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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我就知道。”他自言自语道,“就算是混沌派弟子大闹泽春宴,可喻寒音也没有再回来。”

    老头儿握着的茶杯里,澄清水面忽然起了一片涟漪,剧烈颤抖着,随后砰一声,茶杯碎成几片,茶水泼洒出来打湿他的双手,他却仿佛无知无觉。

    良久,他才突然攥紧双手,老泪纵横。

    “是师父无能……师父无能啊。”

    九年前他将那个团子似的孩童领回来,从此将自己的一切殷切期待与无处放置的疼爱都给了他。

    对一个偏门派系的,修为停滞已久,并无实权的长老来说,简稚是他的从前,他的梦想,他的亲人。

    可他连为自己徒弟报仇,也做不到。

    穆安红了眼眶,良久,她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什,轻轻放到老头儿面前,低声道:“这个东西,我该还您。”

    那是简稚的丹炉。

    穆安哽了一哽,很快眨眨眼睛,继续道:“喻寒音已死,之后的事情,我会好好了结。”

    “我……”她张着嘴,十分艰难的才将那句话说出口,“我对不起他。”

    老头儿把那丹炉揽到面前,好像想到从前什么事情,眼里浮起的笑意,混合着自豪和心酸,他把那丹炉妥帖收好,也整理好心情。

    他复又站起,又变回了那个稳重的离镜宗长老,老头儿慈祥的看着穆安,长叹一口气,却是劝解道:“简稚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丫头也不必太过自责。”

    他自嘲一笑:“我等修真者,虽说有移山填海之能,可谁又逃得过命呢,这不过是我这徒儿的命而已。”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穆安伏下去,只露出一双兔子似的眼睛,老头儿最后又看她一眼,把眼里那一丝消极的悲哀妥帖藏起,提步迈出了门。

    月朗星稀,郁木远山,天地无限浩大,也无限空荡。

    老头心里一时升起惶惑萧瑟之感,然身后突然有人叫他,声音喑哑却暗含坚定。

    他诧异回头,看见那少女手扶门棂,认真的一字一句道:“我会解决这些的,我发誓。”

    那些荒诞的不安,那些残余的试图逃避,那些令人害怕的真相,如铅华般,从她白净的脸上洗去了。

    “我可以做到。”她忽的扬唇一笑。

    老头儿长久的看着她,慨然一叹,居然认真的向穆安深深一礼:“那就拜托了。”

    离镜宗一众人走后,穆安仰头看向满天星辰,仿佛能看破天幕,直戳向那其后,诸天神仙沉默的眼睛。

    良久,穆安深吸一口气,甩剑而出,御剑去了二哥峰。

    与此同时,屋内。

    春向尘却是缓缓喝一口已温的茶水,一双桃花眼却是压的十分肃重,他静静道:“春柳,你来。”

    春柳甚少见她爹如此严肃,不由得有些慌,连忙按照他的话坐下。

    春向尘却是对她微微一笑:“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遇见谈兄的吗,这个故事很长,你要认真听。”

    春柳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爹改变了心意,但他既然愿意开口,不听白不听。

    屋内灯火温暖,他们的思绪与时间,一起倒流回了十余年前。

    十余年前的春向尘,还没现在这样闲散,他与她们一样,怀揣满心壮志,下山入了泽春宴,期望经此一役,能在名门大派中闯出一个名声。

    他生的俊,为人又轻佻放肆,不懂收敛,惹得不少天一楼女弟子青眼,让不少男弟子私下非议。

    然春向尘那时全然不知道何为藏锋,那些男弟子虽然嘴碎,又囿于他实力不敢轻易招惹,春向尘也浑不在意闲言碎语,我行我素。

    可落云阁有一名弟子,却是总要和他明面上对着干,肢体冲突也常有发生。

    理由还是女人,落云阁今次的弟子里万般稀罕的有了个女人,夹在一帮壮汉中显得格外柔弱,平时那些人对她恶语相加,她也不声不响面色平静,像是习惯了。

    春向尘却见不得美人受气,替她出了这个头,可美人非但不感激他,还泪盈盈的指责他多管闲事,要她之后如何在山门自处。

    春向尘碰了一鼻子灰,没讨着美人的好,还惹了一身骚,从此被落云阁的首席弟子记恨上了。

    春柳听到这里,不由得插嘴:“这便是我母亲吗?”

    春向尘满眼怀念,唇衔笑意的点了头。

    春柳却是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因为从未有过母亲的关爱,对于母亲的全部想象全来自于画本,她私心想着,母亲不该是个这么懦弱的形象。

    春向尘却是看出她所想,摇头笑笑道:“你小时候我带你去过几次瀛洲,你可记得,瀛洲风俗野蛮,你母亲如此也非她所愿。”

    她从未见过对她温言有礼的男人,因此自然也不觉她的同门有错。

    春柳想起罗勋,不做声了,听春向尘继续说了下去。

    几次闹的十分的大,连各派长老也赶来插手,春向尘那时年轻气盛,对施灵如此唯唯诺