要是一直能逃避就好。一想到他我就没办法继续这种生活,”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崔远,回过来用异常冷静的声音说,“如果是崔远的话,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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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快笑起来:“这么说很奇怪吧?但我就是这样的人哟。”她用自我嘲讽的语气说,“伤害到别人也无所谓,我就是这样的人。一开始就果断地拒绝掉胡冯,或是不和他赌气来到A城念书的话,兴许现在完全不同。”

    “那边你想怎么办呢?”

    “不动声响走掉肯定不是好办法。但我确实有这样想过,当初我就是这么做的。”詹夏笑了笑,“说到这里我很自私。你……你能不能帮我去和胡冯说一说呢?”

    “说什么呀?”江琪问。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她说。背对床榻望着病房门的视线溃散起来,“他能明白的。过年时我已有意识回避他,这些他都知道。即使知道见面还是装一副没事人样,社团也好,约会也好,他的确温柔又体贴。但如果爱情仅不过一厢情愿促成的事世上也没有那么死去活来的戏码。荧屏上再戏剧其实都比不过现实。说现实比故事更加戏剧的话不是没道理。”

    “夏夏……”后面的崔远在喊。

    “我想起来,早上徐医生不是有嘱咐你中午去她办公室?要谈什么治疗方案的事。”

    “对,我差点忘了。”看了指钟一拍大脑的詹夏说,马上站起来,“我现在要马上过去,下午还预约了增强CT,可绝不能落下。”

    等詹夏一走,病房里剩他们三个。很想和祝洋说些什么,但也知道绝不是时候的江琪,就只能死盯着电视看。电视节目不知哪里调到了体育频道,六月活动充斥着版面,到处是熙攘的记者人群,四方的挂屏挤满了人头。

    她虽然看着电视耳朵却一直关注旁边。不知有什么好谈的,崔远放下书和祝洋搭起话来。他们从六月活动谈到对当下A城浮躁的城市节奏的讨论。崔远一说他很欣赏A城的这个活动,祝洋就摇头。“其实远没有电视报道的好。像从九号开会的规定也是一次干扰到了高考学生才做的改变通知。要我说不该选在六月,一个浮躁又燥热的天气。像是三四月就很好,也不会和毕业工作季撞上。”

    祝洋的魔力就在于,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怎么样人,和他谈起来就完全没隔阂的,什么话题都能聊起来。另一面也能说,他本身兴趣涉猎广泛,才谈什么都没压力的样子。

    谈到江琪时崔远免不了又一顿恭维。像是“这些日子夏夏一直劳烦你俩照顾”的表面客套话。然后他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我有事想拜托二位,”这话一说,一直佯装盯电视其实在看墙壁的江琪也转过来看他。

    “刚才夏夏在我一直没得空开口和你们说这个,”他说,“虽说此前是监护人身份,但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何况现在夏夏早过了被监护的年龄,理论上我和她的关系就只是一般关系较近而已。我现在这副模样,夏夏怎么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没有任何能够强迫的能力。”崔远一口气说完,抬眼看她们两人的反应,像是满意地轻轻舒气。“同理我也不再有拘束她的资格。关于交什么对象,和什么人相处,我都没资格说什么。但夏夏一直在羽翼下生活没遭遇什么大风大浪,现在是大学生活就还好,如果出了社会,必需经历一个蜕变成长的过程。我此前一直规划着这一切,甚至觉得靠我的关系,让她一直就这样生活在我的保护下也未尝不可。但谁也没想到,我也未曾想,打破这一切的不是她的固执,也并非我俩的分歧,而是天灾。是天灾,并非人祸。”

    崔远瘦削的手指像弹钢琴地在床桌上跳跃。过了一会儿,“很遗憾,”他抬起头来致意说,“我很可能活不到见证夏夏出社会的那个时候。”

    “怎么会……”江琪挠挠眉毛,百思不解,“现在医学发达,癌后五年生存率大大提升……”

    “对于这具身体没人比我更加清楚,”崔远笑起来,“安慰的话我这些天听了不近千次,也有百次。每一个走进这里来的人第一句话不是问你感觉怎么样,而总说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像是已经知道你活不了多久,连感觉怎么样也不需要问,只能勉强说一些安慰之词才能表达自己的痛惜。气色到底怎么样我自己当然也一清二楚。一个到了已只能被说安慰词的人,是无法再奢想能活多久的。”

    一切赤*裸*裸地剖开放在眼前时,血淋淋的事实总让人难以接受,偏偏现由眼前的人自己说出这话,像更平添上几分苍凉。

    “那么崔先生想请求我们什么呢?”祝洋支起上身插嘴问。

    他看向他们。“我想我活不了多久,”他说,“到那时候夏夏不出意外总会回到你们这群朋友的身边来。我现在说这么多也是希望真到了那个时候,便是我与世长辞之时。我再没有资格见着夏夏长大,从小不点长到女人。我代替她的父母接手了她八岁到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